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序曲

若萦

        2020年的开头，纵然过得艰难。时到今日，已翻至三月的启页。这一年是好是坏，跌宕地已走过了六分之一了。2020年的春节，终将成为国人难忘而深刻的印记。

       记得一位朋友在朋友圈这样记录；“非常时期，大家都不容易啊！年初五的菜市，又见那对职业乞丐，一个趴在简易木板车上，一个推着车，沿街卖唱。木板车上最前面摆的音箱上贴着收款二维码，我走上前，扫码付了1.88元。手机上显示收款方的网名叫’惜缘’。”生活就是如此真实而深刻。

       昨晚和今日，连续看到报道那位年前要回义乌过年，只想在武汉中转一夜，却因疫情、武汉封城，最终被迫在武汉街头流浪了20多天，头发白了一半的外乡客悲情地诉说：“我想不通，我们一家都不好吃懒做，不喜欢赌，也不搞歪门邪道。我勤勤恳恳地打工、存钱，怎么就遇上这些天灾人祸、这么不顺呢？”其实，这句话，我也反复自问了二十多年。1999年，金融改革，我夫妻二人双双突然下岗了。从此，改变了我人生以后的路，不再是坐着活，而是要走着，甚至要不停地奔跑着，才能活。2020年，我曾以为将是苦尽甘来的一年，然而我真的万万没想到，今年会让我再一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随着这场疫症的发展，复工不知期，这位不幸的异乡客所言的那句话，我几乎每天都在拷问自己，拷问老天。因为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我感觉到命运就如杨绛先生所说：“我认为命运最不讲理。我们看到的命运是毫无道理的，专开玩笑，惯爱捉弄人，惯爱捣乱。”

近来，常有朋友都很关心地问及我的现状。他们会感慨地说，这场疫症对于我们从事校外教育机构来说影响很大，取消了寒假班，开学时间延期未有期。几个月的租金、员工薪酬、学员退费等都将损失惨重。事实确实如此。然而，我都会笑着答：“全国都一样，各行各业，很多家庭和个人都在承受。相比那些损失巨大的，我不外乎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只要，我国无恙，我又何殇？”正如电影《流浪地球》里那句台词：“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这场疫情是一场灾难，同时也是一场中国人的集体修行。我相信，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我自己跟自己说：“撑着吧！黎明终将突破黑暗。没有过不去的坎！”

        过去二十多年来，虽然我们没有背负房贷、车贷，然而，我们有信用卡贷款、微信和支付宝贷款。我们自下岗后，基本上没法买得起个人社保。我自己断断续续都是曾多次变换工作单位而短期单位购买的社保。有句话说到心里去：“有些人，仅是活着已拼尽全力。”我从一名银行职员，转变为商务财会，到快速消费品销售，到销售行政，到校外教育人员的角色转变。期间我经历了从事业单位转变到服务经销商、厂家、校外教育机构，到目前自己与别人合作经营校外教育机构。每月有经营场地的租金、水电杂费和员工薪酬等方面的压力，更有行业经营风险和管理部门给予的诸多压力。我一直都是奔波劳碌地为活着拼尽全力。

        对于一个夫妻双双没有固定单位和稳定职业的家庭来说，每月需购买的自由人社保的费用就要占不低于家庭月收入的百分之四十，更谈不上有闲余资金购买商业保险。这不是个人保障意识差的问题，而是经济能力不容可。这样的家庭收入仅停留在糊口，没有资本谈额外投资。因为，他们的所谓投资都倾尽全力在保障基础生活和自我增值、教书育人上。同时，努力尽量使家庭在个人整体素质和日常生活上，跟上社会的步伐，不要拉大差距。然而，往往竭力奔跑的步伐永远都追赶不上潮流日新月异和物价高速跳升的节奏。当别人双职工持双份住房公积金购买首房、二次购房，我们还安安分分地住着只有五十平方大小，当年单位享有低价购买的福利房。别人购买一台又一台汽车，而我们还是一台摩托车报废后再换一台摩托车。别人年年假期带孩子出国游，我们努力带孩子就近游。这就是我们自己真真实实的生活。我们不比较，不计较，走自己的路，活好自己。

        作家方方说过：“很多的人跟你一样，不止是你一个人孤单或寂寞，不止你一个人痛苦和艰难，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焦虑和脆弱。人活着有很多方式。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不是坏事。”尽管人生不尽如意，我们必须继续面对艰难的生活，和这个不太公平的社会。 电视剧《奋进的旋律》有一句台词：“如果能倒在奋进的路上，不失是一种浪漫。”我觉得，这不是阿Q精神，而是一种向阳而生的信念。

人生的快乐，也不在于你看清了多少事，而在于你看轻了多少事。发自己的光就好，不要吹灭别人的灯。人生风雨多，做一个心存阳光的人。

【R.】202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