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小河

王磊

蜜蜂

小河

河水

小伙伴

我们

两岸

蝴蝶

爷爷

玩耍

养蜂人

                          作者：王磊

        这条小河，从村前流淌过上百年。家乡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被涂上深浅不一的几笔，模糊中却又再现清晰！

        每个人都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调皮捣蛋是在所难免的。我和小伙伴们就偷偷去过无数次小河，瞻仰它的尊容，探索它的神秘。

　　听爷爷讲，它发源于松花江上游一个小小的分支，发源地花园。当时我就幻想着那个被称作“花园”的源头肯定是山花烂漫遍及山野，百花丛那是多么浪漫而富有神奇。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更增添了与小伙伴们去河边寻觅水击残花的美好景象，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宽时窄时缓时急的清澈河水，往往从正桥往东，沿着河边一直寻去，三四里远也未见水面上有丁点的残花败枝。

        春季过后，岸边高低不平的水草丛中却会时常出现粉色或者黄色大小不一不知名的野花，如果时节相应，能够幸运地看到成片成片的小黄花。鲜艳的花朵吸引着五颜六色的蝴蝶扇动着笨重翅膀不知劳累地往返穿梭，偶尔也会停留在稍大一点儿的花瓣上，如果它们都是同色，在远处是很难分辨出哪儿是蝶，哪儿是花儿。

        蜜蜂可是从古至今都称得上最辛勤的小生灵，在这些野花之中飞来飞去，忙个不停。本地野生蜜蜂不算多，最多的是听不懂口音的南方养蜂人所带来百八十箱、甚至几百箱的人工蜂，给小河的两岸更增添了无限生机。两岸都是盐碱地，种植向日葵的好地块儿。正值盛夏，金黄色的花朵会吸引着蜜蜂前来，一批又一批，晴日里几乎是不中断地把花粉进行精挑细选地进行采集，然后唱着凯旋歌成队地运回老巢准备酿蜜，现在市面上罕见这种鲜甜的葵花蜂蜜了。

       我们这群调皮小鬼会在花间追赶蝴蝶，但往往是徒劳的。蝴蝶的感应能力也非常强，在我们刚要走到它附近时，就开始扇动着翅膀慢慢悠悠地飞走了，好像总是在挑逗着我们与它玩耍。捉不到蝴蝶，我们就蹑手蹑脚地用拇指和食指从采蜜蜜蜂后方快速地去捉它的膀根儿，成功的机会还是比较多的。稍笨一点的或者不小心的小伙伴，就会被蜜蜂瞬间翘起的尾针狠狠地蛰了一下，手指就会肿得粗上一倍，疼痛好几天，但一点儿都不影响下次继续捉蜜蜂。我们听养蜂人说蜜蜂失去蛰针就会死亡，自此，我们立马就结束了这项伤害小动物的游戏。

　   盛夏时分，太阳炙烤着河床两岸，枯草好像被点着了一样，唯独河水里是我们最开心的玩耍之地。午后，我们相约来到小河，躺在河水里，任水流冲刷着全身每一个毛孔，舒服极了，浑身暖烘烘的。十分钟不到，一些顽皮鬼就开始打水仗、抹稀泥，潜水憋气或游泳比赛。失败者往往必须受到惩罚，无法忍受惩罚时就会从河里窜出来，一丝不挂地跑向河滩。当有人经过时，又会像青蛙一样，迅速跃到水里，不免会召来小伙伴们一片咯咯的嬉笑声。

        伙伴们在暑假里可以用业余时间来尽情地玩耍，但绝大部分时间是遵守父母大人的旨令，为家里负担起放鹅或者放牛马的重任。我们把它们赶到或者牵到河边嫩嫩的草地上，待它们吃饱时，就会在原地趴着休息。我们就躺在柔软的青草——一张大自然毡席上，晒着暖暖的日光，望着陪我长大的小河，如此亲切，倒映的蓝天和白云在水面上迅速穿梭与变换着。

       爷爷在世时曾说过，他一生经历过几次河水上涨发狂的状况。一次，爷爷从县城回来，走到小河边已经半夜时分。连日的降雨使河水上涨，能有五六丈宽，深两三丈有余，黑压压的水面汹涌地冲刷着两岸，即将有平槽的趋势。爷爷最后采用多年未用的“踩水”游泳方式，才安全地从南岸到了北岸，说来也是幸运的。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曾经历过大水漫过半槽的情形，河水习卷着狂沙和泥土，顿失往日的温柔。但无论何时，它终究没有漫过两岸，给我们辛苦种植的农作物造成损失。近三十来年，它再也没有发狂发飙，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污染和开垦，弄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还要承载着为乡亲们春耕干旱提供最后一滴水。

        当我再看到它时，它更像一名老人，更加地苍老瘦弱，乃至要干枯！

                     2020年3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