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题记</h3><h3> 2020距离2010整整十年,冥冥之中,机缘巧合地居然在这个千门万户居家隔离的日子找到了这组极为珍贵的照片,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记录下来。</h3> <h3> 2009年第一次组建家庭旅游团玩了华东五市,过年的时候大家就惦记着2010年的暑假该去哪玩了。</h3><h3> </h3> <h3> 2010年正月初三中午,照例是父亲母亲宴请舅爷、叔爷、姨爹几大家子喝春酒。客人走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要照个全家福,也不知道为啥执行力这么强,说照就找个朋友过来照了,地点就选在离家里几步路的政府广场。</h3><h3> 当然,说是照个全家福,也就是看大家聚得齐,合个照而已,并没有刻意准备,母亲还是穿着她平时居家做饭的衣服,只是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才戴上了<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苏姐姑姑送给她的帽子围巾。平时嫌太鲜亮。</span></h3> <h3> 这一张全家福里,鑫哥最帅!</h3> <h3> 因为母亲晕车厉害,所以父亲母亲一起外出旅游比较少,俩人的合照不是很多。</h3> <h3> 这是我十年来能找到母亲的唯一照片,浑蛋的我......</h3> <h3> </h3> <h3> 照完全家福,然后各小家分头和父亲母亲合影。</h3> <h3> 鑫哥率先要和他一直最为敬重的大姨、大姨爹合影,两个老人家也是真心的喜欢他。</h3> <h3> 大哥大姐一家。</h3> <h3> 二哥二姐一家,记得那年扬哥哥大学毕业。</h3> <h3> 这是我的一家,不知道老四、老五几家人的合照怎么就不见了?</h3> <p> 还好咱们五姐妹和父亲母亲这两张照片在,这也是极为难得的合照。虽说后来的家庭旅游团组建了十年,但也不是每年都能到齐的。</p> <p class="ql-block"> 四月份的时候,母亲的脚踝处就开始犯痛,而且肿胀得很厉害,透亮透亮的,碰一下,痛得钻心,看了医生,说是脉管炎,在附近诊所连续打了几天的点滴,却也稍微见好些。</p><p class="ql-block"> 五月的某一天,我无意中得知她的这个症状有可能是局部血管栓塞,回家一合计,妹夫便迅速预约好了教授,车辆也安排好了,母亲因害怕晕车,再加上症状也的确有所减轻,坚决不去武汉看医生,我们只好作罢。</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便又各忙各的,母亲的痛也会时常犯起,想着她晕车,去武汉还不如坐火车北京看病,我们便相约着趁暑假带父亲去北京复查糖尿病的时候顺便看下她的脚。(2004年父亲在北京朝阳区糖尿病医院治疗了半个月)</p><p class="ql-block"> </p> <h3> <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七月五日,刚放暑假,苏姐姑姑从北京打来电话,邀请父亲母亲暑假里一起去北京,当时,母亲很开心地答应了。</span></h3><h3> 七月六号上午九点多,我在理发的时候,接到父亲电话说母亲有些不舒服,而家里又来了客人,我答应着理完发马上回家。</h3><h3> 到家的时候,母亲一个人坐在卫生间的小靠背椅上,略微佝偻着身子,只说胸口有点不舒服,让我别管她,去招呼细姨和表弟他们,父亲去平时打点滴的诊所买速效救心丸了。母亲之前也只是轻微的心房纤颤,所以家里并没有备下这些药物。</h3><h3> 速效救心丸服下后,似乎没见什么好转,我感觉不是很好,就打了个电话给苏姐她爸,那个时候几个女婿中只有他在机关工作,他以极快的速度赶了回来,问了下情况立马打了“120”,还批评我糊涂,胸口疼痛不会是小事。</h3><h3> 120赶到的时候,因家门口路况不佳只能将救护车停在后门小河港的对面,苏姐她爸发现两个医生护士空着手过来的时候,当时就炸毛了:“车过不来,担架怎么也不拿过来”,炸完就去救护车上拿担架,这个时候的母亲十分清醒,让我劝苏姐她爸莫激动。</h3><h3> 如果说两个医生护士没带担架过来还情有可原的话,后面的操作至今让人难以释怀,当然我也是浑蛋,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医生护士看到母亲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问话,直接让表弟背母亲出门上车,刚到隔壁妹妹家门口的时候,表弟就背不住了,刚好苏姐她爸拿着担架赶到了妹妹门口,放下母亲,这个时候的她人已昏迷,瞳孔放大,大小便失禁,大家顿时都慌了神!</h3><h3> 这致命的一背!无知的医生着实可恨!</h3><h3><br></h3><h3> 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医生等不及上楼,直接在现在的骨科一楼楼道里抢救,等把人安顿到病房的时候,慌乱中只记得是一个麻醉师拿着钉钉锤锤的东西把母亲给给抢救过来的,那个时候的她呼吸尚在,血压很低,只是人依然昏迷。</h3><h3> 医生找家属谈话,说母亲目前状况依然危险,血压太低了,县医院就目前诊疗手段来说,没有办法,建议转院,身为医生的妹夫和父亲商量,父亲没有犹豫,只有转院才有希望,那就马上转!