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龚巧明,1985年9月在西藏采访的路上,于林芝尼洋河翻車,坠入急流中不幸遇难,离现在已有34年了,那时她年仅37岁。</h1><h1>龚巧明是川师附中高67级的同学,她与我不同年级,我们的交往并不深刻,我也谈不上是她生前的好朋友。自我定位,算是她的一个"粉絲“吧。在大学期间,我曾经那么喜爱川大中文系(她是创办刊物的核心人物)主办的刋物《锦江》,得到这本刋物后,我总是第一时间去阅读龚巧的作品,然后仔细读完里面所有的文章。毕业后她自愿到西藏去工作,她在西藏所写的那些作品我都一一拜读过。在她那短短37年富有传奇色彩的生命中,极具理想激情和写作才华。</h1><h1>我一直有这种冲动,想把对她的记忆和怀念写出来,象一个朋友那样去缅怀她,献上自已深切的哀思。</h1> <h1>这幅龚巧明的油画肖像,是在得知龚巧明逝世的恶耗之后,我们跟随吳兴华一同到她家去悼唁时,在她家里看到的。</h1><h1>她的这幅画像,是著名油画家裴庄欣画的(作者82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曾在西藏画院工作,现住在美国)。我久久地注视着龚巧明的这幅油画肖像,她的像画得很传神。她那深度眼镜后面的眸子深沉而澄澈,正用她那特有的思考状,在不断地苦苦追问、追求、探索…!</h1> <h1>1979年夏,《锦江》问世,作者都是和我们有着相同人生经历的同学,他们的作品自然与我们心灵相通,很具有吸引力。一出版就出现了,“洛阳纸贵",一抢而空的情景。</h1><h1>在那改革开放初期的70一80年代,文学尚未从极"左"的政治观念中解放出来。而龚巧那些观念超前的作品《思念你,桦林》,《长长的国境线上》引起了轰动,但也遭到了批判。她就是以追求真理,追求公正自由的激情和冲锋陷阵的勇气在写作。</h1> <h1>龚巧明大学毕业后自愿申请到西藏工作。在西藏,她写下了《那雪,像白色的火焰》、《这片绿色的土地》、《极地素描》、《他,留在了这片土壤中》等优秀作品。她对西藏文学的发展所作的努力和贡献是功不可没的。</h1> <h1>她永远地去了,把自己灿若夏花般的生命留给了她无比热爱的西藏。</h1><h1>龚巧明的墓静静地躺在拉萨的烈士陵园,那里有兰天白云,巍巍雪山,清澈的大江、圣湖,永远陪伴着她!</h1><h1>还有她的亲人、朋友、同学去看望她,铭记她!</h1> <h1>龚巧,你37岁戛然而止的生命,又何曾离开,你的灵魂早已在你写的那些文字里获得了新生!你年轻的声容笑貌将永远定格在我们依然活着的人的记忆之中!</h1><h1>这幅油画肖像的作者,是中国著名画家何多苓,那时他在四川美院油画研究班学习时为龚巧明作画。</h1> <h1>我与龚巧明近距离接触和交往,是在那当知青的岁月,是因为吳兴华的关系。吳兴华(新10班)是我们川师附中一位风云人物。在文革时期,李小南(已故)、蒋瑞华、凌玲和我这几个高66级3班的好朋友,有幸跟吳兴华成为了“肝胆相照,两胁插刀”的朋友。那时吳兴华的周围总是聚集了众多有理想、有抱负、有思想、有才华的同学。</h1><h1>1968年底,在那場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中,蒋瑞华、李小南、凌玲、康薇和我,在这股洪流的裹挟下,我们一同来到了青神县桂花公社七大队插队落户,组合在一起,象一个温暖的家庭,蒋瑞华是我们的"家长“。<br></h1><h1>知青生活是艰苦的,又是单调的,我们和社员一起曰出而作,曰落而息。那时农民生活的艰辛和贫困,令我们感到触目惊心。</h1> <h3>1969年3月青神 前排左起罗季馥(新10)、黄寿文(初67.1)、吳兴华(新10)、黄寿萍(高67.1)、罗喜秋(新7.2)、赖永红(新10)、 中排左起蒋瑞华(高66.3)、孙茜芬(高66.3)、吳平彰(新10)、凌玲(高66.3)、李小南(高66.3)、后排左起康珍(外校)、楊大敏(外校)、康薇(高66.3)、黄寿琳(新10)、陸益甲(新10)</h3> <h1>1970年12月下旬 欢送顾全成(新6.2) 进峨眉67厂合影</h1><h3>前排(坐排) 左起吳兴文(外校)、吳平彰、陸益甲、黄寿琳、黄寿萍、孙茜芬, 第二排左起罗汝勃(新9)、黄梅(初68.l)、吳兴华、蒋瑞华、罗喜秋、凌玲、罗季馥、楊幼麟(高68.1), 第三排左起 杜建新(新6.2)、韩长兴(高66.1)、黄克艰(新10)、刘孝芳(初66.2)、顾全城、黄同(高67.1)、徐中智(外校)、王正瑶(新6.4)、魏贻锟(高67.1),第四排左起 田雪亮(新10)、沈家培(12中)、兰宦富(高67.3)、秦天我(初66.2)、黄刚(新8.1)、魏长柱(新10)、徐锋(新6.2)|</h3> <h1>最初使我们感到失望痛苦和迷茫的,还不是穷困的生活和沉重的劳动,而是闭塞的环境和落后的生活方式所带来的精神上的贫乏和麻木。