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的“公干”——邢台救助站巡街速写

闹闹姥爷

　　2020年除夕。

正是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春节联欢晚会，围炉夜话守岁的时候，邢台救助站站长张伟和他的同事马志勇却正开车在邢台市的大街小巷巡街。市区中心干道他们要看看，小街背巷也要走走，目的就是一个，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救助。

俗话说选择了什么职业，就意味着选择了什么命运。选择民政救助，你就得遵从风霜雨雪里巡街、酷热苦寒中查访的“行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公休日还是法定假日，只要遇有恶劣天气，人们都往家跑、往室内躲的时候，你必须冲向街头。春节、中秋这种寓函团圆的节日更当如此。

作为一名“老救助”，张伟也说不清巡街源于何时？他只知道这是救助站多年来一直默默坚守的一个约定，相沿成俗，没有人去改变，更没有人试图去取消。

　　马志勇开着车，张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隔着车窗两眼紧盯着街道的两侧。除夕之夜，尽管街上人车寥寥，通过率很高，但是张伟他们依然慢慢的前行，生怕落下一个人。

　　节前市政人员把偌大牛城点缀装扮的灯火璀璨，花枝招展，让人陶醉。但绽放的霓虹灯，装扮着城市的美丽，却抹不去张伟他们心中的责任。他无心欣赏这美景，所瞩目和关心的是富足之下的穷困和饥寒。

　　十一时许，车行至团结路地道桥东口路北供电收费厅路段时，张伟隐约发现了什么，灯影下尽管看不清楚，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可能是一个救助对象。他指示马志勇车再开慢点，靠近下车一看，果然一个人在电费收费厅门沿下的台阶上露宿，一辆三轮车旁边堆放着一些废品杂物，躺在身下的是一个半新床垫，铺盖的被褥也都有七八成新。

　　经询问，此人拒绝提供姓名，只说自己是某县人，以拾荒为生，享受着低保。因为家里没有至亲，过年回不回家也没关系，于是就选择了留在邢台过年。

交谈中张伟未发现此人有什么智力障碍，所以劝他回家或去救助站住。虽经再三劝导，两个选项均被否决。而且给衣服、给被子都不要。并且表示我习惯这样，你们不要管我。无奈放下几桶方便面回站，这时新春的钟声已经敲响半个多小时了。他们竟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了当年的收官，同时开启了次年的开局。这对于张伟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到救助站后几个除夕是在马路上度过的自己也记不清。

也许是多年从事救助工作形成的习惯，张伟他们就是见不得有人露宿街头。大年初一上午再去劝导，哪怕让他去站上吃顿饺子也好，但此人态度依然，一句话“你们不用管，我哪里也不去”，让救助站工作人员“无功而返”，因此也更增加了对他的关注和牵挂。

新冠肺炎疫情消息开始发布、传播，救助站工作人员更坐不住了，大年初二一早再去做工作，从湖北说到河北，再从河北说到邢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答应回家。但拒绝救助站送回，只答应让救助人员帮其把东西装上三轮车。把此人送走，张伟的心里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随着扶贫和救助政策的深入落实，如今的巡街更多的时候，是一无所获，但对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来说，这恰是最令人欣慰的好事，起码说明这一天，没有人挨饿受冻，无家可归了。

张伟说我们还盼着因为流浪乞讨人员的消失而“失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