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和我的父亲</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野鹿</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三篇 成年往事</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八八年三四月间,我已进厂上班,三级安全教育后,被分配为一名维修学徏钳工,刚开始,在师傅们的带领下学习使用锯工锉刀,利用钢板铁皮边角废料制作一些十字架项链,烟灰缸等小物件,从下料打磨抛光,费時费工做好了也很漂亮,就是出活太慢。有任务时主要拧螺丝修螺旋,都是些粗笨设备,技术要求不怎么高。休息天,在当时满大街流行歌曲《信天游》、《一无所有》,《潇洒的走》等歌曲的伴随下,再一次激发起父亲遗传和熏陶下的一点儿艺术天赋,荡漾起血脉中沉睡的几粒美术音乐细胞,涂抹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自学画画、写字;摸索着多,来,咪,发,嗦,啦,西听音弹琴,弹吉他。苍不负勤,年底,在厂里举办的新春晚会上,我首露雏翅,弹电子琴伴奏和维修班的几名同事共同完成了小合唱《喀秋莎》,惊讶和羡慕中受到了职工的好评,也收获了爱情。在厂里工会举办的职工书画展览上,我画的一幅中堂《上山虎》获一等奖,同时《八骏马》《松鹤图》也入选获奖,激发了兴趣。厂里职工去逝,我带二三名同事利用油光纸、皱纹纸、大白纸做了十多个大花圈,比街上卖的还要庄重气派,厂领导夸我是一个可培养的好苗子。我父亲是个能人,剪纸挽花这一手就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h3> <h3> 八九年初,只做了九个月维修工的我经厂部多方考核已调至厂部机关,任保卫干事兼宣传员,当起了企业警察,做起了办公室。九0年六月份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工作中边学习,边实践,边总结,边进步。先后取得了中央党校经济管理大专学历和北京大学研究生学历。历任保卫干事、机关团支部书记、厂团总支书记、工会主席、车间主任书记、分公司总经理、党总支书记等企业要职,展现了较强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工作业绩。每进步一点,每任一个新的岗位,都离不开父亲谆谆教诲,鞭策鼓励。</h3> <h3> 九O开始,我们姐弟四个在父母的操持下先后成家。八月一日,萌萌出生,可乐坏了父亲,虽是外孙女,但一点也没影响到抱孙子的热情到血浓于水的感情,上班下班嘴上挂的心上惦的就是娃娃,只要娃娃在家,上班中间稍有空闲都要跑回家来抱抱孩子。如果萌萌在二中家里,下班饭后总要和母亲六七里地跑过去看看孩子,心疼心疼。如果二三天不把孩子给他带来,父亲就很不高兴,郁郁寡欢,生姑娘女婿的气。萌萌大一点,我姐上班时将孩子带上来医院由母亲照顾,下午下班时老太爷早早地就开始绑自行车后座带娃娃的小座椅。后来,爷爷去逝后,萌萌还哭闹着说老太爷再也不给她绑座椅了。</h3> <h3> 九四年元月二日,父亲也失去了父亲,爷爷因胃癌去逝。爷爷病危的几天里,父亲每晚都陪护在爷爷身边,打针喂药尽量减少爷爷得痛苦,夜里添煤加火将屋子烧的暖暖的,帮爷爷翻身揉背,擦脸洗手,精心照料。爷爷走的那天晚上,父亲一眼没合,陪着他的父亲在艰熬痛苦中走完了人生最后一厘路,凌晨四时许,爷爷安祥地走了。父亲没有惊吓家里其他人,为爷爷洗脸擦身,准备妥当,才去叫我们。父亲风风光光为爷爷操办了后事。尤其是出殡那天,院门口支起了三口大铁锅,用五六十斤重的一只大羯羊连肉带骨大大方方的做了三大锅窝窝饭,专门安排人吆喝着让来的客人,过路的陌生人,全院上班的医生护士,住院的病人都敞开了肚皮吃,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倚墙的,端走的,吃的热火朝天。现在提起这事,当时吃过的人还在津津有味的讲,那顿饭太香了。父亲是个大方人,为人做事从来不小里小气,扣扣搜搜。</h3> <h3> 九四年公历二月十日,也就是当年的大年初一春节的下午,父亲的第二个孙子,我们的孩子昊昊在家里小屋诞生了。