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口常开

王洪磊

　　多年前，曾读过贾平凹先生的一篇《笑口常开》，写得极妙。这几日听郭德纲的相声，有一两个包袱总觉得似曾相识，于是找出先生的文章重读，果然有相似之处，不禁乐而开笑。

　　年前腰疾恶化，竟难直立行走，有退化之虞；并咽喉不适，异物感强烈，有慢性咽炎之症，苦闷不已。不曾想春节一场瘟疫，暂停旧日生活轨迹，宅家近一月，咽喉之症几近消弭，腰疾亦有缓解，心中窃喜，不禁乐而开笑。

　　写上面这段的时候，后面本还有“命运无常，随心随喜；健康无价，且行且惜”的感慨，旋即又想到不过是些陈词滥调，写下便是文字垃圾，要它作甚，于是删掉。偏偏又另起一段记之，不禁乐而开笑。

　　宅家初几日，心绪有些不宁静。偶然在微信之中看到一段用本地方言写的段子：待家憋踢蹬了也待憋，别遥家了胡出溜创门子，老逐滴吃饱了就趄下困，困足了就看电视耍手机，歪块着站着趴着都中，打旁立竖集立也行，高兴了地下炕上扯能行翻蹬个扬牙不蛮言，囊涂拥闹攘蹀遛不嫌号，非常时期讲不滴板正禄文，不添乱就是贡献，不出门就是平安。列位看官若是没通过昌普六级考试，恐难解其中奥义，不禁乐而开笑。

　　某日一觉醒来，头脑昏沉，不辨上午下午。突然想起电影《虎兄虎弟》中的一个场景。为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马戏团的人把两位主角———老虎兄弟关在大铁笼里相互搏杀。因为疏忽，大铁笼子的门开了，驯兽师急忙去关，已是不及。老虎跑了出来，观众们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跑进了大铁笼里。这场景与我等现在的处境何其相似，不禁乐而开笑。

　　最近二十年，少看电视剧。原因无它，惟觉其太拖沓。最近一次完整看完的一部剧是《永不磨灭的番号》。最近宅在家，和家人一起看完了《急诊科医生》。“神预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只是巧合，它庞杂的内容涉及了当今社会与世道人心的许多方面，值得反复咀嚼。心想：郑晓龙出品，果然是精品。不禁乐而开笑。

　　与妻相识已愈十载，各自忙于工作，昔日恋人已成今日亲人。不曾想能有一月时光朝夕相守，颇为难得。每到饭点，我顺菜，妻掌勺，合作无间。某一日，我俩并立于灶前，人手一锅，各自炒菜。此种情景，想来热恋与新婚燕尔期间亦不曾有，不禁乐而开笑。

　　一月之间，于家中变着花样烹饪，又兼无杂事相扰，心里不禁有些隐忧：如此饱食终日，难免心宽体胖，待到他日出关，岂不惹得众人笑话。于是悄悄上称，怎知体重一两未增，不禁乐而开笑。

　　待在家中日久，最怕闺女缺乏运动，影响抵抗力，幸而平日有点运动经验，铺上瑜伽垫便可做些有氧、无氧训练。首届家庭平板支撑大赛，媳妇拔得头筹，我屈居亚军，闺女位列探花，奖品为拖地一周，不禁乐而开笑。

闺女欲报平板支撑失利之仇，挑起五子棋之战。我对棋类、牌类游戏一概不通，无奈媳妇、闺女数番搦战，硬头皮列阵对局。初，技不如人，三五手便败下阵来，连续刷了数日盘盏。后来慢慢看出点门道，以篮球界“普林斯顿”进攻体系融合“斯诺克”攻防技巧，棋艺渐渐与闺女并驾齐驱，不禁乐而开笑。

　　澳洲大火肆虐数月，生灵涂炭不知几何。昨日看新闻，幸为强降雨所灭，烈火焚过之处，草木已有重生之迹，配图中一只小考拉憨态可掬，甚是喜人，不禁乐而开笑。

　　与仅有一面之缘的文友在网上胡侃，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最后得出结论，当今最好看的书是《故事会》，最耐看的是寓言。隔几日，看到文友发出几篇寓言体文章，写得极有味道，不禁乐而开笑。

　　拿起贾平凹先生的《笑口常开》又读了一遍，先生的文字看似随意平淡，故事却源自丰富的人生境遇，蕴含了许多耐人寻味的学养。我这一篇《笑口常开》又算什么呢？突然想起一个词---狗尾续貂，再是贴切不过，不禁乐而开笑。

文：王洪磊 图：王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