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童年畈塘,是我儿时乐园,畈塘原来是我们茅坪张家,陈家,何家共同的产业。这塘像个葫芦形状。很容易干,每逢天干,春冬季就干枯了。塘有个特点,春天一塘草,夏天一塘水,秋天一塘鱼,冬天一塘鸭。由于塘的地势底,藏水量大,可以灌溉满畈粮田,因此,它养育满畈的祖祖辈辈。<br></h3> <h3> 春天来了,满塘的小草,破土而出,偷偷的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绿色毯子。塘岸边柳树也吐出嫩芽,随着微风在向我们招手。小时候,我们只上半天学,下午,生产队的队长,把放牛任务交给我们。并安排丝瓜、懒蛇哥,管我们。因为他们年纪最大,说话很管用。队长也交代我们,如果牛残害生产队地里的经济作物,吃了禾苗,一棵一棵的记清,要扣父母工分。生产队牛大小有十一条。懒蛇哥给我们分了任务,给聋古老、丝瓜、滴水崖、辣子犟、茅斯板、每人分两头牛。分给我的是一条黑牯崽,它喜欢好斗。所以,只分给我一条牛。懒蛇哥自己当老大,不放牛,我们不敢违令。我们牵着牛绳、握着竹丫,一路吆喝。当老牛行走慢时,我就甩上几鞭,“啪啪、啪啪”我的那条黑牯崽,最先到达畈塘,一下塘,我将牛绳系在一块石板上,牛拼命抢草吃。聋古老分的是两头水牛,他骑在宽阔的牛背上,吃薯块,洋洋得意。一会儿,牛为了抢草吃,我的黑牯崽与辣子犟的黄牯崽斗起来了,发生了争吵,互不相让,相互攻击,伙伴都围着观看。我的牛畜牲大发,战了半个小时,三个回合,我的黑牯崽用牛角把黄牯崽绞翻了。黄牯崽认输了,夹着尾巴逃跑了。这时,聋古老的水牛不见了。他竦然一惊,吓蒙了!因为水牛生性喜水,它喜欢泡澡,塘里无水,它就跑上岸秧田滚水去了,聋古上岸一看,牛果然泡秧田,他使劲把牛拉上了岸,他自言自语,真不该得水牛,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扣父母工分了。我们说;“你是聋古不怕雷打的”。<br></h3> <h3> 夏天畈塘,塘就成了我们游戏的乐园,由于下暴雨,塘里盛满了水,山泉,小溪水全部汇集在畈塘里,水最深的地方有四米多深。各生产队养的大鲤鱼也跑进了畈塘。闷热的夏季,我们一放学,就跳进塘里泡着,记得我是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学划水的,划水懒蛇哥是最棒的,他侧水、仰水、迷水、抢水、踩水、跳水。样样行。他能双手举着衣服踩水渡过二百米多宽的畈塘,开始,懒蛇哥教我在浅水地方练习,我好几次喝饱了水,终于学会了划水,在懒蛇哥的帮助下,全村子伙伴都学会划水。特别炎热的中午,不约而同地跑向池塘,来到柳树底下,把衣服拔光,光着身子,爬上树颠,猛吸一口气,双手抱头,眼睛一闭,在高空跳进水中,钻进冰凉的水底,又慢慢在远方露出头,哈哈大笑。懒蛇哥他不同,他跳进水底,肚子贴这塘泥爬,一下子摸着一只红鲤鱼,掐着鱼鳃上岸了,大家伸出拇指说;“挖不得扯”<br></h3> <h3> 秋天畈塘水要干了,塘水只有腰深,塘里跑来的野生鱼,各种各样。水浅水浑,鱼因耐不住呛,所以都会翘起头,跳出水面呼吸,满畈的老少,拿着鱼罩,虾捞等捕鱼工具。大约有三四百人,阵势恢宏,男女老少围观助兴,气温越来越高,鱼就跳得越高,我也提着鱼罩,在水浑的地方砸下,这时鱼罩在颤抖,我把手伸进鱼罩,果然是个大家伙。我把鱼罩紧紧按住,叫陈叔叔,帮我摸鱼,陈叔叔掐着鱼鳃,“哇”,一只三斤多重鲤鱼拖出水面。紧接着牛哥,胖大爷,也捞出四五斤重的鲤鱼,畈塘里的欢呼声,笑声回荡在山间。凡是去捞鱼的,人人都有收获。个个是满载而归。<br></h3> <h3> 到了冬天,塘快要干了,伙伴把家里鸭子赶到塘里去放,鸭子喜欢乱跑,沿途会左右乱窜,我们手拿着竹篙,赶鸭子,嘎嘎嘎的鸭子像一条银蛇爬行一样行走,只要带头鸭子不乱走,其他鸭就会跟着一起走,我生怕小鸭掉队,拼着命把它们赶拢在一起,小鸭子胆小很听话,很快就到塘里去了,鸭子食量大,把头伸进水底吃螺蛳,吃不饱就“嘎嘎”叫个不停。满塘像开满了白色小花美丽极了。<br></h3> <h3> 我童年畈塘,是我童年的乐园,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毛泽东在生搞合作,毛泽东不在各搞各,大集体解散了,塘也没人管理了,塘也慢慢地干枯了,童年的生活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当我回家看到畈塘,我又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乐园,回到了生我养我的热土。<br></h3><h3>(此文被杨柳青文学刊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