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孙悦平,中石油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鸡西市作协副主席。(微信号:sunyueping62)</h3> <p><br></p><p> 初读《西游记》,当早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若是说,当初读它是想多一点儿历史和文学的积累,那肯定是连自己都糊弄不了的谎言和托词。</p><p> 那个时候看西游,其真正的想法儿,无非就是想把自个的脸打肿了充个胖子,装个貌似懂些史学典籍的秃尾巴鸟儿。</p><p> 作为小说,《西游记》算是很庞杂。庞杂到通篇都融汇着神话儿。可是透过它的庞杂,从另一面看,吴家哥哥,在着重墨描述魑魅神佛世界的同时,却从没躲开客观社会里的俗常世态。比方说小说中,西行的路上,孙悟空多次除妖,都因由妖魔的身后,有强力的官场保护,而深恶痛绝,仰面叱天。亲戚间相庇护 ,官僚间相庇护,等等。书里有很多这样的章节。</p> <p><br></p><p> 在小说中,孙悟空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他时时怀着颗道义的心,时时想着除恶必尽。然而,当他面对鬼魅魍魉背后,那些法力无界的神佛后台的时候,便陷入天大的无助与无奈之中。这些无奈或无助,在小说第三十一回、三十五回、还有三十六回等一些章节里,都有较详尽的描述。</p><p> 西行途中,沙僧猪八戒小白龙儿几个,被黄袍老妖,打得是受伤的受伤,生擒的生擒。孙大圣斗智斗勇,变了个形容典雅、体态峥嵘的母主儿,跟妖精俩折腾得是死去活来,天昏地暗。结果,闹了半天,打的却是奎木狼,是个天神。玉皇大帝悉知奎木狼被泼猴儿伤害,随宣圣旨。际此,这个在人世间,越货杀人十几载的妖魔,摇身一变,便官复原职,重坐天庭。</p> <p><br></p><p> 小说中,吴家哥哥,在三十六回里,说泼猴为了救得师傅,与妖魔又苦战了几十合,费尽心思骗得了妖魔的宝贝,正要带师父远离险境,岂料想,猛然间闪出一个瞽者。狗日瞽者,一把拽住三藏的马,荒嗓子嘶嚎:和尚,哪里去?还我宝贝来!师徒定睛一看,他娘的,结果又是狗日的太上老君。“唐窝囊”一下就被吓出了稀屎,频频进礼。狗日老君急升玉局宝坐,伫立九霄,高吼着让泼猴还他的宝贝。泼猴很愕然,问他,说我何时拿过你的宝贝?狗日老君理直气壮,说葫芦儿是我盛丹的,净瓶是我装水的,那两个怪,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老狗日的此番言行,豁然就让人看明了世态。看明了人情社会“亲相护”“官相护”,在中国的历史渊源与现实的存在。</p> <p><br></p><p> 再读《西游记》,在接触和了解儒家道家思想,享受吴家哥哥,赋予读者的这些亦庄亦谐、妙趣横生的神话时,更多的感悟,是吴家哥哥,在貌似神话的书中,隐喻在故事里的客观的社会性,以及俗常情态里的真性情。有人说,《西游记》没什么主题。其实,某种意义上说,貌似没有主题的文学表象,抑或才真正是吴家大哥想要的主旨目的。</p> <p><br></p><p> 首先,从吴家大哥建构的整体故事框架看,其顺序,自然是以西行取经做主线铺开的。形式上,主要是叙述“唐窝囊”去西天取经的故事,小说也是在这个既定的框架里,流溢出纷繁多样的异质与内容的。而事实上,吴家哥哥一直都是在用世俗的经验或心理,来描述和体察这个鬼佛世界的。若是说吴家哥哥,只是为写取经而取经,或许莫不如说,吴家哥哥骨子里想做的,就是透过“唐窝囊”取经这条故事主线,来引出尘世间林林总总的善美丑恶和人性百态。</p><p> 不用说 ,《西游记》这部故事不会过时。不仅不会,而且早已赢得了各层次读者的喜爱。它的诙谐;它的隐喻;以及批判,无疑成为了这个作品,极其显著的艺术特征。</p> <p><br></p><p> 读这样的一部作品,似乎不该只是片面地去议论它的文学存在和艺术存在。而更多的,倒是当透过小说里塑造出的那些鲜活的人物,来体察作品所折射出的,也是千百年来一直无法治愈和消除的那些朽腐糜烂的深层次的社会问题。</p><p> 毋庸置疑,吴家哥哥的《西游记》,的确很深刻,也很客观批判,而它的客观和批判,都贴临着“人”这个核心。而且,在故事的铺排上,也没有抛开人世里的俗常情态,让人明白“神话”的背后,无论是人,还是像泼猴这样的神,在其以公权力为中心的,强大的官僚体制面前,又会是怎样的弱小和无奈。</p> <p><br></p><p> 前些年有句话,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那么,就《西游记》而言,无疑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学遗产,是纯民族的。同时,“官官相护”“连带关系”,也是中国几千年这个人情社会存在的“痼疾”,也无疑是纯民族的。然而,像这样的纯民族的东西,若是继续无休止地蔓延开来,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更为“五彩缤纷”?</p><p> 2012年7月11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