在春节和即将添子的喜悦氛围中,父亲喜出往外,请医生搬设备,忙的不亦乐乎。依靠在医院工作的特殊条件,将妇产科最好的医生、设备一股脑儿搬进家里。随着孩子呱呱落地声,家里来接生的父亲医院妇科同事问我媳妇让谁先进来,按当地风俗,孩子刚生下第一个进屋的人非常重要,孩子大长大后性格脾气会随第一个进门的人。媳妇说让孩子的爷爷进去,爷爷心细勤快脾气又好,希望长大孩子能跟他爷爷。我这驴脾气选边列队只能靠边傻站,在窗外夹个膀子候着。看着父亲美滋滋的完成了当地风俗中这一神圣的使命。孩子出生后的几天里,父亲主要忙一件事,就是给孩子取名,整天翻字典,查典故,草纸写了一大堆。最后取名为昊,寓意是昊为天,路为地,有天地结合之意。昊天空中有日,人生的道路会阳光照耀一路平安顺利。这年春节,虽然爷爷走了,但父亲又喜得长孙,冲淡了悲伤又有了新的快乐。孩子再大些,也就是几个月时,父亲几乎不让我们把孩子抱走,媳妇早上抱孩子回铁路娘家,父亲等不到下午就去把孩子又抱来,说是孩子环境不习惯。我们把孩子抱回化工厂家属院我们楼上,又催促我们抓紧抱来,说没经验照看不好,出门稍慢点,父亲已早早跑来楼下等下了。总之,你前脚刚抱走父亲后脚就给抱回来。父亲对孩子的喜爱和仔细远远胜过家里任何一个人,胜过现实中绝大部男人,好多女士也自愧不如。天刚暖和点,下午下班后,父亲脸贴脸的抱着孩子和母亲上街溜弯成了固定的一件差事,时间长了满街的人都说路大夫带娃娃可真有耐心。就这样,父亲将萌萌、昊昊、昱昱、昺昺一个个抱大,而父亲的双鬓却渐渐的染出了白发。</h3> <h3> 父亲从年轻时就奔波家外,常常为谋家计饥一顿饱一顿,没能安逸的在家过上几年舒坦的日子,长期的营养不良,过早的透支了身体,积累了满身的病。九五年九月底,父亲在河西堡北京医院又做了胆囊切除手术,取出了很多碎石籽,其中最大的一颗有近大豆那样大。这次手术,创口比较大,麻醉效果不好,父亲很疼很痛苦,几天了翻不了身。父亲术后没过几天,我正赶上团市委组织团干部上北京中央团校培训,这时候,我已当选为厂团总支书记,副科级干部。可我左右为难,一边是名额有限对今后的发展非常重要,总厂已确定我们单位只有我一人参加。一边是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没过关键期。犹豫再三,我把这事悄悄的告诉了母亲,母亲也拿不了注意。父亲知道后,用很微弱的声音对我讲:"工作不能耽误"。就这样我在愧疚、自责、无奈、企盼、喜悦的复杂心态中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有道是,有心事的人不能喝酒,喝一点就醉了,那次应验了。临行时,厂里为我们上北京的人设宴送行,席间几杯酒喝的我不省人事,一路呕吐不止,列车上严重脱水差点休克昏厥。乃发生列车上广播找人(找医生为我看病)的紧急事件。后被同事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讲了很多年。</h3> <h3> 父亲对待工作,总是严格要求自已,从来也不含糊。年轻时就很勤快有眼色,除干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外,经常还要主动做一些单位的其他工作。从不图名图利,深得领导和同事的喜爱。父亲是以小学四年级的水平直接上中专的,压力和困难可想而之。为了干好工作,学习一刻也没懈怠过。先后自学了会计、拉丁文、音乐、书法等学科和项目。父亲说过,在业务单位工作,业务上不过硬就没底气。在永昌新城子工作期间,学会了会计出纳计帐,帐目清清楚楚,丝毫不差。后来到河西堡中医院工作还在行政上干了两年会计工作,而最终还是放弃了行政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医疗业务行业中,甚至放弃了上级领导让父亲当院长的许诺。八十年代,西医改革,处方中要有拉丁文取代汉字书写。父亲第一次模仿拉丁文出的处方,就遭到了药房抓药人员的笑话。父亲是个不服输的人,此后,一有空闲就练拉丁文,单位练家里练,终于熟练的掌握了拉丁文西医常见药的书写。在住院部工作期间,又大量练写病历的书写,父亲书写的病历成了全县医疗系统的样版,并在展评中获全市第一名。父亲是个爱学习的人,只要有培训进修的机会,都会积极主动争取,先后在省中医院、兰大二院、兰州军区陆军总院进修学习,极大地提高了业务水平。