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雪在覆盖远处的忧伤

驮梦歌者

　　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早晨的清雪携带着人世间的好消息、坏消息悄然而至，庚子疫情肆虐的两江三镇，还有焦虑的数据在不断更新，只是数据比之高峰期逐日下降，更为令人担心的是邻近的一些国家疫情数据开始爬升，这又成为人们的新话题和新担忧。

雪城这样的天气注定有些冰冷，仿佛大地落下又一块恐怖的白布，想把下面太多的肃穆、伤感遮住，全然不顾大地的躁动不安和绵延悲悯。一座远隔几千里之外的塞外边城，也拉响了警觉的笛声，布置了层层防控的网格，对病毒的外来入侵严阵以待，往日的车水马龙能在万家团圆的灯火里，止步严防死守的气氛中，或隔离在家里，或守候在小区，不再急于风驰电掣、信马由缰。

　 雪霁后的天空寂寥安静，已经听不到公园里晨练的音乐了，这样的日子从封城那天就消失了踪影。为保持良好的通风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我推开一扇北阳台的窗户，从这里能看一看空旷的公园广场，扑面而来的清风有点香雪的味道。

昨晚的落雪不是很大，抬眼向祥和公园望去，心情视乎略有舒展。位于中央地带的冰湖依旧空旷落寞，冰面和雪雕的身旁，没有了游玩行走的人影，连湖岸亭榭楼台的上面都格外孤独冷清，一块玄武岩的景石旁，一丛去年生长的芦苇已经不成样子，被踩倒踢踏后散乱地堆在冰雪里。

看见这片不大不小的芦苇丛，我心头立刻有些悲悯，冰封雪冻了湖水，才有人来到她们的身边，肆意妄为毁掉了往日的蓬勃和清高，没有了夏日风景里的一处点睛，更没有了秋日芦花的婀娜和摇曳。只是用不了多久，这些经历蹂躏的烈性女子，还能从冰消雪融、春暖花开时，渐渐复苏起来，继续生长出令人们清逸安祥的新苇，足可以孤芳一个夏天、欣赏一个秋天，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正在饱受疫情折磨的荆楚大地和华夏之域。

能够借助一场不算厚大的落雪，去覆盖连绵无边的惆怅该有多好。让我们轻松地走出晨曦的清冷，看洁净的白雪安抚着伤心的春天，抹点人世间遇到的伤痛和揪心，轻轻地抖落所有的悲伤，使得我们的心有一些阳光的味道和春风的慰籍。

庚子的春节真短，欢天喜地的节日气氛，被一场爆发的疫情搞得烟消云散，还弄得一些人除夕夜里就登机出发，在寒风里逆行千里，打响一场惊心动魄的武汉保卫战，阻止凶恶的病毒发动的突然袭击。

整整一个月了，所有的城市乡村都动员起来，用一场人民战争的广大规模，进行前所未有的阻击，说心里话，能看见这样的一个阵势和场面，心里真有些悲悯，对于经历过非典伤痛的国人，依旧受到如此痛心的攻击和蹂躏，不会是小小的新型冠状病毒，还有我们应该拷问的人和事。

　 话说回来，人世间真的没有过不去的坎，这个诡异的病毒，天灾也罢，人祸也罢，总要考验一下人们的阻击力，正承受煎熬中的春天，不会因为死亡的阴影而迟到，自由快乐的花开虽然来得很艰难，肯定要有盛大的绽放，宣告一场正义和邪恶的博弈悲壮。

是啊，在严重的疫情面前，国人上下齐心，神州大地共赴时艰。武汉告急，一批又一批军队和地方的建设、医护人员星夜驰援。圣洁的白色成为这个春天的流行色。耄耋白发的钟南山院士马不停蹄，连闯疫区，感动的国人热泪湿襟；无数白衣天使请缨参战，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春节，告别一家老小，置身于受到感染的风险中奔赴火线。白云、白雪、白雾、白鸽、白帆，构成了这个春节一道道最壮美的风景。

万里赴绒机，千山难隔阻，我为医者心存爱，苍生安危怎推辞！

　 人们会在胜利的时候，纪念为这个春天舍身取义的白衣英雄，他们已经有人用自己的宝贵生命，保住了很多人弱小的生命，伟大高尚、惊天动地。人们还没来不及说声感恩，他们就诀别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化作一缕青烟消逝。悲歌浩然，悲恸欲绝，而他们身后，还有他们的战友和同事，继续奋战抗击疫情的第一线，厚重的防护服听不到、也不在意我们太多的赞美和歌唱。一直恪守大爱无疆的医者仁心，看淡了生死荣辱，拥有了尊严和高尚，正为我们消除了病毒的恐慌，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挡住突然袭来的悲痛和磨难。

这场落雪来的很有意义，多愿从此天下归安。而我们也会在一场落雪里，反思一些灾难面前暴露的当下怪状。那些需要真相明证的玩忽职守，那些失去人心贻误的抗疫战机，当诛当伐，更有一些造谣生事、制造事端的卑鄙小人当惩当戒。

雪依旧是这个季节的精巧的语言，比之南方的雨，白雪更加充盈贴心随愿，洁白的色调，留给我们值得怀念的印记，那是白衣天使的身姿，留给我们更多的温情和感恩。

白雪苍茫的天地间活跃着天使勇士，他们心头的信念，有情怀、有担当、有大爱！

　 白色雪峰，是民族屹立天地的豪杰本色！

　 白色长城，是国家风雨同舟的不屈脊梁！

　 雪花在风中飞扬思绪，寒凝中舞动一条白色的绢绫，试图为人间轻轻擦去春天的泪痕，为远去的背影祈望平安归来的寓意。

相信风雨后的春天，相信淬炼后的樱花，相信不冻的汉江一直在流淌希望。心里还记得“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不会忘记掉“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相信白雪的底色是缤纷的开始，感叹雪花的漫舞牵手红梅的品质。春色已浓，荆楚花开，江天一色，等你归来。那时，普天下都在准备洁白无瑕的花束，你归来，一片片的云朵，为你们载来圣洁高雅的白色交响诗。

　 白色的水流拥有了清泉的甘甜，白色的浪漫拥有了征帆的竞渡，最美的日子留白灵魂和思想的初心。

　 春天的樱花一定会灿烂地绽放，天空的阴霾也会悉数散去，日出江花的红色火焰，照亮黄鹤楼前的雕像群，在江天一色的风景里诵读春天的守望。人们会重新露出久违的笑脸，继续享受安逸的日子，拥抱一个更加美好的年代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