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牡丹开

林子

　　2016年清明节，公安县作家协会采风团前往洛阳采风，抵达洛阳那天，天色已黑，我们只好在宾馆休息。第二天上午，我们第一个活动就是到神州牡丹园观赏牡丹，正好那儿是第34届中国洛阳牡丹文化节赏花主会场，牡丹万朵，游人也可能数以万计吧，真是万花妩媚，万人攒动。展馆内的各个展台都摆放着鲜艳的牡丹，墙上的玻璃橱窗里张贴着各种牡丹图片以及文字说明。出了展馆，园内多植牡丹。姿态各异：有的含苞，有的盛开。姹紫嫣红：有白的、红的、黄的、紫的，还有墨绿色的。那一片片牡丹花瓣，那么大，就像一件件色彩斑斓的纱衣，紧紧包裹在花蕊的周围，形成了一朵朵厚重的花朵，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牡丹花丰满，难怪唐朝人把杨贵妃比作牡丹。李白供奉翰林期间，奉旨写《清平调词》三首，其中第二首专写杨贵妃之美，“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一句就是把杨贵妃比作牡丹。关于牡丹的古诗词，同行的男同志倒是来得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还记得唐朝刘禹锡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一句，从诗句里可以想象得到唐朝时人们游赏牡丹的盛况。

　　从洛阳回来后，我写过一首诗《拜谒洛阳牡丹》，是这样写的：

四月轻寒，亦轻暖

你铺开姹紫嫣红

备好万朵花香

迎万众瞩目，蜂狂蝶浪

众人冠你花中王

因你风姿万千，国色天香

洛阳牡丹啊！今一睹芳颜

想起千古一帝武则天

艳压群芳，坐镇朝堂

置身花海

却不敢轻吻你香腮

我以卑微之身拜谒

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战栗

多年相思，终于释放

临别，轻吻

从此忆你在梦乡

　　关于牡丹花，很多人可能都听过这样一个传说：有一年的大冬天，武则天号令百花齐放，天上花神不敢违抗圣旨，令百花纷纷在寒冬之时吐艳，唯有牡丹不从，坚决不开，因而得罪了武则天。武则天大怒之下，直接将牡丹贬到洛阳。如今中国国花开得最好的地方是洛阳而不是其它，“洛阳牡丹，天下第一”的说法，还是有其原因的。

在这之前，我没有见过牡丹的真容，因为牡丹的名气大，是中国的国花，所以初见时我竟有释放多年相思的感觉。小时候，看见有的人家娶新媳妇，被子的缎面上绣着硕大的花朵，花瓣层次多，华丽富贵，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大人们说是牡丹。后来多是在一些国画上见过，总是显得从容大度，华贵无比。

我们学校的娜娜老师是洛阳人，去年6月我去过她家，看见她家门前的小沟渠边种着几株牡丹，彼时花已谢，只有叶，却有久别重逢之喜，回家后，我竟然萌生了种植牡丹的想法。

这个想法并不冲动，我们学校还有一个远红老师，几年前开车去洛阳游玩时，买回了几盆盆栽牡丹，回来后在秋天移栽到乡下婆母家的菜园里，年年春天开花惹人羡慕。

我听说牡丹难种，因为在我们这儿一般人都种不活，可是娜娜和远红老师都种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难度。

时令秋分的那几天，我网购了一株洛阳牡丹，有七个分叉枝，叫“烟笼紫”，也不知是指它的名，还是指它的色。我收到后立即拆开看，枝是七个分叉，可就是几根枯枝罢了，底下连着一堆肉质根。我们学校的罗保安当时在我身旁打趣说：“就几根枯枝，肯定种不活。”我把它种在一个深度近30厘米，盆口直径约40厘米的大陶缸里。土一定要配得疏松透气，底肥加了沤制好的饼肥，还有网购的发酵好的羊粪蛋。我配土用了些啥？蛭石、白色的小洗米石、腐熟的花生壳、活性炭、园土、泥炭土等等，杂七杂八地配好了，合不合适心里也没底。先在花盆底部多放些大的鹅卵石，再填土，把牡丹种在陶缸里，最后也没怎么使劲压实。种好后，慢慢浇水至盆底渗水。

　　忙完将牡丹放在靠南阳台窗边的一张课桌上，再没管它。按照从网上搜索来的方法粗犷管理，牡丹最怕积水，所以哪怕秋干物燥，我也半个月才浇一次水。进入冬季前，我往盆土里埋进一些羊粪蛋，把那些开败了的菊花铺在表土护水分，同时也给植株保暖。冬季一个月浇一次水，选择天晴时中午浇。

春节期间，也是疫情最严重的日子，网络上和电视上发布的都是很多人感染新冠病毒确诊、出院和死亡的消息，确诊数据有几天每天上千，有一天甚至突破了万，令人恐慌。危重症死亡率高。苦难令人落泪，可是我的牡丹却不知人间大悲，一天天展现出蓬勃的生机，几乎是一天一变，枝顶上的芽先是长出了小花苞，接着又长出了小叶子。又过了些日子，花苞还不大，但叶子一天天散开了。叶茎长长的，红色。叶子绿油油的，一根茎上生长着九片小叶子，每三片小叶子组成一个小团队。小叶子的形状就像小宝宝的手掌，可爱极了。

　　我常常看一些种植牡丹的视频和文章，就按照里面所说的，把今年的花苞一个个用剪刀剪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花苞。留一个是为了有花可赏，其实最好的做法是把今年的花苞一个不留。为什么要这样做？种牡丹先要养好根，去年栽种的牡丹，它根部的能量还不够充足，如果让今年的花苞全部开放，它也是会开放的，不过在开过之后植株就会因耗尽能量而死。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人养不活牡丹的原因吧。

　　为了让这一个花苞长得壮实将来开得绚烂，我前天在给牡丹浇水前，先往盆土里埋了一些发酵好的鸡粪和羊粪，又在水里加了一勺腐熟的饼肥。浇水不能用自来水直接浇，要用静置几天的自来水浇。

因为疫情未退，学校开学不知是哪天的事，所以居家隔离的日子里，我静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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