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已好长时间不写字了。越不写就越不想写。</p><p> 半月前先生受单位之约,临时协助他们编撰一份电厂安全运行五千天的画册。他一头扎进去就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快退休之人了,仍以饱满的热情投身于工作,甚至周六周日还打电话约同事加班,将两个小朋友甩给我,我笑他,你怕真是老猛了,对工作岗位如此恋恋不舍。</p><p> 幼儿园开学遥遥无期。尽管全国抗病毒战役节节胜利,但还没有听到幼儿园开学的任何消息,两个宝贝调皮捣蛋,将她们关在屋里就成了飞天蜈蚣。她们从早到晚粘着我,除了看电视做游戏吃零食,我也偶尔教她们认认字,讲讲故事。我不会画画,她们就自己到处乱涂,墙壁上到处都是她们的杰作,除此,她们总是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有时突如其来因一个玩具或一份零食稍不相同便斗嘴互殴,甚至滚地撒野,搞得我晕头转向。</p><p> 我的身体向来虚弱,这段时间带着她们一直没休息好,加上春日里的怠倦,也便日复一日地慵懒。</p><p> 是日,刚吃完午饭,小姐妹就嚷着要出门,我实在懒得动,便装着没听见,眯着眼睛斜躺在沙发上假寐。</p><p> 见我不吱声,她们先是哭泣,然后一个对我说,我趴地上啦。</p><p> 另一个也说,我要将玩具丟到楼下去。</p><p> 话音刚落,小羊羊真的拿起刚买回来的恐龙扔了下去。</p><p> 大羊羊则迅速从地上爬起,一巴掌甩在小羊羊脸上,骂她,小坏蛋,我打你。</p><p> 小羊羊不甘示弱,一拳头揍在大羊羊头上,大叫,打死你!</p><p> 随之两个人狠劲地扭打起来。家里一片狼藉。</p><p> 再然后,她们一左一右爬过来拉着我的手告状。姐姐说,奶奶,妹妹扯我的头发。妹妹说,姐姐打我的脸脸。</p><p> 我半晌都不想睁不开眼睛,一直坚持到她们停止吵嚷。并且由她们自己收拾好所有的玩具,上完厕所,又洗了小手,才起身开门与他们一同出发。 </p><p> 我们小区虽地处山区高地,却是依山傍水,南倚湘中最高峰九龙池雪峰山脉,北临资水河畔,远处树木茂盛,竹林层叠,春天里百花争艳。</p><p> 小区内绿化带培植的各种花卉规划整齐,花朵盛开,伴着鸟鸣,彩蝶飞舞,径幽曲折,清一色的楼梯房错落有致,仿若人间仙境。</p><p> 这个时候,玉兰已然花开花谢,在匆忙的芬芳之中已崭露出尖尖的绿叶。迎春花不再羞涩,顺着藤蔓给坡面挂上了金黄的毯子。我家门前的松柏树则挺拔着直插苍穹,树冠早已盖过了六层房顶,枝条舒展,针状的绿叶攀着枝条如垂柳一般柔软地在春风里摆度。紧挨食堂,两棵硕大的香樟树已经年过半百了,不仅枝繁叶茂,而且绿里夹红,不管开花还是结果,或者果实掉落,过道上总是弥漫一股浓郁而持久的芳香。</p><p> 我最牵挂的要数青年楼后的那园桃花了,尽管规模不大,却足以让人徘徊。</p><p> 我牵着大小羊羊穿过操坪,从墙角走向桃园。只见早几天还是樱红的花蕾已经绽放成粉色的朵儿,桃枝妖娆,随风摇曳。</p><p> 此时,碧穹澄澈,万里无云,金色的光线铺向楼宇,衔着远处绵延的山峦,轻抚荡漾的资江。栏杆下,一棵棵雄壮高昂的大树搏击长空,与这片娇媚的桃花交织成一幅艳丽而脱俗的图画。正如北宋词人黄坚庭的《诉衷肠 小桃灼灼柳鬖鬖》之句:小桃灼灼柳鬖鬖,春色满江南。即使没有垂柳,却桃花盛开,姹紫嫣红,春色醉溢江南。</p><p> 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酣。联想春节以来,我国病毒肆虐,不正如那时词人所面临的风雨晦暗的天气?人们足不出户,停止一切工作与人际交往的活动,或困在自己的老家,或客居旅店,甚至漂泊于停车场,漫无目的地等待,怎不焦虑难安?</p><p> 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雨过天晴,万物复苏。转眼词人笔下的江南已经烟霭澹淡,色彩斑斓,生机勃勃。不恰恰吻合了中华大地于庚子年初遭遇这场瘟疫浩劫的生死关头,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众志成城,援驰武汉,让我们看到了战胜灾难,春回大地欣欣向荣的曙光么? </p><p> 这样明媚的春光,这样迷人的景色,也照样吸引了一群孩子。</p><p> 他们像笼中鸟儿一样,早已从各自的家中飞了出来,穿着漂亮的衣裳,似乎要与这盛开的花朵媲美。</p><p> 不知是谁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气球,红的,蓝的,紫的,黄的,聚在一起,如同这春天里的百花一样生机勃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