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黄金秘道周继来徒步探险笔记

阳光明媚

<div style="text-align: left;"><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作者:周继来/图文来源于网络</b></div></div> <h3><font color="#010101">2017年国庆节,我与队友一行六人以重装徒步无后援的形式耗时12天全程穿越考察了昆仑山死亡谷。由昆仑山死亡谷的标志性地名“布伦台”的未知性进而深入到该区域整体的人文地理科学课题;通过“死亡谷中,黄金万吨;只见人进,不见人出”的江湖传说,开始探索挖掘昆仑山死亡谷附近的淘金故事与黄金宝藏所在地。</font></h3> 后来经过研究,在青海海西州相关部门相关朋友的帮助下,最终确定了昆仑宝藏“红金台”的位置,并决定2018年以徒步探险的方式,重走当年西部大淘金背景下的已经消失在昆仑山中的黄金通道,活动的目的一是找寻当年该区域最传奇的昆仑山宝藏“红金台”金矿,同时也为未来要进行的地名考察工作打个前站。<br><br>这条已经消逝在历史尘埃里的黄金通道我命名为“昆仑山黄金秘道”;而又因为有人文地理课题的科学目标,此次活动全称为“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暨地名遗址活动”! <h3><font color="#010101">2018年9月22日一行四人进山,因各种原因队友们停止前进并原路返回,第六天开始,我一个人继续孤身前行,最终成功找到了位于东昆仑山腹地的海拔5000多米的“红金台”金矿遗址,并于10月11日第20天顺利出山。</font></h3> <b>徒步探险的线路:</b>从额尔滚赛埃图河出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的山口开始,一直沿着额尔滚赛埃图河向南前进,走到河流尽头再溯河向东走到4900米左右河源,翻越达板到达分水岭雪山区域,找到红金台金矿遗址;再向北翻越达板到达德拉托郭勒区域,经过老金矿“德拉托金场”,溯德拉托郭勒向北出山直到伊可郭勒,转向东到达多喀克河再往东到达哈吉尔河,再往北到达那棱格勒河水电站区域,坐车出山。 <b>活动难度概况:</b>全程20天300公里左右,无后援、无补给、无预埋物资,全程徒步;翻越三座5000米级的雪山达板;遭遇多次暴风雪,有时候帐篷被雪埋;数次勇渡激流、强过洪水,有一次差点被洪水冲走喊着“中国人”、唱着国歌给自己打气最终过河;有一夜熊或野猪入侵营地,被队友放炮击退;三次与狼群遭遇,孤身一人在昆仑荒野腹地,我便自诩万兽之王,两次击退了他们,第三次大家相视无言以对;野牦牛个头大,但过不了几轮心理战便仓皇出逃;一洼泥水延续生命,浑水过滤、融冰取水,获得了水源;因激流或者洪水阻挡去路,多次重装翻山攀峭壁前行,有一次手滑差点掉下悬崖,登山杖都掉了,大吼给自己打气,转危为安…… <h3><font color="#010101">此次活动以重装徒步无后援、无补给、无预埋物资的方式,进山后总耗时20天,行进300余公里,开创了东昆仑山区域一条海拔过5000米的,具备人文历史背景的,以“淘金寻宝”为主要文化元素的真实版昆仑山徒步探险线路。</font></h3> 周继来,本名周忠科,籍贯山东,人在北京,四川是我的第二故乡。<br><br>借鉴斯文赫定式的科学探险模式,致力于昆仑山主题的徒步探险、人文地理。通过文献研究与田野调查相结合的方式挖掘“昆仑山”主题古道交通、神话、地名、宗教、民族、古国等人文地理课题。<br><br>徒步探险领域原创代表项目,“中国百慕大”四川黑竹沟、“地狱之门”—昆仑山死亡谷、昆仑山黄金秘道等。 <h3 style="text-align: left"><br><b><font color="#ed2308">来自蒙古王府的昆仑山藏宝图|昆仑山黄金秘道探险笔记连载1</font></b><div><br></div><div>据青海地方志记载,宋代政和五年发现了湟州丁羊金矿。元、明、清以来,人们又陆续开采了祁连县野牛沟金矿和门源县天桥沟金矿。由此而衍生了一代又一代的淘金砂娃。20世纪上半期在马步芳家族统治青海的40年间,这些以卖苦力为营生,用最原始的工具辛苦淘金的砂娃每年都在数万人以上。20世纪70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地方政府开放了淘金政策,新一轮淘金热开始了……<br><br> 20世纪80年代,在青海省的城市农村和牧区,悄悄流传着一张通向昆仑山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采金路线图一一即“世界屋脊黄金通道图”。这张图,用极普通的纸绘制,上面画有从柴达木盆地的鸟图美仁进入昆仑山无人区,到达一个名为“红金台“的黄金富集地的弯弯曲曲的路线,上面标有途中所经过的沙漠、戈壁雪由、援豁、冰谷等地名虽然纸质极差,标示简单,但要价极高。初期,花数千元人民币即可买到,后来,每张图涨至数万元、十多万元,就这样的“天价”,不知道黑市门路的人还很难搞到手。<br></div><div><br></div><div>据说那张通往昆仑山宝藏的黄金通道图是从台吉乃尔蒙古王爷的王府里传出来的。进入元朝之后,我国著名的马背民族——蒙古人来到青藏高原。从青海湖周围的环湖大草原到柴达木盆地,从柴达木盆地到可可西里无人区,从昆仑山无人区到藏北高原,常有蒙古族人驻牧。到了清代,雍正皇帝将蒙古亲王固始汗之兄哈纳克土谢图的第四世孙车凌纳木札勒,安置在柴达木盆地南缘和与之毗邻的可可西里边缘地带,史称蒙古和硕特部西右中旗,即台吉乃尔旗。从此,台吉乃尔王府便拥有了昆仑山无人区的金矿,并世代承袭。正由于有了这些金矿,台古乃尔旗就成了柴达木盆地蒙古八旗中最富有的旗了。<br></div></h3> 台吉乃尔王府有一张世界屋脊黄金通道图,画在羊皮上,保存在密室中,除了王爷本人,只有王府的黄金总管可以动用此图。解放后,王爷去世,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王府的黄金总管身上,将他传得神乎其神。这个黄金总管掌管着台吉乃尔王府的所有金矿。每采一次黄金,都由他带队黄金采罢之后,都要用蒙古人的传统盛宴在金矿上招待采金的“砂娃”。待酒足饭饱之后,便将他们全部杀害。因此,所有金矿的秘密别人很难知道。本部落的蒙古人将那个黄金总管描写成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说他能骑着神驼,飞越沙漠穿过戈壁:他将马的四个蹄子用毛毡包裹起来,骑在马背上可以在冰滩,冰峰上驰骋;他武艺高强,两只手攥着两把左轮手枪射击,百发百中,因此赢得了“双枪巴特尔“(蒙古语:英雄)的美誉。听说他的10个脚趾头只剩下了2个,那8个脚趾头是在可可西里无人区被暗熊逼进冰河中冻掉的……<div><h3><br></h3>1949年,当五星红旗插到柴达木盆地的台吉乃尔草原时,王府的那个黄金总管早已潜逃,不知去向。时间过了30多年之后,王府的黄金通道图突然在社会上流传开来,柴达木人这才想起王府的那个黄金总管来。</div>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尼克松送给周恩来两件礼物 | 昆仑山黄金秘道探险笔记连载2</font></b><div><br></div><div>昆仑山无人区既然无人,过去很少有人对此地过多的关注,但实际上游牧民族一直在此地生活。20世纪70年代,世界形势风云变幻,中苏关系恶化,中美关系走向缓和。<br><br>一代伟人周恩来总理操作的“乒乓外交”转动了地球,据说美国总统尼克松来中国访问的时候,赠送了两件礼物见面时,赠送了两件礼品:一是美国的字航员从月球上带到地球上来的一块石头,借以宜扬美国人已经上到了月球。周总理将一幅装裱非常精美的国画“嫦娥奔月图”回赠给了尼克松,并幽默地说:“你们已经太晚了,我们的人早已到月球上去了!”第二件礼品是美国人从人造地球卫星上拍摄的两张照片,全是有关青海的:一张是扎陵湖和鄂陵湖的照片。扎陵湖和鄂陵湖是吐蕃语,翻译成汉语,意为深的湖、浅的湖,或是深蓝色的湖、浅蓝色的湖。美国科学家从照片所反映的颜色明暗度分析,中国人的地图将两个湖的深浅搞错了,将深湖当成了浅湖,将浅湖当成了深湖。后来到实地一测量,果然如此。再一张照片是关于可可西里无人区的,美国科学家通过他们的总统捎话给中国朋友:从照片上看,青海的昆仑山可可西里无人区有地球上最大的金矿!此事从中南海传到青海高原后,地质界信疑参半,除少数专家相信这个说法外,大多数人将其当成了笑料在闲侃,根本没当作一回事儿。<br></div><div><br></div><div>20世纪70年代,青海地质界负责黄金勒探的一个权威人士在研究了青海的黄金勘探史之后,提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设想:将青海黄金勘探的重点区域从祁连山区、环湖地区向青南高地转移,向昆仑山可可西里无人区转移。这一战略性指导思想的提出,在青海黄金勘探方面很快取得突破性进展:大场地区几经详查,探明有大型金矿;多卡河谷向世人袒露胸腔,青藏高原上的第一艘采金船在那里隆隆开动;赛柴沟传出喜讯,又一个大型金矿在称多草原向人们招手……<br><br>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一支黄金勘探队伍突然奔赴昆仑山无人区的腹地。地质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青海省第一水文地质大队的大队长商锡钩、副总工程师杨德生亲自指挥的可可西里黄金勒探分队,名为三分队。分队长由黄金专家李争艳担任,队员中有熟悉可可西里无人区情况的陶小明工程师和扎西工程师等。<br></div><div><br></div><div>站在昆仑山死亡谷的南侧眺望北边,身后,莽莽昆仑主峰博卡雷克塔格山插入云天,神秘莫测;前面,那棱格勒河数十条支流冲刷成的河漫滩,像树枝一样排列开来,苍茫难辨;脚下,雪峰、冰谷,冻大、荒原,向远处伸展,无际无边。<br><br>李争艳领着他的伙伴们,在这亘古无人的荒凉之地观察地形,取样淘金,寻找着深埋在这里的黄金秘密。他们从辉特陶可可查到贴皮希;从德拉托郭勒查到额尔滚赛埃图;从红水河查到稳流河;从马兰山、太阳湖查到五雪峰、新青峰下……<br></div></h3>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昆仑山宝藏红金台到底在哪里|周继来昆仑黄金秘道探险笔记3</font></b><div><br></div><div>接上文,了解到昆仑山黄金宝藏的消息后,便开始寻找资料确定当年昆仑黄金宝藏的地址“红金台”金矿遗址。<br><br> 先请教了青海省海西州政协的张珍连主任,他是《柴达木文史丛书》的主编,顾名思义,该套丛书的主题就是柴达木地区的人文历史。张主任表示昆仑地区属于“外围区域”,他们不甚了解。他给我推荐了多个当年与昆仑宝藏相关的人,其中之一是李晓伟先生。<br></div><div><br></div><div>李晓伟先生是国内研究昆仑文化的知名学者,出版过《西王母故地》、《触摸大昆仑》、《与大河同行与昆仑同在》多部有关昆仑文化的著作,20世纪80年代他曾经以青海军方的身份随军方进入昆仑山淘金之地调节金农纠纷、考察相关事情。李先生已经退休,我与其通话半小时,获取了很多信息,只可惜李先生当年是随队的身份,自己并不能给出一个昆仑宝藏红金台的具体坐标。<br><br> 我又开始遍寻资料,最终找到了以“黑脸连长张连柱”为代表的有关昆仑宝藏的淘金队伍记录和20世纪80年代地方政府所做的相关报告文件资料《格尔木市赴乌图美仁金场调查报告》等多份资料。<br></div></h3> <b>资料一:</b><br> 红金台,是一座相对高度55米,最大半径100米,总面积不足650平方米的椭圆形小山包。除了一架测绘兵架设的军用三角架之外,拱卫它的,是昆仑山的主山脉博卡雷克塔格山分水岭雪山。它是雪山怀抱中的“金娃娃”。据说,红金台方圆有一条金脉,每立方沙子含金30克,而闻名遐迩的江源区金场每立方沙子含金仅有25克。红金台不但出沙金,尤以特产颗粒状“瓜籽金”著称,一般的瓜籽金有半颗麦粒那么大,中等的有指头肚般大小,最大的一颗重达300克。<br><b><br>资料二:武斗现场见闻</b><br> 红金台小山包的山梁上筑有两座用石块砌成的圆柱形碉堡。碉堡呈南北纵向排列,两者间距30米,其形状与日寇侵华时期修筑的炮楼十分相似。其中北面一座,设有上下两层交错排列的射击孔18个;南面一座,亦设有上下两层交错排列的射击孔19个。两个碉堡间的山梁上修有东西走向的一条长10米的战壕。红金台小山包西侧距两个碉堡70余米处,从南到北挖有一道长200米、深15米的弧形深沟,金农称该沟为“红金沟”。沟内无水,沟口宽25米。这就是金农为之相互争夺,进行械斗的“金窝子”。<br><br> 以此为中心,在分水岭雪山的东、西、南面的山梁、豁口、山包、沙丘、土陵及制高点上均构筑有规模不同、大小不等的战壕24个,类似红金台的碉堡三个(已被拆毁),使整个区间围绕红金台形成内三层、外三层的战地工事。所到之处,均能见到用以械斗的石块、已炸毁的行军壶、烧水的铝制壶、汽油桶、塑料桶等。炸药包装品残骸和已经燃烧过的导火索,用绸被面改做的“指挥旗”还留在现场……<br><br><b>资料三:</b><br> 红金台小山包的南侧30米处至一沟壑东岸上是金农驻地帐篷,帐篷周围露天堆放着整袋整袋的面粉,被遗弃的各种灶具和破被烂袄,以及被撕烂焚毁的帐篷残骸,这可能是战败者仓促逃离后的现场……<br><br><b>资料四:《格尔木市赴乌图美仁金场调查报告》</b><br><br>该金场位于东经91°35’北纬36°11的洪水河上游的一条支流上,平均海拔约5050米,距乌乡370公里,距格市570公里,汽车可通至距金场100公里处,汽车无法通行的100多公里路程,道路艰险,崎岖,骑马需走2-3天,基本上是沿德拉托郭勒河床上行,翻越海拔5200米的雪山口后,至洪水河附近折回到海拔5600米的分水龄下,即达该金矿。本地区基水属无人区,前几年只有洪水河附近有少数牧民游牧,该地属高山寒冷地带,在距金场三十公里的清水川附近(我们的居住地),八日至十一日,早晚气温均在0℃以下几天中最高气温为7℃-8℃,十日至十一日普降大雪。<br><br> 分水岭金场分为四个部分,金农称之为一沟、二道沟、三道沟(又称死人沟)和主沟(又叫乱沟)。一道沟河床宽约20米,南北阶地宽约50米,总宽度为70米左右,沟长约15公里。二道沟和三道沟情况基本类似于一道沟,均属分水岭雪水冲积而成。据调查、二,三道沟和主沟的金品位软一道沟差得多。一道沟的金品位相对来说比软富,尤其是一道沟上游中部的红土山(金农称红金台)周围金品位最高,局部池区金品位可达30g/m3左右,红金台也是金农几次发生武装械斗的焦点,台顶筑有石砌碉堡五座,尚完整存在的碉堡两座,分别有射告空(孔)18和19个,台腰四周还挖有战壕。从红金台四周金农采挖的断面来看,覆盖层厚约0.5米,含金砂层犀约14米,整个金矿属小而富类型的佥矿,估计最多只能容纳3500人同时采金。<br><br> 由于红金台的出现,昆仑山金子遍地的名声大震,被引诱来的金农们,梦想着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红金台出现,金农逐年增加,象蝗虫遮盖了庄稼地、散布在昆仑山各处,发出唰的响声。场场“黄金大战”,使昆仑山出现一片片窝窝斑斑的痕迹,而且一直延伸向可可西里无人区,到了叶鲁苏湖、可可西里湖、马兰山、太阳湖,寻觅挖据新的金场。也寻觅挖掘埋葬他们的坟墓,使西部大海金到了1989年形成了狂潮。<br> 关于红金台的来历,无人知晓,无人考证。正像一位无力捍卫女性贞洁的弱女子,蹂躏过她,从她那里得到兽性满足的人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女人。有人说,红金即紫金,紫金居金之首,红金台是西部金场之最。有人说,红金台的土是红的,占有欲使垂涎者红了眼。但我有我的理解:红金台,红的是血,黄的是金。<br> <b><font color="#ed2308">参加2018年历史地理学年会,邂逅学界大咖 周继来探险笔记4</font></b><div><br></div><div>2017年10月以重装无后援徒步的形式,耗时12天完成“地狱之门—昆仑山死亡谷”徒步探险活动,公开资料对昆仑山死亡谷的地理范围界定是“西起沙山,东到布伦台”,“沙山”容易确定,但是布伦台的地名位置和相关含义却一直没有具体答案,有关地名文化的相关内容未来将会在《昆仑山死亡谷徒步探险笔记》一文里具体阐释。于是,我自然而然的开始关注昆仑山那棱格勒河一带的地名文化相关问题。</div><div><br></div><div>2018年8月,关注到中国历史地理学年会即将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我便请教了一下我这种事先没有做过会议登记的是否可以参会,中国人民大学该专业的研究生朋友咨询了一下他的老师,给我回复说可以参加,我便一大早就参加了8月11和12日两天的会议。<br><br>历史地理学是研究历史时期地理环境及其演变规律的学科,它是地理学的年轻分支学科,又与传统的沿革地理研究有密切关系。主要有历史自然地理学、历史人文地理学、区域历史地理学三个部分。实际上中国研究地名文化的学术力量主要在历史地理学界。<br><br>2018年8月11日,去中国人民大学参加学习了“中国历史地理学术研讨会”几场报告之后,晚上七点半在北京友谊宾馆参加2018年中国历史地理学术研讨会历史地理学发展论坛,很多参会者都坐在后排,前排空着,我便过去第一排坐了下来。这个会议是自由发言,由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主任吴松弟先生做主持人。<br></div><div><br></div><div>在听了一些与会学者专家发言之后,我主动发言做了介绍,从我个人户外探险的角度提出了昆仑山乃至青藏高原的历史地理学的相关问题,得到了吴松弟老师和现场多位学者专家的掌声和赞扬。开会结束后,我邻座附近有位老师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由于我当时没搞清楚相关情况,便没来得及明确回复,后来通过复旦大学一位博士朋友了解,该老师是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广东历史地理研究会会长、暨南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教授郭声波老师,在文章的此处为我当时的冒失跟郭老师道歉。<br><br>8月12日,来到首都师范大学张萍教授主持的一带一路系统相关研讨会教室,张萍教授是中国历史商业地理研究领域的佼佼者。她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丝绸之路历史地理信息开放平台”的首席专家。狭小的会议教室聚集了学界的多为大咖,复旦大学葛剑雄教授亲临现场,葛剑雄教授曾任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历史地理研究中心主任、曾任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现任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委员、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会常务委员。2016年8月,任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复旦大学吴松弟教授恰好坐在了我边上,我借机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将精力投入到会议主题上。开会间隙,我主动去找会议主持人张萍教授,简单交代了我目前关注的相关课题,张萍教授拿出她的名片给了我。<br></div><div><br></div><div>通过会议手册了解到青海师范大学的李健胜教授的报告主题是“丝绸之路青海道”相关,恰好与我所关注的课题相关,参加完首都师范大学张萍教授的研讨会之后,飞速赶去参加他的主题研讨,可惜李健胜老师因故并没到场参会,于是我买了一本他刚刚出版的专著《刻写青海道》,学习之后对之我所关注的昆仑山内的古道并没有太大的收获。<br><br>通过青海海西州政协张珍连主任获悉,《丝绸之路青海道志》刚刚出版。我查询了一下,现在临时买不到,而且国家图书馆等暂时还没有收藏。张主任跟我说,他可以帮我问一下《丝绸之路青海道志》主编崔永红先生,崔永红先生是青海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也是《青海通史》等多部有关青海地方历史的丛书主编。没多久,张主任给我发来《丝绸之路青海道志》有关我所关注的那棱格勒河文化区域的章节照片,略感失望,书中仍旧是国内以往的研究资料,并没有新内容。<br></div>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浅谈那棱格勒河区域的地名文化问题 | 周继来昆仑探险笔记5</font></b><div><br></div><div>现代地理意义上的昆仑山,在分段划分角度按照“三分法”来讲,那棱格勒河区域属于东昆仑山,东昆仑山向东略呈扇形展开,分为3支:北支祁漫塔格山,其南隔以阿牙克库木盆地、那棱格勒河峡谷,东延为唐松乌拉山、布尔汗布达山;中支阿尔格山,东延为博卡雷克塔格、唐格乌拉山与布青山,地形上与阿尼玛卿山相接;南支为构成青藏高原上的主体山脉可可西里山,东延与巴颜喀拉山相接。昆仑山垭口是青藏公路必经之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昆仑山口。<br><br>概况来讲,东昆仑山这个区域可以用“三山夹两盆”来形容。自北往南依次为北支祁漫塔格山、那棱格勒河峡谷、中支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可可西里地区、南支可可西里山。<br><br>我2017年和2018年搞的两次以徒步探险方式为主的考察活动,实际上主要是在祁漫塔格山、那棱格勒河峡谷、博卡雷克塔格山区域。如果用地理意义上的共同点讲两次活动联系在一起,便是均处于那棱格勒河流域。<br><br>所以,我将昆仑山死亡谷徒步探险和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统称为昆仑山那棱格勒河区域。