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路 (之三 小米饭)

孤鹰

<p class="ql-block"> 那山,那路</p><p class="ql-block">- --小米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现在我还是偏食,可不再是小米饭。</p><p class="ql-block"> “铛啷碟子铛啷碗,爱听故今的娃娃不要脸”。</p><p class="ql-block"> 母亲捡柴火时摔折了腿,断骨的疼痛让她身心憔悴,哄我入睡的任务就交给四姐五姐。想不起来有多久,但那段离开母亲的日子我夜夜都睁大着双眼不睡觉。相同的故事听了无数遍,四姐五姐的水平也就见了底,然后的日子里,我总是听着这似懂非懂的一句话慢慢走进梦境。梦里的我也总能在小米饭那香喷喷的味道中醒来,也许是小米饭的滋味很像母亲的乳汁吧,才会爬行的我那时候一顿就能吃上两小碗--那个接过母亲奶水的小铁碗。</p><p class="ql-block"> 不堪折腾的五姐去钻三姐的被窝,可是哥哥犯了个大错,抱我去看他养的“地地窝”(我没有考证,应该是一种麻雀,巢穴一般都筑在庄稼地里,比较好养活),叽叽喳喳8~9只。不用说,之后的日子,哥哥养“地地窝”的纸盒子就搬到了我的炕头。“我再不用为找虫子发愁了”,这是哥哥说的,我估计他是看见了“地地窝”在从我嘴边叨米饭渣。事实证明哥哥是对的,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地地窝”的美餐,它们也确实长肥大了。可他还是错了。</p><p class="ql-block"> </p>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再吃到小米饭,接连一段时间的开水拌熟面(也叫做炒面,把发芽的或发霉的麦子、糜子、大米等炒熟了再磨成面当干粮吃,好一点的人家里面再掺加点甜菜根什么的)吃的我拉不下大便,母亲时时得翻起我的小屁股拿着树枝给我疏通。应该我还不会说话吧,要不怎么想不起向母亲要小米饭吃呢?当然,我也不会知道现在吃的叫熟面。终于在一个早晨,母亲一边拿唾液湿润着我眼屎迷住的双眼,一边往我嘴里塞着什么:“宝宝,快起来了,起来吃米饭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味道,据母亲后来回忆说,当时我还没睁开眼睛就笑出声来啦。就这样,半梦半醒中我吃完了第一碗,第二碗是三姐端过来的,她可能忙着要出工,急急忙忙把热气腾腾的米饭塞到炕头就出门了,我和母亲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地地窝”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扑腾到碗里面。碗倒了,“地地窝”和饭一样冒着热气。好像母亲伸手就去拎还在米饭里扑腾的小鸟,我是清楚的记得我也伸手了的,是伸手去抓还在冒气的米饭。</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至少从那以后,到我6~7岁,哥哥都不再让我碰他养的“宠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