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苔记

六青草堂*毛新辉

<h3> 白日不到处,</h3><h3> 青春恰自来。</h3><h3> 苔花如米小,</h3><h3> 也学牡丹开。</h3><h3> 中央电视台的中国诗词大会使袁枚的这首《苔》火了起来。这里的苔便是我们平常生活中经常见的苔藓,经常见到而少有人关注。这种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生命力极其顽强,平日里躲在山川树荫下,躲在墙角里,甚至躲在屋顶的瓦缝间,默默无闻不惹人注目。然而只要给它一场透彻的雨水,它就能绽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h3> <h3>虽然苔藓不受大众的关注,千百年来仍屡屡出现在文人墨客的笔下,既有刘禹锡的‘苔痕上階绿’,还有叶绍翁的‘应怜屐齿印苔痕’,唐人顾况还专门写过一首《苔藓山歌》。文人爱青苔,爱它那一抹静谧的绿,爱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曾在新绛的汾阳洞佛殿后面角落里,见过一根裸露着的房梁上面长满了苔藓,那时前头殿堂中佛音入耳,眼前青翠可人,竟使我久久不忍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再看上一眼。</h3><h3> 那年去五老峰登高,在山间溪水旁发现一片苔藓,绿的可人,很是喜欢。实在没忍住采了一丛,回家后郑重其事的找个花盆种下。结果因种不得法,没多长时间就干枯了。去云丘山朝山时又在那山石缝中寻得一丛回家,最终结果也是越养越少。。。。人但凡有了心思,虽知不能成却总不甘心,再后来去西寺时采过一回,连苔藓依附生长的石头都搬回来了。妹妹去太行山旅游时也曾给我带回过一大包太行山的苔藓。均以失败告终,心中懊恼觉得这个苔藓太难养,要求太高,决定就此罢手不养它了。</h3> <h3>已亥秋天,一场小雨过后,在村中土崖的草丛中发现有一片绿色,是苔藓。在本地俗称‘绿泥’的那种,墙跟屋角随处可见,一下雨便冒头。没有山川溪涧的那些苔藓长得高,很是矮小,却也是绿色可人,绿的沁人心肺。心中那一缕不甘的心思又浮现出来,决定再种一次试试。从网上查阅了苔藓生长习性,准备好种植的器具,总结了前面失败的经验,终于种好。放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每日喷散些清水,看上几眼很是惬意。</h3> <h3>天儿渐渐转冷,苔藓也变得萎靡不振了。由于整个冬天里较忙,也没再顾得上打理它,就一直随意放到墙角,慢慢遗忘到了脑后。到腊月里打扫卫生准备过年,在角落里清理出来。盆土已经干裂,灰头土脸的,原先那可人的绿色也不见了。随手拾起放到洗手间的窗台上,给浇了些水。</h3><h3>原本也没指望它能再活过来的,第二天起床洗漱时发现竟然泛起了微微的绿色。想起前些日子还拾回几块旧砖瓦,就又在村中寻了几块新的苔藓,准备给它们安个新家,做个文房清供。经过一番捣鼓终于弄好了。一片老瓦一块破砖,中间一片绿色。</h3> <h3>。呵!这个春节有事干了,每日泡一杯香茶,点上枝檀香,静坐在案前心中黙念着:</h3><h3>野人夜梦江南山,</h3><h3>江南山深松桂闲。</h3><h3>野人觉后长叹息,</h3><h3>帖藓粘苔作山色。</h3><h3>闭门无事任盈虚,</h3><h3>终日欹眠观四如。</h3><h3>一如白云飞出壁,</h3><h3>二如飞雨岩前滴,</h3><h3>三如腾虎欲咆哮,</h3><h3>四如。。。。。。。。。</h3><h3>春节宅家,座中有一片春色,倒也不失为人生一乐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