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之(一)勤劳一生

<p><b> 怀念母亲系列之勤劳一生</b></p><p> 农历二月,乍暖还寒。笼罩在全国人民心头的新冠肺炎的阴云还未散去,我的心里又增添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我挚爱的母亲在同疾病斗争了几年后,永远离开了爱她的和她爱的儿女亲人们,留给我无尽的悲痛和思念!</p><p> 安顿完母亲的后事,跪拜了精心照管母亲的保姆阿姨,我锁上家门,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生我长的老屋,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从里屋到门口那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我却走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那是一种何等的不舍啊------ 一别音容两渺茫,想见已成隔世人。一步一挪一回首,从此家乡变故乡。</p><p> 远离了故乡,来到了我工作和久居的地方,原想劳累了数天,好好睡上一觉休整一番,却彻夜难眠,想念母亲的情绪愈发浓厚。细心思量,把母亲勤劳、简朴、善良、坚强的一生稍作回忆,聊表怀念!</p><p> (一)勤劳一生</p><p> 母亲生于公元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九日(民国二十八年),卒于公元二O二O年二月初九,享年八十二岁。据我的耳闻目睹,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p><p> 待嫁闺中前,母亲娘家姊妹众多,在兄妹中排行老三。外公是益店粮食集的掌柜,常年不在家。外婆是旧式的小脚女人,只能料理家务,干不了地里的重活。再加上外公外婆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舍不得让儿子们辛苦,因此,一大家人的生活起居,几乎全部落在了身为长女的母亲那柔弱的肩上------干家务、喂牲口、带弟妹,无事不做。</p><p> 那个年代,人们婚嫁特别早。母亲从十六岁就进了我们的家门。原本应该从此开启崭新、幸福的生活,未料想面临的却是更为艰苦的境遇。我家祖上一脉单传、劳力缺乏,父亲又从事的是教师的职业,一年四季在学校教书育人,很少回家。母亲义无反顾地挑起家庭的重担,辛苦持家、孝老爱幼,先后为太爷爷、爷爷、奶奶等长辈养老送终。那时候正值缺粮少水没柴烧的年代。母亲既当女人又当男人,忙完地里忙家里,却从不叫苦叫累。</p><p> 母亲经常跟着村里的男人们步行十几里远去山上割柴。母亲曾经对我说,有一次她割了一捆柴,好不容易把柴背到了山外,却发现丢失了割柴的镰刀。那时天色已晚,母亲只好一个人折回山里去找寻。好不容易把镰刀找见了,自己的裤子却被满山的荆棘挂了个稀烂。无奈之下,只好用野枣树上的刺把缝子别住,然后才和同行的人一起回到家。</p><p> 村头的涝池边曾经无数次留下母亲洗衣服的身影。数九寒天,母亲提着一盘笼患病的奶奶弄脏的衣服去洗。涝池里的水冻得结结实实,人都能在上面站立。母亲只好用锄头一下一下把冰面砸烂,双手伸进刺骨的冰窟里面舀水洗涤。长此以往,母亲的胳膊受寒冷的冰水浸泡刺激,每逢天气变化就会疼痛难受。</p><p> 逐渐地,长辈们相继辞世。母亲又生育了我们姊妹几个。看着我们家族后继有人,母亲虽然受着累,心里却乐开了花,更加信心百倍地辛勤劳作。农业社、生产队的经历自然不用细说,母亲都是劳动的好手和模范。后来,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把田地分给了各家各户,母亲的劲头更足了,不分白天黑夜地辛苦劳动,为的就是一大家人能丰衣足食,儿女们能幸福成长。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年麦子黄了,别人家人多,都割麦割得热火朝天,而我家当时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父亲带初三准备中考,大哥在外工作,二哥在高中上学,姐姐在宝鸡打工,我正在上小学)。母亲是个急性子,又舍不得让年纪尚小的我吃苦,等不及亲戚来帮忙,就夜以继日地劳动。我不会割麦,只能跑前跑后给母亲打打下手。天快黑了,母亲说让我先回家睡觉,她随后就回来。可是等我睡到第二天清早,仍然不见母亲的踪影。跑到地里一看,母亲还在挥舞着镰刀,挥洒着汗水奋力收割,一大片地的麦子,已经变成了一捆一捆的麦垛,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里!我的娘,竟然一夜未睡!当时,我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滚滚而落!我勤劳而又可怜的母亲!</p><p> 后来,儿女们都相继长大成人,日子慢慢变好了。而我的母亲,却从未停止过劳动。她说,她最爱劳动,哪天不劳动,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母亲患病卧床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