由刚开始的畜医,逐步晋升为医士、医师、主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达到了医疗行业专家级水平。在本地中医行业更是佼佼者。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先后授予永昌县白衣天使,中国民间名老中医等荣誉称号。</h3> <h3> 2000年父亲病退,但没有闲下来。和我姐在晶晶商场隔壁租了间小房办起了诊所,挂中医院门诊的牌子,每年还要缴不少的管理费。挣的钱不多,每天坚持上下班,没有星期天节假日。后来大市场自家买的房子修好后,就将诊所搬到大市场。在父亲的医疗生涯中,探索和总结出很多宝贵经验,自研磨药,熬配中成药,针炙、儿科、妇科、皮肤病,肝胆胃病及疑难杂症都有其独特的妙方。可惜,我们儿孙们都没有继承下来,目前再没有从事医疗的儿女子孙。上学时,父亲曾让我背《汤头歌决》,因不懂其含义,深感枯燥无味就半途而废了。现在,站在父亲的书柜前,抚摸着遗留下的大量书稿,心中的失落、遗憾、自责油然而生。</h3> <h3> 父亲给人看病,总是富不亲,穷不嫌,老少无欺,一视同仁。不论是谁来看病都认真对待,望闻问切一样不少。因此,找他看病的人很多,当地很多小孩都是被路爷爷从小看大的,远的病人有江苏、安徽、新疆、北京、天津等等。二中外教李老师的母亲还专程从俄罗斯过来提着奶酪感谢父亲。因父亲给她儿子儿媳看好了不育不孕症,让她高高兴兴的抱上了孙子。父亲对眼斜嘴歪、带状疱疹等疑难杂症也有其独特的秘方,往往药到病除。</h3> <h3> 外人看来,找父亲看病的人多,又是名老中医,肯定挣下了不少钱。其实错了,父亲看病更是履行的一名医生的良心和责任。进药正规,收费合理,从不满天要价。除日常开支外,所剩无几。有时,对一些孤寡老人、逃荒的、卖艺的穷苦人都是能给几个算几个,有时甚至分文不收。</h3><h3>多年的医疗生涯中,以父亲的医技和人格魅力结识了很多人。父亲不论走在街道还是乡村都有很多热情的问候和邀请。诊所的四周墙面上换了一茬又一茬的锦旗和牌匾。原来的一些市县领导是父亲的常客,打工的、流浪的也有很多父亲的座上宾。有时病人行动不便去家里就诊,从不要出诊费。对一些急症,远处来的病人不论时间多晚都会提供无私的帮肋和方便。父亲在病重期间,还通过电话、短信、微信给病人看病开药方;病危期间躺在床上有我们儿女们代笔回复。至到春蚕到死丝放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心爱的人们和他挚爱的岗位。</h3> <h3> 父亲对亲情的爱,既有父亲的钢铁般的胸怀,又有母亲柔水般的情感。在大事大非面前坚持原则不动摇,在家庭锁事上无微不至细如发。凡事都考虑的面面俱到,问题处理的井井有条。父亲爱着他家里的每个人。奶奶爷爷在世时,从不给爷爷奶奶找麻烦,更不会给他们摆脸给难看,即使以前爷爷犯脾气和奶奶、母亲讨气发生矛盾,也是耐心的开导,直到将爷爷说的心服口服。</h3> <h3> 父亲就兄弟俩人,俩家的事,自从亲自带着年轻的叔叔去相亲开始,当做一家事处理。家庭成员中有隔阂矛盾,都是以最大的诚意去包容。没有私心只有爱心。父亲兄弟俩平常日子里虽各忙个的,往来也少,其实,在父亲的内心里他深爱着他的弟弟,只是不愿表露而已。</h3><h3>2009年春末的一天,父亲打电话告诉我,你爸爸(叔叔)有病了,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淡定中父亲透出了不安和焦虑。父亲告诉了我实情,叔叔已查出肺癌晚期。我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心跳人慌的好久不能直立……。</h3> <h3> 记得我七八岁时,叔叔已参加工作在露天矿开32吨大卡车拉矿了,有一次,他把我带去石头平房单位宿舍玩的一段时间里,我第一次被叔叔领到大澡堂在羞涩中洗了大众澡;第一次跟着叔叔闻着大食堂独特的香味排队打上馒头菜吃的是那么的香;第一次坐上方头方脑高高大大的32吨大卡车是那么的骄傲;第一次跟着叔叔见证了露天矿大矿坑的形成是那样的震撼。</h3> <h3> 叔叔生病了,而且是大病,我心里非常难受。父亲很着急,几夜彻夜难眠,多方联系医院,讨求最佳治疗方案。