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金岭雨潇潇]之(5)雅舍，月子情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糊涂炊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 防疫恋被窝，早晚几消磨。雅舍书启时，慨然成一歌。说不清有多久，如妇人坐月子一般的日子，在八十平方的陋室里，已寂寞地隐去。你看，才吃了晚饭，就和儿子满屋乱跑，晃过书架，梁先生的《雅舍小品》似乎有了一丝通灵，居然入了我懒散的眸子。游走的什么有害的细菌，管它的，我且持书又上床好了。</p><p class="ql-block"> 才翻到第一篇，内心就有欲笑的冲动，觉得梁先生与我等，同病相怜啊。只是因为战争，他躲进了蜀地，可以消遣静对门前的远山，可以流连忘返于屋后的竹坡。而我等据说因为一只蝙蝠的惩戒，只能藏在了家中。但梁先生是自由的，亦是幸运的，因为月明之夕，风雨之夜，常有客到。而此刻笼中的你我，别奢盼什么贵人雅士来访，即便是有人敲门，诸如邻居、物业、或者街道办防疫人员，不管他们是如何歇斯底里地敲着喊着，你会一如平日雀跃地跑着去开门？</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 小园一枝梅，春来傲气颓。曾识昨高洁，可知今伤悲？记得午睡起来，已是下午4：00，妻唠叨着家中已无油盐酱醋，更无米粮瓜果。就陪妻走一遭吧。可小区的门卫，借暴露于口罩之外眼珠的暗示加上机械手势的指引，我才看到一旁的告示，大概一户两天一人可外出一次云云。自己去公园透透气的想法，肯定没戏了。“你不会买菜，留下”，这是妻子去年至今的结论，容不得更改。</p><p class="ql-block"> 在小区里游荡，以等妻子采购的归来。年前修剪过的树，还是光秃秃的，不因春的到来而有新意。或者，眼前的这一场疫病，亦影响了植物的作息？好在还有三五只没戴口罩的麻雀，于草丛里，树枝上，蹦哒不停呢。我气喘紧时，移开自己的口罩，坐在道旁长椅上小憩，竟然又发现了半截腊梅。惊奇自己曾天天路过却未发现，审视梅的位置，偏僻而阴暗，比起平常妇人月子里更显得孤独。再一想，或如我蜗居之所，这儿能防风雨，防细菌，说不定亦属最佳。只是腊梅蕊芯凋零，新芽未现，残颓如我。你看我，羽绒服包裹着，口罩隔离着，这哪里是梁先生当年蜀地雅舍里的装束呢？</p><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 真情系时局，刁心彰恶气。雨来独周全？携手同依依。看到妻出现在小区门口时，是因为听到了有人争执的声音。妻大汗淋漓，居然在看热闹。一位业主一家三囗要出去散步，被门卫拦了下来。“不准出去，又不是坐月，要死人的”。男主人气愤夸张的话语似乎欲引人大笑，但有口罩，实在发挥不到极致。好在后来都比较理性，这几天司空听惯的奇葩的结局并没有出现。但一个个的口罩提醒我，此刻并非猎奇的时侯，接过妻手中的东西，吆喝着妻子快快回家。</p><p class="ql-block"> 这样之情形，算仓皇逃跑吧。好在梁先生已经作古，不然，定当嘲笑我躲避瘟疫比其躲避日本人的炸弹还要恐惧。但梁先生的书里，未曾提到当时具体的刁心有哪些。如果有，那是最好不过的，至少与今人可有一比。据说，一位妇女未戴口罩于华联超市耍横惊动了警察。向前追溯，五里店一居民裸面硬性外出竟捅伤了城管。再看看警情通报，三个南充人武汉归来，携细菌游完了三区，未发病时是多么的意气与风发，患病时又是多么地贪生与怕死。只是啊，苦了地方政府，苦了周边的百姓，进班房，亦难解众人之恨呢。</p><p class="ql-block"> 读着这些，想来并非都是南充的特产。不是已传来了村民出村不被允许而打了村干部，患者害怕医院环境只想离开受阻而打了医生的么？更搞笑的，听说某疾控中心一干部举家避瘟于国外呢。但统统归结起来，我们自己可以一笑，自然不会在意古人的一笑。你我指着历史的书页，哪朝哪代，没有自私者？没有胆怯者？没有通敌卖国者。至少今天，是没人愿意与瘟疫沆瀣一气的了，拍着胸膛，我敢保证。</p><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 惜英雄，赞英雄，古今英雄几般同。大难挺身立，死生泰山松。今天上午9：00吃早饭时，妻子问防疫期间有没有英雄，有多少英雄，我一阵哑然。不是说没有，也不是自己不想说，心里只是一味地埋怨妻子未关注英雄。我翻遍了《雅舍小品》，里面并无英雄的记载，可英雄是有的，这我知道。但如果梁先生因此而嘲弄今天英雄乏人，我不能苟同。</p><p class="ql-block"> 我扳指数着钟南山，妻子居然晓得。李文亮，疫情的吹哨人，敢言之风早已翻越了汉口，已溅起了诸如渠水嘉水之浪花。奋战在防疫抗疫第一线的，有多少母女巾帼，有多少夫妻英雄。他们有雅舍，却不能无忧三餐并长卧如我，不能平静捧书且吟咏取乐如我。小家大家，小雅大雅，古人亦好，今人也罢，大难之际，只要头能顶着坚固的穹庐，脚踏着平稳的土地，就能安稳“坐月”呢。冲锋的，有英雄；倒下的，是英雄。君不见，一千多医生护士已被感染了，六七位英雄已经倒下了。想想吧，还有多少无名的英雄，共同撑起了你我雅舍一方安稳的天空。你还厚颜耍横么，你还会无耻不戴装备倒处吸菌播种么？</p><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 家是最小国，国系最小家。拾柴有你我，早灭疫火花。晚上8：00左右，儿子又来到床头，一家三口斗地主输赢钞票手机红包的游戏又开始了。戏说到宅男蜗居之类的话题时，儿子笑我胆小。可是儿子哪里知晓，我还是单位党员抗疫突击队成员呢，为此，妻没少唠叨过。只是来不及去五里店街道办执勤，上面就取消了相关的活动。</p><p class="ql-block"> 我不想表自己是怎样的不怕死，亦不想涂鸦自己有多么的高尚。我只是想，该自己上的时候，自己能够上的时候，当是一回价值的体现。你看名人诸如梁先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当儿，一躲蜀地，就恋雅舍。心有余，却不添乱，说雅舍非其所有，说人生本来如寄，要躬受亲尝，是不是亦如坐月一般？想来梁先生之雅舍，真有东坡赤壁之思绪，真有笠翁《闲情偶寄》的点化呢！</p><p class="ql-block"> 岁月静好，皆因有舍生取义者在。既然是常人，你我不去添乱，也是一回奉献。如此，安对雅舍，坐一回月子，灭了细菌的供体，你乐意，我乐意！悄悄会心一笑，输一盘牌局，发一个红包。把陋室中的此种情结，姑且命之曰——月子情怀。莫笑，莫笑！</p><p class="ql-block">(20200216，南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