<br><br>关于那棱格勒河,他的支流特别复杂,目前各种资料记述并不统一,主要的分歧在于河流各支线的名字、走向等角度,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棱格勒河是柴达木盆地第一大内流河。<br><br>由昆仑山死亡谷的地理范围标志地点“布伦台”这一地名开始,逐渐的深入调查研究,我后来专门做了一个表格,整理了100个此区域以蒙古语为主的地名。</div><div><br></div><div>2018年9月18日,凌晨2点多,我到达了格尔木火车站,找路人帮我拍了一张背着大包站在火车站边上的照片,发信息配文图为“又是一年格尔木,探秘昆仑恰当时”。<br><br>一个人走在秋天黄叶飘摇的格尔木大街上,内心不由得感慨,与2017年的不同点在于,这次我是一个人从北京来的。<br><br>2018年9月20日,经过格尔木市政协李立新主席介绍,我乘车来到了郭勒木德镇的道尔吉夫先生家里。道尔吉夫先生是蒙古族本土人士,他以前在格尔木市政府民宗局工作,现在退休了,或许出于本民族的文化认同感吧,他以退休后已经搞地名研究好几年了,家里和格尔木市的相关办公室里有一摞摞的地名研究资料。他指着地图给我介绍他的故事,讲述了他小时候在乌图美仁乡一带的昆仑山放牧的场景。</div><div><br></div><div>当天我们聊了很久,探讨了很多该地区的相关地名文化问题,我总结了一下,简单来讲,这个区域自古以来没有人系统的、完整的梳理过地名问题,从而导致现有的地名张冠李戴、错误百出。用他的话来讲,比如地图上的那棱格勒河(有的翻译叫那仁郭勒河),实际上蒙古人根本不是这么叫的,世居民族蒙古人是把乌图美仁乡上游的那棱格勒河分为三段,每段都有自己的名字和含义,而咱们现有的地图是把这三段统称为那棱格勒河。<br><br>他大致讲述了错误的原因。据说当年官方派遣的人员到达这个区域之后,便问那棱格勒河支流驻牧的一位老乡这条河叫什么名字,老乡说是那棱格勒河,然后相关人员就把地图上大河标注成了那棱格勒河。实际上错误在哪里?牧民老乡的帐篷是在那棱格勒河南侧昆仑山下的一条支流,他误以为问的是他所在的支流,实际上是问的支流汇入的大河,从而导致该区域到目前为止在那棱格勒河主干以外,还有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北岸还有一条叫那棱格勒河的河流。道尔吉夫先生哭笑不得的讲“历史很多时候都是笑话”,然后话锋一转,“记录历史的人得有责任心,否则就贻笑大方了”。<br><br>他拿出了很多蒙语的文献资料和他整理的地名研究资料,一摞摞一堆堆,可见先生真是下了功夫了。据他来讲,实际上这个区域几乎每个山沟、每个河流都是有名字的。我谈到我整理了一百多个地名,他打趣道“我整理了上千个”……<br><br>道尔吉夫先生现场给我展示了蒙古族先辈昆仑山里生火的已经失传的工具“火镰”,真是智慧无穷呀。<br><br>跟他交流之后,我思考了很多。其中一个问题是有关“昆仑文化”的研究问题。昆仑作为中华民族神话的发源地,人文始祖伏羲女娲以及西王母姜子牙等各路仙班都与之有关。研究关注昆仑山的学者专家很多,但大家都是怎么研究的?除了以《山海经》为代表的典籍资料,有几个人是有一手资料的?那么大家的二手资料的来源?估计正常人都会对照国家公开版的地图然后根据上面的标注的地名相关标志物展开研究探讨。但是有人了解过地名问题吗?我将我跟道尔吉夫先生请教的该地区地名问题情况简单跟发表过多篇《山海经》相关论文的学者任乃宏先生做了交流,他回复道“如果地名情况是这种情况,那我们的研究可能就是空中楼阁了”。<br><br>是呀,如果昆仑山的地名问题混乱不堪,在一般的学者专家没能力一线考察的情况下,各种研究成果会是怎样一种状况?想到这里,深感这一问题的社会价值所在和急迫性。</div><div><br></div><div>我总结这一带的地名混乱不堪的主要原因如下。<b>第一,历史悠久性与民族复杂性,</b>从考古角度,该区域早在万年以前就有人类生活与发展,中原时期的汉代文献将其称为“羌族地区”至少有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汉族等多个民族的文化遗存;<b>第二,山高路远考察难度大,</b>那棱格勒河流域属于昆仑山地区,海拔3000米起步,很多河流山区都到达了4000多米乃至5000多米,对于一般人来讲,是“生命禁区”,很多地名工作者未必有进入该地区实地考察的探险能力;<b>第三,区域经济相对落后与地理环境的矛盾,</b>青海海西州辖区有32万平方公里之多,什么概念?比两个山东省还要大,与三个浙江省的面积想当。而海西州内该区域的直管行政单位格尔木市号称青海第二大城市,户籍人口仅有5万余人,总人口仅有13万多,与东部地区差距很大;<b>第四,少数民族语言翻译成汉语的相关标准问题,</b>以那棱格勒河为例,单名字就有多个,楚拉克阿干河、那棱格勒河、那仁郭勒河等;第五,缺乏历史资料记载,该地区虽然人类历史悠久,附近的新疆境内的阿尔金保护区南部昆仑山北部发现有万年以前的早期人类打制石器,但是游牧民族并没有把各种事情记录下来。<br><br>以那棱格勒河流域为代表的西部地名文化问题,是一个复杂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支撑,需要多领域的学者专家和社会各界的支持才可能解决。此次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活动我仅仅以“先行者”的身份,以“徒步探险”的方式深入昆仑山腹地,先考察一下该地区的相关地理环境,为未来可能进行的地名文化相关工作打个前站。<br></div></h3> <b><font color="#ed2308">格尔木启程,滞留乌图美仁 | 黄金秘道周继来徒步探险笔记6</font></b><div><br></div><div>柴达木盆地是中国三大内陆盆地之一,属封闭性的巨大山间断陷盆地。位于青海省西北部,青藏高原东北部,主体位于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境内,海西州是一个地级行政单位,幅员过大,拥有一对双子城,一个是格尔木市(海西州经济中心,县级),另一个是德令哈市(海西州政治中心,县级,也算是海西州的中心城区),除此之外还有乌兰、都兰、天峻三县。另外,海西州还拥有三个中国境内独一无二的行政单位,“行政区”。大柴旦、茫崖、冷湖就是这种行政单位,拟县级,也是“黑区”的一种,在民政部行政区划中无法查到,非常特殊。<br></div><div><br></div><div>“格尔木”为蒙古语音译,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格尔木古为羌地,在格尔木市东140公里的诺木洪搭里他里哈遗址有一处青铜器文化遗存,被命名为“诺木洪文化”,其时代约为中原的西周时期,距今2700多年。自东晋至清历属吐谷浑、威定县、吐蕃王国、角厮罗政权、吐蕃等处宣慰司、曲先卫、钦差办理青海蒙古番子事务大臣。<br></div><div><br></div><div>关于现代城市格尔木的来源,有个很有趣的故事。当年“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将军路过此地。1953年5月的一个晚上,慕生忠听运量队员说,从香日德向西约600多里,有个名叫“郭里峁”或“格里峁”的平川,旁边还有一条南北向小河。沿那河往南,就能沿雪山边缘,越过昆仑山和唐古拉山,经黑河(那曲)到达拉萨。但是大家对格尔木的具体地点争论不休。慕生忠将军后来就说来句:“帐篷驻在哪儿,哪儿就是噶尔穆”。第二天,队员们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块牌子插在帐篷旁边,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噶尔穆”。这个由6顶帐篷划定的“噶尔穆”,就是后来的进藏大本营——格尔木市的雏形。<br><br>我于2018年9月18日凌晨到达格尔木市,先跟本地接待的朋友探讨请教了一下徒步线路,然后购置各种物资,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顿顿大鱼大肉,作为进山之前的最后能量储存。</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慕生忠将军</b></h3> 2018年9月19日,我写了一篇关于本次徒步探险线路来源的文章,并将其公开发布到个人微信朋友圈,《周继来:“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线路的来源》<br><br>中国进入元朝之后,我国著名的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逐渐的来到青藏高原。从青海湖周围到柴达木盆地,从柴达木盆地到昆仑山无人区,从昆仑山无人区到藏北高原,常有蒙古族人驻牧。到了清代,清政府将蒙古亲王固始汗之兄哈纳克土谢图的第四世孙车凌纳木札勒,安置在柴达木盆地南缘到昆仑山一带,史称蒙古和硕特部西右中旗,即台吉乃尔旗。<br><br>从此,台吉乃尔王府便拥有了昆仑山一带的宝藏资源,并世代承袭。民间传说:台吉乃尔王府有一张通往昆仑山青藏高原的藏宝图,藏宝图上标注了到昆仑山寻找宝藏的黄金通道图,但是随着新中国建立,藏宝图也消失了。<br><br>到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政策到来,淘金政策改变了,政府允许砂娃到昆仑山淘金,这张藏宝图便悄无声息的流传于黑市江湖中,吸引了众多人高价购买藏宝图到昆仑山淘金,发生了诸多传奇性的可歌可泣的甚至鲜血淋漓的故事,为了寻宝,无数人把生命留在了昆仑山一带的荒原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金矿叫做“红金台”,红金台的传奇引来了更多人来淘金,并且逐渐的引发了1989年可可西里上万金农被困的已经写入当地地方志的大事。昆仑山这一带的淘金线路,已经逐渐的消失在了历史尘埃中,消失在了昆仑山一带的荒原里,我将当年去往昆仑山淘金的线路命名为昆仑山黄金秘道。<br><br>在多方资源的帮助下,我们本次徒步探险活动兼顾地名遗址科学考察,选取了昆仑山腹地最核心的一段淘金线路,地图水平距离238公里左右,总储备了23天物资,我们将用纯重装无后援徒步的方式,以小规模团队探险的活动模式,触摸这段历史故事,重现淘金路上的艰险,感受万山之祖昆仑山的雄浑壮阔的历史故事插曲,同时也考察线路沿途的古地名并寻找相关遗址,为后续的昆仑山一带相关研究工作做更扎实的铺垫。<div><br></div><div>行前刘兴诗老师通过微信特意嘱托我“要多写多记多拍照”,我便特意去买了一个新笔记本带着。刘兴诗老师1950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地质地理系自然地理专业毕业(1950-1952年,地质专业,1952年转入自然地理专业)。有着“中国科幻小说鼻祖之一”的美誉,刘兴诗教授的科普作品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在地质学、考古学、地理学、科普文学、科幻小说、儿童文学等多领域有深刻的造诣。<br></div><div><br></div><div>2018年9月21日,周五,从2017年下半年开始筹备的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暨地名考察活动终于开始了。没定闹钟,早上被队友喊起来,准备从格尔木出发。司机托木纳昨天回乌图美仁乡开会了,提前帮我们找了一辆车把我们从格尔木送到乌图美仁乡。<br></div><div><br></div><div>乌图美仁是蒙古语,意为“长长的河流”,于1961年设格尔木蒙族公社,1984年改为乌图美仁乡,乡人民政府以乌图美仁河命名。乌图美仁乡距离格尔木市200公里左右。乌图美仁乡蒙古族为台吉乃尔蒙古一系,民族文化源远流长,是海西州蒙古族唯一的那达慕之乡,也是文化部授予的“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蒙古族煨桑台、祭敖包、圣火坛、天马幡、祭火、民间刺绣、民间木雕、蒙古长调民歌、蒙古服饰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当地世居蒙古族牧民当中得到传承,形成了独特的民间文化。牧区九个蒙古族牧业村每年定期轮流主办“祭敖包”那达慕大会,通过“祭敖包”祈祷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五畜兴旺;同时举办那达慕大会,开展蒙古族赛马、摔跤、射箭等传统体育活动,丰富牧民群众业务文化生活。<br></div><div><br></div><div>早上七点,在我催了好几次之后,最终跟我说格尔木的车坏了,让我们去坐客车到乌图美仁。中午十二点后,我们到达乌图美仁乡,却联系不上他了,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复,让人非常着急。我们四个在公路旁的餐馆休息,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过来找我,他说村长去牧场了,两个小时内可以回来,让我们稍等片刻。心情很烦躁,因为原计划今天可以进山的。原本早上七点出发的车,因为司机问题,改成了九点的公交客车,然后等到乌图美仁之后,却又见不到司机的人了。如果再不走,今天就进不了山了。进山之后,需要终点踩点之后再回到起点。<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晚上休息的旅馆)</b></div><br>下午六点左右,托木纳还是处于失联状态,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伙子,叫查科。跟他谈了一下,我们决定乘坐他的车进山,吃过晚饭之后,在他家的简易旅馆休息了。 <font color="#ed2308"><b>昆仑山的见面礼,洪水打乱了我们的计划</b> |<b>昆仑秘道探险笔记7</b></font><div><b><br></b></div><div>今年的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活动,我在招募队员的时候,也设置了基本的门槛,一条全新的昆仑山徒步探险线路的诞生,队员必须都是国内户外圈内的资深徒步玩家。我设定,每个队员最基础的门槛,需要具备“狼塔C+V”的履历。最终,我们组建了四个人组成的小队伍。<br><br>现今,中国户外圈纵贯天山的丝绸之路古道徒步线路主要有三条:夏特,乌孙,狼塔。目前有一种观点:夏特古道长于在历史文化,现在行走依然可见当年丝绸之路的遗迹。乌孙古道在自然风光上有独到之处,天堂湖的美景使的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有去的冲动。而狼塔之路则是偏重山野健行的趣味,翻越一座又一座的达坂让很多山友颇为疲乏,其中狼塔C+V路线更是以路线长度和强度而著称。“狼塔的趣味不仅仅限于路途的险恶,还有对坚持的重新定义”也许这是对狼塔路线的最佳描述。<b><br></b></div><div><br></div><div>狼塔C线是当今中国穿越北天山最为漫长和危险的徒步线路,是中国成熟户外徒步线路中最为艰险的线路之一。它起始于位于北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的呼图壁河大峡谷,由北向南翻越五座近4000米的达坂后到达南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和静县巴伦台,全程徒步距离约120公里。狼塔C线穿越需要翻越冰山隘口、横渡激流、行走空中栈道、穿越草原、森林…风景绝美而又惊险刺激、集巍峨壮美的天山风光之大成。在新疆户外界,狼塔C线被评为难度和风景最高的9级,是目前已知的最艰苦的徒步线路之一。狼塔C线,近年狼塔路线的首次穿越,是2003年8月由新疆著名登山探险家王铁男以及杨春风等人,带领一支香港登山队一共11人,从呼图壁林场出发,经过9天9夜完成。行走路线,大致也就是今天所说的狼塔C线。王铁男老师,是中国当代户外界,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级人物。<br><br>狼塔v线是穿越中部天山地区的一条探险线路,2011年8月由是树、背包者、清风、公格尔和石头五人完成首次穿越。该线路从静县巴伦台启程,至昌吉市庙尔沟出山,横跨西天山中部四大河流源头,穿越天格尔山,全长120公里,徒步时间约需7天。<br><br>狼塔C+V,是狼塔C线与狼塔V线组合而来,徒步距离约180-200公里,起点为呼图壁白杨沟,终点为农大林场。此路线省去了c线最后的28公里与v线开始的25公里,由乌兰达坂衔接,全程约需11天。狼塔c+v是当今中国户外界“长度+强度+危险度”综合比较,最艰难的代表性成熟徒步线路之一。当然,近几年由于商业队伍、成熟线路等原因,完成该线路的户外人变得越来越多。<br></div><div><br></div><div>2018年9月22日,晴,一大早醒来,给司机打电话催时间。物资打包装车之后,期待已久的活动终于到了实践阶段,这是一个久违的时刻,为了寻找确定红金台金矿的具体地点,我曾经用多个版本的资料建立线路模型,规划出多条淘金之路。当然,多少个不眠之夜的努力,也让此处200公里的昆仑山脉地图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这是我无坚不摧的底气来源。<br><br>9月22日,早上9点,我在朋友圈配文图“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暨地名遗址科考活动正式开始!”<br></div><div><br></div><div>与当年黑脸连长300人淘金队的大致线路相同,“穿越乌图美仁河,绕道肯德可克矿区,涉过乌兰乌拉格勒河,再翻越祁曼塔格山脉的喀雅克登塔格雪山,横穿玛云达弯垭豁,循马兴拉格特河到达第三个中转站——海拔3716米的昆仑谷地乌兰拜兴。”<br><br>我们穿过广袤的昆仑戈壁滩,越过祁漫塔格山,我再次到达乌兰拜兴荒原,那棱格勒河畔。前些天一个南方的小伙子孤身一人来此昆仑山死亡谷之地,因为“失联”他的父亲到处找人帮忙,其中也找到了我,后来找到小伙子了。一个月以前此处洪水肆虐,小伙子把当时被洪水冲垮的跨河之桥照片发给我了。而此时桥已经被修好,我们乘车顺利的到达那棱格勒河南岸,再次看到河南岸的废弃房子,2017年10月份我曾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两晚上,对于荒原来讲,这堪称五星级营地呀!那棱格勒河南,博卡雷克塔格山北,这一带还是非常宽广的大戈壁,我们一路向东前行即将到达额尔滚赛埃图河的出山口,额尔滚赛埃图是蒙语,是河滩很宽广的意思。按照我到格尔木后这几天最新规划调整的徒步探险线路,我们需要乘坐越野车沿着那棱格勒河南岸自西向东到达红水河的出山口附近,在那边埋藏物资作为活动终点的补给处。但,这个世界上,往往是“计划不如变化快”。<br><br></div><div>额尔滚赛埃图河自昆仑山出来之后,湍急的洪水布满了昆仑山到那棱格勒河之间的20公里的荒原,一道天堑赫然屹立在我们的面前。洪水阻挡了越野车的前行,到达不了前方近百公里之处预定的终点了。事已至此,我决定把物资埋到了额尔滚赛埃图河的北边与那棱格勒河交汇处,然后再沿河向南20公里左右到达额尔滚赛埃图河与昆仑山的交汇处西侧,直到车子不能继续前行的地方,作为徒步起点。我又把最新版的线路规划跟大家聊了一下,最终大家付诸实施。<br></div><div><br></div><div>下车后,按照我事先的研究,需要穿河到达东岸,但是洪水挡住了去路。多次尝试过河,都没有过得去。洪水太急了,即使只到膝盖,也过不去。往河里站几步,湍急的洪水会瞬间把脚底的沙子掏空,进而脚底失去平衡,再加上腿部被洪水的冲击力,上下夹击,人站在水里很不稳定。每次都是向前的尝试中,在即将被冲倒的时刻,赶紧借助登山杖返回。我大吼一声,脱了衣裤,只身着泳衣冲进了河道里,打算做最后的尝试,无奈还是以失败告终。<br></div><div><br></div><div>河是过不去了,于是我跟着队友的方向沿着河道西侧向南翻山向前。虽然此处只有区区海拔3800米左右,但是刚下车便负重爬升的艰辛在火辣辣的太阳烘烤下,满头大汗哗啦啦的往下流,让人特别不舒服。<br><br>远处的河对岸,一头牦牛从河的东岸蹚水向我们走来,它每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看我们,终于在我们前边100多米处停了下来。队友们往河道下去,想避开牛,我站在河岸上与牦牛对视,打趣的喊道“来呀,打一架”,野牛也怕我们,最终它分两次向河西岸的山头跑走了。<br><br>我们在寻找过河点,最终我脱了鞋子,先过河了,队友们也陆陆续续的过河。我在队伍的最前边,翻上一个小石坡,下面赫然出现一大群野驴,他们看到我便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在河滩东奔西跑,最终趟河去了西岸。<br></div><div><br></div><div>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队友们说可以休息了,我指了一下前边的大草滩,咱们去那边吧,差不多六点休息扎营。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沿着河的东岸向南前行,突然发现左侧山坡有一处建筑,古堡一样的。我把帐篷放下来,简单整理了一下,和队友“疯风”爬坡过去看了下,后来伴着失望感喘着粗气下来了。<br></div><div><br></div><div>搭建好营地,去打水,我就地取材,接了一大盆浑水,用明矾开始沉淀。队友立峰去远处找回来的清水,我用他的清水烧了一升水,泡了一份素食米饭,吃完饭,已经到了现在的晚上二十点四十分了。<br></div><div><br></div><div>今天是进山第一天,我在帐篷里合计了一下行程安排,如果每天行进15公里,则需要19天左右结束活动。这还是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br></div> <b><font color="#ed2308">人牛大战,这头野牛很嚣张&nbsp;|黄金秘道周继来探险笔记8</font></b><div><b><br></b></div><div>昆仑山是横贯中国西部东西走向的一条大山,全长达2500公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当年青海砂娃进山淘金的交通道路之一,位于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中的一条河谷里,名曰额尔滚赛埃图河。