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心中的母亲

崇文尚德

活在心中的母亲

千硕

秋尽冬来寒风吹，

草木枯黄落叶飞。

思亲想娘赴故里，

翻山越岭祭母亲。

.母亲离开我们许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母亲，我多想把母亲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想要儿孙们知道我有一个伟大的母亲。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几次动笔都又搁下了，我总是觉得我这支秃笔不足以于描述母亲的善良和母亲的贤惠。不足以表达母亲对我们的爱。

今年春节由于新冠状病毒猫在家里不能出门，又动了写写母亲的念头，恰巧哥哥打电话他也想写怀念母亲的文章，真是兄弟岂只貌相似，心有灵犀一点通。在他的提议下，我终于下笔写了这篇文章以表达我对母亲的爱。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从我一记事起，她总是从早忙到晚，天刚蒙蒙亮就起床给一家七.八口人做早饭，然后下地劳动，喂猪，喂鸡，做家务，说她披星戴月操劳了一辈子一点也不过分。

母亲一共生了七个子女，我上面有大姐，二姐，三姐，（三姐生下来由于家穷给了别人）哥哥，四姐，我排行老六，我下面还有一个小妹妹。

我出生在1959年，那是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一年，说那时是仓无半合之米，家无隔夜粮一点也不过份。

母亲十个脚指甲，饿得掉了七个，即使在这样情况下，她都舍不得断我的奶，生怕我饿死了，即使那怕只能吸一口奶，也要让我吸干，就这样我长到五六岁才断了奶。

每一顿饭，母亲总是先让父亲和我们兄妹先吃饱，剩下一碗她吃一碗，如果没有剩下饭，刮一刮锅底就算凑合一顿。

在我六，七岁时大姐，二姐，相继成家，有了她们的孩子。此时的妈妈会去她们家侍候坐月子，或者过几天就会去帮助她们照顾孩子。妈妈走后就剩下父亲，四姐小妹和我，我们年龄太小，不会做饭，父亲一辈子也不善长做饭，过得也很节俭。

早饭爸爸做的是糊饭配酸菜，所谓糊饭就是玉米圪糁糊一点糠皮面，菜是酸菜放点盐，中午是瞎菜饭（饭里沒面条就叫瞎菜饭），也就是玉米圪糁放入酸菜再加一把盐，晚上也和中午一样几乎每天如此。

这时候我会扳着指头计算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在家会把饭调理的有滋有味，她会把菜饭里擀点红面条（也就是高樑面），没有油就找几颗大麻子（蓖麻子）压出点油来再放入几片花椒叶把饭调理的香喷喷。

妈妈很爱父亲，非常心疼他，知道他养活一大家子不容易，在粮食短缺的困难时期，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想方设法闹来一点面给我父亲改善伙食。

因为那个年代，弄点白面实在是不容易，所以每次只能保证我父亲吃饱，这个时候，我总是站在锅台边不走，我知道等爸爸吃过后，就是剩一口妈妈也会让我吃了，后来妹妹稍大点，这个待遇就成妹妹的了。

我小时候比较调皮捣蛋，有人讲，爱闹的孩子有糖吃，我们家即是爱闹的孩子有打吃，父亲是比较严厉的，他崇尚的是”不打不成材”“”棒打出孝子”的教育方法。

每逢我犯错误，父亲就会打我，妈妈怕拳头太重把我打坏，在爸爸火气太盛时总会护着我。爸爸打我的拳头就会落在妈妈瘦小的背上。

在我七岁时，我小姐九岁时，我们就主动帮妈妈分担一点家务，我小姐负责的洗碗，我负责和煤，（和煤泥）有一天夜里我父亲已经睡下了，我好像和的煤不够第二天用，我小姐就告了状，我父亲又重新起来教训我。看到父亲火气那么大妈妈赶忙过来护我，急忙之中拌到了，竞然致使脚小趾头骨折。

现在我也身为父母，也是有孙有外孙的爷子辈。对父亲的严厉教育是理解的，但是我还是反思由于自己的调皮捣蛋致使母亲受累，心疼替我挡了多少拳头的老母亲。

小时候每逢过年，母亲总是整夜不睡觉，替我们姐弟几个把新衣服，新鞋子，新袜子一个一个地准备好，还不等她给我们准备好天就亮了，村里早已噼啪啪啪响起了鞭炮声。年火也点着了，她就又去准备大年初一的早餐了，年年如此。

母亲对我这个小儿子虽然百般疼爱，但她并不宠我，她时常教导我要诚信做人，老实做事，勤俭持家，从小到大要有一个好名声。她的教导使我终身受益。

那个年代在生产队，大家都比较穷，有人就晩上悄悄的偷上生产队的谷草到长子色头煤矿卖。（那个时候色头煤矿坑下运煤还是靠骡子拉，所以要用大量谷草）一次能卖三元多，那时生产队一个工分才三角钱，那是十多天的收入。我身边的小伙伴们就撺掇我一块去卖，妈妈知道了死活不让我去。

”孩子，咱们就是穷死了，也不能干那事，咱们要靠诚实劳动致富，不干那歪门邪道。”

“还有一次，初夏，天气很炎热，我承包了生产队二十个工分的搂玉米活，结果不到五天我就天天坐在家里看书了，妈妈感觉不对劲就悄悄的到地里检查，发现我光搂了外围的玉米，地中间一棵也没搂上。