兰州陆军总院联系好后,叔叔、三妈、梅梅抱着几个月大孩子从金川开车来河西堡,由我开车上兰州送叔叔去看病。临走时,父亲送我们到马路口,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叔叔精神状况还好,就像没事人一样。将车钥匙交到我手中对我讲:“这一路,车就交给你们兄妹俩了”。叔叔是开了一辈子车的老司机,自此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车。</h3><h3>到兰州后挂床住院等床位,我和叔叔先住在医院后门外胡同里的一个小宾馆,白天做检查,晚上回宾馆休息。梅梅和三妈抱着孩子住她姨姨家。叔叔很坚强,乐观,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像没事人一样。每天都要和我去前街那家毛氏湘菜馆去吃饭,因为这家饭馆是这个巷子里算档次最高的,装修豪华,味道不错。饮食上,医生已交待过不易吃油腻辛辣食物,可他每次都点三四个荤菜俩人吃,却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买单。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深怕亏欠了我。晚上和我聊天到很晚,开车怎么最省油,跑长途注意什么,家里锁事,陈年忘事等等,讲起来津津有味、滔滔不绝,对病情不屑一顾,这一点他们兄弟俩人极为相似的坚强,面临多大困难,始终保持着乐观的一面。叔叔还特别提到老三没走上正道,孩子不能短精神,以后要多关心多照顾。</h3><h3> 叔叔做手术时,父亲将诊所关了门,来到了兰州,手术结束后,叔叔很痛苦,昂着插有呼吸管的喉咙从手术室电梯被医生推上来的那一刻,感觉心如刀割般的难受。我们只是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扒拉开重症监护室门缝看着。</h3><h3> 父亲第一时间去找主刀医生了解情况,回来后一言不发,我问父亲情况怎样,父亲只淡淡地回了句“还需做活检”才能确定。我也去看手术切除的病灶,有成人拳头般大小,只听医生讲情况不是太好,暗示我治愈的几率很小。父亲在兰州医院待了几天,叔叔精神好点后便回到了河西堡。回去后,父亲就偷偷为叔叔准备后事所用品,母亲不理解,父亲告诉母亲这病现在的医疗水平已无法医治。09年5月16日,叔叔在痛苦、坚强中永远离开了我们。</h3><h3> 叔叔去逝后,父亲很悲伤,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给我们重复讲着叔叔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孤独和失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h3> <h3> 父亲和母亲感情很深,从年轻到年老几乎没吵过嘴,红过脸,相敬若宾。母亲做的饭菜从不挑毛捡刺,做什么吃什么。年轻时父亲就吃饭很少,不论爱吃的还是不爱吃的就一碗饭,单位上的同事还给他送了个“路一碗”的雅号。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论单位工作忙闲劳累,下班到家总爱料理家务。烧水做饭,加火劈柴,修电拉线样样都会,样样都干。尤其是家里包包子,吃饺子他都要亲自拌馅加料。我们几个包饺子的方法'还是父亲从小手把手教的。父亲不爱吃水果,但他经常买水果,因为母亲爱吃。冬天的软梨夏天的瓜,家里从来就没有断过。近几年,随着年迈,父亲母亲更是形影不离,相依为命。</h3> <h3> 我们姐弟四个从小到大,父亲没有少操心。从上学、工作、成家、买房、育子每一步成长都凝聚着父亲的心血。成家后,我们几个小家庭从房屋装修,改造,小到换阀门换灯泡这样的小事都亲自指点过问。每天在做什么事,吃什么饭都更是了如指掌。近几年,父亲给我们打电话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吃了没有?吃的什么饭”。家里老三不挣气,染上了社会上的坏习惯,工作丢了,还常常被拘留和改造。俩口子又没有固定的收入和职业,这一直是父亲的一块心病,临走时还常常挂在嘴边。父亲在时,虽然我也已年过五旬的退休人员,但一直都感到自己还是个孩子。