<b><br></b></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额尔滚赛埃图河谷)</b></div><br>2018年9月23日,星期日,厂家黑雪睡袋blacksnow送我的填充了1600g鹅绒的睡袋让人感觉特别热,可能是睡袋比较暖和,整夜辗转反侧没睡好,无奈最后只能把拉链打开当被子用。但木乃伊款式的睡袋脚跟位置盖不过来,略有不舒服,不是冷了就是热了。到了凌晨四五点左右,帐篷外边刷刷的响,这个海拔3900米左右的昆仑山谷竟然下雨了。下雨不方便出发,我们就猫在帐篷里边。<br><br>上午九点半左右,雨停了,我们赶紧吃完早餐,然后出发。十点半左右离开了营地,今天的路况相对不错。额尔滚赛埃图河分布着很多山间谷地,每个谷地大多是一块水草丰美的天然牧场,生长着许多稀疏低矮但分布又十分广阔的高原植物。其中有莎草科、豆科、禾本科,也有十字花科等十分丰盛的牧草。这些天然的草场,由于与人类环境相对隔绝,加上奇特的高山条件,使这里成为许多珍贵的大型食草动物和食肉猛兽生息和繁衍的乐园,形成了我国珍贵的野生动物栖息地。似乎每个草滩都有野牦牛、野驴等成群结队的动物,也看得到岩羊等攀爬在峭壁之上。<br><br>野牦牛,又名野牛。是家牦牛的野生同类,四肢强壮,身被长毛,胸腹部的毛几乎垂到地上,可遮风挡雨,舌头上有肉齿,凶猛善战。是典型的高寒动物,性极耐寒,为青藏高原特有牛种,国家一类保护动物。栖息于海拔3000~6000米的高山草甸地带,人迹罕至的高山大峰、山间盆地、高寒草原、高寒荒漠草原等各种环境中,是食草动物,分布于新疆南部、青海、西藏、甘肃西北部和四川西部等地。野牦牛体重可达1000斤以上,身体呈黑褐色,体侧下方和腿部有浓密的长毛,适于严寒环境中生活。野牦牛一年四季住在山坡,喜欢吃柔软的邦扎草,夏季里用牙啃,冬天就用舌头舔。野牦牛肩部中央有显著凸起的隆肉,故站立时显得前高后低。野牦牛在严寒的冬季,由于植物被冰雪覆盖,因而常在较大范围内做短距离的迁移。善奔跑,时速可达40公里以上。<br><br>早上出发的比较晚,所以一直催着赶路,没怎么拍照,一路前行一直到了确罗托这个山谷,由于山谷的阻挡,我便放慢了脚步。我放下背包,考察了周边路况环境,河谷特别宽,往左侧没法绕行,右侧是额尔滚赛埃图河的河水,只能下到谷地再爬上去。过了确罗托山谷之后,有队友还远远的在后边见不到人影,便找地方休息等待。<br><br>左侧前方山坡突然出现一头大牦牛,我在队伍最前边,发现它大有“拦路打劫”之势,死死地盯着我们不让过。好像在冲着我们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br><div><br></div><div>据说,遇到单独一头野牦牛在山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惹他,它是不怕人的,这种牛一般都是雄牛。是在发情交配期被比他更强壮的雄牛从牛群赶出来的“光棍儿”,脾气暴躁,你要是惹他,他可能会跟你拼命。试想,一个配备半米多长锋利锐角的1000多斤的庞然大物冲撞你一下,会有什么后果?<br><br>野牛挡住了我们的前路,趁着大家在等待队尾的队友的时刻,我背包继续前行“开路”,它昂着牛角也冲我慢慢的走来,我往前走几步,它也走几步。我心想,“这哥儿们,你是跟我杠上了吧,你把路给我封了,我今天怎么着都得过去!”<br><br>我卸下大背包,切换了轻巧型的“战斗模式”。右边是河谷,此处的牧草与谷地之间有一处较为宽阔的缓坡,还有几个较小的裂谷,我刻意靠近右侧山谷处,以便对方冲过来准备干掉我的时候,我随时躲避。<br><br>我继续慢慢的向前走,野牛晃了几下脑袋,身体切换了位置,好像要发起冲锋了。我再次切换战斗模式“跑跳模式”,左跑几步,右跑几步,边跑边跳还大叫,尽可能的演出夸张的形象。不曾想,对面“战友”脑袋一晃,飞奔似的往左边山坡翻山逃走了。<br><br>我与野牛对峙的过程惊险而有趣,当我切换到第三种战斗模式之后,野牛最终落荒而逃。<br><br>4000米左右的海拔,今天有个队友高反等原因落队了,我十三点十分到达一个比较合适的休息点,吃完饭,一个多小时以后,一直等到十四点半,最后一个队友才过来。队伍今天已经发生了一些潜在问题的征兆,好在我在本次活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问题的预案,也包括自己走完全程,现在已经开始做一个人走完全程的心理准备了。<br><br>大家都到齐之后,我们简单开了个会,我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四个小时才走了5.9公里,这个速度顶多一天12公里,剩余的全程280公里左右需要至少24天,如果出现大雪等意外情况就麻烦了,是要出事故的。大家商量,继续往前,一直到达额尔滚赛埃图河南边尽头处的金矿遗址,不行就撤回。<br><br>下午五点左右,到达了哈拉达乌河谷与额尔滚赛埃图河的交汇处,因为左侧有个山看起来陡峭异常,很难翻越,而右侧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额尔滚赛埃图的滚滚洪水。我惊奇的发现,承蒙上天眷顾,哈拉达乌流出来的竟然是清水,于是我们便扎营休息。营地边上有一具动物尸骸,或许是清澈水源经过的缘故,此处好像动物活动比较频繁。我刚刚搭起帐篷,便开始下雨了,还没到达营地的队友要淋雨了……<br><br>打完水回来赶紧开火做饭,一份125g的番茄鸡蛋饭,没有吃完,倒是300ml的菠菜蛋花汤喝的特别爽。<br><br>今天的境遇刷新了我对东昆仑山气候的认识。以昆仑山死亡谷的气候作为参考,我原以为9月底4000米海拔的昆仑山,降水只能是降雪,不曾想还会下雨。额尔滚赛埃图河的气候似乎很特别,一是降水很多,二是不太寒冷。这个季节这个海拔,竟然是在下雨而不是下雪。<br><br></div> <b><font color="#ed2308">你在家里过中秋,我在昆仑山游荡 |周继来昆仑探险笔记9&nbsp;</font></b><div><b><br></b></div><div>昆仑山号称万山之祖。“赫赫我祖,来自昆仑”是千百年来中国人文化记忆中难以抹去的印记,以“昆仑”为核心的昆仑神话是中国古典神话的主体,作为中国远古文化的神圣话语和中华文明的早期曙光,伏羲女娲、西王母姜子牙等众位仙班赫然在列,昆仑山在中华文化发展中产生了深远而持久的影响。自20世纪起,众多学者运用人类学、考古学、民族学、历史学、民俗学、历史地理学等各种理论,结合中国传统的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以及田野调查法、“四重证据法”等,进行了孜孜以求的研究。由昆仑文化研究院选编的《专家学者论昆仑》一书,将近代至今的学术界研究成果主要分为六大类,具体为“昆仑神话与昆仑文化”、“典籍文献与昆仑文化”、“河源昆仑与昆仑文化”、“神话人物与昆仑文化”、“昆仑地望与昆仑文化”和“中国古史与昆仑文化”六个板块,集中展现20世纪以来昆仑研究的方方面面。<b><br></b></div><div><br></div><div>生活在21世纪的今天,整个地球科技变革、日新月异,虽然那么多的专家学者研究昆仑,但是作为昆仑的当代现实的载体“昆仑山脉”,依旧极少有人亲临。<br><br>在当代的中国户外界,昆仑山地区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新疆著名探险家王铁男老师撰写的《昆仑秘道—王铁男徒步探险笔记》一书,他在书里记录了他率队探险穿越克里雅山口古道、桑珠古道、克里阳古道等新疆境内以西昆仑山为主的穿越昆仑山的古道。<br><br>而关于东昆仑山,我又查阅了20世纪以来以东昆仑山为主的关于古道相关徒步探险资料,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资料记载,新中国第一批高山探险家周正先生曾经写过一篇名为《东昆仑秘境探险记》(日本版)的书,查询未果,我也请教了王铁男老师,王老师回复说“这些书没见过”。我经过查阅周正先生的履历,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建立之后,他曾经参与过1985年的中国和美国组成联合登山队登顶木孜塔格峰(海拔6973米)的登山探险活动,位置在于东昆仑山区域,他也记录了《东昆仑高峰探秘记》一文,想来他指的便是此地此活动。他在书中对东昆仑山此区域的描述是“自古以来就是一片荒凉,交通闭塞”“路途艰险或根本无人涉足过的山间谷地”。我对这些关于人文地理的表述持异议,当然关于此地的人文地理相关研究主工作至今非常薄弱,这也不怪周正先生。<br><br>据我所掌握的资料,不管是新疆境内的昆仑山,还是青海境内的昆仑山。从古道交通的角度,如果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更深一步,关于昆仑古道的线索以及数量远比当今已知的要多要复杂。东、西昆仑山仍然都存在着很多未知的古道交通线路。<br></div><div><br></div><div>视角回到我们所在的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中的额尔滚赛埃图河谷,此河谷是深藏于昆仑山脉的一条不起眼的山谷,但是他所在的周边的并不是人文历史空白之地。<br><br>早在一万年以前,此地周边早已有人类频繁活动。<br><br>万年以前的石器遗迹。据记载:“1984年,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在昆仑山下的库鲁克皮提勒克塔格山下,哈夏克勒克达里亚河源西岸的一条沟中意外地发现了很多明显被打击过的水晶和燧石碎片。这里三面被花岗岩大山环绕,北部是喀拉墩大草原,山中发育着石英脉及水晶。在南北长4公里,东西宽0.5公里的沟中,被遗弃的碎石片和石器遍地皆是,信手可得。经整理,石器中有箭头21个,扇形石核12个,石片32个,项链珠1个。经北京自然博物馆古人类研究所与新疆考古研究所鉴定,确认为细石器时期的制品,距今1~5万年。从石器制造精细程度来看,这个东昆仑古代石器制造场的古人类活动很频繁,为研究古代羌族部落的分布提供了新的线索。 ”<br><br>公元8~9世纪的佛教遗迹。据记载:“1984年,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考察队在昆仑山下库鲁克皮提勒克塔格山北麓,祁曼塔格山南部方圆120公里的广大范围内发现了总数在2000片以上的石刻佛经。这些数量惊人的刻经石板大多选用黄色砂岩、板岩为原料,唯祁曼塔格山南坡的一处,多选质地坚硬的花岗岩为石料。在硬度很大的花岗岩上锲刻佛经,没有相当的技术和器具是难以完成的。石板多为两面刻字,初步统计总字数达50余万字,可称得上“天书”。刻法分阴文和阳文,字体大小风格各异,估计出自多人之手。刀法娴熟一丝不苟,有的工整严谨,有的洒脱奔放,有的浑厚苍劲,有的秀丽流畅,颇具匠心。最多的一处分几层垒在一长6米的花岗岩台基上。这些石刻佛经经北京雍和宫藏经讲师和中央民院民族语言专家鉴定,系佛教经文中的“六字真言”。其中一些描写佛教宁玛派祖师莲花生大师的经文,描述了莲花生大师当年传经时左手拿法铃,右手持金刚杵镇压妖魔的情景。莲花生大师又称“乌金大师”,是8世纪印度僧人,742~797年应吐蕃赞普赤松德赞的邀请入藏传播密法。由此推测这批石刻佛经应为8~9世纪的产物。大量石刻佛经深藏于崇山峻岭之中,个中奥秘和那些鲜为人知的历史更待人们去探索。”<br></div><div><br></div><div>距今4000年的齐家文化遗迹。2001年,青海地调院区调一分队在开展青藏高原空白区地质调查过程中,在东昆仑西段祁漫塔格山东沟沟口发现2件石器,经过鉴定为齐家文化石器。齐家文化是以中国甘肃为中心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已经进入铜石并用阶段,其名称来自于其主要遗址甘肃广河县齐家坪遗址。齐家文化距今4000年左右。齐家坪遗址于1924 年由考古学家安特生所发现。提起安特生,这也是百年前中亚探险大时代中涌现出的大人物,他是瑞典探险家、地质学家、考古学家。他的代表作有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发掘,并且他被誉为“仰韶文化之父”,关于他的探险故事,此处不详细展开。<br></div><div><br></div><div>啰嗦半天讲些没用的,现在进入探险笔记正题<br><br>2018年,9月24日,周一,今天是中秋节。根据行前掌握的资料,河岸左侧可能有宗教遗址,所以今天我的目标之一是寻找宗教遗迹。<br><br>昨天下午扎营于此的主要原因是前方没路了,在队友没有全部汇合的情况下只能停留扎营,这种“走完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咋走的情况”估计是家常便饭了。这就是探险的乐趣,而非户外成熟线路对各项数据的了然于胸。<br></div> <h3 style="text-align: left"><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为寻找遗迹,我特意选择山坡最上层的兽道前行)</b></div><br>当然,顺利的徒步探险是第一要务,首先要继续走下去。昨天选择的营地恰好在“绝路”之前,所以今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判断如何前进。目前的情况是,河道左岸是陡峭的山体,中间是洪水占据的河道,右侧过了洪水之后仍然是陡崖。方案一,左边翻越4200米的山,太累,而且翻过山后的路况未知;方案二,下河,沿着左边河道涉水再到河中的河滩;方案三,先后退,再到河对岸。综合比较,大家最终选择了方案二,队友疯风探路先行,过河的途中,裤子湿了,仰仗天气好,边走边晒,最后自然就干了。<div><br></div><div>根据行前掌握的资料,河岸左侧可能有宗教遗址,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侧。我今天特意走山坡的最上面位置,但是没有什么收获。翻过一个山头,前面突然出现一群鹰,刹那间,漫山遍野上百只雄鹰飞跃而起,甚是壮观!<br><br></div><div>午饭过后,突然一阵雨伴着大风飘来,我们只能止步停下来,顺带的一个工作是等待落在队伍最后的队友。队尾的队友是疯风带来的伙伴,我们商量提出两个方案,方案一,疯风把该队友送回去,携带两天的物资装备往返两天回来,其他人在此原地扎营等待;方案二,该队友继续前行两天到达前面的金矿遗址,然后他们三个都撤回,我一个人继续前行。该队友想继续前行,我们便继续前进,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边走边探路,继续往前走。<br><br>走着走着,前面再次没路了,要么沿着河道趟河过去,要么左侧翻山越岭过去。轻装翻山还可以,但是背大包翻山又难又危险,他们几个试探了一下,决定趟河过去,我轻装爬了几下之后,一咬牙一跺脚,一个人背着大包翻山去了。<br></div><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在山下看起来容易的路,翻上山来就找不到了。直接迷茫了。由于还有七十斤左右的负重,原路下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长舒一口气,让心情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沿着悬崖峭壁前行,前面太陡峭了,沿着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像路的地方前行。背包的重量导致重心不稳,我心跳着把大包卸下来,放地上,一手抓山体一手拖着大包在悬崖峭壁上匍匐前进,就像拖着一个沉重的死尸……狂风怒吼着,暴风雪即将到来,但我聚精会神,一步一脚印的在悬崖峭壁上前行。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最容易的下山路,但是背包是个大问题。把包滚下山?物资会摔坏。拖行也很难很危险。最终靠着登山杖还是下了山,但是背包外罩已经破损了好几处,这算是对我的“猖狂举动”小小的惩罚吧!<br></div></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路在何方?路在脚下!)</b></div><br>队友们在我下山之前已经顺利趟河过来了,我把背包放下之后,又爬山回去把腰包等小件物品带着,再次轻装攀岩过来,狂风夹杂着雨滴又来了……<br><br>我们挑选了一个避风的营地之后扎营吃饭,找寻遗址没找到、再有几天其他所有队友都将撤回、多次探路趟河的艰险、变化多端的天气、逐渐上升的海拔、被暴风雨困在帐篷里,今天只前行10公里……或许是诸多原因吧,感觉心情有些不畅,以至于对“今天是中秋节一点感觉都没有”。<div><br></div><div>记得去年在那棱格勒河上游,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夜晚,大家围着帐篷分享美食的热闹情景历历在目。物资实在是太重了,我在早上打包的时候早已经把在乌图美仁临时加购的“奢侈品”月饼和瓜子奶糖一起处理了。<br><br>啥都不想了,吃晚饭就睡觉,保存体力,明天继续赶路。<br><br>对动物比较了解朋友的可以在评论区猜一下这是什么脚印?<br></div>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昆仑仙境,鸟兽亦能同穴而居 周继来昆仑探险笔记10</font></b><div><b><br></b></div><div>今天是2018年9月25日,周二,晴转大雪,营地海拔接近4300米。起床之后,继续前行。由于其他队友再往前走一段就会撤回,而后面的路由我自己完成,这个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于是我自私了一把,趁着队友们还在,就让他们在前面探路开路吧!我在后边跟着大家,边走边玩,保存实力。<b><br></b></div><div><br></div><div>队友们下了河堤,沿着河道边缘前行,考虑到“下去就意味着还得上来”,真是懒得负重翻山,我便一个人走河堤。走了一段之后,糟了,河堤之上与大家所在的河谷道路直线距离越来越大了,落差已经大到下不去了。我唉声叹气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无可奈何的打道回府,回撤了很远,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下到河谷的缓坡,来到了队友们的道路上。<br></div></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行进在松软的山坡上)</b><div><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继续前行之后,逐渐的追上了队友,而他们被河水阻挡了去路。这段的河水深且急,依旧是滚滚洪水向北流,看样子过不去。队友疯风卸下了背包尝试过河,其他队友就地休息。经过疯风的多次趟河探路以及我们的探讨,大家最终选择了回撤,然后寻找机会,向左前方翻山而过。找到了一处缓坡,憋了一口气,往上猛冲,没想到只爬升了几步便下滑回来,这个山坡的土质真是太疏松了。大家喘着粗气,各自寻找着爬升的道路,以各自不同的节奏往上爬,一直到半山腰上的兽道,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汇合成了一只队伍。</span></div><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映照着昆仑河谷的波澜壮阔。前行的过程中,由于有队友走速度相对较慢,我便拿出运动相机安装到身上,边走边录像。遇到花花草草,遇到小动物的洞穴,遇到啥都要停下来拍一下,走走停停,倒是没那么累。<br></div><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沿途的草地上布满了各种地洞,一只鸟儿从地面的洞里跳出来,落在了石头上。我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鸟鼠同穴”嘛!这是昆仑神境中的又一个神奇的现象。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在探源鸟鼠山时曾吟联一付:“疑问鼠山名,试为答案歧千古;长流渭川水,朔至源头只一盂。”除了顾先生,其实早在几千年前的华夏古人就对这种神奇的现象有过诸多的记载,据《山海经》:“鸟鼠同穴之山,其上多白虎 白玉 渭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又有《尚书·禹贡 》 记载:大禹治水时,曾“导渭自鸟鼠同穴”,又载:“鸟鼠之山有鸟焉,与鼠飞行而处之,又有止而同穴之山焉,是二山也,鸟名为'鸟余 ',其鼠为'鼠突 ',鸟似缀鸟 而小,黄黑色。鼠如家鼠而短尾,穿地而处......”。可以说,中国古代对这一现象的记载是连绵不绝的。<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对于“鸟鼠同穴”这个奇特的山名,民间亦有很多传说,较为普遍的说法是:鸟和鼠原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妻子勤劳,丈夫懒惰,他们祖祖辈辈居住在渭水源头,生活过得清苦,但为人忠厚善良。一天早起,妻子去担水,发现泉边有两条蛇在咬仗,一条白蛇被一条麻蛇死死咬住,眼看就要咬死了,妻子发了善心,急忙从树上折一根条子把麻蛇赶跑,白蛇得救,钻到泉边的河水里去了。当天晚上,妻子做了一个梦:梦见家里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渭河龙王的家里人。对妻子说:你今天作了善事,救了我们家主人,我家主人要报答你,请你在鸡叫头遍的时候到渭河边上来。妻子半夜醒来,原是一个梦,半信半疑,便约丈夫一同前去。勤劳的妻子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懒惰的丈夫才从炕上爬起来。妻子到了河边,丈夫才到山腰。