</h1><h1>多亏了吳兴华常来看我们,她还带来了罗季馥、陸益甲、黄同(已故)和黄刚兄弟俩、龚巧明、郭印梅等同学,后来还有黄克艰、顾全城等同学。于是我们这个知青点立即热闹起来,我们推豆花,炒花生,把我们仅有的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们。我们在一起相互交谈各自在农村的经历和见闻。黄同还带来了手风琴,他喜欢拉苏联歌曲,如《小苹果》、《小路》、《白楊》等。有时在冬天寒冷的晚上,我们用树枝在房屋前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听黄同拉琴,我们和着琴声唱歌。探讨争辩人生问题、农民问题、以及一些社会问题等,虽然那些观点现在看来是那么幼稚可笑。我特别喜欢听龚巧明、罗季馥、蒋瑞华、郭印梅她们用声部唱的一些外国歌曲,如《深深的海洋》、《兰头巾在飘扬…》等。</h1><h1>农闲时我们也到其它公社去探访做客。在吳兴华和罗季馥落户的南城公社,她们那里有一部旧式的留声机,还有些外国歌曲唱片,我们在一起欣赏《共青团员之歌》、《伏尔加河纤夫曲》等,那些歌曲使我们心灵震撼…!还有《乔治参军》里面有欢快俏皮的口哨声伴奏,好听极了。她们那里总是有许多五花八门的书藉,每次去我们都要向她们借些书回家传阅,象高尔基的三部曲、《怎么办》、《黑面包干》、《巴尔扎克传》等。有些书是龚巧看过了的,她在书上还作了些简短的旁批。在那些年月,读书也是我们莫大的精神慰藉。</h1> <h1>龚巧和郭印她俩一起下到瑞丰公社。她们的知青生活特别新鲜有趣,与众不同,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她俩都很要强,在队上跟农民一样打赤脚,穿草鞋,专挑队上的重活干。本来队上是用不着妇女挑粪的,可她们偏要把自已夹在男劳力中间,天没亮透就起床,挑着粪逼着自已上那么高的山和那么徒的坡,饿着肚子有时一早上要挑十几趟。有一次,龚巧又累又饿坚持不住,咚一声栽倒在打倒的粪水里,她首先想到的是队上正缺肥,把粪打倒了多么可惜和心痛!她浑身的粪,跳进堰塘洗洗,回去吃了早饭,又去挑粪上山了。龚巧是理想主义者,抱着坚定的信念,要在艰苦的劳动中,锤练自己钢铁般的意志。而郭印是現实主义者,她拼命干活是为了多挣工分。她不忍心看见龚巧用自虐般的方式磨练自己,就说"我们是为生存而挣扎“,可龚巧说,“我们是在为共产主义奋斗。光为生存而挣扎,这有什么可取?自然界的动物,哪一样没有生存本能呢?可我们是有思想的人,是生长在一个伟大变革时代的青年,应该有更远大的目标。”,郭印说,“算了吧你!整天象牲口一样,干最原始的劳动,还高谈什么主义呢!"她俩吵归吵,辩归辩,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吵过辩过,仍然是真正的好朋友!</h1><h1>在干活时,社员们听说她俩都2O岁了,还未成家,就对她倆大声说道,"老女子些呃,你俩该结得婚求罗!"于是龚巧和郭印就拉着手说,"好哇!我俩现在就决定结婚,一会儿收工后,我们就去队长家开证明,然后到公社去领结婚证。你们就等着吃我们的九斗碗哈!”,社员们听了都"啧啧啧“笑着直摇头。<br></h1> <h1>69年春节期间,我们都在成都。吳兴华约我们去人民公园耍。那天我们玩得很疯。龚巧和郭印给我们照了几张照片,留下了当知青时我们在一起珍贵的合影。<br></h1> <h3>这张照片是龚巧给我照的。那天她说,"来,我给你单独照张逆光攝影照。“照片照得很不错,这是我很珍贵的一张照片。</h3> <h1>我和凌玲还有一次难忘的瑞丰之行。</h1><h1>那是70年初冬,那天天气很好,我和凌玲到青神县去赶埸,下午办完事正准备回家,在街上碰到了郭印,她很高兴见到我们,立即邀我俩到瑞丰她和龚巧那里去做客,见我倆还在犹豫,她不由分说,一把夺过我们的背篼,揹在她肩上,拉起我们就往瑞丰走,她说不远,就只有二三十里路。</h1><h1>一路上她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向我们介绍,她们那里的风景是如何如何好。她们那里有大山,山上有芲翠的野柏林,还有青杠林。一到春天滿山遍野都是红艳艳的杜鹃花,还有滴水岩那里有盛开的百合花…。