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话”展播【22】 | 彭江红（教师）：《当主播的这些日子》

寒冰

学生

上课

孩子

录播

老师

电梯

作业

空中课堂

晓洋

自己

当主播的这些日子

城关镇城关中学  彭江红

序

打正月初七八，网上就开始讨论学生上课的头等大事。疫情当头，但开学季迫在眉睫，学生的学业不能耽误。全国上下对“空中课堂”呼声很高，甚至有许多网上培训机构伺机而动，大力宣传免费网课的事。看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喜：儿子上课的事可有眉目了。前段时间在网上给儿子定了两门网课，花掉了我几千大洋，现在可以免费上课，真是意外之喜，求之不得！

我赶紧按提示打开链接，扫二维码，对方又要求把链接分享到朋友圈，然后领课，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办了。最终领到了，儿子先上了一节后说:“妈妈，这课不行，老师只讲皮毛，要想深入学习还得订购。”

原来如此，免费只是个幌子，要想听到好课还得花钱，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唏嘘、感慨之后，就不再对免费网课抱任何希望了。但儿子的学业还是让我忧虑，毕竟高二学生了，耽误不起。

没几天，“空中课堂”的相关细节渐渐明朗起来，教育部要求先给高三初三的学生实行网上授课，停课不停学，看来儿子的学习还得自己想办法了。下午，老公下班回来，告诉我和儿子一个好消息，凤中已经给高三的学生上网课了，高二也准备录课，通过网络平台播放，让学生在家听课学习。真好！儿子上课的事解决，我舒了口气。

正月初十，学校办公群中突然发来信息，让我与其他几位老师下午去学校参加会议，我隐隐觉出该不会是初三学生上网课的事吧，但往年初三学生也和其它年级一样正常开学，从未提前补过课呀！我忐忑不安地对老公说了这件事，他笑着说:“这事呀，八九不离十！”“不会吧！天啦，我没上过网课呀！”我突然感到压力山大。

一

下午提前半小时向学校奔去，路上行人很少，街道很是安静，偶有一两行人远远走来。明显能感到大家都相互防备着，你绕远走，我绕得更远，我不禁有些好笑起来，但随后的警惕又让我严肃和沉重起来，抬头看天，那白晃晃的亮光格外刺眼，心中凉凉的。

远远就看到校门口竖着一块黄色的版面，上面写着“禁止外来人员及车辆入内”几行黑体大字，既严肃又醒目。冰冷的伸缩门认真严肃地守着学校大门，没留一处可以进出的缝隙。一进门卫值班室，呛人的八四消毒液的气味直逼嗓子眼，接着门卫师傅量体温，并示意我登记信息。一切都在严肃中、有条不紊中进行着，往日还开几句玩笑，今天嘴里再也蹦不出那些调皮话了。默默地写完，默默地转身，扭开了通向学校的唯一一扇门。

刚一下台阶，抬头一瞧，参会的七八个同事早已围站在操场上了，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戴着不同颜色和型号的口罩，只露出笑眯眯的眉眼，不仔细分辨真认不出是谁？多日不见，今天终于见到，大家都显得很是兴奋。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在四楼开会，赶紧走!”

大家急匆匆从仅开的教学楼西侧门进入，来到了四楼的录播室。这时李校长和张主任已经到了，晓洋老师和杨少波老师正在讲台前调试设备。李校长招呼大家就座，大家自觉地相互散开距离坐下了，张主任先告知了此次会议的目的，就开始安排后面的教学任务了。果不其然，是给九年级学生提前上网课的事。借助腾迅会议平台，通过录播室给学生上网络直播课。

