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白话”之十四——傻傻的东北和傻傻的东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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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白话”之十四

——傻傻的东北和傻傻的东北人

看到一个小视频，里面这位哈尔滨姑娘说的“抗疫”话题，每一句都是实实在在心窝子的话。听着听着，眼睛就有点发潮了。说起来，挺大一把年纪了，照理不应该这么矫情可笑，可是作为东北人，心里的确是有些感同身受。

其实，这位哈尔滨姑娘说的，就是东北人骨子里的性格。这让我联想起来一些陈年谷子旧年糠的旧事来。这些旧事儿，有些人经历过，有些人可能经历过其中的一部分，有些人可能就没有经历过，以后许说出这些话来，有些人觉得不中听，但是没关系，中听和不中听都是我个人的感受。

比如，抗日战争按照官方的说法是从1937年“卢沟桥事变”算起进行了8年，可是从1931年“9.18事件”算起，东北抗联在白山黑水之间，面对面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却拼命干了整整14年多，后来日本鬼子被打跑了，抗联也就没有什么事儿可做的了；再后来三年的解放战争，东北和东北老百姓为全中国的解放，首先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连毛主席都说如果没有东北战场的胜利，就不可能有全国的胜利。可是这些事儿，后来人们把它逐渐逐渐淡忘了，等到共和国的授勋仪式上，那些什么元帅将军之类光荣露脸的事儿，轮到东北抗联和东北人身上的能有多少？还好，有人还记住一个赵一曼，还有人记住一个“八女投江”。

再后来，咱们中国又要在朝鲜和美国人打仗了，勒着裤腰带打了三年多的抗美援朝，东北又是最前线的那块跳板，几十万大军踏着这块跳板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后来胜利了这些大军凯旋回国，也是踏着这块跳板上回来的，之后又是风平浪静，没人知道东北在抗美援朝中究竟做了些什么。

再后来，共和国开始了五六十年代经济建设时期，在那个贫困是基本特征的岁月里，没有粮食，没有石油，没有电力，没有煤炭，没有钢铁，没有木材，缺少重工业设备，而上面这几样属于战略上的东西，当时东北都是有的，既然国家和全国人民都需要，那就拿去吧，要多少都行，只要这块土地上能够拿出来的。后来石油被抽空了，粮食也种不出像以往的那么好的粮食了，煤炭也挖没了，小丰满水电站那点电力也没啥大用处了，钢铁像大萝卜一样也不值钱了，老工业设备都是傻大黑粗没人要了，大东北也就慢慢歇菜凉快了。

再后来，我们的国家搞改革开放搞经济大发展搞四个现代化，东北人脑筋比较陈旧，陋习陈规也比较多，大型国有企业多船大难调头，尤其是那些往时“热饽饽”似的国家顶梁柱重工业，这会儿却成了全国人民的烫手山芋，成千上万的产业工人下岗没法安排，只好用几千块钱就“买断”了工人们大半辈子的“工龄”，让他们自己去找地刨食儿吃，这个曾经被誉为共和国的大儿子，在经济大发展分享改革开放红利的时候，不知不觉变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最悲凉的还不是这些，还是那些伤人心的偏见，比如什么投资不要过山海关，比如什么东北人野蛮粗鲁打人喝大酒，比如什么东北地区治安环境差经常杀人越货抢东西，什么东北人懒惰死脑筋，什么东北人二儿傻啦吧唧不会做生意……等等这些偏见甚至含有侮辱性的偏见不一而足。

到了今天，大疫当前需赴国难的时候，很多人又想起东北来了，东北人又开始犯傻病了，又开始不顾自己贫困的家底儿去奉献去奔赴最前线去全力驰援了，响应号召顾全大局不惜牺牲自己了，据说除了湖北以外，黑龙江算数一数二的重灾区了，可还是把大量的优秀白衣战士派往到湖北；仅仅辽宁一个“二线”城市的大连就先后抽派了1000多名医疗战线上的精兵强将，紧急奔赴雷神山冲到了最前沿，就连“贫困户”吉林省也端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物出物都奉献给了湖北疫区。在这段视频中，这位哈尔滨姑娘还说到黑龙江人把自己多少吨的大白菜都运到了湖北去了。说起大白菜南方朋友可能不屑一顾，可是在冰天雪地里的黑龙江冬天能吃上一颗大白菜，那不亚于杨贵妃吃上一颗荔枝那么奢侈了，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千里送鹅毛，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礼轻人意重，但不论你怎样去理解，千万也不要带着讥讽去议论黑龙江这棵大白菜，因为这棵大白菜的确是东北人的一颗心。

有朋友和我讪讪地说，咱们国家这么大，面对像新冠病毒大流行这样天灾人祸的突发事件，将来在支援灾区的时候按照城市“一二三四线”大小或者是按照各地的GDP高低的比例，来出人出钱出物“对口”支援是不是可以呢？我回答说，大疫当前，请你严肃点哈！

现在抗疫大战到了紧关节要的关键时刻，咱们党中央说了，一定要打赢打胜这场抗击新冠病毒的总体战阻击战，整个大东北也像全国其他省区一样，竭尽自己的所能一边支援湖北武汉重灾区，一边打好自己省份里的攻坚战。东北人虽然傻了点，但每逢关键的档口上，都能听从党中央的号令不打折扣，更不会掉链子，是能够冲到前面去的。

说到了这里，我想到了阎维文有首歌里唱的：“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傻；说句心里话，我也有家；家里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作为一个东北人，我不想在这里像个怨妇那样喋喋不休，更不是厚此薄彼来议论哪一个区域和省份如何如何，只是想告诉朋友们，说句心里话，大东北不傻，东北人也不傻，只不过在大东北和东北人的心中，有一个伟大的“妈”！

（2020年2月22日记于兰亭荣轩）

申明：小视频来自网络，版权属于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