她们那里离岷江不远,她们有时到河里去撑船,游泳…。我们问,"还要走好远才到啊?",她说,“快了,再翻几个坡,就到了!”。接着她又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她、龚巧和龚巧的小妹华华,还有队上一个年青的女社员一起,到麻柳湾烂包田去抓黄鳝,那有趣的故事…。"怎么还没有到啊?“我俩又问起来了,"快了,快了!“郭印回荅道,接下来郭印用她那浑厚的粗嗓门给我们唱起了,"你含苞欲放的花,一旦盛开更美丽…,只有在我的花园里,才能找到你…!“,我和凌玲情不自禁跟着她放声唱起来。后来我们又一齐唱起了《玛依拉》,当唱到"…年轻的哈萨克,人人羡慕我,羡慕我,谁的歌声来和我比一下呀…"时,我们唱得特别的得意忘形,手舞足蹈起来。啊!我们骄傲自由的天性,让我们傲视一切,我们将勇敢坚强快乐地去面对生活的艰辛,去面对命运坎坷的人生!</h1> <h1>天渐渐黑下来了,一弯清冷的月亮挂在深兰色的夜空,它的清辉将周围的大山映照成青幽幽的剪影。我们就这样聊着唱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听到郭印指着前方说,"到了!",啊,这回可真的是到了!我们隐约看见远处些许的亮光,听到了那里的狗叫声!</h1><h1>一推开门,郭印就大声喊,"龚巧你看我把哪个带来了!"龚巧看到是我们俩,立刻兴奋地同我们拥抱,龚巧的小妹端来了一大簸箕炒花生,我们边吃边聊。一会儿飯菜做好了,她们用一个洗脸盆,装上一大盆用米汤煮的萝卜和芋头湯,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桌上还有自做的作料和盐菜,那顿飯我们吃得很香。飯后我们参观了她们的卧室,我还记得龚巧靠窗前的桌子上,玻璃瓶里装了一大棒绿色的树叶,显得生机盎然。她们燒好了热水,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也累了,就洗脚睡觉吧。我们一看那个装热水的洗脸盆就说,这不就是刚才装萝卜汤的那个盆子嗎?龚巧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们不讲究,经常都是这样,把它洗一洗就用来装稀饭或是汤。看我俩很惊讶,郭印又补充道,“这有啥关系嘛,菜都是用大粪浇出来的,洗一洗还不是可以吃嗎?“我和凌玲真是哭笑不得。我想今天幸好蒋瑞华没有来,她最讲究最爱干净,如果她得知吃的是洗脚盆装的萝卜汤,那她肯定会“哇“地一声吐出来的。</h1> <h1><ul><li><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li></ul>第二天一大早,龚巧和她妹妹出早工去了。郭印今早陪我们,没有去出工,<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我们一起</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煮早飯和喂猪。</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她们住的房子很</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宽敞</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一字排开的整幢房子,一边是三间住房和一间厨房;另一边猪圈居中,两边分别是厕所和柴房。在住房和猪圈中间有一条路通过。厕所在靠猪圈的里面,门是用竹篾编的篱笆门,跟猪圈的围栏同高</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人蹲在里面方便时,头就露在篱笆门上面。我们说:“这样不行呵,你们这个门太矮了,且又在路边上,太不雅观了。” 郭印却说,“这条路平常很少有人经过,门高了厕所里面很黑又不透气。” 可是后来她想起了什么,笑着告诉我们说,“前些天她们生产队的队长叫楊子,一个身材高大</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30多岁的汉子,来看他给我们买的猪长得怎么样,楊子</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径直就走到了猪圈的围栏旁,走拢了才看见龚巧正蹲在厕所里!