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冬茅草

我在舰岛看你飞

<p>又见冬茅草</p><p> 陪妻子去河边沙洲上采摘野艾叶,用来做野艾果。野艾青涩,有比艾叶更地道的艾叶味,做成艾叶果后,一口下去,唇齿间满是初春的芬芳,我喜欢。据说还有相当的药效。</p><p> 这个时节,野艾虽然青翠嫩绿,但还没到碧连天的状态,零零星星地长在沙洲上,东一块,西一块,一种“我是野草不是花,文人不睬猪不怕”的坦然范。株高尚矮叶自嫩,但采摘必须弓着腰,用拇指与食指指尖去一株一株地掐尖。弓腰是一种最让人身心俱累的劳动姿势。我每掐一小把就要伸直腰东张西望一会(小时候搞集体劳动时养成的偷懒坏习惯[偷笑])。</p><p> 沙洲上不只有野艾,还有许多冬茅草。冬茅草青翠的时候很厉害的,它那如剑的叶片边缘异常锋利,一不小心,它就会给你留下一道血痕。小时候,冬茅草留下的血的记忆远比削笔刀留下的多(那个年代的钢材质量不行,削笔小刀容易钝,但农家孩子,铅笔要削到不足半寸才舍得丢,最后几次削最容易削到小手[难过])。或许是这个原因,野小子的岁月,秋冬时节,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烧冬茅草。可是,火烧冬茅心不死。(读小学时,老喜欢用这句话形容虚拟的阶级敌人的不甘心[偷笑])。</p><p> 曾经是以跳代走的少年,现在却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当年口袋里揣着的是一盒火柴,今天口袋里躺着只气体打火机。又见冬茅草,又见一沙洲的冬茅草。还等什么,点火,点火,点火。点火时,心里已然没了当年的那种幼稚仇恨,却多出一丝“野火烧不尽”的感慨。火借风势烈,飞烟空中扬。没了当年那种恩仇烟灭的快意,心里却有了“春风吹又生”的展望。</p><p> 人的生命的旅程中,不是岁月随四季一轮又一轮的循环,而是随四季一轮又一轮的叠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