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西，走一趟满是历史感的黄土高原之旅（一）

小萍

不知从何时向往大西北，也许是从《黄土地》《人生》中那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塬开始，也许是从《血色浪漫》里钟跃民和秦岭隔着十几米的沟壑唱民歌开始，也许是从赵牧阳的那首《侠客行》和他的那句“我的家乡是一个前面是高山，中间是黄河，后面沙漠的地方”开始，也许是从《白鹿原》里那一场震撼的老腔开始…… 山西，因居太行山之西而得名，自古被称为“表里山河”，其厚重、优渥、丰润、活力、深远，非寥寥数笔可勾勒。 行走山西：黄土黄河大槐树，到根祖所在地寻根 在云岗石窟对东方神韵和美顶礼膜拜，在五台山领悟深厚久远的佛教文化。 看一个个晋商大院演绎人生百态，听一座座古建筑讲述千年尘封的历史。 在长城脚下品味苍桑，在黄河的涛声中读懂华夏的风骨。 让太行的绝壁削去从都市里带去的浮躁和欲望， 让塞北的塑风吹去现代生活带来的肤浅和迷失。 那孔最不起眼的窑洞或许正是我们的精神家园！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历史是一杯醇香的美酒，向往、留恋、敬畏、盼望着能够穿越千年，能够奢侈的从指尖中触摸古人的足迹。 于是在2019年10月我踏上山西的大地，去感受地上五千年，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之间，在蜿蜒流转的黄河两岸，走一趟满是历史感的高原之旅。 　　流淌了160万年的黄河，从雪峰高原呼啸而来，到达沃野千里的中原地带时，突然一个九十度大转弯，在这片黄土高原上划开了一道深邃的峡谷，于是茫茫黄土高原被一分为二，古时西为秦国，东为晋国，于是有了河东、河西，一河隔秦晋。 这是一条浓缩了历史、民族、建筑、宗教、各种艺术的文化之旅。五千年文明在这里被轻轻捧入怀中，每一刻，你都可能与历史翻页中的某一个经典片段狭路相逢。 　　黄河流日月，山云变古今。 不论是宽广辽阔的黄土大塬，还是连绵延伸的黄土墚，抑或是一座座浑圆的黄土峁，一道道深切的沟壑壑，无一不让人感到震撼，这是一种雄浑大气、震人心魄的美！ 佛光，非常罕见的自然天象，在晋陕大峡谷中，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感恩黄河，千里迢迢走进中原，穿越千年只为来看你…… 　　黄土高原，上苍为中国特制的“舞台”，只等着登上这座舞台的人，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制造出绵延不绝的辉煌篇章！ 　　河曲石径禅院，建立在晋陕大峡谷的悬崖绝壁上，黄河在这里呈现出另一种妩媚的动人魅力！ 　　老牛湾，我终于来了！无数次在地图上寻找你的名字，只因曾经看到一篇有关你的文章，从此念念不忘。 ……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时光的涵意，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 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去爱的心， 这一次，我真的来了……老牛湾，也许这里也是我前世的家吧！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给我留给我， 我一往无前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我走在崎岖不平的黄土地上，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一眼一眼细细地看， 却无论怎样留不住西去的阳光，这还不是你的模样， 天都快黑了，你在哪里？ 人都会被某些风浪打磨得波澜不惊， 那些拼了命折腾的岁月，斑澜的沧海桑田， 都交付了时光，盛开出清冷，然后渐渐变得淡定恬然， 夜，天籁般的寂静，面对着土窑，吟唱的黄河水陪伴孤独的我。 …… 一壁古窑了如烟，探窗寻望，不见人踪，沿着黄河边信步，沉迷不知何处， 因为没有，从不担心失去，因为想要，才会患得患失 我走得太快了，灵魂还没有跟上来， 那屹立苍穹的土堡，也许才能知晓我的心事， 如果我看过你看过的世界，走过你走过的路， 是不是就更靠近你一点？你在哪里呢？这还不是她最初的模样， 爬上那座最高的土堡，让我认真的看看你， 我不允许痴情的我，望见你那寂寞的眼眸， 我不允许我孤单的时光里，有你那孤独守候的剪影。 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沧海桑田，见你不见，你都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亘古不变， 就这样浅守着一滩水湾，默默遥望，任劳任怨。 