于是</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龚巧就在厕所里跟他打</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招呼</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楊子赶紧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车转</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身去看圈里的猪,他俩就这样你问我答,“</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对答如流”起来了!” 凌玲馬上叫起来,"哟喂,一看见有</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人过来,</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馬上就</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该大吼一声,叫他快点走开嘛!",郭印不以为然地说,"</span><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碰都碰</span>到了,像你这样惊呼呐喊地叫唤,弄得双方好尴尬啊。我认为以这种`对荅如流'的方式泰然处之<span style="text-align: right;">,是最妥当不过的了!“ 听了这话,把我和凌玲笑惨了。</span><br></h1><h1>后来我们来到她们屋后的竹林,在竹林尽头,靠近山崖旁边,有一洼水井,井水清汪汪的,井里有小草在水里浮动,山崖上爬滿了蕨类植物,山崖下水井边长着扁竹叶,郭印说这些扁竹叶开花了一串一串雪白的很好看。四周环境优美,清幽。郭印讲夏天的晚上,她们三人就在这里冲凉。有时借着月光,如没有月亮,就用手电筒的光。龚巧常常兴奋地说,"瞧!我们多象安琪儿啊!看哪,安琪儿来罗!“于是她象仙女下凡一样,婆娑起舞起来。我真佩服龚巧的想像力实在是太丰富了,的确这是多么唯美的画面啊!耳边听到凌玲还在数落她们,"你们这些女娃子,生活也实在太不检点了,万一走过来一个男的,看见了怎么办呵!?”我笑着说,“这么美丽的天使,看见了就让他去神魂颠倒吧!",凌玲斜了我一眼说,“芬,你不会受了她们的影响,回去以后也学她们那样,夜半三更跑到我们的井边去冲凉吧?" 我说,"那我非得把你拖着一起去噻!",于是我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h1><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 <h1>笑过之后,我问郭印,你们这几个知青,行为这么怪异又不拘小节,社员会怎么看待你们呢?郭印说,社员其实都非常喜欢她们,对她们很好。他们觉得我们这些城里人,有文化,有见识,勤快能干,能吃苦,会生活。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很喜欢跟我们一起干活,一起说笑。她们特别羡慕知青这种有独立性格,自由自在,自尊自爱自信的生活方式。她们说她们再也不愿意接受父母为她们安排的婚姻,再也不愿早早地把自己嫁出去,渴望有一天也能成为象我们这样的城里人!</h1><h1>吃过早饭,龚巧和郭印把我俩送到一条可以直通桂花公社的路口边,我们就挥手与她们依依惜别了。</h1> <h1>在与龚巧的交往中,我总觉得她有时高深莫测,就象是一首难懂的诗,让人捉摸不透。不象郭印那样性格敞亮,说话本色,接地气。在农村龚巧曾多次向公社表态,立下誓言,说她决心要扎根农村一辈子,即使以后有机会调回城,她也坚决不走。这些誓言让我们几个好朋友都很吃惊,百思不得其解。对我们绝大多数知青来说,我们是多么渴望自立,渴望回城工作啊!但我知道龚巧决不是那种爱说假话唱高调的人。她积极上进,才华出众,乐观坚强,本就应该有一个正常而有希望的人生。她作这种决定是否言不由衷或自欺欺人?"这是她的真心话嗎?她真的能做得到嗎?",我们忍不住问她,她并没有直接回荅我们,只给我们讲了一个她做的梦。她说梦中恍惚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她已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蓬头垢面地在水边洗菜,突然她感觉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久违了的郭印!