渭河龙王的家人早已在河边等待,他给妻子说:此番前去,龙王爷要好好地报答你,给金,你不要要,给银,你也不要要,你只要桌上放的两把花扇子和两颗玉石,你就终身享用不尽。妻子暗记在心。来人让妻子闭上眼睛,背着妻子下了河。妻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渭河龙王的水晶宫,一个受伤的老爷爷非常热情地接待她,一连办了三天的酒席。临了,老爷爷让下人给妻子端一盘“黄的”来,妻子一看是金,没要。又让端一盘“白的”来,妻子一看是银,又没要。就要了桌上的两把花扇子和两颗玉石。龙王派下人把妻子送上河岸的时候,丈夫还守候在河边,妻子说明了情况,让丈夫看两样宝贝。丈夫不喜欢花扇子,接过两颗玉石正看时,妻子两只手打开了两把扇子一下飞到空中去了。丈夫一看急了,想拉住妻子,情急之下,把两颗玉石噙到嘴里,一下变成了一对尖利的牙齿。从此,这对恩爱夫妻便成了异类。妻子变成了鸟,丈夫变成了鼠。可是好心的妻子总也忘不了过去的恩爱,过一段时间便到洞中去和丈夫幽会,有时干脆同住一穴。这就成了“鸟鼠同穴”。<br></div></div></h3> <b>(接近远处像某位仙班宫殿的雪山)</b><br><br>继续前行,到了一处陡峭的山体之前,山体的右侧有一条漫长的山路,需要小心翼翼的前行。承蒙昆仑天神的眷顾,给我们预留了一条道路,否则很难穿越。跟着动物的脚印走着走着,猎奇心理驱使之下,剑走偏锋,还是走错了路,走到了一处绝路。又小心翼翼的靠着第三四条腿“登山杖”的帮助,迂回到看起来更容易的路,并用运动相机记录了艰险的过程。在这次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活动的过程中,危险的道路似乎遍布各地,都感觉稀松平常了。<div><br></div><div>前边海拔4200多米的地方,碰到一片沼泽地。雪山融水在此处汇集,植物们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不放过任何机会成长发展,似乎这就是昆仑山的生命力。在沼泽边,捡到一副队友不小了落下的手套,真是太不小心了。<br></div><div><br></div><div>下午三点左右,天气突变,寒风凛冽,飞雪飘扬。我们所在的右前方是一处较为高大的雪山,好似昆仑仙境里某位仙班的宫殿所在地。前两天就远远的看到他了,还以为他是额尔滚赛埃图河的南端尽头呢,现在逐渐的向他靠近,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了。<br></div><div><br></div><div>行前的资料表明这个雪山北边的河道交汇处似乎有金矿遗址,运气不好,没看到。我站在山坡上,远远的观摩了这边的风水地形,按照民间的“五看找金法”,即:看山、看沟、看水、看砂、看底板。此处乃多条河流的交汇处,沟脑里似乎有后堵式的“座山”,沟口也有“迎门山”,似乎具备一些成为金矿的可能性。但是由于我所站的位置距离河谷很远,而且这次活动的目的不在于此,遂作罢,继续前行赶路。<br></div><div><br></div><div>下午五点多钟,一处狭窄的峡谷赫然矗立在我们面前。右边看起来悬崖峭壁没法走,而左边也是很陡。那么可以趟河而过吗?开玩笑,由于河道变窄,趟河而过已经变得不可能。这处陡峭的峡谷似乎是绝路。<br></div> 天气继续恶化,大雪纷飞,飘摇动荡,赶紧扎营,帐篷也很快被大雪覆盖,压得严严实实了。<br><br><b>生逢绝路,黑暗已至……</b> <font color="#ed2308"><b>黑暗已至,通往生门的秘道在何方 |昆仑山探险笔记11&nbsp;</b></font><div><br></div><div>今天是2018年9月26日,周三,晴转多云,我们此时所在的是海拔4300多米的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的额尔滚赛埃图河谷里,正在继续着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活动。<br></div><div><br></div><div>昨天下午开始,随着海拔上升到4300多米,降雨变成降雪。后来雪越下越大,帐篷被压得严严实实,导致帐篷内的氧气变得稀薄。半夜时分,我竟然被憋醒了。是的,因为大雪覆盖帐篷把我憋醒了!不过幸好没直接憋死我,想到这里躺在帐篷里偷笑了起来。赶紧爬起来疏通一下,用登山杖把帐篷与地面的结合处戳开积雪。然后也从内而外的敲打帐篷,震落帐篷上的积雪。似乎也听着队友们也在时不时的拍打帐篷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被憋醒,如此往复多次。<br></div><div><br></div><div>又是一阵“唰唰唰”的声音把我吵醒,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隔壁帐篷里扔出来一个大炮仗,这下我的睡意全无了。天亮了才搞明白,昨晚不知道是什么大型动物闯入营地,进而制造了“唰唰唰”的声响,估计是来我们营地寻找寻食物的。队友疯风扔出去一个“二脚踢”,随着爆炸声巨响,不明动物也吓跑了。<br></div><div><br></div><div>说起这个“二脚踢”,它俗称两响,是爆竹的一种。由于现在法律法规所限,不允许携带相关“危险物品”,所以我每次进昆仑山都会买爆竹,这些也是我在格尔木买的,每人分了几个,随时携带。它的火药被分隔成两层,底端的“后门”堵得不严,下层火药爆炸产生的气流“乒”的一声冲开后门,向下喷射。向下喷的气流产生出向上的推力,将爆竹推向空中。这时候,导火线恰好又引燃了上端密闭的火药,又二次快速的“燃烧—爆炸”,二踢脚在半空中“啪”的一声开花了。焰火也是靠火药急速“燃烧—爆炸”产生的推力上天的。<br><br>我们现在处于河道的左侧,需要继续向南前进。天亮了,前方的峡谷阻拦了道路,一夜的大雪让前途变得更加渺茫,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帐篷里对外喊话,七嘴八舌的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br></div><div><br></div><div>不知何故,这一带,公开资料里全球所有公司的卫星地图没有一家是非常精细化的,都是模糊看不清楚的,即使是Google Earth,这一段也恰好是模糊的。应该往右边走吗?一夜大雪之后,现在非但没法过河,而且河对岸的峭壁在白茫茫的大雪之后变得几乎没有穿越的可能性。走河道左边沿着峭壁前行吗?有的队友斩钉截铁的明确反对,原因是山体原本就那么陡峭,现在又下完大雪,山体光滑无比,如果走过去只要发生任何一个失误,就可能滚下山崖掉入洪水。另外找寻他路?我在帐篷里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往后退,可以再重新规划一条线路往东南方向翻山,似乎最高翻越5020米的达坂可以绕,但是这样一来,线路就完全变了,风险太大了。再者,周边的山体构造,绝非背着大包的情况下,可以过得去的。有的队友直接说了,现在肯定过不去了,这没办法了,咱们就此撤回吧!<br></div><div><br></div><div>我们最终决定先轻装到前边看看,探探路再说。我有个毛病,在帐篷里赖床不起,每天起床的我绝对不是第一个。我们在帐篷里磨磨蹭蹭,又吃完早餐之后,已经上午快十点钟了。高原地区,太阳的照射之下,气温火速回升,积雪迅速的变薄。疯风和立峰两位队友一起出去轻装探路了,我简单收拾之后,随后尾随追过去。<br><br>在跃过一处小河谷的时候,踩着结冰的石头前行,一个不留神,滑到了,我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检查了一下身体各个零部件,发现左手中指出问题了,指甲盖直接摔碎了。是的,直接从中间裂开了,忍着痛处,右手紧握着左手,继续前行寻路。走近了山脚下,追上另外俩队友,发现雪没那么厚,而且似乎半山腰上有一条模糊的秘道。这也拜积雪所赐,如果没有雪的话,可能看不到这条挂在悬崖峭壁上的秘道。<br></div><div><br></div><div>虽然面前的路似乎可以前行,但是没有人敢确定过了前面这一段之后,再往前的道路怎么样,甚至还有没有路。目前的现状是面前的这一段应该是可以过的,虽然还有人觉得太危险,对继续往前走有异议,但最终大家都同意边走边探,于是我们收拾行囊又继续出发了。<br><br>我跟着大家继续出发了,走上了这条悬挂在峭壁之上的天路。令人惊奇的是,我们竟然走通了!<br><br>继续前行。因为有队友走的比较慢,这两天走的倒是比较轻松。沿途不断的寻找设立着前边的每一个小目标,又不断完成目的地目标。我从队尾往前赶,逐渐的超越了其他队友,到达了队伍最前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处被大量挖掘过的坑坑洼洼的河滩。又是灵光一闪“这是一处金矿采挖遗址!这条道果然是昆仑山黄金秘道,其实昨天下午生逢绝路(绝路逢生是一个汉语成语,基本释义是形容在最危险的时候得到生路。出自明·冯梦龙《警世通言·桂员外途穷忏悔》。生逢绝路是我脱口而出“发明”的词语,顾名思义,形容在行进比较顺畅的时候遇到绝路,词典里好像并没有这个词语。)之际,我甚至在怀疑我所掌握的淘金资料是否真实,如今看到金矿采挖遗址,便确定了次河谷确实是黄金秘道了”。看着前方留下的断断续续的土坑,我为昆仑山的生态破坏感到心痛,这本应该是多么纯洁圣灵的地方呀。土坑里一汪汪的碧水,在周边雪山的映照下,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在这边休息了一下,直到后面的两位队友追上来。继续等待,直到看到最后一位队友的人影,又继续出发了。<br><br>继续沿着河道左岸的陡峭山腰道路前行,河对岸有一条很明显的路,看起来似乎以前可以有车辆通行,而且一路上有多处淘金遗迹分布。继续前行,我们所在的河道左前方矗立着一处陡崖,看起来似乎又没路了。我们再一次陷入危机之中。<br></div> <b>(河里的淘金车)</b><br><br>黑暗再次降临,通往生门的道路到底在哪里?<br><br>前面的山体太陡峭了,现在只能过河到河对面去!我卸下背包轻装来到滚滚洪水的河边,尝试了好几个过河点,根本没法过河。此处的洪水特别深而且湍急,脚往水里一放就被冲走,连登山杖都插不住。在这一筹莫展之际,同行的队友再次表达了不想继续前进的想法,并且还有另外俩队友远远地落在后边不见踪影。我提议继续探险,尝试左前方的陡崖,队友没跟上来,说先等下后边俩人。于是我一个人继续出发了。<br><br>前行的途中,我再次把“本地神”能拜的神仙都祭拜了一遍。虽然咱们是受中国共产党教育之下的无神论者,但此情此景,祭拜各位神仙更像是祈求好运降临的无奈之举。我默默地祈祷着“女娲保佑,白度母娘娘保佑,保佑保佑,前面一定要有路呀!”<div><br></div><div>一边祈祷一边逐渐的向前方的山腰处走近,前方山腰处逐渐的显现出一条模糊的秘道,“哇!有路!我太幸运了!真是承蒙各位神仙的眷顾!”我逐渐的穿越了这处陡峭的山腰,回首望去,右后方刚刚河道探寻过河点的山坡上逐渐的出现了第三名队友的踪影。我所处的河道右边地面上也有一处金矿遗迹,还有一辆废置的淘金车。<br><br>一个人继续前行,继续走向远方。沿途动物特别多,野驴野羊成群结对。右前方河对岸的天际线边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我逐渐的向着这边走来。走近了,站在滚滚洪水的上方河岸,眺望对面的这团白色的东西。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是干嘛的,看起来像是一团团的不明物品被用袋子装起来之后竖着埋起来了。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之后作罢!<br><br>下午五点十五分左右,到达了一处水源较好而且视野宽阔的大平滩,然后停下来等待队友。此地晚上八点才天黑,心想他们应该能追的上我。把帐篷睡袋拿出来晾晒了一下,继续等待队友们的出现。结果一直到天黑,也没看到队友们的踪影。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早在前两天中秋节已经提前卸载物资埋在沿途营地以便撤回之用,现在没到达或许也并不奇怪。<br></div><div><br></div><div>我把咖啡煮了两包,今晚烧了1.3升水左右,多喝了300ml的咖啡,真是好奢侈呀!要知道,为了节省燃料,我每天只烧一升水,其他全是喝的生水。由于昨晚有不明动物闯入营地,而且今晚是一个人自己睡,我便把爆竹和登山杖等都放置到固定的位置做好安全防范,然后用国产卫星通讯设备Irim海聊跟北京的朋友通信,我发了一条信息,“我将枕戈待旦,击退一切敢于进犯之敌”,便不再理会后方朋友们的各种声音了。<br><br>一个人躺在帐篷里,思绪飘忽不定。我心怀感激,今天两次绝处逢生,竟然走到了现在。仔细想来,今天的境遇真有意思,绝路会打垮我们的意志,让我们变得畏缩不前。如果不是勇往直前的大胆冒险,永远不会知道前面会是什么样的境遇。幸运的是,每次生逢绝路,前面便会出现一条秘道通往生门,或许是神灵的指引吧!<br></div><div><br></div><div>在此区域昆仑山的峡谷中,虽然主河道洪水滚滚而下,但是仔细观察寻找便会发现有很多从山里流出来的淡水清泉。再细致观察,除了河谷平坦之地的小道,似乎很多看似陡峭的山坡之上也遍布着通向远方的昆仑秘道。这些悬挂在昆仑山的天路,上面布满了各种动物们的脚印,现在看来是动物们走出来的兽道,我感谢女娲娘娘的庇佑,感谢女娲娘娘创造了这么多生灵,原来除了我们想穿行于昆仑山间,这么多动物也想过去。经过千百年来动物们的迁徙,陡峭的山体上留下了一条条明显的兽道。是此地的世居种族们开辟了这条横亘在额尔滚赛埃图河畔艰险的昆仑秘道!<br></div> <b>(悬挂在半山腰的昆仑山上通往生门的秘道)</b><br><br>但也可能是打柴人、猎人或者牧人们经常走的道路,但是此地以当今的视角来看,属于真真正正的无人区,难不成千万年以前,这个地方真的有人类的先祖居住吗?这些不长草的昆仑秘道好像是遍布昆仑、四通八达,一直通往遥远的地方,通往了昆仑山的天堂之上。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昆仑瀑布)</b></div><br>要知道,传说中,人文始祖伏羲于女娲就是生活成长与昆仑山的! <b><font color="#ed2308">所有人都不走了,我孤身继续向前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12</font></b><div><br></div><div>今天是2018年9月27日,周四,晴,营地海拔4500米,我们此时所在的是海拔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的额尔滚赛埃图河谷里,正在继续着昆仑山黄金秘道徒步探险活动。<br><br>相对于前几天,今天早上醒来明显感觉特别的冷。一晚上的大风,帐篷外面结了一层冰,睡袋外表也有一些水汽凝结而成的冰霜。昨天下午扎营时没判断好方位,现在竟然处于阳光的阴面,早就领教过没有阳光的昆仑之严寒了。<br><br>我坐在帐篷里等队友,更是等阳光。等了很久,前边的山顶终于有了一缕阳光,然后光线逐渐的下移,到达了帐篷前边的地表,然后继续下移下移,逐渐的接近了我的帐篷,刹那间的样子,整个帐篷笼罩在了阳光之下。好像看着我对太阳神的虔诚膜拜,太阳公公似乎感动了,像是直接跳过来一样。出帐篷、晒装备、取出太阳能电池板充电……<br></div><div><br></div><div>两名队友追了过来,跟我明确说明他们几个不继续前行了,他们打算回撤了。没多久,最后一名队友也追了过来。由于他们打算回撤了,大家拿出最奢侈的食材,烧开水,放到锅里,开启豪华大餐模式,相对于我前几天的简易便餐,这着实可以说是一顿非常奢华的火锅队友“三只猫”把他的冷冻的相关肉类食品也拿出来放到火锅里了。吃完这顿豪华的火锅,队友立峰送我一袋700g的干果。这袋干果我前几天品尝过,是日本产的,味道好,配料也丰富。然后我把已经用了5天的450g高山气罐给了队友疯风,跟他重新换了一个全新的,收拾行囊之后,一个人继续前行了。<br></div><div><br></div><div>跟大家告别之后继续前行,一种悲壮感油然而生,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有大家在的时候,夜晚我睡得比较安心,即使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有不明动物闯入营地我都没那么警觉,因为我知道,有任何问题发生队友会叫醒所有人的。而昨天晚上,由于一个人睡,一晚上多次醒来,睡得很浅。总而言之,非常感谢大家这几天的相伴、探路与合作。<br><br>一个人继续前行,发现远处一台挖掘机。欣喜若狂,卸下背包往挖掘机跑去。他满身沧桑,锈迹斑斑,也是一个人,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是呀,我们同样的沦落至此,同样孤独的矗立在这亘古万年的昆仑荒原之上”。我一时兴起,放纵了自己“啊……”扯着嗓门大吼了几声,然后又对着随身携带的口哨猛的吹了几次。脑袋里一阵阵眩晕,刚刚吃的火锅直接吐了好几口出来……<br></div><div><br></div><div>猛然清醒过来,我情绪有些失控,嘚瑟过头了,运动状态过于激烈了,这是在高原!<br><br>此挖掘机所在之地亦为金矿挖掘遗址,他是额尔滚赛埃图上游多个支流的汇合之地,形成了一片天然的河滩。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我在挖掘机旁边略作休憩,便回去背上行囊,沿着既定的道路向东走去。<br></div><div><br></div><div>继续前行,沿途经过了多处金矿挖掘遗址,也有一些现代的生活居住垃圾,他们似乎在讲述着此地曾经的人生喧闹,讲述着那段繁华的历史,也在控诉着人类的贪婪无情。<br><br>趟河而过的时候又把裤子搞湿了,伴着强烈的日照,坐下来晒了很久,似乎别有一番惬意之感。后来干脆靠着河堤躺下了,火辣辣的高原日照让人变得困乏无力,我逐渐的眯上了眼睛……<br></div> 一阵风吹来,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清醒了过来,继续开始了苦行僧般的前行。脑海里思绪万千,想了很多事情。当然,身在昆仑山中,便也想了很多有关昆仑山的列位人类始祖大神们,尤其是女娲娘娘。<br><br>我非常感激“大地之母”女娲大神,我在昆仑山中能够绝处逢生一路向前不知道有没有她的庇佑。女娲,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创世女神,是华夏民族人文先始,福佑社稷之正神。说起女娲,就不得不提到伏羲。伏羲,华夏民族人文先始、三皇之一,亦是福佑社稷之正神,同时也是我国文献记载最早的创世神。中国古代有“三皇五帝”的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三皇”之一。据《三家注史记·三皇本纪》记载:伏羲和女娲的母亲是同一个人:华胥氏。伏羲和女娲兄妹俩居住在昆仑山上,为了繁衍后代,两人结为夫妻,缔造了人类。<br><br>同时我也祭拜白度母娘娘,因为当年来此地淘金的人也是向白度母寻求庇佑的。白度母,藏音:卓玛嘎尔姆。又称为增寿救度佛母,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观世音有32种应化身,仅其中的度母化身就可以变化为二十一位救度母,白度母即为圣救度佛母的二十一尊化身之一。在藏传密教中,绿度母与白度母是二十一度母之中流传最广的。而藏密又常以长寿佛、白度母及尊胜佛母等三尊合称为:“长寿三尊”。白度母具有救度八难的威德。白度母是能够为一切众生赐予长寿的一尊度母,许多信仰众所知道的白度母是一位赐予众生长寿的本尊,其实不止这些,如果虔诚地修持她的法门,也可以使智慧迅速增长。<br><br>我也拜祭西王母,因为她也住在昆仑山。《山海经·大荒西经》:“西王母穴处昆仑之丘。”“西王母”的称谓,始见于《山海经》,因所居昆仑丘,故称西王母。《山海经》中的形象则是:“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在道教中地位极高,在中华道教形成和发展中,一直是很重要的角色。<div><br></div><div>往前走着走着有又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又该选择道路了,右边要翻大坡,右前方似乎一个小坡可以翻,左边是洪水。我往右前方走,无奈,被洪水挡住了。不想撤回,看到似乎山腰上有一条模糊的兽道,索性直接右边翻山。往前刚走了几步,发现地面的红土下陷。小心的攀爬,突然发现山坡不牢固,下面的冰泥融化了,费了好大劲爬过下边的冰泥部分。<br><br>继续往上爬坡,又发现道路特别疏松,类似于沙漠那种,走一步退半步,而且还特别陡峭。继续努力拼搏,快到山顶位置了,发现兽道是假的,视觉的错觉。而且顶部并不能直接翻山过去,因为最上面有一段近乎直立的峭壁。我背着大包努力往两边尝试移动了一下,发现均过不去,还差点滑下去,极其危险。这就是一个人无奈吧,在你上也不能下也不能的地方,是没人帮你的,只能自救。经过多次大胆而谨慎的尝试,最终,我小心翼翼的撑着登山杖下来了。唉,这个山坡耗费了我一个多小时,山坡没上的去,却又回到了原点。</div><div><br></div><div>此时想后退绕行,觉得太远了,绕行也需要一个很大的山坡。想走河道直接穿行到河道北边,试了一下,河水湍急,而且看起来水有些深。脑袋里突然一个坚强的声音指挥着我“过河!”我便放下背包,脱了鞋子,脱了袜子,脱了外裤,略做休整之后重新背起大包开始过河,进入河水之后我笑了,没曾想这边的水这么浅,几乎连膝盖都没有淹没。应该是刚刚的山坡遭遇让我惊魂未定,磨灭了我的探险精神,还有我的体内还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它指挥我前行过河,看来心态很重要呀!<br><br>过河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吸取早上等待阳光的教训,先去找个向阳的营地吧!这边有很多被淘金者挖掘的痕迹,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的选了好几个可用营地,到处都在刮风,最后选择了一个河滩避风的地方。放下背包,取出水桶,去河谷里打水了。