親爱的，对不起，让你等候了这么久，这么久…… 左胸口抽搐得那么历害，心痛得无法呼吸， 也许只有用力地哭泣，才能缓解心底的忏悔， 待我双膝下地，俯首在你的身上 你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触碰不到你， 我好想幻化成巨人，温柔的抱抱你 親親你的面颊，告诉你：我想你，我爱你…… ——摘自《我那遗落在黄土高原的爱恋——山西老牛湾》 　　如果说黄河是母亲河，那么黄土高原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在这般干裂的土地上，老一辈的陕北人仍然坚守着，黄土地的日子年复一年，只是，路过的我们却无法停下脚步，我们终究只能是个依依不舍的过客。 　　“羊啦肚子手巾哎三道道蓝， 咱们见啦面来容易，哎吆拉话话难， 一个在那山上，哎一个在那沟 咱们拉不上那话话，咱们招一招呦手， 瞭得见那村村呀，瞭不见那个人， 哎呀泪格蛋蛋抛在那个沙蒿蒿林啊！” 　　沿着黄河边，长城固然坚不可摧，终究抵不过时间的风沙，但依然傲骨挺立，荒草的生命一年年延续，与残缺的烽火台作伴，山脚下枯朽的大树是陪伴他的最美的风姿。 　　我们的行程不断地在山西、陕西两省的黄河岸边来来往往，沿着正在修建的泥泞公路，走到车辆都快散架了，好在不时看到独特的“黄河画廊”，让我们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香炉晚照” ——以上俩图片来源网络 　　佳县：坐落在黄河西岸的石头山上，三面凌空绝壁，有500多年的建城史，站在佳县的石头城上，向黄河对岸望去，山西吕梁大地尽收眼底。 香炉寺，位于佳县城东200米的香炉峰峰顶，东临黄河，三面绝空，仅西北面以一狭径与县城古城门相通。寺下有一巨石凌空而起，立于黄河之中，石顶平阔，形如高足香炉，故得寺名。香炉寺筑造之精巧玲珑，景色之美妙奇险，绝无仅有。断桥惊险异常，置身其上，如凌绝空际，远看滔滔黄河奔流而下，逶迤而去。 每当夕阳西下时，太阳的余晖将香炉寺映照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可惜我们来的时候，天气不好，看不到“香炉晚照”，是这次行程中的一大遗憾！ 　　 　　神木二郎山 　　无定河，自定边白于山北麓而发，一路溪水成河，后汇入黄河，奔腾而下。无定河河水绵延近五百公里，是陕西榆林地区的第一大河。 最早知晓的无定河，源于读自唐代诗人陈陶的《陇西行》：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曾经的狼烟滚滚，曾经的抛头颅洒热血，早成为历史的尘烟。岁月苍桑，流年纷飞，而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上，只有那千年的无定河一如既往，悄然流逝，波澜不惊，荡涤了多少悲情往事，多少烛光下漾动在眼眶里的泪珠，多少遥遥无期的等待，任人世匆匆，任悲喜交织。 　　站在清涧黄河岸上，举目远眺，大地苍茫，黄土高原风光尽收眼底。1936年2月毛泽东主席在这里写下了千古名词《沁园春·雪》 　　如果山是凝固的历史，水就是流动的时空，而我们是什么？过客，仅仅是过客！ 眼前的一切就这样静漠地注视着我们，无论人类将命运的舞台搅动得如何撼天动地，在她面前，都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似曾相识的一幕，这就是黄河！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就是黄河！ 　　眼前的黄河在咆哮！以恢弘的气势，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之间奔涌而去…… 夕阳下，看着那汹涌澎湃、咆哮如雷的二碛气魄，令我真正领略到黄河的精神。 　　壶口瀑布倾泻着黄河的激情，而在这里，在逶迤苍茫的大川上正发出的是黄河浑厚深沉的心音。 今夜，我枕着黄河入梦！ 　　碛口：遗落在黄河边的古老梦境，一个坐落在吕梁山黄河边的小古镇，此地西接陕、甘、宁、蒙，东连京、津、晋、冀，差不多吸引了大半个中国的商人，历史上一度成为秦晋大峡谷沿岸七百公里的小都会，有“九曲黄河第一镇”之美誉。如今，在繁华散尽后，纵使物是人非，这片土地上，不愿离开的那一群倔强的老山西人，却毅然守望着山野间的窟洞和眼前这条黄河。 　　眼前的黄河没有“黄河在咆哮”的那股恢弘气势，只是蜿蜒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之间，宛若这座沉寂了数百年的古镇一般，静静地凝望着繁华岁月慢慢地消逝。 　　 　　生意不好，骆驼悠哉悠哉，而无聊的陕西大娘，仰天坐在黄河岸边大声地打着手机，那豪放的姿势让我惊叹不已！ 　　卧虎山上，静卧着始建明代的黑龙庙，祭天祈雨的黑龙像，遥望着宽阔的黄河。 　　看着戏台后身这面高悬的大鼓，感到一种被震慑的渺小。面对大自然的磅礴与深邃，人们除了精神的宗教化，似乎还没有找到别的出路。因此，只有那从天而来的黄水与人们灵魂中生出来的神合二为一的那一刻，这涛声、鼓声、心声才具备了真正意义上的安宁与和谐。 　　岁月的渡口，你我皆过客！ 　　喜欢山西，喜欢那里的古镇、老宅、民风，喜欢那磅礴、荒芜的莽原，喜欢那从久远、苍凉中走来的黄河，和那滚滚而去的勾魂夺魄、目空一切的涛声。 大河、伟人、老戏，恰似那绵延的涛声，从历史中走来，向着永恒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