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因为新冠而禁足的时间,使人感觉越来越无聊。<br> 无聊是一杯蚀骨的毒酒,人们配制了各种解药,比如读书、写字、绘画、唱歌、发呆、看一只虫子,给考生讲题、或忧国忧民,等等。我新配的解药就是抄单词,以前只要求学生抄,我从不抄。现在,轮到我了,我觉得这药,的确很苦,比当一个不甘平庸的学生更苦。<br> 药渣可以用来填充时间的隙缝,使时间具有意义。时间必须被赋予某种内容,不然它就无法流淌下去。推动时间流淌的东西,本质上都是消遣。<br> 在所有的消遣中,偏向艺术的形式最为了得,比如书法、绘画、唱歌、弹琴,它们有效地帮助生命个体摆脱致命的无聊,亦即尼采所谓"艺术拯救人生"。<br> 对吾生也有涯的生命个体而言,其时间价值在终极意义上,是虚妄的,犹如丰收之后的荒野。因此,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一件看似极其无聊的事情,实际都是在涂抹荒野以色彩,赋予虚妄以意义,就像阿姆斯特朗在荒凉的月球表面,踩下的脚印。<br> 因此,无聊不"无",其实是"有"。<br> (五四青年于2020.2.2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