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接相关部门通知:公寓式酒店关停,不然查出未关者,派出所关你。因为隔壁相距百米的某物业楼上(就是图片上的那楼)发现一例新冠肺炎感染者,所以周边管理相当严,羊城面临返工大潮,疫情管控压力相当大,理应理解并支持,只是每天的经济损失着实心痛。罢了,出去去转转吧。</p> <h3> 决定去看一看已故78年的萧红(张乃莹)。早先知道先生葬于银河公墓。百度查询地图显示要搭乘两趟地铁,转乘一趟公交。平时能挤得你怀孕的地铁(据说男人也能挤得怀孕),如今疫情之下显得特别的空荡,冷不丁还有凄凉之感。</h3> <p> 出了6号线地铁站,许久等不来公交,便拦下一出租车,商量好价为20元(我打车喜欢讲好价上车,不然一路上我都会死盯着计价器,着实受不了自己)。讲好送到银河公墓大门入口处,因为我知道银河公墓一定非常之大,怕分不清东南西北。司机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结果那家伙把我扔在火葬场大门口(照片就是),虽然离公墓入口几百米远,但晦气。狗日的司机。</p> <p> 徒步进入公墓服务中心准备查询先生墓地的坐标,一报萧红之名,工作人员立马停下右手中的数(实不愿写那个shu,该死的老shu年)标。友好的面向我问是不是那个作家萧红,我点头是。工作人员非常客气详细告诉我坐标,客气得我有点不习惯。之所以那么客气,一来是大城市工作人员态度真的是很文明,较比老家县城那些大小衙门里的“更年期”是截然不同。二来或许先生让人尊敬,纵然已故78年,沾光了。</p> <p> 顺利找到了先生墓地。一路走来都未看到有鲜花售卖,也许是未到清明时节,也许是疫情当下没人愿做买卖。空手前来拜祭实是愧疚,先生生前好烟,可是我已戒烟年余,出发前也未曾准备,唯有背包里一瓶矿泉水未开启,放在先生墓前算是祭品吧。先生先喝,我后喝,一路走来,我也渴了。</p><p> 墓背东面西,墓前丈余处有两米高的绿化,还有两棵不知名的树。阳光洒落在墓碑上。碑文就只有简单的生、死、葬。三个时间:1911生于呼兰县。1942死于香港。1957.8.15迁葬于此。 </p><p> 此地实是安静,偶有鸟鸣,时有风声。我坐在墓旁的围栏上晒着太阳,我喜欢这种静谧的感觉。也算是陪先生坐坐吧。我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这,抱有什么思想?抱有什么目的?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仅仅为来而来吧。“暌违78载,一会豁素诚。吾为汝来,汝已去。</p><p> 对先生的了解仅从他人作品中不太详细的文字去揣摩。也看过同名的电影,但我又不太想把文字和影视剧情相混。因为影视拍摄会根据剧情或观众喜好而作修饰,如果从一个修饰过的影像去了解一个历史人物,着实不那么靠谱。</p><p> 先生祖籍黑龙江。细看她的遗像就可以看出定不属于江南女子的纤柔。如此一个看似强壮的东北女汉纸,却在短短31年的人生路上活得如此的脆弱。也许正是那个时代大背景下的脆弱才衬托出她性格的坚强刚毅还有誓死不渝的犟脾气。童年饱受生父与后母的摧残(也许用词不当,但我还是愿意用摧残二字),唯有祖父疼爱,祖父辞世后无依可靠。或许正是因为无依可靠,才让她有力量与理由在16岁(具体年份自考)那年毅无反顾离开了家离开了呼兰河。至死都不曾回来过。早年听说呼兰县那边的作协想将先生的骨灰迁移至呼兰县,不知为何作罢。也许先生泉下托梦某人不同意回去。 </p><p> 自从翻阅了先生的《呼兰河传》之后,我就没再阅过她的文章,描写过于细微是我第一感觉,当然不是说写得不好,只是我这个人记忆力差,前面看过字、词、句没记住,我会强迫自己重新看一遍,那样反复让我很累。或许某一天我的心更沉淀一下,我会统统拜读。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我对先生还是喜爱和尊敬。不然也不会有这个下午。我“认识”先生,先生不识我。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在她旁边写关于她的文字。已故78年,也许她已经在60年一个轮回中投胎回到了人间。</p><p> 我愿将先生定义为一个多情之人。多情并非贬义词。谁能保证一生仅一段爱情终老。忠诚不是指从一而终老,而是指每一段历程都不违心不背判。犯犟的先生宁死不从父亲的指婚,定走求学路。可恶的后母怂恿父亲断其粮草。无路可走,衣食甚忧之时先生试着接纳指婚对象汪恩甲的资助,必竟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饿死在信仰的路上才是蠢蛋。无奈花花公子汪恩甲因纷断的战争而抛弃身怀六甲的先生,独自逃生。命运安排了先生与多情客萧军相遇。本是多情种,何有肩责与忠心。文途贵人鲁迅先生引荐其作品出版,方才微薄收入糊口。情感伤心至极,却又不愿轻易放弃,决定旅居日本修身养性潜心创作,据传旅费受鲁迅先生资助,也据传二位先生有潜在的暧昧。历史也无从考究,更何况这是人之内心行动,当事双方又无文字记录。仅鄙人从众多作品中的只字片语猜揣(如若有误,二位先生定会原谅)。有也不足为奇,无也理应所当。必竟文学之人都有那么些多愁善感的基因和见物生情的思想。程咬金那种性格是绝然写不了文学。</p><p> 先生生前宁可一日不食,不可一刻无烟。犯肺疾,却因庸医误诊喉病。误诊错医,术后不得食,换句话说是病情加饥饿而死。最后写下:半生尽遭白眼冷遇.... 其实要我说啊,是“一生尽遭白眼冷遇”才对,也许先生在祖父那得到了半世的温暖吧。一代文学奇才,芳年殒落。31岁!!!</p><p> 刚刚有个保洁员经过墓前,闲聊几句,保洁员说每天都有人来祭拜,上至耄耋之年,下至中小学生。问我何许人也,答非亲非故。保洁员非常纳闷为何总有那么多人来祭拜,还有国外来者。我装作很懂似的,跟她讲述了先生的生平,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更不知下回她打扫此墓时会不会多一份细心,生一份敬意。</p><p> 起风了,微凉。我得返程了。先生若已轮回,愿您此生得一真心伴老。若您不曾轮回,劝您不要再抽烟,在下面也要保重身体。若有空闲若有心情,我再来陪您坐坐,下次定会提前准备花束。</p><p> 拜三拜。 </p><p> 先生,我叫阿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