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散文</h3><h3> 听雨</h3><h3> 人这一生,不论是黎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是要经历风雨的。和风细雨也好,狂风暴雨也罢,都是对人的某种历练和洗礼。倘若经得起狂风暴雨摧残的,那一定是坚强的人生了。</h3><h3>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了听雨。 记得在小学课堂上,曾听过“下吧,下吧,我要发芽”的诵读声;在唐诗里也听过“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在他乡客栈,曾聆听着“巴山夜雨”而小酌;在江南小镇上,我也曾品味过“雨打芭蕉”的神韵……</h3><h3> 其实,听雨,就是一种情感和雨的如泣如诉的交流,就是在特定环境下一个人心境的无言宣泄。</h3><h3> 记得小时候,正处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一家人吃饭都要定量分着吃。那时候,趴在窗台上,俩手托着下巴看雨,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心里就想:要是天上能掉馅饼多好。</h3><h3> 下乡之后,繁重的体力劳动几乎把瘦小的我压垮了。那时候是真的盼下雨啊,下雨了就能休息一天。可村里人说:刮风抬石头,下雨挖壕沟,大意是人不能闲着。真的下雨了,我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就躲进老百姓的玉米楼子里,头枕着双手,闭着眼睛,听着“哗哗”的雨声,特别地惬意。仿佛只有在这个时候时间才真正属于自己。倘若有几个年龄大的哥哥也挤进来可就热闹了。他们就议论谁家姑娘模样俊好看,谁家姑娘体格棒能干,听着听着也觉得挺有趣的。</h3><h3> 其实,人爱上的不一定是下雨,而是在细雨飘落的瞬间,将心事一点一滴地融入雨中。记得我考上抚顺师范之后,有个星期六下雨了,我没准备回家(清原县)。在回寝室的路上,有个大约七岁的女孩儿从路边商店里跑出来,高喊了一声“爸爸”,就冲进了风雨中。就这一声“爸爸!”,喊得我心惊肉跳,让我想起了家里的三个女儿。于是,我连想都没想,就直奔抚顺城火车站。上了火车,看着雨打车窗,我浮想联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h3><h3> 我们家是下放户,我在农村成家很早。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时有专长的放宽了条件。我就抓住了这个机遇参加了高考。上学时,大女儿才过五个生日,小女儿还不满周岁。妻子在乡下带着三个孩子供我读书,她不仅要在生产队上班挣工分,还养了两口猪。人家午休,她扒拉一口饭就去整猪食菜,再不就搂柴草。收工回来,还要做饭、喂猪、洗衣服。当她能扒拉一口晚饭的时候,别人家的女人早已悠闲地进入了梦乡。那几年,妻子受的苦和累不是用文字能形容的,现在的年轻人也是无法想象的……</h3><h3> 车窗外的雨,随着列车的节奏仿佛也有了韵律。唰唰唰、唰唰唰 ……</h3><h3> 我的老家在抚顺救兵。民国时,我们刘家大院七十多口人都在一起生活。老辈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糟糠之妻不下堂”。我的妻子憨厚淳朴,勤劳能干,因为家里穷,没读过书,笸箩大的字也识不了几个。我也算是秉承了家风吧,不论工作环境怎么变化,不论文化上和老伴差距怎么拉大,依旧是少年的夫妻老来的伴儿。其实,夫妻之间的爱更多是“恩爱”,是对方含辛茹苦的奉献、日积月累的“恩”,才换来了相依相偎、不弃不离的“爱”啊!</h3><h3> 雨,有小雨、中雨、大雨,也有“梅雨”、“杏花雨”等等,可谓林林总总。但是,还有另外一种雨叫“心雨”。听雨的时候,人们有时会听到一份快乐、几分忧伤,或者一种思念、一段回忆。总之,许多情感都慢慢地会融入雨中的,不过,风雨过后,就会见到绚丽的彩虹了。</h3><h3> 听,外面又下雨了。雨点儿不时地敲打着门窗,门外的垂柳在风雨中婆娑起舞。我静静地倾听着雨声,心想:会有多少人在和我一起听雨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