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与利益

威博

轰炸机在天空中呼啸着盘旋着，一枚枚大型燃烧弹从机舱内怒吼而出，落向小镇，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狂风席卷而来。把它吹入海中。平静的海面上顿时因爆炸而掀起狂奔的巨浪开始向四周涌去，因为落入海中的燃烧弹在被海水浸泡后，已失去了绝大部分动力。在到达海滩时已奄奄一息了，也无法摧毁小镇一分一毫。这个惊险而令人恐惧的场面深深的刻入我的脑海，令我无法忘却。当我回忆此情此景时，便有感而发，挥笔而下。

故事要从1967年说起，非洲扎伊尔莫塔巴河谷的雇佣军兵营中突然开始流行一种奇怪的疾病，通过接触传播导致人员不断死亡。美国军医抽取了感染血样，确定是高度感染性的病毒后，美军于当天傍晚直接在军营投下炸弹，摧毁了整个军营。1995年，这种疾病如幽灵般出现在非洲大陆，同时，通过野生动物走私者，携带病毒的猴子进入美国，变异之后的病毒成为了致死性传染病，而且以空气传播的形式在美国小镇蔓延开来。美国从容不迫的使用抗病血清，可这时病毒已经变异，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导致1967年研制的抗病血清无法使用。病毒仍在扩散，整个镇子几乎（注意，是几乎）都被感染了。美国军方封锁周边道路，想要炸毁小镇。在军医山姆的不懈努力下，找到了那只猴子并提取了抗体。可轰炸机已经到达上空，山姆和助手盗取了一架直升机用机载电话的方式劝导而感化了轰炸机机组人员，使他们把炸药故意投偏。救了整个镇子。

人类历史上曾经多次爆发规模巨大的瘟疫。例如黑死病，在中世纪使欧洲的人口减少了四分之一。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在这次灾难当中，有二千五百万人死于非命。即便是现在，尽管很多人没有经历这些恐怖事件，但是提起来仍然会心有余悸。

            另一个值得我们重视的是这两年频频局部爆发的一些疫病。例如1998年的疯牛病恐慌，2003年的SARS，以及去年的H1N1流感传播，这些都与病毒有关。尤其是在2003年，SARS在中国的传播，造成了很高的死亡率，一度引发了恐慌，而不少地区的经济也因此大受打击。

             在观看影片《极度恐慌》时，我对导演Wolfgang Petersen的远见卓识感到相当佩服。早在影片开头，Petersen就为我们描述了这样一种致死性的传染病，早期症状是高烧、咳嗽、流泪已及浑身酸痛。这和SARS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而且，传播的速度也非常快，因为空气是很重要的传播媒介。当然，影片中的病毒高度致死，我们很庆幸导演的预言没有实现，SARS病毒还没有这么高明，否则，死亡人数恐怕还要上升。

             影片的病毒携带者是一只从非洲走私的猴子，这可能是从艾滋病的发现受到的启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美国发现了首例艾滋病患者之后，到今天，艾滋病已经见于各个国家和地区。加上部分地区医疗设备不全和毒品滥用屡禁不止等原因，艾滋病大有泛滥之势。再把目光转向SARS，同样地，在爆发后不久就证实在果子狸的体内找到了相同的病毒。进入上世纪以来，一些为了经济利益大规模捕杀野生动物，而一些饕餮之徒则为了大快朵颐不惜重金尝试各种野味。殊不知，就在这个过程中，各种病毒开始在人类群体中悄悄传播了。人们闻疫色变，但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这个恐慌的罪魁祸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可笑而可悲的事情。或许人们一定要在人类受到最沉重的打击时才会再去看看我们自己人的所作所为。

            