<br></div> <b><font color="#ed2308">我与昆仑山恶狼的三次交锋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13</font></b><div><b><br></b></div><div>接前文,今天是2018年9月27日的下午六点,我把背包放到刚刚找到营地边上,便出去寻找水源。<br><br>打完水之后便往回走,刚爬过山坡,“哇!营地的背包边上有一条狼”,心情莫名的突然激动起来。我的自然反射性的动作是环顾四周,看看周边一共有多少条狼。当我发现就它一头狼之后,赶紧扔下水,往回跑了几步捡起刚刚留意到的遗留在金矿的钢管,心里想着“现在就你一头狼,就你的那个体型,我能打的你满地找牙”。我疯一般的向狼冲跑过去,大喊道“给我滚开!”。狼看到我凶神恶煞飞奔而来,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我的威胁,它扭头向东边的山坡跑去。我跑到背包处就停了下来,狼在我东北方距离我大约五六十米的米的样子,他也停下来了,把头扭过来看着我,做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狼顾之相”姿势,我突然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安,它很明显是会思考的呀。<b><br></b></div><div><br></div><div>民间传说,狼若回头,必有理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既便是对手强自己几倍,它也会将其猎杀,如有恩与它,舍命也要报答。狼盯住的猎物,首先不会轻易放弃,他也不会单独行动。既是对手是狮子、老虎或猎豹也会将其击败甚至猎杀!有时候为了盯住一头猎物,一匹狼会潜伏三天三夜。最终发出信号,让同伴一起拿下这头猎物,然后一起共享这份收获!<br><br>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心理状态好像失常了,变得暴躁狂傲,变得热衷杀戮。为何当我见到狼的第一反应是“喊打喊杀”呢?我是这么嗜血如命的人么?人家兴许只是闻着食物的味道过来看看而已,我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棒杀对方呢?是因为狼在人类社会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恶名吗?这难道是我恃强凌弱的理由?难道它已经盯上我好几天了吗?为何当我脱离队伍后就能遇到他们……<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狼顾之相)</b></div><br>狼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回头默默地注视着我。这种情形让我很不自在,我左手的钢管指着前方右手的石头举高过肩,又脱口而出的冲狼大喊“哥们儿,有本事别叫人,你要是个英雄咱俩就单挑”,我边喊边激动地跳起来了。他似乎不为所动,慢慢的往前边山坡走去,每走几步就回头看我,依旧一副“狼顾之相”的姿势。我心想,坏了,这哥们儿晚上会不会带人来群殴我呀,边想着边迅速的把帐篷搭建起来了。<br><br>我深深地懊悔,似乎我应该选择与狼和平共处,它们世世代代生活居住于此,这毕竟是它们的家园,而我更像是一个侵略者。但事已至此,已经把狼得罪了,我只能制定了个人的对外交往政策:人类统治这个星球的时间已经是数以万年来记,而我是统治阶级的后裔,我是统治阶级的一员,我现在就像国王一样视察自己的王国。在这个环境里,我才是真正的王者,要敢于击溃一切冒犯之敌……<br><br>狼消失了之后,由于担心狼群晚上会对我展开攻击,我赶紧备战。为了方便战斗,为了身体能灵活移动,我只搭建了外帐;然后我又去附近金矿遗址边上找了好几个钢管,选了一根0.7米左右的作为战斗武器,放在手容易拿到的地方;另外找了两根1米多长的,摆放在帐篷门厅处,;同时准备了很多石头,大小都有堆成了一堆;爆竹也准备好了。 <b>(捡了几个金矿遗址的钢管防身)</b><br><br>吃晚饭之后,就一直坐在帐篷里听音乐打发时间。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感觉帐篷外面亮如白昼,但我没有任何心情出去欣赏月光。风逐渐的停了,整个荒野突然变得寂静,死气沉沉的。随着夜晚的到来,气温逐渐降低,“真是太冷了”,我钻进了睡袋,警醒的注意在外面的声响。过了许久许久,世界依旧平静,我也困了。“应该想多了吧!哪来的狼,它们不会来的”,不知道啥时候,我最终睡着了。<br><br>一会儿醒来,一会儿睡着,我一直切换着个人状态。起风了,风吹帐篷的声响把我惊醒,虽然声响并不大。我躺在睡袋里,倾听着大地上的各种声音。似乎隐约的听到远处传来了,阵阵的狼嚎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远,但是足够让我心惊胆寒。我变得没有丝毫睡意,在帐篷里静静地躺着,时间长了渐渐的有了困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外面发出了声响,感觉到似乎有狼在接近我,我一个冷颤便又清醒了起来。赶紧从睡袋里出来,坐在帐篷里。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明亮的月光下,似乎,狼来了。<br><br>伴着月光赶紧拉开内帐拉链,一手准备点火,一手拿着炮仗安置在帐篷边上。好像狼距离我就十多米的样子,我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的等待着狼的接近。小时候听过《狼来了》的寓言故事,相传这个故事为公元前六世纪被释放的古希腊奴隶伊索所著的寓言集是民间口口相传下来的,但现在,好像是真的狼来了。<br><br>这短短的几秒钟似乎就是死神逼近的时刻。我双手哆哆嗦嗦的难以控制,只能搭在背包和地上,我能感觉到我的头部开始发热……由于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绝大多数人基本没有杀人的经历,更没有等待屠杀的履历,真遇到这种时刻便会紧张万分。如果可以早生一百年,能有幸杀几个入侵中华大地的侵略者,估计现在也没那么害怕了。我不知道外面的杀手到了什么位置了,颤抖的双手最终点燃了炮仗,并扔了出去,“砰!”响天彻底的一声巨响,我成功的点燃了爆竹,完成了第一步战斗计划,与之而来的好像有一群动物四散而逃的声音,跟小时候家里的猪仔受惊之后四散而逃的声音相似。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金矿附近流淌着的金色的水流)</b></div><br>几乎在发生爆炸的同一时刻,我的第二步计划实施了,迅速拿起钢管敲打着事先摆好的另外两支钢管和石头“咣!咣!咣!”一阵急促的声响从我狭窄的帐篷里传出去……<br><br>第三步骤计划到来了,我似乎没有想啥,敲完钢管之后,迅速的拉开拉链,穿着袜子就直接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准备最后的赤膊战了!<br><br>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皎洁的月光映衬着空旷荒野;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颊热辣辣的。狼呢,我一头狼都没看到,周边空无一物。我像个落地扇一样矗立在帐篷外面,环顾着四周,逐渐的产生了一种胜利者的自豪感,冷不丁的一个寒颤过来,我钻进了睡袋。半醒半睡的熬到了早上六点左右,才踏踏实实的闭上了眼睛。<br><br>今天是9月28日,周五,阳光明媚,九点半我醒了过来。吃完早餐,晒完物资,出发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br>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高原日照的炙烤)</b></div><br>或许是吃了较多的老干妈,也或许是昨晚没睡好,有些恶心。今天的太阳很放肆,火辣辣的晒的我晕晕乎乎的,一路向着右前方的雪山脚下走去。一开始就是一个山坡,休息多次之后终于上来了,前方是空旷的大平地。伴着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一直低着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偶然发现山坡左侧有几只狼。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山坡上的几头狼)</b></div><br>是的,又看到狼了!这是继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之后第三次遇到狼了。不过当我看到他们之后,与昨天下午的反应相比,今天的状态完全相反,身体和精神似乎都没有反应。原本无精打采的状态并没有因为他们而改变。我只是拿出手机,拍了一下,太远了拍不清楚。有两只狼翻到山坡后边去了,只拍到两只狼的同框照。拍完之后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而他们几个似乎也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只是远远的趴在山头望着我,不时地略作移动。<br><br>我与狼的第三次相遇,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 <font color="#ed2308">14缺失</font> <b><font color="#ed2308">山之巅,水之源,吾之遇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15</font></b><div><br></div><div>山之巅,水之源,吾之遇。今天是2018年9月29日,是我进入昆仑山的第八天,大雪转多云,周六。昨晚夜宿于雪山之下河道边的山坡上,卫星地图上标注的是一片片的红色斑带,现实中的环境则是一处处红色的山丘。整夜的大雪的封埋了帐篷,氧气不足导致呼吸困难,我被多次憋醒。数次起身把帐篷上面和周边的雪作清理,给帐篷创造呼氧气进入的通道。<br><br>早上醒来,帐篷外面的雪花依旧飘摇,今天的天气未知,不敢贸然前行。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又继续钻进了睡袋,连开水都懒得烧。</div><div><br></div><div>太阳逐渐的变得强势了,阳光划破天空的乌云,明晃晃的洒满了整个荒原,逐渐的消融着冰雪覆盖的荒原。结满冰霜的帐篷、湿漉漉的睡袋,让人着实很不舒服。打开手机,重温了一下当年黑脸连长来昆仑山淘金的传奇故事。他们不畏艰险,历经生死,牺牲多人,来到此地是为了淘金,是为了脱离穷苦解决温饱,也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是为了获得巨大的利益,是为了发家致富……而我呢?我是为了什么?<br><br>因大雪而滞留在这片近5000米的昆仑荒原上,一个人在狭窄的帐篷里发呆,循环播放着随机下载的电影《我不是药神》主题曲《只要平凡》 ,是呀,正如歌词里所说:<br>……<br>放过对错才知答案<br>活着的勇敢<br>没有神的光环<br>你我生而平凡<br>生命漫长也短暂<br>跳动心脏长出藤蔓<br>愿为险而战<br>跌入灰暗坠入深渊<br>沾满泥土的脸<br>没有神的光环<br>握紧手中的平凡<br>此心此生无憾<br>生命的火已点燃<br>……<br>2016年,在规划2017的徒步线路时候,当时备选线路有“昆仑山死亡谷”和“罗布泊”。经过研究,发现罗布泊早在多年前就比较成熟了,只要手续得当,开车几乎随便走。户外圈内了解罗布泊这一区域的人都明白他的成熟性,但是对于圈外的普通人来说,仍然充满了神秘,因为他有着“四大无人区”和“彭加木失踪等神秘事件”的噱头。后来思考之后,因为我的徒步探险的目的不是为了炒作个人,便暂时放弃了罗布泊徒步,进而选择了昆仑山死亡谷。<br><br>2017年10月,我们队伍耗时12天成功完成昆仑山死亡谷的徒步穿越。活动结束回北京之后,我遍访专家、查阅资料,试图了解昆仑山死亡谷的前世今生。根据公开网络百科资料记载“昆仑死亡谷,又称那棱格勒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位于青藏高原昆仑山区,东起青海布伦台,北起布伦台,西至沙山,全长105公里,宽约33公里 ,面积约3500平方公里,海拔3200-4000米。”在那棱格勒河一带,沙山比较容易确定,一般人都认为是世界上最高的沙漠“库木库里沙漠”,甚至很多人借用了山海经的典故来说明这个沙漠就是沙山。而昆仑山死亡谷的东边起点“布伦台”这个地名却很难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和含义。百度地图和高德地图都标注了布伦台这个地名,我特意电话咨询请教他们的客服人员,他们也不知道确切的地名来源。我在一副民国时期的老地图上也找到了布伦台这个地名,那时候的四川省还叫西康省(1939年—1955年),根据他所处的位置,以至于我判断布伦台应该是古道的交通标志点。国内户外圈几乎没有人深挖研究学术问题,所以从现实角度来看,似乎没有人知道布伦台的确切含义和位置。而作为昆仑山死亡谷的东边起点和北边起始点,大家连这个地名都没搞清楚,就更难搞清楚昆仑山死亡谷的前世今生了。而反观学术界,对昆仑山一带泛青藏高原的国家性科学研究,自然科学有一些介入,但基本是乘坐汽车出行,实际上很大的空白区域,而人文科学就更少有人深入研究了。昆仑山一带山高路远,阻挡了学者专家的进入,很多学者写了无数的论文,但他们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深入过青藏高原。</div><div><br></div><div>前几天与格尔木道尔吉夫先生沟通交流发现,如果单纯从蒙古族的角度来看,用他的话来说“历史很多时候是很可笑的,这一带的地名错误百出”。我把格尔木这边了解到的布伦台这一地名的相关含义通告了相关关注研究昆仑山一带的学者,对方回复道“如果基本地名都搞错了,那么各种研究无异于亭台楼阁了”。是呀,一般的学者是很难深入这旷无人烟的昆仑荒原,那么他们所依赖的研究资料就主要是地图和各种地名标注了。从尊重世居民族角度来说,如果地名都错了,那何谈研究历史文化呢?<br><br>从探险的角度来说,放眼整个人类的历史。我将1850年—1950年这个时间段命名为“中亚大探险时代”,这个时代以西方人为主的各种身份各种目的的人组成了“探险家群体”,他们来到中亚地区,在中国的西部开展了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探险活动。在那个没有车辆没有多少现代科技的时代,以斯文赫定为代表的科学家们都不畏生死敢于勇闯无人区,他们的探险精神和探险水平值得当今的各界借鉴学习的。<br><br>生命漫长而短暂,我回顾了一下古今中外的大探险家们的人生历程,发现健康长寿的人大有人在,并没有因为他们所从事的活动而早早的离开尘世。作为一个小人物的我,便对着昆仑雪山,在山之巅水之源给自己立下了目标,人生在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是一切的基础。当我90岁的时候,我依然要身体健康可以外出参加各种活动,同时我的思想也要活跃,争取活过100岁。我将这个目标命名为“90计划”。<br><br>我已然孤身一人来到这片土地,并因为大雪困厄于此,那么我为啥要来此地?我的使命是什么呢?<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高原日照之下,积雪迅速消融)</b></div><br>在帐篷里躺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在高原日照的作用下,积雪消融,地表从积雪之下暴露了出来,我的睡袋也逐渐的晒干了。趁着太阳光照强烈,我在冰雪融水的溪流边洗了个头,同时祈祷着千万不要着凉感冒。为了不耽误过多时间,收拾行囊继续出发了,出发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br><br>积雪往前寻路前进,下午四点左右,天气开始变化,西北方向开始阴沉起来。没过多久,,黑压压的乌云汇聚到一起,阴沉的西北方产生了一道乌云凝成的墙体,夹杂着雪花向我冲过来。电影《红海行动》里描写了沙尘暴形成的墙体肆虐于戈壁滩,现实中西部也多次爆发这种沙尘暴幻化的沙墙,比较有代表性的是“3·31格尔木强沙尘暴”,2015年3月31日至4月1日,位于柴达木盆地的格尔木市遭遇特强沙尘暴天气。31日下午,本是天高云淡的天气突然狂风大作,让很多人措手不及,大风伴随沙尘出现扬沙天气,继而演变为沙尘暴,持续近20分钟后,伴随着风速减小,又消退为扬沙。那种巨型的“沙墙”似乎可以瞬间吞没城市。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高原日照之下,积雪迅速融化,露出了地表)</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与沙墙不同,没曾想我在这昆仑山的高原上却遇上了乌云与雪花混合而成的“云雪墙”,在这旷无人烟的昆仑荒野中,在逐渐恶劣的天气下,在背后乌云的追赶下,我背着大包拼命的前奔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躲避狂风暴雪的山谷。手忙脚乱的在大雪纷飞中撑起了帐篷,躺在睡袋里脸颊哆哆嗦嗦的跳了半小时。面部的反应表明了刚刚如临大敌荒野逃生的经历,那一刻,我的价值观似乎受到了冲击,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灵存在的。但是,我依旧没有见到神灵鬼怪本尊。<br><br>傍晚七点左右,原本的西北方突然变成南风。随着风向的转变,我事先找到的避风港变成了狂风肆虐的活靶子。由于所在的戈壁滩土地地表土质疏松,搭建营地时候适逢大雪,匆匆忙忙搭建帐篷并未压上几个大石头,帐篷似乎并不是那么稳固。现在反方向的大风吹得帐篷唰唰作响,令我极度不安,不知道帐篷抗不扛得过今晚,心想,完了……<br><br>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后半夜被冻得翻来覆去,双手在身下不停的变换位置,以尽可能的减少身体与冰冷防潮垫的接触。我原本有一款很厚实的防潮垫,但是嫌它圆柱形体积太大不易包装,行前有人推荐一款Nature挪客的蛋槽防潮垫。这个品牌是第一次用,我也担心他的性能问题。我当时特意把我的活动介绍发给对方参考,对方说,这个垫子没问题,上雪山没问题的,没曾想Nature挪客的蛋槽防潮垫太差劲了,这要体质差一些的直接就身体冻坏了,真是太不靠谱了!<br><br>严寒之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了。为了打发时间我回顾了一下当年黑脸连长300人队伍来昆仑山寻找红金台宝藏的故事。 <b style=""><font color="#ed2308">昆仑宝藏红金台秘闻:黑脸连长的淘金路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16</font></b><div><font color="#333333"><br></font></div><div>此内容原文来自于《点击昆仑》一书,作者为李晓伟先生。原文收录于张珍连先生主编的《柴达木文史丛书》中。原文由张珍连先生提供,由周继来改编,改编后全文约15000字。编者与李晓伟先生亦早有沟通联系,故事内容以李晓伟先生的原文为准。<br><br><b>一、黑脸连长张梁柱:从山里娃到连长再到金把头</b><br><br>故事主人公张连柱是青海湟中人(另一说是民和人),出生于被隔离在河湟谷地之外的一个小山村。 12 年前,接到入伍通知书之后 打起背包就出发,他在兵营呆了12年。靠风里雨里摸爬滚打当上了步兵连长。对于他的任职,团党委正儿八经地讨论过五次。但在姗姗来迟的任命之前,探亲归队的同乡捎给他一个骇人的消息:耐不住 “活寡”的妻子被一个金掌柜拐跑了,这个意外不啻五雷轰顶。<br><br>虽然他和电影《高山下花环》里那个靳开来一样 “ 受命于危难之时 ”,但他却没有靳开来那样拼死疆场的运气。他一心想死个壮烈,死个体面,但战争离他太远。于是,他闹着往云南前线调,可一份份请战书全给退回来了。于是,他白天带兵,晚上拿酒作践自己。他爱钻牛角尖,喜欢类比、类推思维,所以比没有思维的人更多一重痛苦 。 他总想 : 一个金掌柜为什么能拐走我的女人呢?我的信誓旦旦的女人为什么能跟一个金掌柜跑呢? ? 还不都是钱! ! 我一个只知道服从的军人又有什么? ?只有一腔热血,而这一腔热血又那样不被理解,连个抛洒热血的疆场都找不到,这兵当得有什么劲道! ! 酒,把一个军人的热血冷却了……问题反映到团里,两次进步校深造的机会白白从他名下溜走了。兵种小报上曾称他是 “ 军营里的一颗新星 ”,可这颗新星刚刚升起,便拖着一条不甚光明的尾巴,陨落了…… 尽管如此,他对于 “ 天生我材必有用 ” 仍然笃信不疑。<br><br>最终,张连柱决定退役,离开部队。<br><br>退役前一天晚上,团政委问他:“ 回去以后你准备干点啥? ? ”<br><br>“淘金 —— 当砂娃头子。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政委。<br><br>“虽然你心里有些疙瘩,但我可不希望你这么滑下去 ……”<br><br>“你以为这叫滑坡么? ? ”<br><br>“你干啥不好,怎么偏偏要当砂娃头子? ? ”<br><br>“—— 我是干这个的料儿 ……”<br><br>回村第三天,即将卸任的村支书找上门来: “尕柱哇,眼巴巴地盼你回村当主心骨哩。 ”他摇摇头,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 “如果村里真拿我尕柱当人,就让我静下心来想点实在事儿吧。 ”<br><br>串门、聊天、混水烟儿的乡邻踏断了门槛,他一概接到热炕上,听凭人们长吁短叹,从炕头说到地头。<br><br>“部队饭吃着香吧? ? ”<br><br>“没吃头 —— 靠吃皇粮总有饿肚皮的一天。 ”<br><br>“比庄稼人的饭可强多了 ……”<br><br>“庄稼人的饭也好着,但看碗里装什么。