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图片部分来自网络</h3> <h3> 自从武汉疫情爆发的消息传来,便打破了我的生活规律。我的日子不再是已往那样一天一天度过,而像是切香肠一样,一段一段的过着,奇怪的是:一段一个味道 。</h3><h3> 年前,农历二十八 ,我坐公交车去县城办年货,一上车售票员就递上一个一次性口罩:“戴上。”她的话说得很简短。我有些诧异,迟顿地接过口罩,还瞟了售票员一眼。“没看电视?武汉闹瘟疫呢。”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邂逅 ,接着说。</h3><h3> 这引发了一车人的议论。</h3><h3> “听说这次比17年前非典还闹得历害。”</h3><h3> “不会吧,别嗐传,挻恐怖的。”</h3><h3> 车在前行,议论还在继续,但却没有离开过这个话题。</h3><h3> 我想:真是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口罩也捂不住你们的嘴。</h3><h3> 我虽觉得不应太再意,下车后还是加快了脚步,匆匆办完年货,就急迫地返程回家了。忙到大年三十那天,也没顾虑太多。</h3><h3> </h3><h3> </h3> <h3> 大年三十傍晚,张罗了很久的饭菜刚端上桌,儿媳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大队部打来的,让她马上去村卫生站,布置疫情防控工作。儿媳是村卫生站的医护人员。要在过去,人们会叫其赤脚医生。从那时起,忙着做防控工作,她每天都是出门很早,回家很晚。 </h3><h3> 从玻璃窗向外看,大年三十的夜空,一片墨黑,死气沉沉,古怪的吓人。</h3><h3> 这天夜里,我再无心思看春节联欢晚会,早早就躺下,但怎么也睡不着,因为确确实实我已意识到疫情传播的严重性。</h3><h3> 大年初一,儿子也被村委叫去,到村口临时道路封关处去站哨。据说,任务还很繁重,不分昼夜里检测经过关卡的来往人员的体温,一旦发现疫情,马上上报将其隔离。.</h3> <h3> 今年与往日春节不同,再不是小镇一年里最喧闹的日子。没有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没有了后生们去给老辈人拜年的股股人流;没有了高跷队撺街走样;也没有了秧歌队的表演……自然,让这个节日失色了许多。</h3><h3> 大年的小镇静的出奇,只听到广播喇叭里传出的很有个性的吆喝声:鼠年特性,宅家不动,不撺门,不集群,不苟且,不偷生,在家勤洗手,屋室常通风,出门戴口罩,全村男女要做到,健康全家老和少。</h3><h3> 这段语句不太文雅,但很灰谐。也许是广播员为了松驰一下人们紧绷的神经。才有了这至实至诚的语句吧。</h3><h3> 这个春节过得乏味又无奈,于是,各种情绪一起跳出来:牵挂在外亲人的冷暖;担心武汉父老兄弟们的安危;敬佩逆行者的豪气;忧虑祖国的发展……各种情愫交织,这种氛围,无形中诱惑着一颗颗脆弱的心,引发出我焦虑和恐惧的情态。我的心弦更加紧绷起来,生命好像在萎缩和枯寂。</h3> <h3> 到了初六,孙女钻进自已的卧室写寒假作业了。她今年七岁,在校上一年级。我也得到启发,与期在家闷着,不如也练练毛笔字。</h3><h3> 说是写字,由于自己连一点基本功也没有,纯属涂鸦,只不过为了消磨时长罢了,不至于让自己这段时间里过于难熬。</h3><h3> 从初六到初十,我在百般无赖中重复着我的书写。这段日子的难奈让我刻骨铭心。</h3> <h3> 十一那天立春,我却没有看到一点春的气息。</h3><h3> 我正练我的毛笔字,孙女推门进来,扒在我的桌子上,歪着个头问我:“爷爷,疫情是怎么发生的?”</h3><h3> “是从野生动物体内传播来的。”我没加思索的回答了一句。</h3><h3> “人和野生动物离得那么远,怎么会传给人呢?”孙女眨着疑惑的小眼晴问。</h3><h3> “社会发展了,人们有钱了,大鱼大肉吃腻歪了,为了打开自己的味蕾,就开始猎食野生动物,才招来这么大的灾难。”