杨少波老师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授课老师进行了技术上的培训和指导。他戴着口罩讲课，显然呼吸有些困难，声音颤颤的，额头不停地渗出细密的汗珠来。面对这个新形式的授课模式，我听了半天如同飘在云里雾里，本来自己在这一方面就是文盲，还被学校定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想想后天的课，整个人都蒙了。培训结束后，大家都跑到前面去请教，杨老师看着一脸蒙圈的我说:“简单很，别怕！你尽管上你课，设备调试有晓洋哩！”听了这话我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就是准备后天的课了，没学生的课从未上过，怎么上?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挺大的挑战！提着一袋子刚从办公室挑捡出的课本和资料书，我闷闷地往家走去。

回家后，就直奔书房，打开电脑，下载了许多课件和教学设计，从中筛选着自己需要的资料和内容。经过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准备，心中多少还有了点底气，但是一想明天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讲课，还要假装面前的空气就是学生，还要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地盯着空气，说着饱含情感的话语，太难了！让一个从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要活灵活现地上台表演师生互动的假想情节，而这个情节还要接受这么多人的审视……一思量心中发起虚来。平日教研组开会发个言都面红耳赤、气短声颤的，更何况这么大的场面，这样大规模的五百多人的公开课！越想越怕，越想越没自信了！

二

正月十二，学校的空中课堂正式启动。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卫生间，趴在镜前一瞧，眼晴涨涨的，眼袋比昨日大了一倍。唉！昨晚没有睡好，不是梦到走夜路迷失了方向，就是梦到上课走错了教室，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把我折腾了一夜。

急急忙忙收拾停当，给儿子和老公打了声招呼，不到七点就下楼了。学校要求上课老师提前半小时到，八点钟的课，自然七点半就要到的。掐算一下时间：坐电梯得五分钟，路上十五分钟，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十分钟，这个时间走刚刚好，路上不紧不慢，不用太着急。

今天这电梯只送我一人下了楼，竟然成了我的专梯，往日下个电梯，那好好得五分钟，特别是遇到不紧不慢的人，正慢吞吞地移步过来，此时，眼巴巴盯着他沉稳的步子，恨不得眼晴有一股魔力，一道电光将他卷进电梯来；还有时候会遇到“子”急“母”不急的情况，孩子扒着电梯急急地喊:“妈妈快点！妈妈快点！”但“妈妈”却不紧不慢地换鞋、锁门，神色不悦地呵斥孩子:“急啥！马上来！”好不容易下了电梯，一看时间超过了预算，就急急穿过马路，向学校飞奔而去。而今天很惬意，人们还都在睡梦中，也不用急着送孩子上学，这电梯倒空了下来，便宜了这个时节像我一样上班的人。

天还有点黑，路上基本上没车没人，空气很清新，这么长时间困在家里，很少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了。不到七点半我就到了录播室，这时刘校长、李校长、张主任几位领导也陆续到了，录播室里，晓洋老师正在调试上课用的设备。相互打了个招呼，我从袋子里抽出课本放在了讲台上，脱掉厚外套，换上了浅咖色的薄风衣，刚才上楼梯时气短气急的不适症状马上得到了缓解。录播室有点热，特别是戴着口罩，这种感觉就非常明显，前天在这开会时深有体会，今天就备好了要换的衣服，看来有备无患呀，呵呵！

晓洋给我交待了一下上课用的设备及操作方法，就出去了。我看看时间还早，就赶紧把今天上的课从头到尾熟悉了一遍，心里默念着导语，回忆着整个流程。晓洋从录播室的后门探进头来，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我知道时间到了，点点头，马上打开了话筒，进入了开场白的第一句话:“同学们，大家好！”无人回应，心中怪怪的，但马上回到神来，融入了无“生”似有“生”的对白中。导课，读文，梳理文段，探究问题，拓展延伸，布置作业，整整四十分钟，环节一一落实。待一声“同学们，下课了，再见”落下，我感觉出了一身的水，心中一块石头“扑通”一声落地了。走出录播室时心中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导完课后，应该是“跟读课文”，然后“正字音”，而我却弄反了，一换幻灯片就尴尬了，当时虽有一些慌乱，但以检查预习为名混过去了。唉！还是有些大意，课前一定要把流程与课件对一遍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翻开了手机，看到班级群中孩子们给我截得图，不是闭着眼，就是张着嘴，没有一张美美的、笑容可拘的。难道我没笑吗？我记得我努力地绽开笑脸的呀！唉！可能是自己这张脸长得太严肃，就是笑也是看不出的！都这会了，还这么臭美！我自嘲地摇摇头笑了，一身轻松地、慢悠悠地向家走去。此时阳光真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真惬意！