人家内地庄稼人听说有三只碗哩,瓷碗碗里装肚皮温饱,银碗碗里装小康,金碗碗里大把往外捞票子……”<br><br>他咧开阔嘴巴,天南海北地扯。山外那个世界把乡邻们的胃口很快吊起来了……“ 好男四方走!窝在山洼洼里,就别尽瞅别人碗里的饭!要想别人碗里有的我们也有,就得走出去! ! ”他收拢起话题,板着脸儿总结道。支书听说他在暗地里做工作,又找上门来。<br><br>“尕柱啊,村里想让你挑头办个采金队。 ”<br><br>“现在不兴公办的,那还不又回到大锅饭上啦。 ”<br><br>老支书气了:“你阿么羊肺肺压不到锅底里,叫你办,你不办,背地里浅嘴巴子叽叽喳喳话不少,你到底想阿么个? ? ”<br><br>“我们不想崭板板新车拉旧套,要办,我自个家办! ! ”<br><br>事情搁在嘴巴上不行,他往外面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带上一帮后生出山贩牲口,听说还和省城里的人挂上了钩哩。<br><br>村里一时大哗 :“ 穷山沟沟拴不住尕柱的心 。”<br><br>“ 队伍里带下兵的人,阿么把年轻人往歪门邪道上引哩。 ”<br><br>他直率地点点头:穷山沟沟我是真待不下,还想把全村人都带到山外去哩。一个村落和整个世界相比,当然是微乎其微的,但在自然经济超稳定的西部农村,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小而全的封闭系统,它凭借传统观念的惯性,顽强地拒斥着整个世界。当你想要推它一把的时候,便能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反作用力。<br><br>他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人家送上门来的,他不想接收;他孜孜以求的,却又不能放胆去干,尽管他并不妨碍谁,但谁都有苛求、责备他的权力 …… 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接老支书的班吧 。这样,那些责怪的目光自然会变成低眉顺眼。可在这些低眉顺眼的村民面前,他除了读报、调解草山纠纷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 如果仅仅为了一张报、一杯茶的待遇 ,他何苦辞去乡武装干事返回这大山阴影里的小村庄呢? ?<br><br>他一跺脚离开村子,一走就是半年。<br><br>半年里,村里人常常说到他,都觉得这个血性汉子一去再不回头了。大河开冻了。当村里人计划合伙外出淘金的时候,他满面春风地赶回来了。村头一站,声音像撞钟:“ 咱们自个家做不了自个家的主么? ? 凭什么要等外面人来雇咱们去淘金呢?要干,咱们自个家拉队伍,如果大家信得过去,我来当这个砂娃头儿! ! ”<br><br>张梁柱迅速的组建了一只由全村老少爷们组成的淘金队,足足有300人之多。本队伍,由张连柱担任“连长”,号称“黑脸连长”,由蒙古人塔尔登担任“参谋长”!于20世纪80年代末,开春之后开始挺进昆仑山!<font color="#333333"><br></font></div><div><br></div><div><b>二、黄金路上的神秘人——蒙古人塔尔登</b><br><br>这是个只有七根脚趾的蒙古族汉子,他失掉了三根脚趾,却拥有许多令砂娃们景仰的传奇。摇牛毛鞭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把自我关闭在帐圈里的、地地道道的牧人。他的心思没用在畜群上边。这是一个血液里渗透了铜臭、思维像闪电一般敏捷的人。从给金掌柜带路,到用尖利的牙齿鉴定银元,到他用三根脚趾的代价创造了开辟 “ 黄金通道 ”的神话,这个草原生草原长的汉子,走的是一条背叛草原的道路。人们的谩骂和来自四面八方的责难并没使他的物欲和占有狂冷却下来,反而越烧越炽烈。在熬过了十几年的寂寞之后,黄金开采一放开,他的身后便有了这支 300个砂娃组成的采金队。<br><br>“过去我替别人干,现在我自己干。”他说。他心里装着一条鲜为人知的 “ 黄金通道 ”,为此,有的金掌柜以五万元的酬金请他出山,他不干。 “人都土埋半截了,连金掌柜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我死不瞑目! ! ” 但他明白自己当不成金掌柜。在张梁柱离村出走的半年中,两个曾经单枪匹马地与风车搏斗过的汉子相遇了。一个在寻找一位智囊人物,一个在寻找一位铁腕人物。他们一见如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方。一个拿着金拐棍的志气人会找不到金子么? ? 他们的结合将给出一个完满的回答。<br><br>关于塔尔登的来历,没人说得清。我们在本文第一篇《来自蒙古王府的藏宝图》中曾经讲到更早的关于台吉乃尔蒙古王府中的黄金管家相关故事,不知道这个塔尔登是不是当年蒙古王府的后裔。<br><br>这参谋长塔尔登确是身手不凡,他办事干练,又利欲熏心。江湖传言,多年前,塔尔登乘着昏暗的月光,为四个亡命砂娃带路,沿着黄金秘道进入昆仑山淘金。在昆仑山的冰川上,他被冻掉了三根脚趾。但是从此之后,“黄金通道” 连同它的传奇又倏然消逝了。他既能用拐杖探明黄金路,又会用牙齿鉴定银元。他和张梁柱碰上了,正好一个为“铁腕”,一个为“智囊”。<br><br></div><div><b>三、西进序曲:跟踪与反跟踪</b><br><br>开春以后的四五月间,从民和、化隆、循化、湟中和互助几个采金县汇拢来的近万名砂娃,对格尔木市场是个不小的冲击。他们大批地买锅盔,吃尕面片,饭量大得惊人,但是花钱却很谨慎。电影院、录像点的夜场被砂娃垄断了一大半,打群架的事情时有发生,起因也许是些摩肩擦背、抢座位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几乎每一件小事的后面都潜伏着一个大的背景,都可以激化成黄金大战的一个部分。<br><br>虽然他们离金场还很遥远,前程吉凶未卜,但围绕争夺金场的黄金之战的序幕,在迢迢千里的黄金路上就拉开了。<br><br>“怎么感觉有人老跟在我们后头煞? 身后这个跟随了三天的影子引起了前面砂娃淘金队的警觉。没有人说得出这只影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从什么时候咬上他们的。”只有一个人心里清楚,他就是这支300人采金队的 “参谋长” 塔尔登。<br><br>走快 —— 警觉的砂娃们加大了马力。但跟随者好像一个甩不脱的影子。<br><br>停车谈判。<br><br>“ 你们阿扎的( ?( 青海方言:什么地方。) ) ”<br><br>“ 湟中的, 你们呢?”黑脸连长队伍砂娃回答到<br><br>“ 民和的, 你们谁打头儿? ”<br><br>“ 塔尔登。” 黑脸连长队伍砂娃回答到<br><br>对方队伍里起了一阵小小骚动,“那么跟你们走没错,你们到哪里发财? ”<br><br>“ 雅沙图金场 —— 你们呢? ? ”黑脸连长队伍砂娃回答到<br><br>“ 一样。" "<br><br>他们想用“ 一样 ”来瞒哄对方,实际上掩盖了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乌图美仁西南昆仑山里的红金台金矿。双方都不信任地笑笑,然后继续赶路。<br><br>依然是两支突突西进的手扶拖拉机队,一前一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寂寞的长路上多了一个新话题:黄金路上的神秘人——蒙古人塔尔登传奇<b><font color="#ed2308"><br></font></b></div> 第二天中午,两支淘金队停在离茶卡路口 200 米的地方。<br><br>双方都在窃窃计议。一方在商议如何摆脱对方,一方在商议如何咬住对方。结论是一样的:三岔路口上见机行事。天色尚早,停在前面的湟中人有的开始在路边埋灶做饭了。民和人根据对方排头车的动作也各自忙活起来,有的溜进路边的商店闲逛去了。正在这时,湟中车队一声呼喊,后尾的几辆小手扶腾腾地冲到前头,车队变车头为车尾,逼近三岔路口 ……<br><br>民和人懵了,愣怔怔地呆在路边傻看。令他们宽慰的是,湟中人在路口来个九十度转弯,<br><br>向北拐入茶茫公路,往德令哈方向去了 ……“ 头儿,真去雅沙图吗? ? ” 人们问张梁柱。<br><br>张梁柱摇摇头,诡谲地笑笑:“大家信不信,一样的汗珠甩我地里能多打粮食?”“信,信。”砂娃们巴望的就是这么一句稳操胜券而又藏而不露的话儿。上路十几天来,人们对自己头儿的一视一笑学会理解了,也学会了服从。“信就成,听‘参谋长’的安排吧。 ”<br><br>不少人心里还在嘀咕:从茶茫公路进乌图美仁,不光多耗150 公里的油料,起码还得赔进去两天时间,划得来吗? 再说,同在一条青藏线上跑,低头不见抬头见,躲过了初一 ,能躲过十五么? ? 一旦再让民和人咬住怎么办? 但一想到塔尔登的那条神秘的 “ 黄金通道 ”,听到他均匀有致的鼾声,心头又烟消云散了。<br><br>一进德令哈,湟中人的脚步加快了。在德令哈休整的那一晚,塔尔登像变戏法似的,把几十辆小手扶换成十辆解放卡,第二天便往大柴旦开拔。看来,“ 黄金通道 ”绝非一条死胡同,不但在地面上进得去,出得来,而且在人际中也畅行无阻。在大柴旦,所有该在格尔木完成的休整、补充给养等准备工作在两天内便完成了。这一切,全是在别人误信他们去雅沙图“挖土金”的烟幕下完成的。<br><br>第三天,当民和人的手扶拖拉机队还在青藏路东线上颠簸的时候,张梁柱他们的解放车队已经披着浓重的暮色,跨过察尔汗盐桥,穿过格尔木市区,连夜向乌图美仁金场的第一个宿营点——“小灶火”进发了。<br><br>这一加速度的迂回行军,把民和人甩下了足足三天的路程。“民和人太多了,要不然我会用打一架的办法来解决。被民和人跟踪了三四天,我的拳头都发痒啦。”张梁柱恨恨地说。他随即对自己人约法三章:关于塔尔登的行踪,今后谁也不准对外泄露,除非到了“ 非打一架 ”不可的时候,才对外讲,因为那样可以吓退一些人。从现在起 , 全采金队的人 “ 最大的政治”、“ 压倒一切”的任务就是保全“ 参谋长 ”(他喜欢用这些在他当连长的时代用惯了的强调语气词)。民和人是否嗅到了什么才跟踪上来的,他暂时还挖不响(青海方言,弄不清楚),但这次跟踪和反跟踪给他这样一个启示:第一位是人,其次才是金子。为了这支300 人的采金队,他首先必须保全这七根脚趾的 “金拐棍 ”。否则,他和他的300 砂娃只能再缩回大山封锁下的那个狭小、窒息的小山村里去 ……<br><br>“西宁城修得再高,也得双脚来走 —— 光面子的话嫑说了,我尕柱要让兄弟们白跟我出外一趟 , 大家把我像狗那样轰出村去! ! ” 他当着全村人讲下这样的话 。 他乐意讲绝话, 不给自己留半步退路,话讲绝了,自己就得为自己的话作主,自己就得鞭着自己玩命地干。他最不忍心看老人家俊媳妇哭鼻子抹眼泪,他央求大家给出门人赏个吉利,像接亲人回家那样欢天喜地送亲人上路,他尕柱决不让全村人白笑一回。毕竟是头一回送亲人走远路呵,全村人的眼泪在眶眶里打转,却没一个人哭出声来。张梁柱感动得一躬到地,鼻子酸酸地走了。每当想起那个意味深长的送别场面,想起他对全村老少许下的宏愿,肩上就感到沉甸甸的,跨步就格外高远—— 他得让全村人实实在在的笑一回 !可 “ 笑一回 ” 有多难啊! ! 一路上 ,他体会到了种种始料不及的难处,而路才刚刚开始,往后呢? ?<br><br>晚上,塔尔登钻进他的单帐篷。他带来一个不祥的消息:据熟识的牧民讲,这半月当中,<br><br>总共有四支淘金队从小灶火开过去了。这太意外了! !张梁柱被这个消息当头一击,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一对大拳头插在腰眼上 ,盯着忽明忽暗的灯焰发愣。<br><br>“ 阿么办? ?” 塔尔登紧盯着他的眼睛。<br><br>“—— 反正顶上快门啦,再没回头枪啦! ! 后头有追的,前头有堵的,我们来个裤裆里放屁——走两岔岔绕。能绕就绕弯弯,绕不过去 …… 城墙上推车车,我们硬赶着上啦! ! ”<br><br>“ 绕弯弯是要快些,—— 我心里现装着一条路,伙计们能吃得住么? ? ”塔尔登依然眼皮不眨地盯着头儿。他需要知道,在眼下这紧要关头,头儿对他的信赖基数有多大? ?他不愿充当那种仰人鼻息的角色。一分信赖,对他来讲便是一分智谋和手段。他要的是信赖。<br><br>“往下怎么指挥,你说了算。谁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包括我! ——但我要的是一条 : 也许第一个到达红金台的不是我,但第一个从红金台得到满足的,必须是我和我的砂娃! ! ”张梁柱斩钉截铁的一番话,字字迸溅出火星儿。<br><br>塔尔登心领神会地笑了。他看见头儿把一对大拳头搓得咔叭响, “xx奶奶的,天太闷了,我真恨不得打一架败败火! ! ”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灯焰跳动了几下,灭了。<br><br>远处隐隐传来滚动的雷声 ……<div><br></div><div><b>四、穿湿棉袄的小砂娃</b><br><br>一夜暴雨,河水陡涨。<br><br>几顶傍岸扎下的帐篷,像纸船似的被暗红色的河水卷走了。到处水淋淋的,风刮着雨丝,<br><br>冷凄凄地飘,人像枯枝般地在冷风冷雨中瑟瑟发抖。有人一早升起火堆,把淋湿的棉袄放在火上烤。引擎响了,要开拔了! !砂娃们拼命往汽车大厢上爬,吵声、骂声、责怨声顿时搅成一团 ……<br><br>“ 快穿上! ! ” 张梁柱大声呵斥那个蹲在火堆旁烘棉袄的小砂娃。<br><br>“…… 湿着哩。 ” 小砂娃嗫嚅着,泪珠儿顺着脸颊流下来。<br><br>“ 湿着也穿上 —— 出门当砂娃,要学会用热身子暖湿棉袄,爹妈没教会你么? ? ”<br><br>小砂娃顺从地穿上了还在冒气的湿棉袄。<br><br>大厢上的人让开一道人缝,让裹在湿棉袄里不停哆嗦的小砂娃钻进去。<br><br>车子呜呜地开动了,强劲的河风迎面扑来,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河床在震颤 ……洪峰马上下来啦 …… 开过去,顺着水流走 …… 跟住头儿的车 ……塔尔登一瘸一拐地蹦跳着在河边指挥。河风把他的声音盖过去了,他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喊。砂娃们一个个瞪大眼睛,他们从 “ 参谋长 ”的喊声中,明白了面临怎样严峻的现实。强渡乌图美仁河,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强渡成功就会缩短一天的路程,在西去的黄金路上,一天的价值,是用几亩薄田一年的收入计算的。张梁柱打头的第一辆车开过去了,车上的砂娃一阵狂呼。紧跟着,第二辆,第三辆 …… 洪峰步步逼近,强大的水流把第八辆车猛地推向下流,司机紧紧把住的方向盘忽然一个闪失,轻飘得像断线的风筝,车子粗重地喘息着,转眼之间,驾驶楼在浊浪里只露出一尺多高,大厢进水了,车上的砂娃惊叫起来 ……<br><br>“ 下水推车 ——” 对岸的张梁柱领着几十个砂娃往浊浪里冲去。<br><br>“ 嫑 推 ——”塔尔登急了,他知道几十个不谙水性的砂娃在洪涛面前是无能为力的,水势再大一些,还会出人命,他冲对岸的车子喊: “ 快倒车,挂钢丝绳拖 ——”<br><br>“ 下过水的往前站! ! ” 张梁柱身上那种指挥意识蓦然苏醒了。没人移动脚步。几百名砂娃站起来是一座山,但百分之百是旱鸭子。狂涛巨浪使他们望而却步。<br><br>“ 叔,我下水试试 —— 我跟人下湖摸过鱼哩 ……”那个穿湿棉袄的小砂娃挤过来说。他嘴唇乌青,牙齿碰得咯咯响。张梁柱心里一酸,疼爱地摸摸他湿漉漉的头顶: “ 敢喝酒么? ? ”<br><br>“ 敢! ! ”<br><br>“ 给酒 ——”<br><br>几口酒下肚,小砂娃的脸红成枣皮皮,他用腰绳把湿棉袄狠劲一勒,抓起钢丝绳的套头,<br><br>摇摇晃晃下河了。当他在没顶深的冰水里挂好钢丝绳的时候,人们看见他朝岸上艰难地挥了挥手,然后拼命朝岸边游 …… 但骤然赶到的洪峰把他吞没了!他再也没有回头。他把摇摇晃晃的身影留在了岸上。两个月后 , 张梁柱返回小山村 ,把大家凑集的一包沙金放到那小砂娃睡过的冰凉的炕头里。那用金子般的生命换来的 “ 麦琪的礼物 ”,没人肯动它一指头。因为,爹妈虽然没教会他用热身子暖湿棉袄,却一心指望儿子能给自己挣一份娶媳妇的钱。爹妈的心愿实现了,而他却永远地去了 ……</div> <b>五、翻越那楞格勒大沙丘</b><br><br>刚把乌图美仁河的浊浪甩给落后的民和人,他们又面临一个干涸、凝固、蒸腾的 “ 海 ”——那楞格勒大沙丘。路线图上标志的垂直距离是 170 公里。塔尔登说,那楞格勒大沙丘,向过路人索取的 “ 买路钱 ” 就是汗水,他们得用汗水托起西海的大船,向西 ……<br><br>一根铁锹把,一份跋涉的苦涩,一个折戟沉沙的故事。它在大漠上生根了,却从未发芽,<br><br>它和骆驼刺一样布满了大戈壁荒凉的额。一首热烈的生命之歌,反衬出死的寂寞和荒凉 …… 这就是大漠,塑造西部人和西部精神的古战场。<br><br>起风了, 那楞格勒大沙丘迎面向他们走来。据勘测队的人说 1978 年的一场大风,那楞格勒大沙丘在一夜之间便向东蔓延了三公里! !迎着风走,脚步和车轮不能停下 —— 停下就是等死,让飞卷的黄沙从头顶漫过去 …… 风沙狂舐着人的脸颊,脸颊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了,挣扎不了几步,便从嘴里咯出一个热呼呼的沙团 ……<br><br>“ 劲松的,人都走不成,还得推车走,苦死人啦! ! ”<br><br>“…… 踅回去吧,雇上牲口再过沙梁子! ! ”<br><br>砂娃们抱怨着,咒骂着,但谁也不敢背过身去。风沙使他们既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也无法停下嘴里的抱怨和咒骂 。他们谁都明白,自己的脚只能朝前, 不能朝后 ,无论停下或向后转,都是死路。张梁柱的耳朵被沙土和咒骂灌满了。他想发作,但刚一张口,便被风沙堵住嘴了。他强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弓着腰走他的路。<br><br>“ 头儿,你得走最后头去。 ” 塔尔登从后面赶上来,拽住张梁柱。<br><br>“ 阿么了? ? ”<br><br>“ 后头没你督阵不行,要不了多久准有人趴下 ——”<br><br>“ 敢! ! ” 张梁柱的一双豹眼瞪圆了。<br><br>“ 嗯,你这么一瞪眼准管事儿 ……”塔尔登肩膀一摇一晃地拖着头儿往队伍后面走。<br><br>正走着,俩人脚下被绊了一下,同时摔倒了。定睛一看,是一溜七八个朝天撅着的屁股,<br><br>人头扎在沙里。张梁柱怒从心起,一边骂着一边用脚踹。可是光听人哼哼,不见有人动 ……<br><br>—— 哗啦,张梁柱把枪顶上火了: “xx妈妈的,再龟缩腔腔里不动,我开枪打啦 ” !话音刚落,他猛一搂火,冲天一阵排子枪…… 沙娃像被一条无形的鞭子赶着,行进速度加快了。下午,风向转东北。他们渐渐与队伍拉开一段距离,远看匆匆西进的砂娃队伍,像一团暗褐色的云,被风卷着缓缓移动。混沌的天地间显出一道蓝色的罅隙,慢慢拓宽、拉长,化作一片蓝色,依偎在西边天陲 ……<br><br>“一个月以后。我们还打这条路上返回,现在得为一个月以后做点事啦 ……” 塔尔登<br><br>望着沉沉的天际,喃喃自语着。每走十公里,他便从车上拖下一只盛水的皮袋,埋到沙坑里,掩上沙,倒插上一把铁锹做标记。一个月后,赶上大漠流火的季节,他们从原路返回的时候,再扒出这些水袋解渴。风停了,但路仍很难走。人,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路来;车,把人的肩头、臂膀当路走。当这支 300 人的队伍面对无垠的大漠的时候,连张梁柱都怀疑塔尔登的 “黄金通道 ”是否出了什么毛病,抑或犯了方向性的错误。<br><br>“ 我们阿么不把车子扔在乌图美仁哩? ? ”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看 “ 参谋长 ” 。<br><br>“ 参谋长 ” 沉吟了半晌说: “ 过了那楞格勒大沙丘,海拔高了,光凭两条腿不行 ……”<br><br>可眼前的大沙丘,连两条腿的人都翻不过去,别说六个轮的解放卡啦。<br><br>“ 开五辆过去,另外五辆踅回去,阿么样? ? ” 旁边的人在向塔尔登讨价还价。<br><br>“—— 那么,一半人过沙丘,一半人踅同去,阿么样? ? ”再没人说怪话了。<br><br>“ 过一辆跟过十辆一个事儿,只要300 人抱团就成 —— 过!过了大沙丘你就觉得快了! ! ”车队犹豫了片刻,终于开进了那楞格勒大沙丘。<br><br>一人手里一把铁锹 。 一人肩上一卷行李 。 几个人一根麻绳 。 铁锹挖 , 行李垫 , 毛毡 、 篷布、面袋、柴禾,甚至不足一米长的面板,凡能垫路的,统统塞到车轮下。人拉车,车拉车,攻破一道又一道沙梁,沙漠深处掀起一阵阵生命的呐喊,汽车引擎声和人的欢呼声给风暴横扫过的大漠带来一个喧腾不安的黄昏 ……<br><br>暮色四合。大漠沉寂得仿佛一潭沉淀的水。<br><br>“ 在那楞格勒过夜么? ? ” 张梁柱再一次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他的参谋长 , “弟兄们在沙漠里折腾了一天,眼皮发涩啦! ! ”塔尔登为难地笑笑: “头儿,眼下正是大漠风季,别看现在静得像只猫儿,说变天翻脸不认人 —— 走,困了抓把沙子嚼一挂! ! ”“ 走 —— 开大灯! ! ” 张梁柱大喊一声,大漠上立时亮起一道灯的河流。喔 —— 砂娃们被灯光鼓励着、簇拥着向前奔跑。当塔尔登传过话来说,前面接近乌兰乌珠尔山垭豁口的时候,张梁柱看看腕上的夜光表,已经子夜两点了。<br><br>“—— 兄弟们,安营扎寨。 ” 他朝队伍前后招招手。<br><br>他不想马上就走完这段既不平坦也不平常的大漠之旅。他想在这儿睡一个晚上。明早,他要站在那楞格勒大沙丘上饱览一回大漠日出哩。<div><br></div><div><b>六、传奇,在脚下复活</b><br><br>翻过乌兰乌珠尔山,沿巴音格勒河,绕道肯德可克金矿,涉过乌兰乌拉格勒河,再翻越祁曼塔格山脉的喀雅克登塔格雪山 ,横穿海拔4515 米的玛云达弯垭豁,循马兴拉格特河到达第三个中转站—— 海拔 3716 米的昆仑谷地乌兰拜兴。过了那楞格勒大沙丘的这段风貌迥异的路程,果然像塔尔登说的那样,越走越快,自然景观的变幻节奏也在加快,令人目不暇接,好像在浏览一本高原地理大全。<br><br>采金队休整一天。300 砂娃遵照塔尔登的安排,一下子拉开距离,分布在从乌兰拜兴谷地到德拉托峡口这段50 公里的狭长地带上。这一带多牧户,附近还驻有地质队。