郭印穿着一身新的工作服正冲着她笑。一种强烈的悲哀和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她的心头,使她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总觉得这个梦就跟真的一样。听了之后我心里总感觉到很悲哀和感叹,这难道不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宿命论的悲情嗎?我觉得龚巧的内心深处似乎藏有不可告人的巨大伤痛在折磨困扰着她。我知道她的父親是右派,但这应该不是她心里那道翻不过去的坎吧?我们经历了文化革命的"敢把皇帝拉下馬“,除了最高统帅外,什么中央领导都可以炮轰打倒,相比起57年提倡大鸣大放,那些给基层领导提点意见就被打成右派的人来说,那些右派真的是太冤了!</h1><h1>前几年我从网上才得知,周佛海是龚巧明的外公,她媽媽是周佛海的女儿,令我大吃一惊。</h1><h1>周佛海是汪伪集团的第三号人物。他曾是中共一大代表,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后来他脱党而去,成为蒋介石国民党中委。抗战时他追随汪精卫成了可耻的汉奸。周佛海是一位历史人物,在今天多元信息化的时代,对历史人物有了更加公正客观的评价,也有从不同视角得出的一些跟以往结论具有颠覆性的观点,这些且不去说它,就让后人去评说吧。但"周佛海是龚巧明外公“这个事实,如果放在那个讲阶级斗争,唯成份论的年代,这对于一个正在人生道路上追求理想信念,努力奋进的年轻人来说,那不啻有如重磅炸弹,是有极强的杀伤力的,是灭顶之灾啊!</h1><h1>我现在似乎才懂了,那些年龚巧那矛盾痛苦激烈斗争和倍受煎熬挣扎着的痛楚的内心。</h1><h3><br></h3><h3><br></h3><h3><br></h3><h3><br></h3> <h1>在后来的知青岁月里,龚巧与她同班同学王史华相爱,墜入了爱河。那时我还不认识王史华,我只记得吳兴华曾给我们讲过这样一件事,说王史华在看完《赫鲁晓夫是修正主义嗎》这本书之后,他曾感既地说道,他终于弄明白文化大革命是怎么回事了。我立即好奇地问兴华,“那文化大革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吳兴华想了想说,“等我把那本书找来看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于是我心里就想,连吳兴华那么牛逼的人,都还没有弄明白的问题,人家王史华可就弄明白了,可见王史华也决非等闲之辈啊!</h1><h1>龚巧和王史华不在同一个生产队,可能他们早就相互爱慕了。就这样在农村,开始了他们美好浪漫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故事。</h1> <h1>大概是71年初,成都电讯工程学院,内招自已的职工子弟回城,龚巧幸运地调回了成都。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要扎根农村一辈子的誓言,她悄悄地不辞而别了。其实我们都认为她回城是无须解释,绝对无可非议的事。如果傻傻地坚持不走,那才真的是脑子进水,脑子有病了呢!祝愿她能有一个发挥自已才能和智慧的岗位!</h1> <h1>1971年那年年底,我们这几个组合在一起的好朋友,都同时全部被成都市粮食局招回了成都。临行那天,生产队的社员为我们挑行李送我们到青神县城。社员们在田间地头依依不舍地目送我们,特别是李小南教的那些小学生们,他们哭着喊着"李老师!“,一直跟随我们跑了好远好远。我们百感交集,泪流滿面,不忍回头去看那些孩子们和社员们送别我们的目光。</h1><h1>三年的知青生活,带给了我们多少倾诉不尽的情怀啊!这里有我们洒下的汗水和我们留下的脚印,这里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度过的难忘的地方!</h1><h1>知青岁月如歌,这支歌是那么深沉凄美而哀婉!这歌声不论激越昂扬豪迈,还是忧伤叹息悲哀,将永远激荡在我们的记忆之中!</h1> <h1>摄于1993年,于经济干部管理学院。</h1><h1>左起凌玲、蒋瑞华、吳兴华、郭印梅、孙茜芬、李小南(已故)</h1>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