三

2月10日上午，我接到学校通知，下午三点在学校开会。前期的空中课堂授课软件因上课不流畅，影响学生听课效果暂停了几日，今天可能又有什么新的法子了。

午饭后，稍做休息，就下楼了。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略一恍惚，好像到了春天。西区公园被禁封了，用红绳把各处豁口都圈了起来，远远地就听见工作人员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广场公园，禁止入内！广场公园，禁止入内……”真辛苦！这种声音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时缓时急。如果语速平缓，说明一切正常，没人越界进入广场公园；一旦语速又急又快，就说明又有一些不听劝的人偷偷越界了。那天，又急又快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耳朵，扭头往阳台下一瞧，果然有几个男人不知从哪处的豁口进入了广场。哎！这么大的地盘真的不好管理。我明显能从近似歇斯底里的喊声中听出工作人员的愤怒和无奈，他们真的不容易，但有些人就是不理解、不支持。

制度往往是给守规则的人定的，对那些不守规则之人却如一纸空文。就像在疫情如此严重的某地某小区，有个大妈就是不戴口罩，面对社区工作人员的劝告先置若罔闻，后来听烦了，就立马撒起泼来，让工作人员束手无策。

“广场公园，禁止入内！广场公园，禁止入内”的声音渐渐远去，听着着这些工作人员不厌其烦的声音，心中有点隐隐作痛。就这嗓子这么用几天，也够受的，这一点我是感同身受的。

第一轮空中课堂授课的两天下来，嗓子就出问题了，发痒肿痛，吃了些药作用不大，今天早晨一睁开眼又开始咳嗽了，心中紧张兮兮的，应该与“新冠”挂不上勾吧！回忆了这几天的行程路线，别处没去过，就去了楼下的超市买过一次菜，而且人特别少，大家自我保护措施都很到位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钟南山院士说，电梯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过于密闭，容易传染病毒。可我上下电梯都戴着口罩，摁电梯键从不直接用手，用的是准备好的棉签，一进门就立马洗手，连手机也彻底消毒，病毒怎么会找上我？

马上起床，从笔筒中抽出体温计，夹在腋下连着测了两次，都是36.4，还好，温度正常！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扑腾乱跳的心脏也略略安稳了些。现在想想早上的行为，都觉得自己快神经了。

这个时节，一个咳嗽都会让人疑窦丛生、怀疑人生，放在以前，这种怪异的行为，大家不会把他放在正常人行列去看待的。唉，都是可恶的病毒惹的祸！

常走的靠公园的路既然被封了，就从马路边走吧！我沿着车道快速穿过十字路口，就到了西城国际的那条街面上。今天奇怪了，怎么人多起来，不是应该居家防疫吗？可能是在家中弊坏了吧，下来透透气也算正常。虽然都戴着口罩，但一见这么多人在眼前晃，难免不让人心慌意乱的。

怡品超市门口正测着体温，进超市的人们排着队，一个一个有序地向前缓缓行进着。西城国际小区门口北边的那片空地上，竟然有一对小两口在打羽毛球，还没有戴口罩，心太大了些吧。放给我，我可不敢，在病毒肆虐的日子，我现在对正在呼吸的空气都顾虑重重，更不要说周围还有不明身份的人来回穿梭。