家里姐弟几个有时还很无赖,惹父亲生气。尤其是我的驴脾气一犯常常惹的父亲不高兴,现在每每想起,令人捶胸顿足,悔恨之极。</h3> <h3> 父亲最大的快乐,就是和孙子们在一起。孩子们成长的每一步,都凝聚着父亲的心血。照像机、摄像机从不离手。为孙儿照的像,摄的影,印出来有几柜子。尤其是前面的萌萌、昊昊、昱昱三个孙子,不论家孙子外孙子一视同仁,百般呵护。高考时登宾馆陪考,上大学不论远近去送。沾足了爷爷的光,享美了爷爷的爱。只可惜对昺昺和芽芽上大学陪送的承诺,再也无法实现了。</h3><h3> 17年萌萌结婚,父亲和母亲千里迢迢的赶去浙江宁海参加孙子的婚礼,虽然饮食不习惯,父亲又拉肚子又发烧,躺了好几天,但父亲心中是快乐的。18年萌萌孩子甘蔗平安出生,有了重孙子的父亲,更是兴奋的语无伦次。一天一天迫不急待算着萌萌满月回来后能抱孩子的日子,难忘泪奔的是,当萌萌抱着孩子来到父亲床前,弥留之际的父亲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再也没有一丝气力了……</h3><h3> 每年假期孩子们回来父亲不是杀羊就是宰鸡、炖排骨、煮牛肉、炸油饼蒸糕、做甜丸子,想着办法给孩子们改善伙食。孩子们生日,父亲总是早早把蛋糕预订好。只要孩子们想吃的,父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满足。</h3> <h3> 父亲对待朋友也是用心交往,以诚相待,从不以地位和权力去选择攀附和歧视。主动找他对干亲家,给娃娃当干爹的就有十几家。朋友的层次多,跨行广。有知名音乐家,演员,党政领导,作家,画家,书法家,专家教授,行内医生、工人,农民,放羊汉,流浪者等等。本地区的知名画家半耕吕学文,书法家沙峰王福和、王国槐、李登秀、刘凯海,知名作家王萌鲜,市艺术团专业二胡演奏家赵会文,长笛演奏家石茂源,板胡大家石茂忠,国家级二胡考级专家、宁夏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张建国等都是他一生中非常要好的朋友。著名书法家马玉浩、王维德,原西藏自治区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王明星都给父亲赠送过墨宝。山东民间艺人孔老二(姓名不详)背把二胡走乡串户流浪到河西堡,人很可怜又有点残疾,但拉一手好二胡,父亲很同情,也很欣赏敬佩,和他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h3> <h3> 2016年这一年,父亲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心愿。重新选择和修建了祖莹。之前十年间,由于上白岭山上祖坟的道路被金川公司扩建修铁路阻碍了,上坟敬祖不太方便。父亲就决定重新选地迁坟。</h3><h3> 几年间,从叔叔在世起,我们就开始找地,一直不太理想,直到这年夏天的一天,雨过天晴,我闲的无聊,就开车拉上母亲去孩母寺山中去拔沙葱悠闲。沙葱不多,羊胡子到不少。我站在山岗上吸吮着野外清新空气,眺望戈壁茫茫原野,远方四面环山围绕。近处平滩上的野草野花遍地,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美很舒畅,这里可否找块地做祖莹呢?于是我打电话给正在诊所上班的父亲,不一会,父亲就领着张道士来了。父亲站在高处环顾四周,一眼就看上了河对岸山角下的那块平地。草很茂盛,沙葱又多,羊胡花紫茵茵地开了一地。父亲对我说,这块地风水很好,后有靠山,前有照山,左右水路敞开,不到跟前不易发现,符合明庄子暗坟的选地原则,是块好地方。张道士祖上是道士之家,岁数比父亲大,但他曾是父亲在黄羊镇畜牧学校当老师时的学生,在阴阳八卦、周易五行方面自愧不如父亲渊博。佩服的频频点头,只能给父亲打下手定桩,拉线,磊石头。大爹一家看后感觉离家有点远就另外看了地方。父亲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刻碑选砖,前墙后土,方案确定后就立马行动起来。当年择好月日,连夜将祖上和爷爷奶奶、叔叔的坟迁了过来。</h3><h3>(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