回到家里就严厉的批评我，孩子，咱们做事不能投机取巧，不能欺上瞒下，从小要先做人后做事，不能坏了名声，我还和我妈妈狡辩，说没事，大家都是这样，从外面看上去像是搂过就行了。我不去，妈妈叫上我三姐把剩下的全给我搂上了。

这件事对我震动很大，从那以后我为人处事都以诚信为本，和谁处事都不让别人吃亏，因此获得了很多朋友，获得了事业上合作者的信赖，也收获了成功。

在现在的妻子韩玉棠谈恋爱之前，家里还给我说过一门亲事。当时母亲生着病，加上我对婚姻之事比较懵懂，又不想惹父母生气，明明看不上人家，还是稀里糊涂答应了。

按农村当时的规矩双方相家订婚，男方要给女方买衣服和手表之类东西，我记得当时买衣服和手表就花了叁佰多元，叁佰多元在哪个年代对于我们家哪可是个天文数字。

订婚后，母亲发现我对人家冷冷淡淡，经常躲着不见人家，看出了点端倪，就问我说：”你是不是想退婚又不敢和你父亲说？我点了点头。

当时的农村有个潜规则，男方提出退婚，钱财是不退的。那可是我父母的多年血汗钱，我猜想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更何况我母亲还有病，虽然我不愿意这桩婚姻，但父母要逼我结婚，我还是得结呀！我是不敢说出口，所以千方百计干耗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母亲耐心地做父亲的工作：”虽然咱们家没有钱，但也不能让孩子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这件事咱就依了孩子吧”。

通过母亲耐心的长时间的解释，父亲终于同意我解除了这段不愉快带点冒失的婚姻。当然我也理解父亲，那个时候挣点钱多么不容易。母亲没有埋怨，没有呵斥，只有那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爱，这个爱影响了我的人生轨迹，这个爱温暖了我的一生。

进入八十年代，哥哥从屯留的滑翔学校调到了晋东南物资局，国家开始纠正左的倾向，把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个人也可以买汽车跑运输了。

哥哥所在的机电公司分配全地区的汽车指标。能买到平价汽车，我联合村上联办煤矿的矿长，三家买了一辆东风牌汽车。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又能学一门枝术，又能跑运输挣钱，那时候会开车的人凤毛麟角是社会上很吃香的职业。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妈妈的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妈妈却病了。妈妈最初的病只不过是脚踝骨感到发热，感觉间断往外冒火，最终是在郑州人民医院诊断为”巴金森氏综合综合征，沒有器质性病变。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不停地给妈妈看病。县医院，长治和平医院，中医院，长治市第二人民医院，最后又去郑州的人民医院，也不见好，反而越看越重，因为每次看了都要抓药，西药中药一大堆，药不对症，越吃越重，在这种情况下，姊妹几个也没有正经主意了，又请法师，又请巫婆，驱邪捉怪，几翻折腾也没留主母亲的生命，在我们兄弟姐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离开了我们。

妈妈的离去，是我心灵深处无法痊愈的一块伤疤，越回忆就会流血。没有诊断清母亲的病，无力是她恢复健康，没有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永远无法还清母亲的一笔债务，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以后在62岁的年纪就离开了我们。我们除感到无能，无奈，只有哭泣，只能哭泣。

母亲的离去对我打击很大，使我好几年怕进家门，进家看到母亲的遗物就哭。

记得母亲离去的那年春节，我哥哥和嫂子回家过年，除夕那天晚上，我又想起了母亲，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又不想对着嫂子流泪，就跑到厕所里独自哭了一场。

母亲离去的那几年，每逢遇上别人家办丧事，或者在电视里看到那种丧母的场面，我都是泪流满面。

让我从悲痛中走出来，要感谢我的夫人韩玉棠，婚后她见我一提母亲二字就痛哭，每当流泪的时候，都来安慰我，渐渐的才使我从悲痛之中走出来，容入社会。

母亲离去让我们感到世事无常，感到生命的无常，母亲生前我们没有给她祝过寿，也没有留下影视资料，就连照片留下来的也极少。

我们家乡的祝寿风俗一般是整十，比如说是六十，七十，八十，……为了避免犯类似的错误，在父亲七十六岁时，我们开始给他祝寿，在给父亲祝寿时我又想起了妈妈，妈妈呀，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呀，你看咱们家过得红红火火，儿孙满堂，该有多开心呀！想着想着又是止不地泪流满面。

母亲离开我们的那些年里，我不时的会梦见母亲，奇怪的是，梦中的情景几乎都是相同的，好像是在做同一个梦，梦见母亲回家了，是没有生病前的那个样子，梦里的我也清楚地知道妈妈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怎么回来到家呢？

噢。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人死了也能回家呀。并且还不被病痛再折磨了，这多好呀。我又转念一想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是鬼是人有什么关系呢？这次可不能再让妈妈走了，白天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外人知道，让妈妈在家里我好好养着她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每次醒来都是南柯一梦。

母亲虽然去世多年，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对她的爱深深的埋在心里。感谢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妈妈虽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物资财富，但她用爱包容我，温暖我，用她的诚实善良，助人为乐，无私奉献的优秀品质影响我。她给我留下的精神财富是千车也载不动，万航也装不完。我要让子孙后代好好传承妈妈的优良传统。

敬爱的母亲，如果有来生，你还做我的妈妈，让儿子好好孝敬您，报答你的前世之恩。

图文：李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