快到校门口了，瞥见了步履匆匆的刘老师，我就紧跟其后，但还是没追上。呵呵，她轻盈迅疾的脚步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进了校门，从西侧门进入，来到一楼教务处的门口，朝南面的过道一看，呀，大家已围了一圈了。不多时，张主任走了过来，一声招呼，我们就进了微机室。李校长盯着刚坐下的我们看了几眼说:“人员有些密集呀！要么，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看群通知，按晓洋的指导安装新软件。”“什么新软件?”我正好奇着哩，站在讲台前的晓洋说:“咱老师今天要在电脑上装上钉钉软件，过会关注群中我发的链接和步骤，简单哩！”噢，这“钉钉"应该就是后面空中课堂要用的软件平台吧！

大家各自散开，往办公室走去。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怕冷的几个姐妹唏嘘着：“办公室真冷！”这是一栋旧教学楼，没有暖气，冬天靠空调取暖。放假多日了，确实有点冷。我赶紧把搭在椅子上的棉马甲套在呢子大衣上。今天来时看过天气预报，最高温度15度呢，担心热就没穿羽绒服，换了外套，思虑不周啊！千万别感冒，现在连看病的地方都难找。大医院不敢去，小诊所都关门呢。

在晓洋的指导下，刘老师，张老师，还有青青、卫婷我们几个人边揣摩边讨论，终于安装好了钉钉软件，在卫婷的建议下我们办公室建了小群，开始试着直播，没想到画面清晰，声音宏亮，效果还真得不错！兴奋中我们都忘记了时间，室内冰冷的空气被一群“娘子军”的热情驱出了门外。

技术掌握在手，随即在张主任处领了后天上课的课表，拎着晓洋给我找的办公电脑(我办公室的是老式的，不是一体机，无法直播)就走出了校门，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挑战。在家中办公上课，这种新颖的工作模式，虽让我对未知领域有一丝的恐慌，但转而一想，生活就是这样，哪有一成不变的永恒，只有应接不暇的挑战罢了，坦然面对，坦然面对吧！

四

2月15日，开始了居家上网课的工作模式。

经过昨天一天紧张的准备，今天就要马上开张了，心中多少有些激动和紧张。隔着电脑屏幕与两个班的孩子探讨课文，交流思想真的挺新奇的！

今天上《山水画的意境》这篇文艺鉴赏论文，这是一个全新的知识领域，不但要拓宽学生认知的议论文的范围，还要培养学生独特的审美情趣，真是一个高大上的课题。在平日诗歌散文的教学中，让学生领会意境都是不易的，更何况要体会山水画的意境。这篇课文积累字词，理清思路不难，难就难在让学生不抵触陌生的知识领域，并且还要心领神会。看来先要让学生对山水画“眼见为实”，才能谈得上借助眼睛的感官驱动想像的翅膀，去体会美妙的山水画的世界。昨天在做课件时，我插入了几张名人画作，还链接上了著名画家张大千老人现场作画的短视频，但愿自己这一点努力能帮学生打开心门，让他们扇动着想像的翅膀飞起来，在辽阔的天地中，能看到艺术家们眼中独特的世界。

带在美好愿望，我从学生熟悉的诗词意境导入，整个课堂在环环相扣中有序地进行着。也不知道在我陶醉于张大千作画的奇妙世界时，我的学生们有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妙和神奇？

整整一个小时的课结束了，但我心中仍很忐忑，毕竟我不能亲见孩子们的上课状态，也不能亲耳听到孩子们独特的见解和感受，不知自己预设的效果能否达到。

接连上了几天的课，我越来越感到自己在演独角戏，并且在查阅“直播基本数据”时发现，有个别学生听课的时间很短，甚至有的学生虚晃一枪，立马走人。看到这样令人心寒的事实，我困惑极了，只得向我的“战友”求助了。

我拨通了“语文四美”的视频聊天，和刘老师、青青、素素热烈地交谈了这段时间上课的感受和困惑，大家都真切地感受到了“有力使不上”的无奈和“隔空喊话”的挫败感。看来得想办法让学生参与课堂互动，才能激发他们上课的热情和兴趣，从而了解他们真正的学情有的放矢。

