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中国最后的秘境

海燕

　　2019年10月8日我们出发，一行九人分别来自上海和杭州。我们将要顺着怒江独龙江的流水进入云贵高原的深处，去探访中国最后的秘境。

沿着奔腾咆哮的激流险川，顺着江水如碧的湍湍清流，远望公路如丝带盘旋在巍峨山中，怒江边走过依稀苍凉的茶马古道。铁道兵战士经年累月用生命与毅力艰难开拓的座座隧道、条条大路飞快地从身边掠过，将我们溶入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有幸成为第一批感受和见证天嵌变通途的山外人。

山水、路桥、家园

　　你看那层层叠叠山峦叠障，浓雾起处白云飘渺的地方，不时可见十七道拐十八道弯。

　　怒江夹杂在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之间，日夜不停向前奔流，养育着祖国西南边疆的兄弟民族。

　　站在老姆登的山崖边遥望，高黎贡山的皇冠峰，在远处漂荡的绵绵云雾中虚虚掩掩，时隐时现。

　　远山中星星点点散布着村落民居，云遮雾障，影影绰绰，如太虚幻影，天上人间。

　　登高俯视，两山间一道清流、一条公路碧绿清晰相依相伴，携手并肩向远方伸延。

　　站在高山之巅，俯视怒江第一湾，江水混沌泛黄，被水流冲刷自然天成的巨大U字何等的壮观，到冬季它会成为一舸清流，像一条碧绿的丝带系在高原的大地上。

　　两叶小舟激流勇进在怒江的惊涛骇浪中。

　　一汪清水日夜奔流，从西藏流向缅甸。

　　一条条几公里、十几公里、几十公里长的隧道串连起一座座崇山峻岭，入隧道如入地下长龙。据说修建这条天路的代价几乎是一公里一条人命啊，多么难以想像的艰险，何等感人肺腑的壮烈。

　　怒江边一条刚建成的高速公路，沿江岸边的护栏漆上鲜艳的大红。这是对来往司机驾车的安全警示，我想它也是给这又一条滇藏公路的修建者，为献出宝贵生命的铁道兵战士送上的哈达，只是这条哈达不是洁白的，而有着鲜血般的色彩，从州府福贡一直沿着怒江上溯，向着大山深处延伸……。

　　撑起花伞悠然走在岁月苍凉的茶马古道。

　　瞧这风中歪斜飘摇的老桥，早已无法行走，标本似地悬挂着，留给人们当年"桥“的记忆。想像一下，当初行人过桥时该有多大的胆。

　　这座桥是进出雾里的必由之路，也是茶马古道出入口，桥在江上悬，马在桥上走。

　　滇藏交界不远的地方，湍瑞清流之上有一座美丽的彩虹桥。

　　汹涌的怒江奔流在州府福贡的身旁，一座钢索桥连接两岸，一边是市区，一边是国道。

　　这里曾是中国最贫困的地区。现在以往几天的路程缩短至几小时。大江边山峦上的新居，深山里村寨中的笑脸，公路上奔驰的私家小车，独龙族兄弟家火塘边的用餐……一切都在告诉我，边疆少数民族的物质生活已脱离贫困向小康迈进。

江边一幢幢楼房，住着一户户搬迁入住的山里人家。

　　由政府免费提供的老姆登村居民安置点。

　　走过悬桥进入独龙族村庄，这是由国家出资，百姓自家出工出力翻新建造的村寨。

　　袅袅饮烟、小小村落点缀在山水之间。一路惊艳那般仙境似的景，遇上那些善良纯朴的人。时间不长来回十天，却把走过的山水日月，见过的兄弟姐妹深深印入心田。

景致、人们、村寨

　　惊叹大自然造化出如此高耸云天的神木，那是将生命由烈焰锻造幻化成的不朽，顶天立地于天地之间。站立一侧，远望百亩神木之形形色色，在这大山深处，能否让我行一场顶礼膜拜？能否让我畅开胸襟吸吮其天之灵气、地之精华？