</h3><h3> 出发去武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兵分两路,父亲和妹夫,还有我随120的救护车直奔省人民医院,苏姐她爸去机场接从海南赶回的二姐。</h3><h3> 虽说情况已经这么糟糕,我却愿意相信去往医院的路一定是向好的,因为这个时候的母亲却是清醒的,一会儿让我扶她起来,说躺着难受,一会儿让妹夫给她松绑,随行的医生护士还有我和妹夫四个人分别摁着她的脖子、肩膀还有手和脚,不能让她动弹,不知道是我糊涂,还是经历这样的救护场景太多,每次的转危为安自动屏蔽了我的思维,就这样,我一路并没太多的慌乱地握着母亲的手奔向省人民医院。</h3><h3> 离医院越来越近的时候,迷糊中只听见妹夫带着哭腔打电话:“吴山哥,麻烦您让他们急救室的医生快点哈,我们马上就到了,我妈不行了!”这个时候才惊觉,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动弹了,而我还以为她只是迷糊了一会儿。</h3><h3> 各种抢救均告无效!!!</h3><h3> 跪求医生不要再折腾母亲了,若是走了,也让她走得安生些。</h3><h3> 迷糊中,一边电话家里的小妹妹,让她找住在附近的表婶来家里张罗后事,老大老二和四妹妹都不在家,一边电话苏姐她爸接上二姐从机场直接回家。这边一办完医院手续,我们就往回赶。</h3><h3> 迷糊中,我依然是握着母亲的手,依然指望着她会时不时动弹一下,依然还会听到她央求妹夫给她松绑,却看到父亲拉着母亲的另一只手,老泪横流:“老李呀,你走了,扔下我可怎么办呀?” ,妹夫一旁不停地啜泣,母亲是真的走了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没有呼天抢地,没有痛彻心肺,只是握着母亲的手回家了。</h3><h3> 我完全不知道一直跟在救护车后面的那辆车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听说,二姐带着母亲爱吃的水果上车后问了下母亲情况,似乎也没有想太多,直到上了高速,她才疑惑“这去往省人民医院的路上怎么是黑灯瞎火的,应该是灯火通明才对呀”,苏姐她爸闷着头不说话,她才意识情况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乐观,得知实情之后,她瞬间崩溃“怎么可能,每次不都抢救过来了吗?母亲怎么可能就走了呢?怎么可能呢?”</h3><h3> 也是持这种想法的我半年来,一直不愿意接受母亲去世这个事实,不知道多少次梦到同样场景:母亲犯病,求医无门,我仿若神力附体,背着母亲,逢山开路 ,遇水架桥,一路撞关,呼啸而来,结果找不到一个医生,直到踢翻医院桌椅,大队人马赶到,救下母亲!</h3><h3> 白天里我照常工作,晚上每隔上两天就梦见同样场景,也不见我哭,家里人很担心我的状况,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种状况,但是我知道我需要的是时间!</h3><h3> 每次回家,总觉得您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还在,在菜地掐菜的身影还在,坐房间靠背椅上吃药的身影还在,从菜场踯躅回家的身影还在,甚至腰膝酸痛的叹息声也还在,便觉得安心许多。</h3><h3> 送您出门的7月11日,大雨滂沱,扬哥哥端着您的遗像,也就是年初三的那张单人照,一直站在雨地里等您入土不肯回家的样子似乎刻进了脑子里,每逢下大雨的日子,我总是想:凄风苦雨的夜晚,您一个人躺在山头,冷吗?怕吗?</h3><h3> 2010年的暑假,我们家按下了暂停键,除正常上班外,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安心在家守孝,孩子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h3><h3>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假期里,三个在读的孩子白天都有学习任务,其中苏姐是背诵英语高考满分作文,她那年升高二,臻臻上初三,他背诵中考英语满分作文,小朱上小学,她背诵的是经典古诗词,晩上集中检测。检测不仅仅是要全文背诵,关键还要考查相关的语法知识、词语辨析、诗词背景、诗句大意等等,好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什么老师都不缺,有时候一个人上场,七八个评委发问,所以孩子们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还清楚地记得,臻臻背了将近二十篇中考英语满分作文,苏姐背了二十二篇高考英语满分作文,而小朱背了七十多首古诗词,而且跟着二姨爹学做了不少奥数题目。</h3><h3> 不知道他们的这个暑假的积累对于日后的学习有多大的帮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用他们的方式潜心为奶奶守着孝。</h3><h3> 十年了,第一次直面这段过去,写下这些文字,聊以自慰!</h3><h3><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h3><h3> </h3><h3> </h3> <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