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父亲走了近两年,却常常出现在我梦中。昨夜,我又梦见父亲了。</h3><h3> 像一场小电影,有人物,有情节,有镜头。住在胡风中学,是我读书那会儿的样子,听说二叔要来,父亲用摩托车载着我去见二叔。原来那条通往老校门的笔直的路,右边是池塘,左边是菜地,路面平坦,略有小坡度。坐在父亲车后,他有感冒发烧,却穿了件短袖T恤,外套放我房里。我不由的在后面用手挽了他的脖子,护着肩膀,替他挡挡风寒。</h3><h3> 二叔等人来后从校门左边一排房子过去,好像是修建房屋。不知道过了几时,我课上完,过去再看,已下午一两点,房子快盖好了,在封顶盖瓦,叫他们吃饭,一群人,叔叔姑什么都在,一二十人的样子,只能去外面馆子吃。我领他们去下馆,身上没带钱包和钥匙,叫父亲回房去帮我拿。走在校外那条黄泥土路上,可以俯看下面的路和学校,后悔没从下面路走,也后悔把父亲叫去帮我拿东西,他已经感冒发烧,不宜在风里来回穿梭。我家那位出现了,要帮我母亲提东西,母亲看清我们的问题,不肯让他提,他也硬气的朝前走开。我总是容易被他的一点善举打动,忘了他对我的施暴和丑陋。为缓和气氛,我让他回家帮我拿钥匙和钱包,他也答应了。梦是不合逻辑的,不是已经让父亲去拿了吗?而之前梦中感冒发烧的是孩子。后面就醒了,父亲只是在梦中。</h3> <h3> 父亲总是不时出现在我梦中,回去告诉母亲,母亲埋怨说,父亲从不托梦给她,仅有一次吧,叫她找袜子什么的。我想,故人来梦,或有所托。以前爷爷走后,也总有所梦,每次都是笑着站在奶奶身后,我理解为,是爷爷叫我回去看奶奶。爷爷一生不善表达,但爱一直在心里。</h3><h3> </h3> <h3> 父亲走后给我的第一个梦。场景是他现在的阴宅附近的路上,也就是西陀山脚边,父亲抱住我,告诉我他冷,房子下面有水。我当时明白他已故去,有点怕。后来给他买了两套衣服鞋,烧点纸钱给他。</h3><h3> 第二个梦,父亲在校门口,和几个叔来吃饭什么的,记不清了,后来在那乘着鹤飞到天上。我理解为驾鹤西去。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跟门口麻将馆馆长告诉我的一件事有关。临终前一阵子,父亲来过郦公园,站在校门路口处,向学校望了很久才离开。沿着他望的方向,我的梦中幻化为他在此处的告别,离我而去。</h3><h3> 那一年,我过得不如意,父亲隐约能感觉到什么。临走的时候,曾把他叫到床前,说了一些什么要把孩子养好之类的话。父亲平时话不多,心里却亮堂,他希望孩子们过得好。临走前,我也安慰他,你要痛得受不了,就安心走吧,我们现在很好,他改变了很多,母亲我会照顾好的……第二天凌晨,父亲就走了。母亲听到他不行,去喊叔叔们,回来时已睡去,没人能送他最后一程。</h3><h3> 父亲应该是去该去地方,那里没有病痛。秀说,不知地仙还是道士说,父亲是去了天上,掌管文书之类的。虽有迷信,但希望父亲不再受折磨。活着时没读多少书,但打得一手好算盘,农村小组里做过会计,因为计划生育超生,没干了。字写得不咋样,记帐的习惯到老还保留着,跟谁做了几天小工,母亲在厂里做了几天活都是他在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为人温和,邻居也都喜欢他,打牌时脾气好,输了也不计较。家里除了母亲常指责他,没人说他不好。</h3><h3> 后来,父亲也恍惚在梦里出现过几次,和母亲并排坐在家中,写着什么,眉眼都很清晰,就像还健在一样。</h3><h3> 父亲一直都在我身边。多多的出现我们都认为就是父亲的影子。</h3><h3> 多多是我家收留的一只小狗,它的出现颇有蹊跷。父亲上山的那个晚上,我俩从老家回来,上楼时,多多在我家门前,见人来往楼上跑(我家顶楼),我们打开门后,它一直没走,站在楼梯口怯怯的望着屋子,我们就招唤它进来。没想到它竟不怕人,进门来了。又黑又瘦的样子,像是在外流浪很久。我们给它煮了碗肉面,吃了,然后踡在阳台睡了一晚。自此,它就定居我家,并取名多多。它的黑瘦,性情温和,都像极了父亲。因脱毛厉害,不能放家中,遂移至楼顶,一百多平的空间全是它的。自此,晴天躺在隔壁瓦上晒太阳,雨天在我家楼顶搞破坏,好像也很自在。每次下班回来,头伸在门口,老远就哼哼地朝我打招呼。遇到生人,叫个不停。有了多多,家里似乎多了一个守护者。</h3><h3> 父亲总是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即便不在,也以梦相守。我怕有一天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遂提笔记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