再往西南走,砂娃们要沿德拉托河谷上山,到达德拉托河源头“雪山尖”山顶,再绕雪山尖向北, 翻越大坂山,穿过石子山垭豁口,走完这段 175 公里的险恶地段,到达红金台。在这样的地段,人都难以立足,更不要说解放卡了。所谓的路,就是在突兀嶙峋的山石上跳跃,在漫长的冰大坂上滑动;像猴子那样,从一个高度攀向另一个高度。这里不可能有路,即使走的人再多也只能如此。你只能凭感觉走路。这条路上栽倒过多少淘金汉? ? 不知道。人们只能这样说,等死人和驼马把凸凹坎坷填平了,才会有真正的路。 这是 “ 黄金通道 ”的瓶颈口,能进去的少,能出来的也少。<br><br>十年前,塔尔登乘着昏暗的月光,为四个亡命砂娃带路,走的就是这条路。在这条路上,他被冻掉了三根脚趾。从此,“ 黄金通道 ” 连同它的传奇便倏然消逝了。而今,塔尔登率领的 0 300 砂娃要在这条路上复活那个神话。<br><br>短短一天时间里,采金队要从附近雇用足够数量的驼、马,然后甩下解放卡,汇成庞大的驼马队,向 “ 黄金通道 ” 的尽头冲刺 ……头一批外出雇驼、马的人沮丧地回来了。附近牧户不多。原来为这条黄金通道服务并发了财的牧户大都捞够了好处,搬走了。地质队的驼、马概不对外。<br><br>张梁柱眉心拧成了疙瘩 : “ 日头高着哩 , 再走远点儿雇去! ! ”他后悔当初没从盗马贼里面选几个砂娃。眼下如果有那么一伙人,还要他直着嗓门吆三喝四么? ?一个大胡子砂娃说: “ 头儿,现在雇不成,得买才行。 ——一个月以后回到这儿的时候,正好宰了吃肉。上一趟红金台,驼、马累个半死,谁肯雇呢? ? ” 他主动请缨: “ 你要答应买, , 我出去试试。 ”梁柱琢磨片刻,痛快地说: “ 买就买,我们一起出去碰碰运气。 ”眼下的处境,拿他的说,是子弹已经出了膛,他不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时间表 “ 跑靶 ”落空,让自己的砂娃白白在荒谷里多窝一天 , 那等于把大捧的金子拱手揖人! ! 一天 , 对于捕捉瞬息万变的战机来说 , 要铸成千古遗恨的! ! 为了不失去这一天,就是挨坑他也认啦。<br><br>黄昏时候, 四处买驼、 马的人, 总共凑了不足200 头牲口 。除了打背( 牲口背上磨破皮) 的不能赶之外,连瘸的跛的全赶来了。<br><br>头儿决定:先上 200 人,余下的继续筹措驼、马,晚一天上路,三天后在石子山垭豁口接应他们。是怎样的 200 匹驼 、 马呢? ? 既没鞍具 , 又没马蹬 。 正值枯草期,骆驼瘦得没有驼峰 , 怎么驮人、驮辎重呢? ? 张梁柱刚刚舒展的眉心又锁紧了。<br><br>会骑马的砂娃倒不少,但会骑光背马的砂娃不多。趁天色还有些亮,砂娃们赶忙扎驮架,<br><br>拆开行李,用被褥做垫子,用帐篷杆和锹把、镐把扎架子,截断麻绳作马蹬,匆匆装备着。一些年轻后生连驮架都不要,抓住光背马就骑,爬上摔下,头上冒着蒸腾的热气。<br><br>第二天凌晨,天边还残留着淡淡的月痕,张梁柱带领驼马队上路了。<br><br>他们被河谷里强劲的风推着,沿德拉托河谷走了整整一个白天。日薄西山的时候,驼马队接近了德拉托河的源头 ——雪山尖山颈。落日给雪山抹上了一层绯红,雪山尖仿佛一块炭火的余烬在燃烧,慢慢地,只剩下一点橙黄 ……白天剩下的不多了,驼马队刚刚绕过山颈,转向北面的大坂山,速度渐渐慢下来。骑在驼、马上的人互相搭讪着,彼此寻找最感兴趣的话题。<br><br>“ 喂,想女人了啵? ? ”<br><br>“ 冇 想头,就是心里空得慌 ……”<br><br>“ 那还是个想呗。 ”<br><br>“ 嗯,是想,真他妈想 ……”<br><br>“ 现在可不是想女人的时候。 ”<br><br>“ 唉,xx妈妈的,阿么这么困? ? ”<br><br>“ 雪山上可不敢过夜。走快,走快 ——”<br><br>大胡子砂娃一边催马一边招呼走在自己前头的砂娃。<br><br>没有应声。半天才传来近似梦呓的呻吟。<br><br>“ 阿么了,睡着啦? ? ”<br><br>他赶到前头一看:小伙子恹恹欲睡地垂着头,嘴唇青紫。他往前后看看,大部分人都耷拉着脑袋一颠一颠地在马上摇晃 …… 高山反应 ! 一个不祥的征兆袭上脑际! !人一旦进入这种半昏迷半睡眠状态,轻则冻伤,重则再也不会醒来 ……他想喊醒自己的伙伴,可嘴巴空张着,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星际。<br><br>突然,身后一声惨叫,一个砂娃连人带马从雪坡上滚下去了。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前面行进的骆驼猛一打滑,驮架的杆子重重地打在他头上,他呻吟了一声,从马上翻下去了 ……<br><br>人们把他从几十米深的雪坡下面拉上来。大胡子的半个脸肿得只剩一道眼缝,背上的步枪背带绷断了铁环,脚踝因为脱臼,肿得像个小葫芦。乌云铺天盖地漫上山来,天一下子黑下来,人们凭着雪地的返光辨认着下山的路 ……“ 下马,下马 ——”塔尔登在后面喊着。人们纷纷从马、驼上下来,把牲口用一条绳串联着,跟在人后走。人循着雪坡往下滚 ……<br><br>驼马队刚刚走下雪线,杯口大的冰雹随后就赶到了, 顷刻间 ,雪地上溅起如云似雾的雪屑。回看白皑皑的雪山尖,衬着黑黑黢黢的天幕,像一只闪光的白帆,在雾沉沉的黑海洋里沉浮。<br></div> <b>七、炼狱之门</b><br><br>大坂山表层的冰雪刚刚开始融化,在日光的照射下,冰大坂上罩着一层迷蒙的水汽。能见度很低。人不得不从驼、马上下来,牵着牲口走。驼、马蹄子踏起的冰屑,覆盖了陡峭、狭窄的路面 , 冰大坂滑得像打了蜡的水泥地面 。 后面的牲口咴咴地叫着 ,像钉子似的钉在冰大坂上,死也不肯挪步。人拼命往前拽,牲口死命往后挫,稍不留心,砂娃和牲口便倒在地上。几个砂娃被翻倒的牲口压得手臂和踝骨脱了臼,躺在路边呻吟 ……整整一个上午,驼马队才走出不到五公里 。 砂娃们被折腾得精疲力竭 , 动不动就想开口骂人 ,队伍里浮荡着一种令人担忧的躁动。<br><br>中午,趁着天气晴和,砂娃们把费力打好的驮子拆开,从被褥里扯出棉絮,把马蹬上的麻绳解下来,绑在牲口的蹄上和人脚上,继续赶路 ……缓缓起伏的冰大坂仿佛和天连着,长得没有尽头,凭着它的韧长,和人抗衡着 ……当星斗缀上天幕的时候,驼马队走完了折磨人的冰大坂。张梁柱算了一下,这段路共损失了 18 匹驼、马,有 6 6 个砂娃手脚受伤。“ 白度姆娘娘保佑,总算万幸,才折了 84 条腿! !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注视着星光闪烁的天际,那里隐藏着无数个焦虑和担忧。夜色湮没了明天的路,明天,将是向炼狱之门发起最后冲刺的一天。<br><br>石子山垭豁口还远。没进 “鬼门关”,却使人感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触目所及,是尖崚尖角形似竖立的鱼鳞般的风化石。驼、马小心翼翼地在石缝中寻找插足的缝隙,颠簸的马背象一叶风雨小舟,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行路,而是 “ 骑龙 ”。海拔在脚下步步升高,迈出的脚步软绵绵的,仿佛不是踩在利刃般的石片上,而是踩着一堆海绵。眼角充血,溃烂,嘴角裂开寸把长的口子,两耳嗡嗡作响,眼眶发胀,转瞬掉目之间,有的砂娃面孔水肿,厉害一些的脸都肿得变了形。<br><br>“鬼门关 ”还不止是脚下的路,陡然升高的海拔。老一些的砂娃说:鬼门关上两把刀 ——路上竖着刀,豁口横着刀。豁口的风像刀子刮脸,吹得脸颊麻沙沙地生疼。走在大胡子前面的那匹驮粮的骆驼,蹄上、踝骨上渗着血,拐弯的时候,身子一倾 側,面袋被扯开一道小口,转眼之间,一袋面粉被风刮净了 ……<br><br>牲口张大了鼻孔,嗤嗤地喷着泡沫,胸腔仿佛一只大风箱呼呼作响。到处找不到一块歇脚的地方,想避避风不成,想添件衣服也不成,人冻得紧紧趴在牲口背上取暖。张梁柱憋不住想掏根烟提提神,烟叼在嘴上,火点不着,一会儿被风折断了。这时,驼马队的前面起了一阵骚动。前面一堆骨头 , 不知是人还是牲口的 , 还有一峰死骆驼 , 几只狼正围着骨头吃哩 。 冷不防,他们的两峰骆驼惊了,一个砂娃被摔断了腿,另一个被倒拖着,往豁口那边跑了 ……前面有人传过话来。张梁柱顿时感到心里一沉。<br><br>“ 去人追了么? ? ”<br><br>“ 去了 ——”<br><br>无论如何得想法追回来 —— 死活得给人家一个准信儿 ……他感到喉头有点发紧,赶紧把话咽回去了。上路以来,死了那么多砂娃,他眼眶硬得连红都没红过。眼下离红金台不远了,他从心里替那两个砂娃惋惜。更大的麻烦还在前面:目睹刚才那一幕的乘马和骆驼,全都钉在原地,任人吆喝加鞭,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仰起张大鼻腔的头颅,喘息着,左右扭动,再也不肯移动半步。后面的驼、马又不断地涌上去,渐渐拧成一疙瘩,被挤下马的砂娃在马、驼的蹄下呻唤,挣扎 ……塔尔登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拦住张梁柱: “头儿,不能再往前走啦,再走要出大乱子哩! ! ”<br><br>“ 你约摸现在走到哪儿啦? ? ”<br><br>“—— 到处黑漆漆地,说不准。 ”<br><br>“ 要是没出鬼门关阿么办? 200多口子活活等死吗? ? ” 头儿冲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br><br>“ 再往前赶,那还不是眼睁睁去送死么? 200多人和牲口搅成乱麻, 到时候别说你当头儿的,就怕连我这个参谋长,也得让砂娃撕着吃了! ”<br><br>张梁柱咬咬牙:“ 好,头破了扇子扇 ——就地过夜!求白度姆娘娘保佑我们睡个太平觉儿吧! ! ” 他丢下这句话,便撒开马缰和塔尔登一起往前赶去 ……<br><br>这一夜,他们两个几乎没合眼。山风在耳边呼啸,掀动着他们的心,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那些血淋淋的场面,白骨,死驼,还有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肢 ,它们像一座黑压压的大山,窒息着人的呼吸 ……天色渐渐放亮了。<br><br>张梁柱刚一合眼,猛听得塔尔登喊他:“ 头儿,头儿,我看清啦!我们出鬼门关啦! 看,红金台,红金台! ”<br><br>张梁柱揉揉惺忪的睡眼,顺着塔尔登手指的方向看去,晨光熹微中,豁口像一双张开的手掌,托起一片淡青色的天光,那是垭豁口的尽头。在这片淡青色的山隙中,浮现出一块隆起的高地,像希望的桅顶,浮在黛青色的波涛之上,那就是梦寐以求的红金台么?<br><br>喜出望外的砂娃们忘却了凌晨砭骨的寒冷,甩掉沉重的皮筒子,从心里迸发出高亢激越的呐喊 —— 吆嗨嗨嗨 —— 嘔 ,吆嗨嗨嗨 —— 嘔 ,吆嗨嗨嗨 —— 嘔 ……他们还没走上红金台,心已经被打沙床的激情灌满了。他们发疯似的捧起脚下的土,深情地嗅着,嗅着 ——这匍匐在红金台下的陌生的荒谷,曾经是他们梦中憧憬的乐土啊,如今他们终于摸到昆仑山金门的门栓啦! !呐喊盖过了呼啸的山风,又像山风似的冲出峡谷。<br><br>但是回答他们的不是空旷的大山、荒谷,而是从红金台方向传出来的令人惊悸的、尖利的枪声! !高亢激越的呐喊戛然而止,一些人蹲下去痛哭失声。唏嘘、 嗟叹、 悔恨灌满了清晨的荒谷 ……<br><br>站在垭豁口尽头的塔尔登回过头来,沉沉地注视着头儿。“三天前,我在德拉托峡口发现了一堆湿乎乎的马粪,那时我就预感到我们辛辛苦苦的结果会是这样 ——但不要垂头丧气,伙计们,我们的黄金通道还没走到尽头哩! !”<div><br></div><div><b>八、红金台之战</b><br><br>这里来过一个女人,但只是为了爱。当张梁柱看见自己的女人站在面前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br><br>“ 你阿么来了? ? ”<br><br>“ 来找你。 ”<br><br>“ 你从阿扎来? ? ”<br><br>“—— 山上。 ” 女人指指红金台。<br><br>“ 你出了门的人了,都离开我了,还找我干嘛? ? ”<br><br>“ 来说合你们男人们的事。 ”<br><br>“ 说吧,说完你就走! ! ”<br><br>“ 尕柱 , 我的党家兄弟(堂弟)在山上哩,你守在垭豁口思谋着要打,不打行么? ? 石头撞石头,难保伤着碴碴 ——”<br><br>“ 除非他把红金台让给我! ! ”<br><br>“ 嫑 这么说,他采完了你再上山采,这么大个红金台,你采得完么? ? ”<br><br>“ 我们300个砂娃能死目呆呆地看人家采么? ? ”<br><br>“ 尕柱你想想看,换成你从中说合,你阿么办? ? 伤着哪一个我也疼,你要想说合,我就上山去 ——”<br><br>“ 我要不想哩? ? ”<br><br>“你派俩人送我出山,你们阿么个打法我不管,阿个打完了还囫囵着,我跟阿个 ……”<br><br>女人抹着眼泪走了。为了不使女人失望,张梁柱决定暂时放弃打的念头,让塔尔登出面与占领红金台的黑城人谈判。傍黑,塔尔登才从山上下来。一进帐篷就不住地骂: “xx妈妈的,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原来,黑城人根本没有说合的诚意,他们俨然以红金台的主人自居,提出的条件十分苛刻:划出一部分采金地,他们同意。但只能划出远离 “ 红金沟 ”的二道沟给张梁柱他们,而且还要每人交一份黄金给黑城人做地皮费。<br><br>张梁柱听罢,颊上爆起一道道肉棱子,他沉吟了半晌,狠狠心说:“ 答应他们。但合同暂时不能签,十天以后再说。 ”塔尔登不同意: “红金台哪儿有金子我一清二楚,就像熟悉我手上的指印印。二道沟是别人挖过的老金窝啦,一旦淘不出金子阿么办? ? 到那个时候再动武,黑城人会说我们理亏! ! 这么价还不如现在就动手! ! ”<br><br>“ 真要动武,现在也不是时候,得先养养士气。 ”<br><br>“ 阿么个养法?”<br><br>“ 先让砂娃们愤怒起来 ……”<br><br>十天过去了,300个砂娃在将近一平方公里的作业面上,徒劳无获。<br><br>十天当中,张梁柱私下串联了几个淘金队准备联合行动。驻扎在垭豁口的成千砂娃,背地里传说他们有一个带过兵的总头目。后来竟越传越玄,说是为了攻打红金台,他们请了一位现役军官来指挥 …… 张梁柱听了只是笑笑,心里话:“传得越神越好,这会给我帮大忙哩。” 他还让塔尔登重新勘察了从西、南方向攀上红金台的黄金通道,积极地为攻打红金台做准备。<br><br>在师部集训时,一位教官说: “龇牙咧嘴的猛兽并不可怕,而具有攻击力的鳄鱼在猎物未走近水边的时候,总是泪眼盈盈,轻易不把骇人的牙齿露出水面。所以,对服从于战争的军人来说,最具有借鉴价值的是 ‘ 鳄鱼的眼泪 ’ 。它与古人讲的 ‘哀兵必胜’ 是一码事。 ”他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军人。<br><br>阳光撕开了昏暗的垭豁口,第 11个早晨在折磨人的忍耐、等待中到来了。早饭吃了些什么,大胡子砂娃不知道。这十天来,窝在黑城人的鼻子底下,他觉得一切都没滋味,吃饭,睡觉,连这么价活着也感到没滋味,甚至感到眼下自己爱戴的头儿还那么有滋有味地吃饭,有滋有味地谈天说地,简直连半点男子汉的味道都闻不到啦,他是不是让黑城人吓软啦?<br><br>多好的太阳,但再好的太阳,对于没有金场的砂娃来说,只能是个耻辱。早饭以后,大胡子瞒着头儿,领上几十个砂娃上山找黑城人评理去。<br><br>走到距红金台六七十米的地方,能看见黑城人修的碉堡黑森森地矗在阳光下。猛听得碉堡里有人喊:“ 不要过来 , 不然要打啦! ” 大胡子一怔 , 继续往山上走 , 双方都 “ 喔 ” 地喊起来 ……走了几步,旁边的人拖大胡子:<br><br>“ 真打阿么办? ? ”<br><br>大胡子轻蔑地一笑: “ 唬人哩! ”<br><br>“ 不成哪,别闹出事儿来。 ”<br><br>“ 要回你们回,我不能叫黑城人看我们蔫不拉唧孽障劲松的! ! ”<br><br>正说着,黑城人从碉堡里伸出小红旗摇了一下,随即,炸药包嗤嗤地掷过来,在人头上爆炸,枪声也响了! ! 大胡子没来得及卧倒,前胸中了一枪,一个趔趄,栽到山坡上 …… 紧接着 ,上去扶他的砂娃后背中弹 , 另一个扶大胡子的砂娃右手也中弹! ! 其余几个砂娃赶紧挥舞围巾 、 帽子向黑城人告饶。碉堡里的人 “ 喔 ”地一声喊,不打枪了。砂娃们赶紧跑上前去抬大胡子他们,这时,黑城人又开枪了,子弹咝咝地从头上飞过,压得人抬不起头来。打了一会儿枪,总听不到对方还击,黑城人知道对方没枪,便放心大胆地走出碉堡,五个持枪的黑城人向趴在山坡上的人冲来,喔喔地喊: “ 嫑 放走一个, 嫑 让活一个! ! ”<br></div> 这时,山下响起枪声,张梁柱带人上山营救来了。黑城人掉头就跑,跑在最后面的一个,还没钻进碉堡,便踉跄了一下,被打死在碉堡前的山坡上 ……三个伤员很快被背下山去。转眼间,张梁柱串联的几支淘金队也赶到山前,上千人的呐喊声像一股强大的旋风,向<br><br>黑城人压过去 ……双方紧张地对峙着。从中午开始到黄昏来临,双方1500 多人一直胶着在这片 60 米长的漫坡地带。黑城人渐渐抵不住了,他们把行军壶装上炸药当手榴弹<br><br>山下掷,水桶、汽油桶全装上炸药往山下滚,油桶燃着了,一个个火球夹杂着骇人的爆炸声把山坡映得一片通红 ……<br><br>太阳一落山 , 塔尔登带领的 “ 敢死队 ” 加快了动作 , 50 多个精壮强悍的砂娃攀登在红金台西面那道壁立的断崖上。在这里,塔尔登要完成他的 “ 黄金通道 ”的最后冲刺。这是一个倒立的梯形断崖,四个砂娃搭的人梯叠起来,还不及它的半腰 ……“ 甩绳子! ! ”塔尔登声音低沉地命令着 。 这是一根特制的带抓钩的绳索 , 甩了四次 , 抓钩才扒住了崖头 。 “ 扒牢了 , 上! ! ” 头一个砂娃 , 还没扒住崖头 , 一失手摔下崖去 , 连哼都没哼一声 , 便断气了 。 “ 底下再垫起一个! ! ”塔尔登眼睛不眨地发出下一道命令。刚矮下去的人梯,马上又长高了一截。第二个砂娃又摔下去了,人梯下面又垫起一个砂娃。第三个砂娃攀上去了,第四个,第五个 ……“ 敢死队 ” 从黄金通道突上去了。<br><br>红金台上随之响起一片枪声,石块、刀子、棍棒撞击的肉搏声和人的叫喊、呻吟声响作一团。黑城人终于经不住前后夹击, 抵抗了没多久,便丢下浓烟滚滚的红金台。 从南面撤下山去 …… 从第 12个早晨开始,张梁柱便以红金台主人的姿态,像黑城人曾经对付他们的那样,从黑森森的碉堡射击孔,把黑森森的枪口对准从幽邃的垭豁口源源不断地涌向红金台的砂娃。<br><br>红金台在血光中震颤。<br><br>红金台在血光中呻吟。 <b><font color="#ed2308">传奇在脚下复活,红金台遗址重见天日 昆仑探险笔记17</font></b><br><br>今天是9月30日,晴有小雪。帐篷凝结了成块成块的冰,睡袋有的地方湿了,有的地方冰冻了。晒完物资吃完饭,出发的时候近中午十二点了,西北风怒吼着。<div><br></div><div>往前走了一段较为平坦的缓坡,然后到了雪山脚下。此处是这个区域很多河流的源头,雪山融水分布在各个平缓的山谷里,还有小型的积雪融水形成的湖泊。背对着西北风,喘着粗气,踏着时不时出现的泥泞道路,翻过了5000多米的雪山达坂。站在山口的最高处,眺望到了远处的分水岭雪山。<br></div> <b>&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远眺分水岭雪山)</b><div><br></div><div>所谓分水岭雪山,并不是此地世居民族蒙古人起的名字,这个名字也不见载于官方出版的地图上。但是根据这一片区域的等高线分布和水系情况来看。雪山群西边的水整体向西流,各个细分的支流都汇入了额尔滚赛埃图河的上游东侧的支流;而雪山东边的水,向东流,汇入红水河的主干道,进而再流入那棱格勒河。所以就将这片区域命名为分水岭雪山有道理的。<br></div><div><br></div><div>分水岭雪山的雄姿令人振奋,看到它就意味着我已经来到了红金台金矿的脚下。借着分水岭雪山给我带来的兴奋力量,沿着山谷快速的下山到达分水岭雪山脚下的河流处。<br></div><div><br></div><div>分水岭雪山西侧的河流是浑水,走了一段之后,发现这边也有一些支流是清水。过河到了河对面,鞋子又湿了。此处基本为龟裂土壤,并且很多地方不坚固,很容易下陷。我沿着河谷的左侧逆河而上,从分水岭雪山南北的间隔之间往前走。估计是刚刚被大雪光顾过的原因,沿途几乎没有干燥的地表可以坐下来休息。背后的西北方依旧怒吼着,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行进着。右边是分水岭雪山其中一座山的山体,上面白雪皑皑;左边是相对较为低矮山,后面时不时的看得到红色的山丘,沿途偶尔看得见车轮痕迹。这段路海拔在4900左右,西北风一直怒吼几乎看不到动物的痕迹。<br></div><div><br></div><div>顺着河道一路逆行而上,来到了分水岭雪山中的这条无名河的源头,翻越山口之后,沿着山口东侧的另一条山沟继续前行下坡路。山沟的河道左侧有一处别致的天然石雕,令我耳目一新。继续前行,河道两岸出现了很多的红色山体,与周边的荒原、雪山、河道交汇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下午六点左右,怒吼的西北风中多了一味佐料,雪花。我到处寻找着营地,没有避风的,没有干燥的。最后扎营之后看了一下线路数据,今天刚好走了14公里。<br></div><div><br></div><div>10月1日,星期一,多云转大雪,今天是进山之后的第十天。凌晨三点,莫名其妙的醒来,然后一直睡不着。天亮后睡了一会儿,接近九点再次醒来,收拾整理之后十一点开始出发了。用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翻过了接近5100米的达坂,然后沿着河谷一路向南下行。<br></div><div><br></div><div>刚开始往南边河道下行没多久,左边便发现了几处大坑,应该是淘金者尝试挖金留下的痕迹。继续往前走了很久,随着海拔的降低,积雪变少,终于有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干燥地面了。前面出现了一处奇怪的标识,看起来是有人用几块白布拼凑成了上衣或者箭头的形状,边边角角都用石头压着。该物品,箭头朝北,也就是冲着北边昆仑山出山的方向。不知道是何人何时的作品,也不知道他们想要表达什么含义。宗教信仰者留下标识?淘金者留下的路标?游牧民族特有的标识?或者其他什么含义?<br></div> 一路前行,沿途路遇很多开挖金矿的遗迹。道路并不顺利,河水改道等原因的影响下,前面仍旧很可能没路,需要过河或者翻山才能继续前行。沿途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很多,废弃的大油桶、鞋子、钢管、瓶子、衣服等,不时都能遇到。