我的医护之家

空谷幽兰

<p class="ql-block">2009年9月,我考上了大学。在爷爷的见证下,我郑重地填取了"河北省医科大学"。要说我实现了少年的梦想,莫说是了却了爷爷希望我承继祖业的夙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是九零后,河北省赵县妇幼保健院的援鄂医生杨明利,出生在两代医护之家。从小耳濡目染那些被爷爷奶奶救治过的病人或家属,在路上或在家中见到爷爷奶奶时,总以一种虔诚感恩的态度,说着感谢的话语。有时还态度坚决地给爷奶送些家产的蔬菜水果。尽管东西不值钱,但他们对医生的尊重和敬仰,让我倍感骄傲,心里暗暗许愿,长大后,也做一名让人尊敬和爱戴的白衣天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我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时,爷爷一再叮嘱我学医必先树德,治病更需行善。要扎扎实实学习治病本领。医生不同于其它职业,稍有不慎,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赶上好时候了,就要好好学习,就要对得起"白衣天使"这个光荣的称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小生活在爷爷身边,对爷爷奶奶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爷爷是一名医生,也是一名离休多年的医务干部。他出生于1931年,十来岁师从于乡下土郎中学习中医。仅仅三年,就参加革命工作转战于河北大小医疗诊所(旧中国前,还没有医院)。保定,冀州(今冀县),宁晋,新河,石家庄市等。在缺医少药的旧中国时期,边探索边治病,经过刻苦学习和积累经验,逐渐成长为一个中西兼备的合格好医生,受到有关领导的器重与赏识。在47年到61年十几年间不停地调动中,因工作繁忙,居无定所,不得不把刚几岁的长子送回平山老家。要说从小没能好好照管大儿子是老爷子半辈子的亏疚,而对曾祖"生不养,死不葬"更是爷爷一辈子的痛。"忠孝无法两全"在爷爷奶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曾祖生活在平山老家,全靠爷爷的胞弟赡养照管。</p><p class="ql-block">那是三十多年以前吧,我还没有出生。老家的二爷爷三封电报催爷爷回家,言说曾祖父病重,病危,病故。而当时爷爷正在医院主持医务人员晋级考试,为医院选贤任能。做为一把手的爷爷也首当其冲,参加上级部门考核,不能回老家给老父亲送葬。这件事成了老人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爷爷把对曾祖的爱,全部倾注在患者身上,多次被评为优秀工作者。在特殊年代,以“反动学术权威",遣返回平山老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仍不计报酬,不计较个人恩怨,出工之余,坚持为故乡人诊病。利用星期天还上公社卫生站讲课,为故乡培养了一大批赤脚医生,大大缓解了山区人民因交通不便就医困难的现状。后落实政策后,又回到医疗战线,继续参与治病救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92年离休后,爷爷为报答故乡养育之恩,携奶奶回到平山老家坚持开门诊十年,每天诊病量达四十余人,治疗病患数以千计。身为妇科医生的奶奶也自豪地常说,山里十岁以下的小孩都是她接生的。话里话外满满的成就感。直到今天老家人提起"杨兆林"这三个字,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就近几年,已是髦耋之年的爷爷回老家探亲访友,你看吧!他的手提包里没有别的,永远带着处方笺和听诊器,随时随地准备给人诊病,践行着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美好品质。</p><p class="ql-block">爷爷是我们家的骄傲,更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榜样!</p> <p class="ql-block">受爷爷奶奶的影响,我的父亲从小也爱上了医生这个职业。但因为他所处的年代,没有恢复高考与医校擦肩而过,不得不响应号召做了一名工人。但在工作之余他坚持学习医护知识,终于在多年后考上了"药剂师"执照。在爷爷离休后,也子承父业调进了医院。虽然没能进入药房,做了一名政工人员,但也算了却了多年心愿。他兢兢业业,老实本分,很受医院领导职工信任。多次评为先进工作者。特别是有一次出现意外受伤,打着绷带还坚持上班。非典期间坚守工作岗位,虽距家不到五分钟距离,但一次也没脱岗。他这种敬业精神,深受广大医护人员尊重。他的工作岗位被树为“共产党员"模范示范岗,还晋级为"政工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两代人的影响下,我们孙子辈里有三人进入医务行业。也许真与医护有缘,我的几位哥哥都娶了医务人员做妻子,还有一位表弟正在某医院实习,成了名副其实的医护之家。我的儿子"小十一"才三岁,见我穿着防护服,也天真说他长大了,也要像爸爸去武汉"捉妖怪"。这不能不说是言传身教的魅力所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新春之际,江城瘟疫肆虐,中共中央卫健委下达了一级防护命令,几次调动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驰援江城。2月9日,当文件下达我所在的医院时,我第一个报了名。当天下午我告别了病榻上的爷爷,和花甲的父母,以及娇妻幼子,汇合了所有驰援武汉的第五批河北省医疗队,乘飞机星夜赶往武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短暂的培训,几天后进入江夏方舱救治病人。经过来自全国各地的医护同仁一个月的辛苦诊治,武汉所有的十六家方舱于3月10日全部清零。我们所有的方舱医护人员,在特定酒店休息隔离待命。方舱其间,有记者知道了我出生三代医护之家,几次想采访,我都婉言谢绝。我认为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是一名党员,更是一名医生,我的爷爷,父亲,以及我同为医护的几位哥嫂,只是尽了一个医护工作者的应尽的责任和担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在我仍在武汉隔离待命。空闲之余我看书答卷,迎接上级部门的考核,为更好地掌握治病救人的本领,而努力学习探索。没有别的意愿,只愿疫情早日过去,全国人民解除宅家,迎接春暖花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