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辜负,春天

王建军

<h3>图文|王建军</h3> <h3><br></h3><h3></h3><h3> 我与女儿浪费了一下午的时光。</h3><h3> 把车往路边一停,把狗绳解开,我们爷俩就像游侠,很任性地走下去。</h3><h3> 忽然感觉,生活没有了选项,很自在。</h3><h3> 小狗当当在路边随意地撒尿,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跑出去,好在天地足够宽阔,它的小短腿,其实丈量不了多远。</h3><h3> 麦田里有一大群的乌鸦,路边的杨树林里还有更大一群。呼的一声,群鸦飞起,上下盘旋,鸣声嘈杂,久久不去。</h3><h3> 枯树寒鸦,那该是悲怆的一景。但今天无边澄澈,天空清明,乌鸦也就帅气了许多,稍一起飞,便成翱翔姿态。或许它们是不愿离开自己的领地,才不愿振翅高飞。</h3><h3> 人谓乌鸦不祥,多把一些污言秽语加在它身上。其实如果一个人心里肮脏,再美的东西也感觉不出好来。南北朝时期有一首著名的《西洲曲》,里面一句“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每每读起,心里便很快活。如果鸦雏色改为乌黑色,那这句话还有气息吗?</h3> <h3>  脚步轻快,路便不长。当一个崭新的村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心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问菜地里间苗的老农,说:“这不是三岔吗?”</h3><h3> “三岔,我记得是一大片村子啊!怎么小了呢?”</h3><h3> “搬到方台上去了,一规划,可不就小了吗?”</h3><h3> “老村整平了,那是不是整出好多地来?”</h3><h3> “可不,几百亩呢!”</h3><h3> ……</h3><h3> 眼前的三岔村,屋舍俨然,土地平旷,且不说良田美池,但但一条大河就给这个村子带来了万千气象。</h3> <h3>  这条大河就是黄河。</h3><h3> 初春的黄河,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水舒缓地流着,一漾一漾的,很有节奏地向前漫延。如果你细看,那水中的泥沙能反射阳光,这边让浑黄的河水有了明快的亮色。</h3><h3> 由于是枯水季,河水很浅,许多地方露出了河床。在河床上玩耍是很有意思的。只有在这里,你才会明白泥沙的纯净,那是一种天然的洁净。半蹲在沙地上,用手轻轻拍打那微凉的地面,不一会儿,沙地便如冻乳一般晃动起来。继续轻拍,手掌四周渐渐沁出清凉的水泡。继续拍下去,几注细小的泉眼出现了,水汩汩外冒,汇成一道溪流,顺你用手指划出的一条大河滚滚流去。</h3><h3> 蹲久了,腿麻了,用手稍用力往下一扎,那个凉,痛快!</h3><h3> 站起来,蹦蹦,换个地方,再玩……</h3><h3> 这样浪费时间,是不是很值得?</h3><h3> 还可以找个有干沙土的地方,任细沙从指缝滑落,也是很不错的游戏。你使劲攥起一大把,却无奈指缝太宽,流沙太滑。</h3><h3> 这样的流沙是不是很治愈呢?说起治愈,过去黄河岸边的小孩子是穿土裤的。土裤里装的就是这种沙土。贫穷的父母们,用布袋装来沙土,放锅里炒透,再晾凉,然后放在土裤里。晚上,这样的土裤就成了小孩子舒适的温床。</h3> <h3>  太阳偏西了。</h3><h3> 黄昏时分的黄河,韵味更足。</h3><h3>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这里虽然没有起伏的山峦,但平沙落日自有独特的美丽。</h3><h3> 太阳越来越低,西山涌起一大片金黄。阳光越来越柔,黄韵越来越浓;太阳越来越低,轮廓也越来越清。一刹那,河边的垂柳,凸出的河床,静谧的流水,金色的天空,圆圆的太阳一下子凑到了一起。一切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暧昧。</h3><h3> 我舍不得离开……</h3><h3> 好大好大的太阳啊!</h3><h3>2020.02.22</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