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英子

2020是个特别的传统春节，长街空巷，足不出户。宅家隔着窗听春风、看春雨，当第一个春雷响起，感受着春天的脚步由远而近，越来越近，越来越强，迷雾中盼着春日暖阳渐渐驱散冬的寒凉。关注全国上下齐心协力打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大疫战，始终坚信，伟大的中国人民一定会取得这次战疫的最终胜利。再严寒的冬天，也阻挡不了春的脚步。 　　虽不能走出户外亲近春的怀抱，心却已是装了满满的春。在这个特殊时期，不由地再一次想起远在洞庭之南的老家。老家很远，在一次又一次的车轮滚动中丈量着家与老家的距离。 　　来海边二十余载，如今他乡亦故乡。站在东海之滨望南方，那便是老家的方向。远在他乡，随着岁月的渐渐老去，淡淡的思乡，慢慢变成挥之不去的浓浓乡愁。 　　乡愁似深夜蓝色梦中的一杯茶，飘着淡淡的清香，慢慢的品，将远在他乡的自己一点一点溶解。乡愁似茶，苦涩中带着那么一点甘甜；乡愁是茶，却不会愈冲而愈淡。 　　乡愁带向思念的远方，当年的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天真童年，在模糊的记忆深处，变得渐行渐近，又变得渐行渐远。远走他乡后的每次回乡，都刻下了留恋的目光。有一些事情，经过了，留下痕迹，成了岁月，成了回忆，也成了念想。 　　曾几何时，老家已成了梦的主题？多少次梦回故里，真真切切的感受、触摸那份实实在在的乡愁。唯有记住乡愁，就记住了梦的来源。 　　风是自由的，雨是雀跃的，水是欢喜的，花是微笑的，草是馨香的。 　　老屋是安详的，在每次的盼归和远送中，默默地厮守岁月。因为远离闹市，更显几分安宁。 　　老家的春处处洋溢着生机和希望，此时亦是春溢小村庄，门前金灿灿的千亩油菜花正隆重而释意的绽放…… 　　乡愁是老屋门口的那棵杏花树，似一把巨大的花伞，遮住了柴房的屋顶和下面的路径。一场春雨过后，瓦片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花瓣，柴房变成了花房，路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花径，路上铺了一层艳丽的花毯，不忍下脚。杏花树冠上的那只鸟窝，岁岁年年的梦里总能孵化春天。 　　这个季节老屋后的那棵李子树应是花开满枝头，还有门前那株正茁壮成长的柿子树。 　　乡愁是屋檐下挂着的红辣椒，不管走多远，火火的热情、火辣辣的性格不曾改变。 乡愁是围着老屋摆放整齐隔年的陈柴捆和堆码有序劈的柴块，一块一捆都浸透着汗水和这片泥土的芬芳。 　　乡愁是挂在墙上泛黄的相框。记录者我们的成长，也记录着岁月的渐渐衰老。 乡愁是挂在火塘上方熏烤的腊肉和腊豆腐，那是浓浓的老家味道，钟情的味道在梦中都是被惦记的。 　　乡愁是每逢过年家家户户打糍粑，团团的糍粑，象征着家庭和睦、幸福吉祥，祈盼来年的生活更美好。 　　乡愁是老父亲脸上那颇具道深的亮须，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的翘首以盼。 　　乡愁是替老母亲梳着满头细细薄薄的银发，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总也说不完。 　　乡愁是哥哥忙前忙后的身影，休闲下来与饲养的小鸡仔儿、狗儿的无声交流。 　　乡愁是天各一方的兄弟姐妹约好一起回家，聊聊现在，说说将来，回忆以前在一起时的大事、小事、趣事、囧事，总也兜不完，笑不够。 　　乡愁是一桌子爱吃的菜肴。 　　乡愁是与我年纪相仿的木屋。记录着我童年的全部时光。从出生到记事，一直到走出小村庄…… 　　乡愁是大大小小的背篓情，小小的我在母亲大大的背篓里长大，长大后自己背着小小的希望走出村庄，走向远方…… 　　乡愁是架在小溪上的小木桥，风里雨里坚守，从原来的双木桥到多木桥，再到后来的水泥桥。 　　乡愁是那眼天然的冬暖夏凉神泉。酷热的盛夏，拘一捧冰泉，冰浸手骨，却爽透心田。即便是在那条件非常有限的年代，都能保证家家户户喝上冰泉度夏。严寒的冬日里，却是热气腾腾的温泉。 　　乡愁是门前的那条小溪，姑娘、媳妇捶洗衣物时的闲聊。那几块被岁月磨得光滑明亮的洗衣石，不知何时失了众宠？至今还静静地躺在那（自从每家每户用上了自来水，全村最热闹的地方似乎被荒弃了）。 　　乡愁是架在两山之间百米高空上，比自己还年长的渡槽（水利灌溉工程），通过它的接引，把水库的水送到农用需要的地方去。 　　渡槽即是引水工程又是一座桥。记忆中，每逢夏天，这也是儿时玩水和洗衣的另一处好地方。如果需要去对面劳作，大多是从这里过，而且背负或挑担，都是走在上面那窄窄的并不平整的槽页上（现在走在槽内往下看都眩晕，感觉与走钢丝无异）。 　　乡愁是老屋顶上的那抹夕阳，慢慢落下的余晖却依然那么温暖。 　　乡愁是夜幕降临时的鸟儿归巢。 乡愁是走出村外的那条田间小径。 　　乡愁是是山上垒起的两座新坟。 　　乡愁是一张永久定格了的全家福。 　　乡愁是想与双亲说说话，却只能也只能在梦中。 乡愁是记忆中模样不曾改变的老村庄。 　　乡愁是新形势下日新月异的新农村。 乡愁是金黄的春。 　　乡愁是翠绿的夏。 乡愁是殷实的秋。 　　乡愁是素洁的冬。 　　乡愁是什么？就如湘妹子雷佳歌中所唱：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一碗水，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 　　再一次离开时，乡愁又开始积聚，又开始发酵，于是又努力在记忆中完善故乡的模样，积攒念想。 摄影：老梁编辑：老梁老家：老竹溪麻溪铺沅陵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