正在我们焦头烂额之际，晓洋及时救场，他在群中教给我们如何使用钉钉软件中的连麦功能，听着真不错，可以试一试！

第二周第一天上课前，我要求学生连麦，但是响应者寥寥无几，我几番鼓励，终于有七八个学生连了麦。虽然人数少，但经过与这几个学生的视频互动交流，我确实发现了学生学习中的真实情况。比如“小大之狱”，三个学生都读成了“大小之狱”；再比如，在交流“曹刿”和“鲁庄公”的人物形象时，他们精彩的发言远远超过我预设的几个词句，特别像小岩，小俊这两个孩子，思维敏捷，语言表达能力极强，在和他们的思想碰撞中，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教学相长”，同时也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唱独角戏”了，这个课堂是鲜活的，是有生命力的。

但对于不连麦的学生，你却没有办法强迫，说的次数多了，有的孩子干脆在下节课主动消失。最后，经过了解，有的孩子不愿意将自己的家庭情况暴露在大家面前。鉴于这种情况我最终决定，可以不连麦，但必须在互动面板里参与课堂的互动，及时发送自己的见解。最后在“坚持”和“妥协”中达成一致，基本稳定了听课“团队”，而且在互动面板中主动发言的孩子越来越多了。

当然几周下来，心中也攒下了许多的忧虑。比如，有些孩子从不交作业，家长也不够配合；有些懒散孩子对老师的提醒置若罔闻，毫不在意；还有个别孩子打着上网课的幌子过足了手机瘾，面对家长的劝告顶撞撒泼等等，但总归这段当主播的日子里，更多的是收获和感动。

在课堂互动、作业批阅中，我发现了不少孩子的闪光点，他们自律意识越来越强，从不缺一节课，从不少交一次作业，上课发言积极，课后能及时巩固和反思。在这特殊的居家防疫期间，他们和老师并肩作战，刻苦学习，积极进取，坚守住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婷同学印刷体式的工整的书写，还有她逐字批注的双色笔的语段翻译让我震惊和钦佩；岩同学终于走出上学期对作业问题的偏执己见，次次作业争先、争优，彰显着他知错能改、锐意进取的优秀品质；玄玥、劭远、家和等同学能积极参与征文活动，用自己稚嫩的语言写出疫情期间的所见所闻，表达出自己独特深刻的感受和见解，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宣传着社会正能量；还有值得一提的孩子一鸣同学，摒弃了上学期懒散、颓废的缺点，上课勤于思考，积极发言，作业认真完成，力求完美，经过努力，竟挤进了优秀作业的行列。正如我在作业评语中所说的，“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让我改观了对许多孩子的看法”，而这些努力的和正在努力的孩子，就是我继续饱含热情坚持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人常说：时势造英雄！疫情期间，在没有老师和家长全天候的监管情况下，靠的就是一个孩子的“心中有梦想”和强烈的自律意识。是个孩子就没有不贪玩的，但能将学与玩合理安排，既不误学业，又不少活泼快乐，这个孩子是相当不简单的！而这种既会学习又会生活的健康阳光的学子，不正是我们教育者最完美的收官吗？

五

当主播的日子在五味杂陈中前行，我的生活也在悄无声息中变化。当然大量时间还是用来看课、备课、上课，在剩余的休息时间里，我也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每天晨起先阅完个别未及时交的作业，接着就是养护我那些花花草草了。走到客厅，拿起玻璃隔断台上的小喷壶，朝着绿萝轻轻一摁，一层薄雾就罩在了它们身上，细密的水珠轻轻盈盈地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叶上，枝上。在这段时间里，有了我精心的照顾，这些枝枝叶叶更加翠绿，更加精神，每天笑脸盈盈地迎接我的“洗礼”。

