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小时候全家下乡住在农村,一直觉的过年乐趣无限。</h3><h3> 也可能是那个年龄段不知到什么叫愁,也不管天冷不 冷,我们一群孩子们到处乱跑,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也不怕,呼朋 引伴,提着自己制作的小灯笼,挨家挨户串门,也不管 人家闲忙,乐意与否。那时过年仿佛是最快乐高兴的事,非常的期待。</h3><h3> 记得很清楚的是大人们做过年的食品,俗称办置年货。</h3><h3> 东北农村过年要做很多吃的。</h3><h3> 先说做豆腐。那时做豆腐是自己家做。过程:先把大豆泡好,磨成浆,再把浆舀到口袋里扎紧放到水缸里狠劲甩,浆水经甩动后从口袋布小毛孔慢慢溢出而渣却留在口袋里,豆浆需要烧开,然后再用卤水点,成脑后才能盛进特制的包豆腐的布中挤压,最后成硬嫩状,压成豆腐。每到妈妈做豆腐我都在她身前身后乱忙乎。有时帮她干点啥,当个小帮手,所以这个过程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豆腐只要一压好,我会趁大人不注意偷着掐豆腐边吃,大人们不让乱动的。有时还会找点酱蘸着吃。啊,那时的豆腐是难得的美味,纯正地道,吃在嘴里甜嫩可口,不软不硬。现在市场里的豆制品很多,却没有那时的豆腐味道,不知为什么,留恋那个味道,更留恋那个年代。</h3><h3> 再说烙煎饼。先要把一定量的大豆和餷子混在一起泡,磨成 糊状,然后在煎饼烙子(类似平底锅)上一勺勺的摊开,烙子下边烧起火,不能大,大了煎饼就糊了。煎饼很薄,头几张煎饼总不成样,烙几张就好了。这可是个技术活,有时一个街坊邻居会烙,其余几家邻居都去求他(她)来给自己家做,或者换工。每家都烙个十多斤。那里的邻居们朴朴实实,相处很和谐、友好。每当烙好几张,大人们都先给围在旁边孩子们分食一点,这时我就会和伙伴们欢乐的拿着热热乎乎的煎饼一窝蜂似地跑开了。现在过年每年我都要上农村去买些当地的地地道道的煎饼来,以增加些过年的味道,也能让我回到对童年某些美好情景的回忆中。</h3><h3> 某些南方朋友,忘不了东北大豆包, 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食物,外形跟馒头一样,区别于内馅,内馅有小豆、红豆、杂豆来充当.把豆烀好,放适量的糖精,放多了很苦,少了不甜,它对人体有害,可是小时候家家都一样,有点白糖那是奢侈品,谁也不舍得放白糖。当面发好了后,就可以包了。每当蒸好的豆包一开锅,随着一阵热气的蒸腾,下面就是一锅白白的大豆包,小孩子们馋的赶紧嚷嚷着要先吃一个为快,如果抢到手,转身就跑,边跑边吃,有时候到没有蒸豆包的人家显摆,引来人家孩子的哭声及抢要,无奈就掰下一半给人家,谁让你显摆了?那也高兴。</h3><h3> 要做的食物很多,比如,还有烙年火烧、炸麻花、干果等食品。虽然已过去了四十多年我还有很深的印象。</h3><h3> 不能不说一说的是杀年猪,这一习俗一直在延续着。我回城后,已经有多年没看见农村老百姓杀猪了。回想起童年杀年猪真是惊心动魄。记得有一年杀猪,大清早,妈妈就起来烧一大锅水准备屠戮猪毛,过一会就见邻居几个壮汉,拿着绳子跳进猪圈,围着乱跑得猪左冲右突,终将它摁住,牢牢得绑住,抬出圈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躺在那儿的猪嗷嗷乱叫,没用的。家里人忙拿一个盆放在猪的头下,准备接猪血。屠夫将刀拭了又拭,手握封刀,神情坚定,向捆绑无奈的猪走去。我虽然胆子较大,但看到这里也忍不住心里一阵阵害怕,扭过头往家跑去,爬上炕,用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等待那震颤人心的声音。一阵惶恐的等待后,睁开眼趴着窗台往外看,那猪已一动不动了。只见众人退毛的,开膛的,折肠的------人人分工明确,到中午时分,猪肉已烀好,妈妈做了一大桌猪肉菜,招待忙了半天的邻居们。临走,妈妈还挑了几块好肉拿给请来的屠夫以表谢意。自打那以后不论我家还是别人家杀猪我都离得老远的,受不了那场面。</h3><h3> 呵呵,只顾说吃的了,不能不提的是文化生活。小时候过年,没有现代化的电器,全村连个收音机也没有,只有个有线广播。可是我们过年晚上却有无限的憧憬:听大鼓书、找老人家讲故事、给烈军属唱歌跳舞等。那个说书的人,在喧嚣的场地支起那个三条腿的很旧架子鼓,拿起一个鼓槌儿敲着,“嘡嘡”两声,全场肃静。说书人自顾自的咿咿呀呀的,眉飞色舞,好像是在说的小三侠五义的段子或有梁山好汉的故事,我们听得似懂非懂。天冷,我们冻得鼻涕都很长,但都伸长脖子瞪着眼不肯离去,有的挤不到前面就站在凳子上听看。我们村里还有个会“讲瞎话”(民间故事)的老人,叫王再江,那是他已经70岁。我们一群孩子,一起跑进他的家上了他家的炕,围住他央求他给“讲瞎话”,本来他很累,看我们的急切的渴求得样子就讲起了那个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候我知道了天上还有河,河边还有人,人还会飞·····</h3> <h3>(转自于锦瑟2010年2月博客文,是年春节做于寒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