我不知道小孙女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或者认不认可我这种说法。</h3><h3> 孙女天真无邪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惊讶和困惑的神色。</h3><h3> 是啊!这次疫情与非典只间隔了17年,又有那么相似的惨痛教训一恶食野生动物,必造恶果。不知道以后人们有没有改性。</h3><h3> 下午,孙女拿着一张信纸进来,放在我的桌上让我看,也不知是从那本书中抄来的:</h3><h3> 最不自量而又最不安分的动物,恐怕就是人类吧。人类渴求一切,而忽视了实际的能力。大自然在这方面却恰是人类的母亲,她不会打消孩子们的梦。虽然早知道是梦,她却只用种种暗示,种种比喻,种种曲折而委婉的辞令,让人们自己去觉悟。</h3><h3> 等到我读完这段话,孙女气愤地说:“把这段发到网上,让那些无德性的人去醒醒吧!“</h3><h3> 这段话,让我觉得,我的大脑一直以来是空白无智的,这其中的灵魂,使我有一种彻悟的感觉,弥漫着我的心:人们对物质生活的无限追求,丧失了自我,而改变了应有的生活状态,才导致了悲剧的产生。与其它动物和谐共处,才是人类的生存之道。</h3><h3> 躲在屋内过活的这一段日子,却是我宅在家中最有意境的一段蛰居生活。</h3><h3> 到了十六,原本是孙女开学的日子,由于这个特殊时期,只能听空中课堂。也许是每节课的时长短,孙女时不时来我屋问这问哪:“爷爷,什么叫疫情拐点?”</h3><h3> “就是出院的人多了,生病的人少了。”我怕她听不懂,回答的既简洁又通俗。</h3><h3> “那什么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病人了?“</h3><h3> 我哪知道这个时间点,只能搪塞一下:“等到桃花盛开的时候。”</h3><h3> 记得那天下午,孙女又急急的进了我的卧室,对我说:“桃花开了,武汉的叔叔阿姨该好了吧。”</h3><h3> 说完,孙女拉我走出卧室,刚出门,便看见院内的那棵桃树上开着一朵粉红的小花,那花很红很亮。</h3><h3> 我看出那是孙女从我的塑料插花上摘下一朵弄上去的,只好苦笑了一下:“那得等到桃花盛开的时候。“</h3><h3> 这一夜,我梦到院里那棵桃树开花了,开得特别鼎盛,团簇的像燃烧的火焰,脆弱的生命也坚强地在里面撺动起来。</h3><h3> 第二天,我刚起床,孙女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爷爷,我夜里做楚了,醒来老是睡不着,就把梦记下来,你看看。”</h3><h3> 我打开她递过来的日记本,孙女小小年记,行文的本领还真不凡。</h3><h3><br></h3><h1> 农历正月十八星期二(晴)</h1><h3>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长江和汉江两岸都开满了粉红的桃花,一直开到它们的交汇处。</h3><h3>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桃树上,桃花很颜丽。再也没有那妖魔鬼怪一点藏身的地方。桃花还很快漫衍到武汉的大街小巷。武汉的街头车动了,人也动了。从此,武汉恢复了往日的繁华。</h3><h3><br></h3><h3> 读完日记,我看一眼小孙女,她很兴奋。脸蛋粉嘟嘟的,像一朵桃花儿绽放。</h3><h3> 我突然发现:我和孙女在这段时间里,就像一辆自行车上的两个轮子,看似两个轮子时常没有行走在同一轨道上,但两个轮子的向心力一直在交汇着~~时刻盼望早日看到那个春意盎然的桃花园。</h3><h3><br></h3> <h3>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和孙女每天起床后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出屋看看院内那棵桃树。然后,孙女便一头扎进自已的卧室。她很幼稚的告诉我,她要抽时间撰写一部长篇日记,题目是:《流泪的小兔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