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学画

杨导

学习绘画,我也有四个年头了。肯定不长,于艺术而言,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未必有所建树。但四年也不算太短,对有天赋,拜于名师,又勤恳,恰又奇才,达到高境,并不鲜见。<br>但我肯定不是。<br>受父亲影响,我从小学写字。每年除夕前几日,父亲买回来红纸,毛笔墨汁。一日半饷难得不出门,在家写春联。除了自家的,邻居亲友也裁好红纸,拿来请父亲写。末了递支烟,道声谢。理所当然,年复一年。特别崇拜父亲,敬重文化,这就是本事。父亲只活到51岁,我记事就听生产队的人见面都称他“杨先生”。 父亲写,我就在旁边看。未了,就在剩下的红纸边角或旧报纸上划几笔。父亲买来了大楷字帖,给我们临写。大都是毛主席语录,现代京剧唱段,字贴的书写者叫啥名谁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出版物有的作者姓名也不印出来,但楷书字确实漂亮。 长大后来,才逐渐有了古代字帖。欧颜柳赵,各有特色。但小时候照现代字贴临练的写法,很难纠转过来。误入歧途,难得古法。书法一直练,一直写,终不见建树。获过省市级奖项,并参展,加入省会市级书协。<br>书法成绩小,但其高精的艺术性,令人孤傲。我甚至曾经陋寡地有点不屑同源的绘画。错误地类比书与画孰低孰高,孰轻孰重。现在想来多么浅薄可笑。 一直没有学画。2013年家乡拆迁,拆前我赶紧用相机拍了许多家乡的照片留存,并且用文字记述了家乡的点滴。突然想起村里早已被拆除了的一座庙,曾经的小学校,村委会,伴随了我的整个快乐无忧的孩童年代。于80年代拆毁。家乡即将彻底拆除搬迁,对这座庙我愈发怀念。没有照片资料,但太过熟悉记忆深处的印记却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但毕竟不是直观的具像,没有见过的人,仍然一无所知。一座普通的庙宇,乡村也没有什么文人雅士来关注它记录它。我想起了神通广大的画家,能不能通过我的描述,请画家把这座庙宇画下来。我愿意出资。 我找到字画店,然后联系了几位画家,几乎都给了我否定的回答:画家画不出他没见过的东西。<br>这句话另一面的意思,见过的东西,也许能画出来。我见过,但我不会画啊!但学画的念头,一闪而过…… 2015年年底,一位做中学老师的朋友不经意说她在南昌老年大学学画画,我说带上我。于是我开始学习画画,时年51岁。 年过半百,学画还属幼童。老年大学为合理分配资源,对入学年龄有严格限制,我只能插班学习。与六七十岁的老哥老姐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我属于年轻的小字辈。不仅没有觉得年龄大了,相反还得到同学们对我年轻的羡慕,与关爱,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