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家乡的一种小酒

壁虎

论家乡的一种小酒

——应小学班主任之作

今天，2020年2月16日，大雪。早晨起得比较晚，醒来看手机，就看到语文群里刘老师发来一段话：昨晚做了一个梦，吓醒了，说学校让我写三个演讲稿，给我吓坏了，连忙求助毕照奇，他说只能帮我写一个，题目是《论家乡的一种小酒》，这个梦是梦吗？

刘老师是我的小学六年级班主任，虽只教我们一年，但印象极深。还记得那时候她刚刚师范毕业，20岁上下，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上班的第一天穿着一套蓝色的套裙，就像现在的职业装，极素净，极干练，极美——我班同学当时都是这样的看法，现在也是。

她那时不太爱笑，也不总生气。我印象里有两次，一次是冬天的我们男生是在不愿意搞个人卫生，她就在炉子上烧了热水，板着脸给我们挨个搓脖子；还有一次是我们一群男生攀上了篮球架，后面压着的磨盘几乎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她吓得不行又不敢呼喊，怕惊了我们，就倚在班级门口轻轻招手，等我们都平安下来，她才让我们站在教室里排成一排，她的脸气的涨红，瞪着眼睛给我们一人一个轻轻的巴掌。

虽然她不严厉，但我们班那时的成绩极好，都愿意上她的课。

我赶忙回复一句：我今天就写。

明姐接着回复一句:梦想成真！

我就试着写写酒吧，不“论”。

我们家在吉林磐石，若说有些名气的酒，大致有磐石原浆、中华魁、老万小烧等几种。这些酒厂大多不在了，剩下些陈年老酒就成了稀罕物，我记得2008年的时候曾经用一瓶五粮液换了一瓶磐石原浆——物以稀为贵，没办法。这酒据说比我年纪要大，如此金贵，我自然没有口福。中华魁我倒是喝过两次，每次一小杯，绵软醇厚，唇齿留香。老万小烧我也曾得过几瓶，泥坛的，当时不知道如此难得，没几回就消灭了。这些算是磐石的地产酒，名酒。

新近磐石也出了几种地产酒，我知道的有永隆泉、劲标等等，也很好。因为年份不长，所以名气没有前几种酒大，倒也常见，我自己就存了十几箱劲标酒，准备等闺女出嫁的时候喝。不过我隔三差五的拿出一瓶和朋友对饮，估计这酒等不到那个时候，各位见笑了。

老师出题是一种酒，要说品牌，还真不太好写。我就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说吧。

南唐后主李煜写到：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我今天就说说这快活的酒——因为大多数人喝酒并不是为了买醉，就是为了快活；我酒量不行，喝酒也是为了快活。

什么样的酒喝着快活呢？

亲人的酒喝着快活。二叔好酒，每晚都要自斟自饮一杯自家酿的小烧。每有好酒，我都会给他留着，每次我回去，他总邀我和他一起喝，每次我开车回去，他都有点失落。老叔不善喝酒，也总张罗，他自己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喝。几个本家叔叔多数时候也都在场，有时候谈谈国家大事，有时候唠唠农活。大姑家的几个妹夫、叔叔家的几个弟弟都能喝，去年夏天老叔家的弟弟从国外回来，全家人聚餐，别人喝好没有我不知道， 反正我把车钥匙喝丢了。二舅三姨老姨家的哥哥姐夫也多，我记得第一次喝多就是在三姨家，那时候三姨夫诳我，让我喝了一碗白酒，喝完就在他家睡的。二舅三姨家的哥哥、老姨家的弟弟也都能喝，大约是2015年春节，我们先是在老姨家喝了一顿，然后又去河南的状元楼去喝，那天状态极好，白酒我们一人喝了一瓶多，现在再让我喝这些酒，除非打死我。三姨每年都会养几只大鹅，落雪之后就会约个日子，准备酒菜，炖上大鹅。大舅哥家的酒我就不说了，因为每次去都喝多。亲人团聚，这样的酒喝着快活。

投缘的酒喝着快活。2008年的时候，我新搭班，难得遇到一位男老师。那天周五下班后，我俩相约撸串喝扎啤。那扎啤也没什么牌子，就是一大杯一大杯的，那天聊得“天南海北，天昏地暗”，总之一句话，相见恨晚。串没撸几个，酒却喝的多些，我好像喝了7杯半，坐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站起的时候才发现脚下发软。好在那时年轻，一路踉跄总算回了家。老单是个“体育棒子”，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在体校生活，原来很能喝。一起工作之后也很投缘，每次喝酒他都“想着”我，点俩小菜，路边一坐，和他喝酒，旁边的人都是观众，都听他那大嗓门在那白话，可惜现在不喝了，他自己说——人一辈子喝的酒是有数的。还有一众“兄弟”，我是最小的，他们都让着我、护着我，每有人过生日，就聚在一起，畅谈小酌。酒逢知己，这样的酒喝着快活。

重逢的酒喝着快活。长龙是我小学同学，发小，论辈分还是我的长辈。他17岁出门，在外省打拼了20多年，前几年我们才有联系方式。他回磐，我们找个小店，喝点小酒，谈谈儿时往事；我去辽，他带着妻女，热心款待，叙叙家常。似乎十几年的时光一下就被缩短了，分别就在昨日，相逢就在今天。彪哥是我师范同学，酒量还不如我，两瓶啤酒下肚就脸红耳热，可每每总是邀我，再邀上身边的同学，举杯对饮，不谈功名，不谈工作。老友重逢，这样的酒喝着快活。

盛情的酒喝着快活。印象最深的是2010年夏天，那一届的毕业生刚刚毕业，有个孩子考出了入学以来最好的成绩，全市第十名。他爸爸特别高兴，执意邀我。我想孩子已经毕业，不算“受贿”了，又盛情难却，就去了。那天细雨蒙蒙，他爸爸找了当时磐石最好的饭店，拿了两瓶存了多年的老酒，我俩聊着孩子上学时的趣事，也暗地打算着孩子的将来。那孩子当时人在长春，听说他爸在和我喝酒，马上打车从长春赶回，就这样，我俩边喝边等，我现在对那顿酒最后的印象就是一桌的酒瓶了。还有2012届的一个孩子，毕业后他爸爸每年春节都会给我邮一点东西。我总想着和他吃回饭，当面答谢他们父女对我的记得，可是他总是天南海北的出差，有一次他终于到磐石，还没下车就约我，我自然欣然赴约。盛情难却，这样的酒喝着快活。

解乏的酒喝着快活。又是初三，每天忙得浑天黑地。一周下来，疲惫不堪。那天放学，几个同事同路，走着走着就有人提议：这么累，先别回去，找个地方喝两杯，解解乏，管它白的啤的。于是我们就到了磐石著名饮食地点——大篷车，一人两瓶啤酒，浑身通透，舒筋活血。爽神去疲，这样的酒喝着快活。

就写这么多吧，再写好像我是个酒蒙子天天喝似的——其实我不常喝，也不能喝。

要说“论”酒，我自己是这样总结的：

“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

绝不劝酒，多少随意，“爱喝不喝”。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绝不多喝。

愁怨的酒，能不喝就不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样快活的酒，酌情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