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踅来的宝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80多岁的山哥是最能喷得来的族兄之一,在首都北京的儿子家住着,条件蛮好的,老哥哥楞是愿意一直守着故乡的老屋,所以我每回老家总能见到他,这一次俺看上他的宝贝――榆木树桩了,所以就给踅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可能是因为长在老宅那块风水宝地时间久也带有灵气了吧,竟让俺夜不成寐,惹出了多年的老家情结来,一写就这么老长的好多字,不写出来憋的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家是一首百唱不厌的歌,还是一幅永远都觉得画不完美的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踅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鄉下长大那一代人,即使身处天涯海角,每个人記憶的硬盘里,都會給老家留下一个永不删除的特殊空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俺记忆中的老家离不开老宅门前的一潭碧水:水面時而丰满圆润,時而苗条瘦弱甚至骨感,倒映着岸上绿的樹、袅袅炊烟薅拽的灰黑色房顶以及土黄色的墙;抡着棒槌一边捶打衣服一边说着家长里短,或咬着耳朵说一些悄秘话的东鄰家大嫂、西街小妹,脆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水面;夏天,大人小孩常常坐在水边石头上,脱了鞋子,挽起裤管,把白生生的小腿丢进水中;岸上,是耕种的牛,啃草的羊,还有漢子們劳作的身影。在晴好无风的日子里,天空很蓝,白云很软,天空飞过大雁。沟底下菜地东南角的皂角树上,尾巴翘上翘下的喜鹊叽叽喳喳欢唱;南北两坡,青黛色的西岭头儿,东边的垻上推车的、挑担的来来往往;偶尔谁家刚买了崭新的自行车,一定会骑到垻上溜几个来回,车轱辘滚过,荡起欢快、飞扬的尘土,后面一定还会跟了几个看热闹的孩子;近处,黑狸猫望着浅水中不停摆尾的小鱼求之不得而抓耳挠腮。一切都在水中一览无遗……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到本世纪的前十年间,老家,基本就是这么个安详且几乎一成不变的模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很久以前,老家村西老石坝根儿有一处怒吼着纵身跌下的瀑布,这些水,主要来自西边的老羊坡、红沟和双儒峰,水泄下时如脱缰的野马,在老石坝上面走投无路纵身一跃化为瀑布后砸下去的吼声至今犹记得,顺风传出十里之开外都能听的到。瀑布泛起白浪,钻进老九家潭,容不得停歇儿就又翻滚着绕过象鼻子湾,沿着绿树掩映的一条龙儿南侧,扎进章师潭,打着旋儿转几圈之后卯足了劲挣脱蒜臼坑的强行挽留,再穿过杨柳夹岸的康家窑,而后放缓流速漫过那一片稀稀疏疏长有芦苇的淤泥坪儿,变得像一位贤淑的少女,安安静静进入茂林修竹守护着的老石桥,再经过三道弯,依次带动四架軋花磨面的水车后欢快地注入甘水、汇入洛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公社抽调全部劳动力,花了一年时间在村东头修了一条拦河坝。从此,经秋冬,历春夏,河水慢慢变成了水库,像一位新孕育了生命的母亲一样,原本苗条的腰身就不断的丰腴,日渐雍容华贵而风情万种又更慈祥并日渐端庄起来,年复一年哺育着两岸和下游的良田。多年来,村里人一直习惯叫她河或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之后的70年代,上游距离老石坝一公里的上河又修了一个坝。叶沟人随后在石桥村东的下游也修了一个水库,不足三公里的一段河道上三个水库把石桥村装点得钟灵毓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水面北岸有俺家的老宅,是我出生和度过了少年时代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读书人总念叨乡愁,很难理解。老家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不知算不算乡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些年,每次回老家总会惦记着走一走小时候生活过的老宅。看看“老三院”又有了什么新鲜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三院”是老家村中间一处并排向南的三座三进院的老宅子。东边那一个院子叫东院,西边那个院子叫西院。紧臨老三院的东西邻居分别是李家三个殷实富户的七个漂亮院落。围着十个宅院形成的村落就在依山傍水的河之北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三院始建于清末(是苗家远祖尔成公在乾隆二十几年购置的),是爷爷的太爷爷和他们的祖上置办的産業。三个院子最后边是相通着的,后院有一孔大概三米进深的窑洞,窑洞北壁的岩缝里四季流淌着一股甘甜的泉水,老三院,乃至大半个村的人都共享这眼清澈的泉水。那年月,源源不断的井水总是用不完的,除了西院,另外两个院子的水道里经常会看到有小的虾米游来游去,溢出来的井水从后院流到前院,然后再流入村前的水库。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生活在这里。多年后,每次回到村里总要看一眼那些老房子,看看后院石劈缝里流趟出的山泉、一直还住在老房子里的大姨,还有守着老泉、老杏树,石榴树的山哥以及常常在西院老槐树下坐着,面朝百亩池塘说古道今的禄哥。老宅灶屋的椽眼,还有锅灶的炕洞,是我经常放小玩意儿的两个地方。有一炳新石器时代的石斧,滑溜溜泛着陈年青光,是我那时候嗑瓜子砸核桃得心应手的家伙拾儿。因为没有别的可玩儿的东西,所以小时候手里总是离不开它,不玩儿的时候就常常把它放在炕洞或椽眼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刚记事儿那会儿,在岸边上,华林伯伯家粪坑里,正在觅食那只肥大的老母鸡被我一石头给砸死了,华林伯手提还温热的老母鸡说要拽着我去打官司!有一段时间,那一幕总在脑海闪回,特别害怕见到华林伯,只要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就远远的躲开去了。