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的一小步~一次巡护 一道守护

风鹏九万里

<p>  江哥,本名江初农布,今年是他在白马雪山主峰下巡护的第八个年头。似乎冥冥中有牵引,二十多年来,江哥的足迹从霞若到奔子栏再到主峰扎拉雀尼,从朱巴洛河彼端再到源头,人往“高处”走,对他来说一语中的。</p> <p>  惊蛰,春雷始鸣。在藏区传统习俗中,这一天是万物复苏的日子,如果进山时大声说话,人与兽会在某个时节不期而遇。这种习俗可能来源于几百年来进山人员山林生存的经验,浓缩了人与生灵和谐共处的智慧。</p><p>&nbsp;&nbsp;&nbsp;&nbsp;&nbsp;新冠病毒爆发以来,曲宗贡生态站成为另一道守护线,疫源疫病的监测愈加严格。这是惊蛰后的第三天,早晨九点,第一缕阳光透进站房,对于海拔3900米的工作人员来说,这不仅代表着温暖,更是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可言喻的悸动。伴着阳光,一天的监测巡护开始了。江哥的第一步出乎意料,积雪没过了膝盖,这让他前一天准备的雨鞋变成了负担,冰雪浸入鞋袜,在很多人的想象中雪天漫步很是诗情画意,但当刺骨的冰冷侵入骨髓的那一刻,你的兴致被瞬间浇灭,甚至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林海雪原。简单更换雨鞋后我们再次出发,积雪依旧深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没有人知道下一脚下去是深还是浅,每一步似乎都要调动全身的气力,不远处一串黄喉貂的足迹像指南针一般指引着我们前进,它的脚步是如此的轻盈,春雪并没有妨碍它前行觅食。我们总会开玩笑,这是多年孤寂的巡山生活造就的技能。“江哥!你的一小步等于黄喉貂的很多步!”江哥并不言语,只是笑着继续开路。</p> <p>  雪地巡护需趁早,中午太阳照射后,积雪便不再结实,有可能更深、更滑,得掐着时间,计算好返回的时间。开路的人总是要比队友耗费更多的体力,前行只能凭借着多年的路线记忆。沼泽、石滩、倒伏木,万物覆盖着白雪的宁谧,第一次雪地巡护看不出其中的凶险。既要安全的避开又要监测到位,阳光里的白雪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在这冰天雪地中响彻。</p> <p>&nbsp; &nbsp; 刺红珠划过裤脚,隔着棉裤,依旧感受到它的尖锐。一个踉跄,手指便渗出了鲜血,来不及仔细的处理,简单用纸处理后,便继续行走。寒冷让你来不及做出多余的思考和抉择,多年的巡山经历让我明白,掉队有时候是对其他队友的拖累,我很感激白马雪山,无形中锤炼了我的成长。</p> <p>  江哥指着河岸说到,去年这个时候,有一只毛冠鹿被黄喉貂追赶,跑入河中淹死了,我们去河边看一看。又是一个新的路径,河边的路很是湿滑,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雪地巡护的意义。曲宗贡是保护区母亲河的源头,疫源疫病的发生,很有可能波及沿河人们生产生活。艰辛的脚步突然变得轻松,那一刻你便明白为什么要去做。</p> <p>人生是一场修行,每个人修行的方式不尽相同,对白马人来说,在林间行走时会感觉到,所有的树木都是有生命的。就如同母亲的发丝一般,风过树梢,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呼吸,冰雪融化,河流汇聚,生命的脉搏在不断跳动。</p><p>返回的途中,有幸找到一片未被春雪照顾的草甸,静静地躺下,眺望着一洗如碧的天空。一只小蜘蛛爬上了裤脚,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也许正如白马之恋里唱的一般:跌倒在雪地里的兄弟,你站起朝前走。</p><p>生活,本无需多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