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作者记述:疫情暴发,一家三地隔离。武汉封城,女儿瞒着父亲闯过鬼门关的心路历程。一一作者</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1, 100, 250);"> 刚进2019年的12月,我就定好了春节回家的机票。大女儿全家定居武汉,小女儿在老家人民医院影像科上班,年前被派往武汉协和医院进修。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国医院献余热,十三年来仅有的一次春节回家。预计途经武汉和女儿们全家汇合,一起回老家过年。</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春节一天天临近,手机上翻新着各种新闻,段子,一派喜迎新春快乐祥和气氛。不知不觉中,手机上出现了武汉流行不明原因的肺炎,“没有人传人”,“有限人传人”,“疫情可防可控”。凭几十年的行医经历,我想,可防可控的流行病自然不必紧张。突然,一位广州朋友告诉我,他同学感染冠状病毒于一月十七日在武汉逝世!此后,医护人员感染,家人相互传播的消息此伏彼起,“避谣”,“传谣”,“训戒”的信息不绝于耳。</span></p><p><br></p> <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我所在的南宁却是一片净土,冬暖花开,处处洋溢着喜迎佳节安定祥和的节日气氛。一月二十一日我完成了最后一台手术,下午有车送我去机场。途中接到小女儿的电话:“临时改变行程,下飞机后直接上车回石首”。下午七时,武汉天河机场,小女婿的车早己等候,车上有女儿小兰,大外甥女丝丝。小兰说:姐夫还在忙手术,大兰姐姐也在有事,我们先行回家,他们忙完就赶回去团年。深夜到达,一夜无话。</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1, 100, 250);"></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第二天,家乡万里晴空,风和日丽。我们自驾游览城区,但见大街小巷车水马龙,超市,菜市人头攒动,道旁停满了返乡的车辆,一派节前的热闹景象。我们在公园漫步,与亲朋小酌,静待明天的除夕前大女儿一家归来。下午,武汉疫情突然紧张,全省启动二级响应,又一级响应。第二天上午十时武汉封城,大女儿,女婿两人被困武汉家中。好在七天前,我亲家公婆带着小外甥女去了荆州老家。本来春节可一起团聚的亲人们分居三地。疫情的警报不断响起,医护人员感染、病亡消息从不同媒体传出,各种“谣传”,“避谣”、五花八门信息频频出现。大年初一,界山口,山底湖及市内交通要道封闭,随之通往各乡村路口、小区设障把守,我只能和远在武汉的女儿电话联系,互报平安,度过了一个不平凡的除夕夜和大年初一。</span></p><p><br></p> <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初二上午,沙市的亲家打来电话,告诉女儿大兰己感染病毒肺炎多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年前我们每天都有电话或视频联系,除了觉得她有些许憔悴之外并未觉察异常?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小女儿见状,要我冷静听她一一道来。她说:“我在协和影像科进修,离姐姐上班的医院只有两站路程,年前姐姐手术特别多,有时一个晚上做3~4台急诊手术,第二天上午还不得休息,这段时间就没有回过家,和我住在一起。一月十四号她觉得全身乏力,发热,以为受凉了,感冒,又坚持了四天,第五天,全身乏力,她趴在桌子上只想睡,这时她才请求换人手术。于是我陪她去协和医院检查”。亚兰喝了一口水,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说:“来医院做检查的多的不得了,CT排队挂号得等半天,姐姐肯定坚持不下。于是想办法进入重症绿色通道,提前做了肺部CT,阅片是我的专业,无须求人,着实省时不少”。她又喝了两小口水,接着说:“我从阅片室快步出来,满面带笑,姐姐忙问如何?我随声道:“虚惊一场,走,吃饭去。”。“我给姐姐要了猪肝汤,瘦肉粥。要知道,吃饱,吃好对她是何等重要!我陪姐姐一起吃,这一餐吃得还不错,姐姐的精神和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她问我CT的结果,肺上有没有问题?其实她的片子一出来我就出了一身冷汗:双肺下叶都有片状磨玻璃样改变,左肺尤甚。年前我们科室每天都有一百多号这样的病例,因没有核酸确诊,都统计为新冠肺炎疑似病例”。我说:“你的肺上有一点可疑影像,比所有人都轻。为慎重起见,我己经在发热门诊挂了号。让专家判断,看需不需要住院”。在发热门诊查体温38.6度,白细胞2100,专家说高度怀疑病毒性肺炎,但是目前没有检测试剂,不能确诊,只能诊断疑似病例。这种情况每天很多,定点医院前几天就没有床位,只能回家隔离观察”。其实我们知道,没有对抗这种病毒的药物,中、西医都只是对症处理。过2~3天,体温恢复正常,能吃能喝也就抗过来了。姐姐在药店买了一些感冒退热和升白细胞的药,相跟着回到我的住所。姐姐自行调配药物,我充当起特别保姆,想方设法谋求色香可口的美食高汤。第二天体温䧏至37.4度,食欲大好。第三天体温正常,精神好了许多。我决定让姐姐再去复查个CT。她问:刚过两天多,复查有什么意义?我说:春节迫近,必须早作安排。如肺片上稍微吸收或者没有发展,就说明病情向好,否则一定得想法住院。复查结果很快出来,病灶有吸收的倾向。这下我们兴奋不已,在没有任何医学干预约前提下病毒公然节节败退,说明体内特异性免疫抗体已经形成合围的趋势。于是我们商量决定:1.在家自我隔离,静待春暖花开。2.对老爸及家人封锁消息,不让家人担心,不造成恐慌。3.明天老爸一下飞机直接上车回家。留姐姐和姐夫留守武汉”。我听完小兰的讲述,喃喃自语:“劫后余生,劫后余生啦!” 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大半。我想,病毒既然无药可治,就只能靠自身的免疫力渡过难关。好在它是一种“自限性疾病”,如果一到两周进入自然恢复期,绝大多数病人都可顺利康复。屈指一算,距起病约12天了,于是我拨通大兰的电话,再次证实起病至今的全过程,也感动于她们对我隐瞒真相的良苦用心。她说“体温正常快一个星期了,食欲好,休息好,精神好了不是一点点”。以后,我们每天两次视频,互报平安。</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1, 100, 250);"></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1, 100, 250);">后记:武汉封城一月 有余。疫情错综复杂,防控一波三折。临阵走马换将,一度将CT结果作为临床确诊依居,疑似病例清零。建立方仓医院,应收尽收临床确诊病例。改变了人等床的被动局面。新增病例一天比一天少。二月九号,市防控指挥部主动给大兰电话,询问恢复情况,专车接她去定点医院复查。CT检查基本恢复(附图片),核酸两次报告阴性。自我居家隔离一个多月,家人无一感染。</span></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