过去,东沟窑有大片的竹林,密密麻麻,一到春天,小孩子们都喜欢钻进去挖竹笋大人找都找不到!名声在外的进学叔是个大书法家,我最清楚他画儿画的更棒,他小时候就经常干这事,听老人家用绘画语言来摆活茂林修竹那种场面,总会让我浮想联翩并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如果是生在那个时候的话我一定能躲进竹林里,华林伯找不着我就不用惦记打官司这一章了!想起来,当时华林伯炖了老母鸡之后还给我拿来了肉给我吃,总躲着他,还不是小小的我因为自己觉得手狂理亏罢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三院”之东院第一进院的上屋那个屋脊的一端好像有一个猫或是鳌头,后来才知道那叫瑞兽。记事时候起,就见上面被扣了一个青黑色的瓦罐。听人说,貌似邻家女人凤体欠安很长时间,经过多个大夫都没医出什么名堂后有先生说,是因为俺家屋脊上的瑞兽不甘寂寞,一不留神给邻家惹了麻烦,所以每每抬头看见那东西总有些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伴随我多年一直都挥之不去……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青砖蓝瓦的瓦缝里长着尺把高的瓦松,砌着精美图案砖雕的屋脊上还有两杆三尺左右的木质旗杆。如今,屋脊两端安着瑞兽的老房子慢慢都被拆掉了,那些故事也都成了过往,漂亮的石斧也无从找起了,这种耿耿于怀不知道算不算乡愁的一部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说到底,最为牵挂的还是老三院门前那涨水时能有百亩水面的一塘碧水。语文老师刘永慈把他比喻成一面大脸盆,教历史的邢志宜老师说像一面大镜子,是照妖镜,不论心底里有多少阴影,打水边一过,心里的妖魔鬼怪都会逃之夭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你不卑不亢还是气宇轩昂,或是鬼鬼祟祟,装腔作势,镜子里的原型都显露无遗!脸上有尘垢的人照一照这镜子就会去及时发现,并会蹲下去随手鞠一捧柔柔的清水洗去。微风吹过时,镜面涟漪不断!走过岸边,看一眼水面都会觉得神清气爽!尤其盛夏时节,左邻右舍下地回来的男爷们儿大都会扑进水中游上一通,顷刻间,浑身的暑气和疲劳就会被清澈的河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再看看此起彼伏越出水面咬食柳树叶子的鱼肚皮,皂角树下晒太阳的老鳖盖明晃晃泛着耀眼的光。水上水下充满了无限生机和活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前几年,大姨走了。后来,老宅都被拆了,老杏树被砍掉了,石榴树也不见了。再后来,泉眼也干涸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概十多年前,原本清澈见底的百亩池塘真的见了底,一直巴望着靠养鱼发财的邻家二哥也只好在无奈中改种小麦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每次回老宅,总还能看见南院那老气横秋,孤零零的老槐树。 90多岁的禄哥近几年常常住进城里的孩子那里。他们家枝繁叶茂子孙多,每次想看他总是因搞不清在谁家住着而扑空的时候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我看到山哥了。山哥家里孩子也不少,还都挺有出息,工作的地方从中南海到天津港,乃至大亚湾,一听这地名就会猜到,有碧水蓝天的地方就会有山哥的儿女在工作和生活!说到这些事,邻居们就都表示后悔没有生一堆可爱的孩子,管他什么计划生育不计划生育。可是,孩子们所在的大城市,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山哥就是住不惯城里,一年四季就守着老宅子心里才会舒坦。所以我每还故里总还能看见山哥,所以才有机会发现柴火垛里的宝贝榆木桩子。山哥得知我看上这个宝贝了,就痛快地让我带走!看着这些踅来的宝贝想起了老屋,还有老屋前那百亩池塘!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昨天,银忠哥说,不久的将来波光粼粼的水面又要重现了。这可是个好消息!期待。我们都有足够的耐心!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0年春於翰鼎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miaocun123……</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农业机械化,上世纪七十年代,村里有了柴油机动力的磨面机、弹花机、轧花机。在73年之前,又在东沟窑安装了柴油机驱动的水泵,天旱季节日夜不停提水灌溉良田。村东边有上百亩旱地变水田。再后来1974年上河修了堤坝,水库蓄水之后上也修了提灌站。石砌水渠从李家坟前一直修到村北旗恩家房后到东边的轱辘壕,又有一百多亩旱地变成旱涝保收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4年秋天,花了一万三千八购买的东方红链轨拖拉机拉着五铧犁开进了村,福忠老哥先后带着李共有、李共尚、苗都奇、苗大记、苗虽宾轮流驾驶着铁牛耕地。这时候,石桥村的农业现代化、机械化迈上了一个标志性的大台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據作栋哥回忆,上河水库修筑工程是1974年开工的。那年12月7号,天降瑞雪,但取土筑坝工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土坝垫土依然是人工手推车运送,但大队新买的东方红75马力拖拉机派上了用场,工地上,回响在沟谷中的一阵阵机器轰鸣代替了传统的人欢马叫,钢铁链轨碾压代替了人工夯土,工地仍是一片热火朝天,工程速度反而快了许多。。</b></p> <h3>老宅有宝</h3>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曾经有过几次决堤的上河水库断断续续开始出现干涸,接着……范店有粮仓一处3月11双庙河会</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