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天鹅:貌似自由不自由,</h3><h3>老板幕后将钱搜。</h3> <h3>天籁与爆竹声(散文)</h3><h3>那年除夕与往年迥异: 祥和、宁静,没有爆竹之声,这是空前的。我耳畔油然响起第一故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籁。</h3><h3>我出生在“十里青山映碧湖”的淡溪岩上厂村,那儿留有我童年、少年的深深足迹。我家户后绿竹绮绮,门前青山隐隐。碧溪小桥,白梅红杏,高低错落,相映成趣。实属“小桥流水人家”。 天籁与我们的生活、农事有密切联系,像语言随机报时钟。夏日清晨,夜莺优美的低唱,猫头鹰粗旷的歌喉、雉鸡朴楞楞丛草丛间飞起——哥哥声回荡山谷……这是昼夜交替、催从速离梦乡的信号。人在非睡非醒之中,可忆幽梦雅境,可思来日奇遇,恍恍悠悠,妙不可言。蝉声知~了~,此鸣彼和,一唱百应,由近而远,由稀疏而成韵,由低吟而高歌,直至成为幽谷中的主旋律,压倒了叮咚泉声,叽叽鸟嘈之际——这便是近午时分。荷锄耕耘或放牧幽谷的我,便可动身回家。午餐的香味似乎遥遥可闻。而当月出东山,蝈蝈声、蟋蟀声、蚰蛉声、山蛙声……吱~~果~~庚~~刀~~有名的、无名的虫蚁高低齐奏,远近相应——这便是我晚饭后,躺在竹榻上休息的光景,天籁令人舒心惬意,忧劳顿消。</h3><h3>天气农事变化,天籁也会预告人们,比如夏雨将至,蛙——一种纯青的小蛙,果~~庚~~由独鸣到合唱,山风吹送着阵阵歌吹,不久便暴雨骤至,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长鸣南飞,天气即将转凉。布谷声声,便是播种或耕耘之时了。</h3><h3>天籁——天然的乐章,她不仅使我劳逸张驰,节奏明快,性情怡悦,而且还激发我的写作灵感。每当夜阑人静之际,我窗外的溪流叮叮当当清脆地敲着我的耳膜,我有时安然入睡,有时文思随水流向远方,一段文字或一二诗行便跳到纸上。《秋声赋》不是欧阳修被天籁激起灵感的名篇吗?鲁彦闻潮声而留下《听潮的故事》。</h3><h3>后来,我居住在我的第二故乡——虹桥镇,远离美妙的天籁20余载,30多里,在此觅之而不得,代之而起的是隆隆的机器噪音,嘟嘟的机动车声,还有刺耳的爆竹声更令人难受。</h3><h3> 噼辟啪啪……,穷——败——不管喜事丧事,逢年过节、上梁开业,无不大放特放其鞭炮,放得震天撼动,日月无光;放得令人头晕目眩,心惊肉跳,涕泪零零。哪家放多放响就标志哪家豪富、阔绰。你瞧,春节这一家购最大最响最贵的放,另一户就买更大更响更贵的放——以鞭炮声赛富比势。于是乎有款的、没款的都花三四百块,豪富之家便放它一、二千元——除夕前放到春节后,真是“爆竹声中显豪富,谁家最响谁家红。”</h3><h3>噼噼啪啪……,穷——败——烟花缤纷,轿车鱼贯,宾朋满座,美酒佳肴前阵,猜拳行令与爆声齐奏,礼花之光照映着起坐喧哗的一堂济济的宾朋,“敬您一杯”、“敬您老一杯”,新娘、宾客、主人……一盅盅美酒伸向长辈,伸向权势者,“请”“请”——恍动着肥胖的、酱赤的脸孔。于是酒下话多、高谈阔论——“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者有之;侈谈挥霍享受嫖娼嫘妓者有之;标榜拒贿倡廉为民请命者有之……滚滚硝烟不速而至,呛得众宾带笑流泪——此为婚宴之夕。</h3><h3>噼噼啪啪……,穷——败——花圈匾额成排,大小爆竹数车,系白毛巾的队伍浩浩荡荡,宛如长龙,交通受阻,路人止步——这是送殡场景。哀乐声、啼哭声、谈笑声附和着震耳发聩的爆竹声,在众人眼中爆竹声愈响愈密,沿途纸屑愈厚,显示死者愈荣耀、子孙愈富有。</h3><h3>哦,原用以驱凶趋吉的象征,不知何时已与权势、豪富、排场、阔绰、虚荣、娇横结缘了——成了趋炎附势之物,为多放烟花比阔气而致使朋友间刀兵相接的时有所闻;为鞭炮烧伤炸死的也屡见不鲜。一束束鲜花,一声声爆竹,我似乎耳闻目睹这一张张虚荣的脸孔,一声声虚伪的奉承,使我心烦意乱——看书时释卷,写作时辍笔,深恶而痛绝之。</h3><h3>今宵——本镇禁放烟花爆竹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少长欢聚,同享天伦,电视内外:温馨、祥和、欢乐。户外一片宁静,我开门踱至阳台上,见寒星闪烁,远山隐隐;沙沙有声,声在树间。</h3><h3> 哦,莫非久别的天籁回归了?我渴望已久的心终于得到一点满足。</h3><h3>【补记】本文写于1997年前后,98年已编入《归真集》,后因量多挤出,一直被作者忘记。直到如今闲翻方邂逅,自觉对不起本文,本应收入后出的《文心集》或《深山旅店》等。</h3> <h3>草原白云缀碧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