　　清晨，向着丙中洛身旁巍峨耸立的神山行进。

　　鸟瞰白云缭绕晨雾笼罩的小镇，那丙中洛犹如飘摇在云雾间，阳光把白云的倒影投射给大地，那星星点点的房屋，条条块块的街道田野，纵横阡陌，在光影和云雾中时隐时现、明明灭灭……。

　　悠闲地走过江上的索桥，进入梦幻般的桃花岛，畅想春天鲜花盛开的时候，满眼的万紫千红。

　　珍奇瑰宝往往不会轻易露脸，大山深处隐藏一片瑰丽的“神田“，看神田得从那山顶居高临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神奇让我们惊叹。

　　高山湿地一一神田

　　潺潺清流蜿蜒曲折从神田穿过，在山间流淌，日夜不息，终年不止，汇集成滚滚独龙江，涛涛怒江。

　　大自然的杰作一一远山中一轮石月亮。

　　在那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有幢孤独的老房子，住着怒族德高望众的约翰牧师一家。(中为约翰牧师， 右为司机小浦)

　　坐在牧师家门外的亭子，望着云雾中的群山绿树，品尝着树上现摘的脆柿子，嘎拉崩脆香甜可口，一个不够还想吃俩，牧师索性採了满满一袋让我们带上，哪有这么豪爽好客的山里人家？

　　独龙族是我国人口最少的民族，只有5000人，祖祖辈辈繁衍生息在独龙江畔。

　　穿上漂亮民族服装的独龙族女孩儿，邀请我们进了她家的小院儿，一脸的笑容美丽灿烂。

　　纹面老妈妈。在青春绽放貌美如花的岁月，为免其他民族强人的掳掠，一代代独龙女用纹面保住了弱小独龙族血脉的纯正、种族的繁衍。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幽黑的纹印下，隐藏着多么凄苦悲凉的辛酸。

　　这是独龙族最后一代纹面女，我们走进了她们的家，也见证了这段现实。而随着时光流逝，岁月将会带走为数不多韶华巳逝的老人，使得这种极为罕见的存在就此绝迹，成为历史。

傈僳族老爹与我们相识在石月亮。

　　晚霞映照下的丙中洛。

　　秋那桶阿土家墙上的红辣椒煞是好看。

活着的茶马古道仍然跑着马帮。

雾里人家就在那古道旁。

　　天然纯净的雾里，一片蓝天，一抹青山，一幢小屋，和遍地花开正艳的荞麦田。

　　背靠青山绿水，我们合影一张。

被独龙江抱在怀里的独龙江镇，

　　独龙江博物馆广场耸立的牛头图腾柱，那是独龙族的传统崇拜。

离中缅国境线最近的白马乡。

　　中缅边境41号界碑隐藏在茫茫密林之中，被藤蔓、荆棘、荒草淹没，让我们一阵儿好找。

　　无需签证，我站在缅甸的土地上。潇洒不？

　　单孔拱桥横卧在怒江上，一端的古道、农庄展示着历史回首着以往，一端的公路、汽车呈现着当前预示着未来。如果让人选择，你会选择哪端？我想，我会选择那小桥流水人家的桃花源，但时间不会长。而那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也许更愿意沉醉在田园牧歌般的古老与恬静，喂猪养鸡种菜，娶妻生子过日子，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家园。

然而开山劈水修路架桥，各式公路四通八达，现代社会的光怪陆里已经撞进了大山，同时也把舒适方便快捷的现代生活方式引进了边疆，给了脱离贫困的年轻人想往和企盼，而将来是年轻人的，这是一个悖论。如何在保持青山绿水的同时，又加速经济发展，使老百姓丰衣足食，使两者得到最佳平衡，这是我们的想往和期待。

走完一圈儿离开独龙江的最后一天，我们巧遇了浩浩荡荡开进大山，由旅行社组织的第一支旅游团队。欣喜的我们十分庆幸地说:"嗨！我们总算看到了中国最后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