去年十一月份，增添了三盆花木，绿萝们就不再孤单了，它们热热闹闹地开枝散叶，争先恐后地吐出新绿，点缀在客厅、卧室的角角落落，让这个家更加生机勃勃。客厅里的金钱树，短短一月的时间，就抽出了五条新枝，让这盆花木更加苍翠茂盛。那肥胖的枝，嫩绿的“榆钱”叶让人看了格外心疼。窗前的滴水观音，如今也长得枝叶繁茂，新叶不断地顺着叶柄悄悄探出头来，深绿的，翠绿的，浅绿的，老老小小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记得正月初头，它的许多枝叶莫名奇妙弯下腰去，枝条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也黄惨惨的。我立马慌了，这花到底怎么呢？思前想后记起了浇水记录，急忙一查，已经十五天没有浇水了，一大盆水灌下去，只听见它欢愉的“滋滋”的吸水声，看着水快速地下渗着，不禁责怪起自己来，但愿它能挺过来。没过几天，它慢慢精神了，枝叶间竟也吐出了新芽，它活过来了！时至今日，它蓬蓬勃勃地生长着，我不禁感叹于植物对“生”的执著，只要有一丝希望决不放弃！

和绿萝互为邻居的袖珍椰子也不甘落后，虽然个子比其它花木矮小，也在偷偷地繁衍着后代，可不，这几天又抽出了三条枝叶。

上完课休息之余，当然也忘不了享受阳台上两只乌龟带来的逗趣。悄悄走到它们的身旁，它们正趴在玻璃缸里蒙头大睡。只有中午太阳好时，才步履沉稳地顺着“楼梯”爬上二楼的平台，慢慢地探出小脑袋，朝一个方向痴痴地凝望，如果没人打扰，它们这个动作将会持续很久，也不知道他们在望什么，思考什么。

两只乌龟从体型看一大一小，其实刚养它们时，大小相当，不知在哪个时刻，其中一只就突然长大，现在它俩的体型相差了两倍多。在它们的两口之家中，小个乌龟日子过得最是舒坦，整天趴在“大个”的背上休养生息，奇怪的是，“大个”竟无怨无悔地驮着它爬上爬下。

有一天“大个”不小心从爬台上翻了下去，顿时四脚朝天。小个龟焦急地在它周围爬来爬去，时不时用自己的小脑袋拱拱“大个”的身子，但被急于翻身的“大个”一爪子扒拉到旁边去了。呵呵，真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感觉！它那小不点怎么能帮“大个”翻过身呢，我用手从它的侧身轻轻一挑，“大个”双腿用力一蹬，“叭"地一声终于翻了过来。这时小个龟又不声不响地爬上了“大个”的脊背，悠然自得地继续享受每天的礼遇。我偷偷地乐了，伸手去摸它的小脑袋，它竟没有往回缩，伸长脖子，静静地感受着我对它的爱抚。但“大个”就不一样了，我的手还没碰到它的脑门，就嗖地一声缩进壳去。这时儿子过来了，笑嘻嘻地说:“妈妈，你又在欺负乌龟！”“你妈妈就那习惯！”远远地从客厅传来老公的笑声。我努努嘴说:“可别冤枉我！太可爱了，就想摸摸它嘛。”儿子也经不住诱感蹲下身来，静静地看着它们，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它们的小脑袋。多和谐的画面，我的心被融化了。呵呵，这种居家的日子也挺美的，挺享受的！

我突然有了奇思妙想：我们的家就是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有花草，有乌龟，有家人，和睦相处，其乐也融融！如果每个地球人，能将每个角落的生灵以朋友相待，我相信，一切灾难都不会发生。但愿在这段居家防疫的日子里，人类真的能够沉淀下来，重新思考与这个世界的关系，让爱的阳光洒向世间万物，让它们不再惨遭涂炭，幸福地和我们一块守护共同的家园。

生活还在继续，主播的日子却不会太长。听，疫情已被控制；看，窗外已春暖花开！

            作者简介

彭江红，中学语文教师。喜欢思考，爱码文字，喜欢记写自己的人生感悟。以追求安适平和、和谐幸福的人生为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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