再次把眼光放回影片中。《极度恐慌》里的“莫塔巴”病毒和现实中的“埃博拉”病毒极其相似，二者都是源自非洲部落，病人初始症状类似流感，却在短短48 小时内急速死亡，现有的医药手段束手无策（前者的创作灵感正来自于后者）。相比已为医学界熟知、掌控的流感，瘟疫等传统病毒，人们依然心有余悸的“未知病毒”，通常有两种源头，恰好对应了“天灾”与“人祸”。其一、来自地球上某个与世隔绝的角落一种从未发现或研究的动物，在人类从未开发的地方沉睡千年，直到被某个“胆子大”的人打开了“ 潘多拉魔盒”，无意中带入了文明社会。《极度恐慌》里的“莫塔巴”病毒原属此类，在 60年代第一次感染人类时，美国高层决定将这个病毒制造成生化武器，并全速研制了抗病毒血清。为了保守秘密，命令军方采取了最极端的控制方案——生物灭绝，把被感染的士兵、医生连同病毒一同炸毁。可没想到，三十年后却因为一只猴子，病毒登陆美利坚，并突变成更危险的变体。

           美国军方最高长官认为，病毒既是敌人，也是武器，而无辜感染的患病同胞们，不过是这场特殊战争的牺牲品。影片的军方几乎沦为了反派，站在他们对面的是极具责任感和良知的医生，只有他们是在全心全意的挽救患者，使用自己的良心对抗病毒。影片从一开场，就用了一个细致入微的长镜头，交代了美国完备的流行病防疫体系。陆军流行性病毒研究所里，按照病毒的危险性共分为四类，安保级别和保护措施逐层提升，进入者必需全套的防护设备，即便是防护服上的一个缺口都不容忽视。面对最凶险的传染性病毒，哪怕一点点纰漏都是致命的，山姆的妻子和他的死党，仅因为一次疏忽，就让身体直接接触到病毒，轰然病倒，命在旦夕。片中美国政府对传染病的信息来源，预防体系，警告机制和追溯数据库也都有监控，军方一旦得知扎伊尔发生疫情，第一时间把尚在度假的专家派去（甚至出于战略目的，赶在了世卫组织之前），得到病原体后逐级上报，并传达给国家疫情控制和发布中心。若非军方别有用心的隐瞒和延误，控制中心的罗比可以在确认新病毒时立即发出全国警告，避免之后更大规模的蔓延。然而由于军方阻挠，电影中的专家们慢了一步，直到病毒在波士顿和香溪柏镇爆发后才赶去“救火”。这便可以看出极其冷血且野心勃勃的人，他们可以无视生命的消逝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必然是乱世之人。古往今来，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是乱世之人。远有嬴政，赵高，安禄山。近有希特勒，东条英机，戴笠，以及影片中的军方最高层。与他们相反的便是治世之才。他们有学问，有毅力，明辨是非，舍己为人。例如影片中的军医山姆。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寻找病原“猴”，只为救更多的人。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让高层重视病毒“莫塔巴”的巨大危险。仍然只为救更多的人。

             1967年的那场大火并不是无奈之举，军方早已知道这种病毒，并且研究出E-1101的抗体血清，但因莫塔巴病毒适合作为生物武器来维护美国在全球的军事主导地位，于是军方用隐瞒装作无知，军营地的士兵被当作战争的牺牲者，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们必须为战而亡。

           影像反照现实，历史上人类利用生物战剂自相残杀已有很长的历史。一战时德国特工安东·迪尔吉尔潜伏进入美国，在华府建立实验室并制造炭疽孢子。迪尔吉尔试图在美国的马群和驴群中传播疾病，以打击协约国的牲口供给。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各国开始讨论全面禁止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结果是于1925年在日内瓦通过了《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气体和细菌作战方法的议定书》，不过该条约只禁止生物武器的“使用”，并不禁止研发和制造。可算是让美国钻空子。

           电影晃到1995年，历史再次重演，军方依旧为了保护生物武器，夸大病毒严重程度，向国会递交提议，将松湾镇2600多名鲜活生命炸尸填埋。而山姆在发现这一切之后，偷直升机，跋山涉水，寻找那只被放归森林里的白面猴，公然违令与上级对峙。在良心与权力之中，他选择了良心。于是，拯救了全人类。

        而此时此刻我们中国人，乃至全世界的人，不是正遭遇着和影片中1995年的美国同样的处境吗？这次疫情，给我这个零零后的小学生狠狠上了一课。全国人民绝大部分只能宅在家里；我们所有学生也无法正常上学，家长们无法正常上班，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地球再次对我们敲响警钟了。要我们保护大自然，珍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