<div><br></div><div>下午两点左右,右侧出现了一处红色的山体我仔细观摩了一下,认定该山体应该不是红金台所在的山。改道向东,没走多远,终于看到了乌图美仁蒙古人所说的红金台金矿的位置。从河边上岸一路向东,没多久就到达了红金台坡跟的脚下。此时,恰逢鹅毛大雪纷飞,我赶紧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扎营,把外帐撑起来就赶紧钻进去了。<br><br>下午五点左右,雪停了。我从帐篷里爬出来,拿着运动相机,打算轻装徒步考察一下红金台金矿所在的山坡。<br></div><div><br></div><div><b>据资料记载:</b><br><br>该金场位于洪水河(另一种写法“红水河”)上游的一条支流上,平均海拔约5050米, 红金台,是一座相对高度55米,最大半径100米,总面积不足650平方米的椭圆形小山包。除了一架测绘兵架设的军用三角架之外,拱卫它的,是昆仑山的主山脉博卡雷克塔格山分水岭雪山。它是雪山怀抱中的“金娃娃”。据说,红金台方圆有一条金脉,每立方沙子含金30克,而闻名遐迩的江源区金场每立方沙子含金仅有25克。红金台不但出沙金,尤以特产颗粒状“瓜籽金”著称,一般的瓜籽金有半颗麦粒那么大,中等的有指头肚般大小,最大的一颗重达300克。<br><br>红金台小山包的山梁上筑有两座用石块砌成的圆柱形碉堡。碉堡呈南北纵向排列,两者间距30米,其形状与日寇侵华时期修筑的炮楼十分相似。其中北面一座,设有上下两层交错排列的射击孔18个;南面一座,亦设有上下两层交错排列的射击孔19个。两个碉堡间的山梁上修有东西走向的一条长10米的战壕。红金台小山包西侧距两个碉堡70余米处,从南到北挖有一道长200米、深15米的弧形深沟,金农称该沟为“红金沟”。沟内无水,沟口宽25米。这就是金农为之相互争夺,进行械斗的“金窝子”。<br><br>以此为中心,在分水岭雪山的东、西、南面的山梁、豁口、山包、沙丘、土陵及制高点上均构筑有规模不同、大小不等的战壕24个,类似红金台的碉堡三个(已被拆毁),使整个区间围绕红金台形成内三层、外三层的战地工事。<br></div><div><br></div><div>我站在红金台所在的山丘上环顾四周,周边雪山环绕,西侧有一座相对更高大的红色山丘,整个山坡不管是山顶山腰还是远远的河谷地带,到处都是被淘金者翻掘过的沙坑和沙滩,沙坑一个连着一个,沙垒一堆挤着一堆,零乱不堪地组成了一个乱葬坟似的阵地,累累伤痕的河滩在痛苦地裸露着。被无数人翻过的沙土又组成了新的山体,只是再也没有那么牢固,踩上去很松软而容易塌陷。<br></div><div><br></div><div>似乎当年的淘金大战之后,这边又被无数人光顾过,被翻来覆去的挖过无数次,以至于现在整个山体都是松软的土壤。没有看到西边“倒立的梯形”山体,也没看到资料里描述的各种战壕和碉堡,有的只是支离破碎的山丘环绕在昆仑雪山中间。<br><br>我在山坡上四处游走着,希望有所发现。突然发现东部另一个小山丘上似乎有一堆石头,像个建筑。我赶快向那边走去,当我气喘吁吁的到达那边,果然,是一处石头堆起来来的简易碉堡,碉堡里面还有射击孔。兴奋不已,这处碉堡让我确信,这个地方是红金台没错了!<br></div><div><br></div><div>当时光回溯到30多年前,据说那时候的红金台遍地是人,一群群的淘金者在此没日没夜的辛勤劳作,一次次的夺金之战更是让这边尸横遍野。而现在,时光似乎冲刷了历史,仅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淘金者们以及更早的游牧民族都已经消失在历史尘埃里了,那座孤独的碉堡诉说着当年红金台大战的惨烈故事!<br><br>一个人站在这传奇的红金台金矿遗址,站在这海拔5000多米的昆仑山腹地,站在雪山环绕的土丘之上,我似乎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骨与亡灵,他们在向我招手,在向我倾诉着他们的不幸与悲惨遭遇。受共产党唯物主义教育下的世界观影响,我没有一丝的畏惧与不安,更多的是对他们的同情与理解,对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的感同身受,以及对法制不断健全完善的憧憬。<br></div><div><br></div><div>为了不打扰丧命于红金台金矿争夺战中的漫山遍野的亡灵,我没有在帐篷外放炮。悄无声息的躺进了帐篷,感受着这块土地的厚重历史,与天地同在,与红金台同在。<br></div> <b><font color="#ed2308">昆仑黑山口的宗教遗址 昆仑探险笔记18</font></b><div><b><br></b></div><div>10月2日,星期二,雪转多云转大雪、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眠的原因是冷,太冷了。 NatureHike蛋槽防潮垫质量的原因,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冻得睡不着。天亮后雪一直下,10点左右才开始放晴。我收拾行囊,出发的时候又是中午十二点了。<br><br>根据昨天考察红金台金矿的情况,我选择了向北绕开金矿往东北方向的线路。我手里的苹果手机耐寒性没的说,在昆仑山的冰天雪地里从来没有因为寒冷而自动关机,在北京的冬天也是依旧经受住了严寒的考验。但是现在没有GPS信号了,我多次尝试,依旧没有GPS信号。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我本身就站在空旷的荒原上,手机却提示信号不好,让我远离高楼到空旷的地方寻找信号。无奈打开了华为手机,很快便搜寻到了GPS信号,还是华为靠谱呀。往前走了两公里多之后,苹果手机终于恢复了GPS信号。<b><br></b></div> 我来到了红金台金矿东边的山坡,走到了碉堡的东北方向。看着他孤零零的矗立在这荒原之上,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怜悯之情。从这个角度来看,碉堡的位置也确实起的到守卫红金台的作用。我继续前行,不断调整着线路的方向,终于翻过了红金台东北方向的山坡,眺望到了滚滚东去的大河和博卡雷克塔格山的几座雪山。沿途时不时的飘过雪花,好在他们没有幻化成大雪。<div><br></div><div>左前方的山谷里出现了两头牦牛,他们小心翼翼的盯着我。我继续向前翻山而行,翻过山之后往东北方向行走。猛然发现两头野牛追赶着爬到了我左前方的山头上,他们依旧的盯着我看。我往前走,他们也跟我走。一副占山为王、意欲赶我离开的样子。我放下背包,小憩之后,捡了几块石头向他们的方向扔过去,同时冲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去,他们退回到山坡西侧去了。<br></div><div><br></div><div>一路向北,我似乎看到博卡雷克塔格山的山谷入口了。我一鼓作气,打算走到河边的谷口处。四点左右,开始刮大风,雪花肆虐。我一顿火气,大声斥责这该死的天气,责备它又下雪。还好,没多久雪停了。我继续前行一个小时。五点多钟,暴风雪又来了,这次没法子了,就地扎营。帐篷搭建好了之后,北侧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雪。煮了300毫升的咖啡,然后就着牛肉豆瓣酱和老干妈吃了点烤馕,准备休息了。希望今晚睡得踏实。<br></div><div><br></div><div>10月3号,周三,晴转多云间小雪。由于昨晚的营地处于向阳面,阳光一大早就晒过来了,今天出帐篷比较早,晒干装备之后便一路前行出发了。今天的路况相对较好,一路大都是比较平坦的缓坡。没过多久,看到了远方有一处两座黑山相夹的山谷,那两座黑山就像是通往“天界”的天门,只是颜色是黑的。我心里想,那应该就是翻越博卡雷克塔格山到达德拉托郭勒流域的山口了,海拔不到5100米。<br><br>望山跑死马,两座黑山相夹的山口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很远。山口南边的河水非常清澈,河水右边发现一处现代放牧帐篷痕迹,看起来此处曾经有人放牧。走了很久,终于到达了黑山相夹的山口,山坡之下散落着很多黑色的石块,这些黑色的石头就像曾经大火焚烧过一样,这让我想起了上古神话“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典故。<br></div> 《淮南子》又名《淮南鸿烈》,是西汉宗室淮南王刘安招致宾客,在他主持下编写的《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br><br>意思是:从前,共工与颛顼争夺为帝,失败了,于是(共工)发怒(用头)去撞不周山,支撑天的柱子折了,系挂地的绳子断了。天向西北方向倾斜,所以太阳、月亮、星星都朝西北方移动;地的东南角陷塌了,所以江湖流水都朝东南方向流去。这则神话反映了远古部族间的斗争同时涉及到古代天文学上的“盖天说”,来解释“日月星辰都朝西北方移动”“江河泥沙都朝东南方向流去”的现象。 翻上接近5100米的山口,两山相夹的中间有一处石碓,上面挂着经幡,像是佛教祈祷的物品。石门的后边并不是立马就有下坡,而是前面还有看起来比较长的路途,上面布满了黑色的乱石。<br><br>谈到佛教,它是此区域的蒙古族的信仰。据《藏族万年大事记》记载:蒙古族最早接触到的佛教就是禅宗。公元1206年,也就是大蒙古国成立的第三年,“蒙古族汗王成吉思汗利用西藏各宗教集团和政治势力不统一的时机,进入青海柴达木地区和甘肃一带。曾致书后藏萨迦寺,表示愿意信奉佛教同藏族建立良好的密切联系。当时西藏各地的首领都无力抵御,请求归顺蒙古可汗”。元太祖九年(1214年)成吉思汗召见佛教中的禅宗临济宗的僧侣海云和他的师父中观,开始接触到佛教。其实很早时期蒙古人的祖先鲜卑人、吐谷浑人都和藏羌族人接触过,他们不断从青藏高原北部挥师南下威胁到藏羌人的政权。藏羌人通常把北方蒙古血统的民族称为“霍尔”(hor)。为了更好的利用佛教,1219年成吉思汗下诏,命中观与海云统汉地僧人,免其差发。成吉思汗之后的蒙古诸汗,对佛教加以尊崇。到13世纪中叶,佛教禅宗的地位开始下降,吐蕃的佛教取代了禅宗,在蒙古贵族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br><br>咱雅班第达,是和硕特部巴拜汗五子,明末清初藏传佛教高僧。原名乌和特隆归达赖。他是使卫拉特蒙古人信仰藏传佛教重要人物,作为一个早期的宗教活动家,他的工作促进藏传佛教在西蒙古的传播。据著名藏学专家陈庆英先生考证,咱雅班第达的家乡就在当今的乌图美仁一带。<br><br>现今的乌图美仁乡政府所在地,据说以前有一座寺庙,叫“哈齐尔”寺,1904年因为英军入侵西藏,十三世达赖喇嘛曾经路过此处,并受到哈齐尔的活佛款待。另一说,乌图美仁地区,建国以前有一座寺庙,叫康斯尔寺。<div><br></div><div>继续往前走发现了一处地质队留下的采样石柱。左前方有一条通往山下的路,看起来修过。沿着左前方那条路迅速下降。打算趁着没有降雪迅速的离开5000多米的达坂往北到达4500米的地方。沿着山谷一路下行,虽然海拔在降低,但是温度越来越低,估计是阴坡的原因吧。胸前被子里的水很快结冰了,迎面而来的北风吹打着面颊,我把魔术巾都蒙在脸上。此处是东西两山相夹的山谷,气候看起来很差,风雪时不时的吹来。但是远处似乎有一片开阔的山野,天空放晴,看起来有阳光。我快速前进,打算赶到前面的晴天处露营。<br></div><div><br></div><div>北边风雪,南边晴天。今天老天爷比较照顾我,天气还可以,身体状态也不错。最终最终在4700米的地方露营了,这边有大量的淘金挖坑遗迹,今天一共行进了20公里。由于阴坡的原因,此处地面找不到干燥的营地,这是进山水平距离方面,以来走的最远的一天。<br><br>煮了400毫升的西红柿鸡蛋汤,然后啥都不想吃了。点燃了炮仗,地面一声巨响,然后空中又一声巨响,左侧山坡的牦牛竟然不为所动,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样子。打开卫星通讯设备,了解到回撤的队友们已经在出山赶往格尔木的公路上了,祝贺他们。<br></div>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黄金万吨”的昆仑死亡谷——德拉托郭勒 昆仑探险笔记19</font></b><div><b><br></b></div><div>昆仑山死亡谷即为“那棱格勒峡谷”,这一带区域几百年来一直是蒙古族游牧的区域,后来传说时常发生人畜死亡事件,牧民经常能听到挖金人的呼救声,听到狩猎人的鸣枪求援声,也能听到各种动物的哀鸣声以及惨痛的嚎叫声,而人们并不能搞不清楚“魔鬼”到底是什么,所以就逐渐的有了魔鬼谷的说法。<br><br>关于“魔鬼谷”的黄金,民间传说“死亡谷中,黄金一吨,只见人进,不见人归”,实际上就是讲的昆仑山死亡谷里面淘金的传说,而死亡谷里淘金的传说,实际上很多来自于德拉托郭勒所在的山谷。<b><br></b></div><div><br></div><div>据说,昆仑山死亡谷一带早在封建王朝时期就有淘金者的光顾,后来是台吉乃尔蒙古王府的宝藏秘密挖掘处。20世纪80年代格尔木市的调查报告里也提到:“德拉托金场:位于鸟图美仁西南方向距乌乡约300公里,距格市约500公里,汽车可通行至距金场20公里处,海拔约3900米。该金场在马步芳统治时期曾开采过,基本属采空区,金农进入分水岭金场一般都由此通过,今年也有部分金农在此采金,从金场范围和挖掘痕迹看,采金人数最多不超过200人。”<br></div></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掩藏在昆仑山深处的黄金通道)</b></div><br>实际上10月3日晚上露营地就是金矿采挖处,这一带的金矿已经挖到了4800米左右,与80年代的政府调查报告有很大的差距。详细的资料在手里,已经发给了相关部门,此处不再详谈。我这两天所走的道路基本是从德拉托郭勒的最上游源头处沿着河谷一直下行,直到从东昆仑山的博卡雷克塔格山的北坡出来到达那棱格勒河的大峡谷区域。<br><br>10月4日,周四,晴转多云早上从帐篷里出来,看到西侧山坡的牦牛都静静地趴在山坡上,原来野牦牛就是这样休息的呀!突然发现营地边的水流断绝了,只剩下了几块干冰。没法河水了,我便敲了几块冰,开始生火融水。冰块融化之后,我煮了300毫升的西红柿鸡蛋汤。美其名曰:昆仑寒冰西红柿蛋花汤。枯燥的昆仑山生活就需要找点乐趣,我又拿出笔记本记下了我“创作”的美食“昆仑寒冰西红柿蛋花汤”的材料:干净无尘土的上好昆仑寒冰,鸡蛋,番茄,青葱……<div><br></div><div>今天设计的线路是先走直线,然后转弯向左,原因是一路下坡。后来在一处河流向西拐弯的地方,走着走着提前向左拐弯了,实在是懒得翻山向东进了另一条河谷。沿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矿坑,矿坑边上有一条明显的路,看起来是以前淘金者留下的。虽然有路,但是这条黄金秘道时不时的就断了,要么就是被洪水拦腰截断,要么就是整个山路都塌方了,根本看不到道路的痕迹。<br></div><div><br></div><div>沿途牦牛、野驴等动物依旧很多。这条自东向西的河道北转处,漫山遍野被淘金者挖了个底朝天。我刚绕过一处大坑,一群大鸟突然飞起来,着实吓我一跳。顺着河道向北转弯,没路了。我沿着兽道继续前行,左侧有一处挖掘规模很大的金矿。一台挖掘机矗立在那里,这是进昆仑山之后发现的第二台遗留在昆仑山的挖掘机。我巡视了下周边,依旧是荒无人烟,山坡上还停留着一辆损坏已久的摩托车。<br></div> 这片废弃的金矿没有人烟,我便沿着河道继续向前走。今天左脚一直疼,我仔细想了下,好像没有扭伤,估计是疲劳过度吧!虽然疼痛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还是影响我前进的步伐。<br><br>离开有挖掘机的金矿废墟之后,前面的河谷变窄了,变得没路了。无奈,又开始过河、翻山或者攀爬峭壁了。实在是懒得脱鞋过河,一般是尽量的翻山。一路水流很大,看起来挖掘机和摩托车很难进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冬天进来的,亦或是他们进山的那一年,山谷的水流比较小,道路比较容易走。<div><br></div><div>下午六点左右,又走向了绝路。我行进在河道的右岸山腰上,到达了一处很窄很陡峭的地方,左下方的河水虽然清澈,但是由于河道变窄水流很深而且湍急。右岸变成了陡峭的山体,根本没有翻山的可能性。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在悬崖峭壁上横切过去,背负大包徒手攀岩难度的确很大。一方面是负重之后的体重飙升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另一方面,背包庞大的体积让自己身体变得不再敏捷,背包很容易磕碰到山体进而让身体失去平衡掉落山崖。我小心翼翼的攀爬移动着,一个不留神左手松滑,身体一晃,登山杖直接掉落于悬崖下的河水中,好在人没问题……最终穿过了这段陡峭的山体,又轻装回来找回了登山杖。<br><br>傍晚七点左右,选择了一处开阔的营地,大致估计了一下,再有六七天应该可以出山。<br></div><div><br></div><div>10月5日,周五,晴天。原本以为昨天下午找到了一处今天早上晒得到阳光的地方,不曾想由于方位的判断失误,阳光一直被山体遮挡着。上午九点多,太阳才开始晒过来。吃完早餐,晒完物资出发的时候又是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br><br>今天的路况很差,河流在峡谷中穿流,时不时的会阻断前行的道路,一次次的过河记不清楚过河多少次。过河的时候,顺带留意有没有好玩的石头,沿途捡了好多个,也扔了好多个。偶尔的山沟里会有相对比较高大的已枯萎的花草,从她残存的枝蔓来看,曾经这边也有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昆仑山也有柔美的一面。突然,左侧山腰出现一只奇兽,他的体型不大,屁股像兔子的但是比兔子略大,在陡峭的山崖上跑来跑去。由于距离比较远,拍不到。继续前行,发现了一群岩羊,对比了跟刚刚那种神兽的区别,好像刚刚看到的就是岩羊。这一带的岩羊太多了,他们身材娇小而敏捷,成群结对的攀爬在各种路况的山崖上。刚转过一处土丘,两只大娘忽然腾空而起,他们被我这陌生的闯入者吓的直接飞起,而他们的飞起也吓我一跳。今天沿途的动物着实特别多,海拔略低了,河流给沿途的生灵们提供了水源。岩羊、牦牛、野驴、兔子、老鹰、雪雀等等广泛分布。<br></div><div><br></div><div>岩羊,体型中等,形态介于野山羊与野绵羊之间。栖息在海拔2100—6300米之间的高山裸岩地带,不同地区栖息的高度有所变化,但不见于森林及灌木丛中,有较强的耐寒性。两性具角,雄羊角粗大似牛角,但仅微向下后上方弯曲。以青草和各种灌丛枝叶为食。冬季啃食枯草。它们还常到固定的地点饮水,但到寒冷季节也可舔食冰雪。无固定兽径和栖息场所。它们在悬崖峭壁只要有一脚之棱,便能攀登上去。一跳可达2、3米,若从高处向下更能纵身一跃10多米而不致摔伤。冬季发情交配,次年6、7月产仔,每年通常只产1仔。主要天敌是雪豹、豺、狼,以及秃鹫和金雕等大型猛禽。中国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br></div><div><br></div><div>行走在这条黄金秘道上,发现沿途近几十年应该又被无数人重新挖掘过,挖掘机等现代化设备虽然极大的便利了淘金者,但也对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一段路,沿途都修了可供车辆行驶的路,但洪水也冲垮了黄金秘道,沿途的情况来看,汽车并不能穿行。黄金通道要么被拦腰截断,要么被直整段冲走,以至于让你感觉似乎这边从来没有修过路。<br></div><div><br></div><div>有别于额尔滚赛埃图河的浑水滚滚,德拉托郭勒一直是清水长流。德拉托郭勒的蒙语含义,大致是水深过马镫的清水。现场来看,不管是湍急还是舒缓,沿途确实一直是清澈见底的水流。<br><br>沿途的人类垃圾变得较多了,河边躺着一台残破不堪的先科DVD,他蓝色的外表与机具人类文明的造型与昆仑山的荒凉孤寂显的格格不入。我拿起DVD,在昆仑山的映衬下给它拍了个特写。突然对它的遭遇产生了一丝怜悯同情,它一个人长眠于昆仑山的荒原,会想念家乡吗?如果我是驾驶越野车而来,我肯定要把它带走了。<br></div> 又被河流挡住了去路,穿过主河道来到中间的河滩。哇!五彩斑斓的河水!河底的青苔在阳光的照耀下,色彩斑斓,壮观极了!美丽的食物往往暗藏着危机,美丽的河水之下是光滑的地表和石头,很容易滑倒。<div><br></div><div>到达营地之后,我盘算着,估计明天就可以走出昆仑山的博卡雷克塔格山到达那棱格勒河河滩了,想想就兴奋。<br></div> <b><font color="#ed2308">昆仑深处有人家 昆仑山黄金秘道周继来徒步探险笔记20</font></b><div><b><br></b></div><div>10月6日,周六,天气晴。早上起床之后,便朝着德拉托郭勒的出谷口走去,海拔已经下到4000米以下。沿着河道的边缘前行,拍了几处漂亮的冰花,然后爬坡上到河的右边河岸。一会儿在一处山坡遇到一处人工挖掘的土坑,一米深的长方体土坑,南边有一处开口,树着简易的木门。这个地方略作装饰,是一处隐居的绝佳之所。<b><br></b></div><div><br></div><div>继续前行,河道的左侧有一处围栏。放下背包,到近处看了下,围栏是用防晒网围起来的,围栏的东侧河水处没有直通河水。看起来像是快要圈养小动物的场所,但是东侧却没有围栏直接与河水相通了。<br></div> 继续向右前方行走,山顶有一处破破烂烂的工棚,走到近处,山坡北边是一处小型的篮球场,矗立着一个篮球架。看样子荒废了很久了,好奇心驱使着我放下背包,然后在这边巡游。发现了好几间用夹心泡沫板搭建房子的断壁残垣,有几处坐南朝北的小型山洞,山洞规模很小,看起来是暂时存放物资之用的。篮球场地上散落着几个品色很差的昆仑玉原石,我捡起来看看又扔了;一块木头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野牛头骨,尖利的牛角仍然在宣示着他曾经的威严;一根自来水钢管矗立在篮球场边上,上面还挂着肥皂盒;残存的盆盆罐罐、衣服鞋袜等生活垃圾散落了一地;边上山坡上还有盘羊头角,昆仑山里不缺这些;一处坑洞下面埋藏了很多石柱的地质采样,还有几处钢铁的支架。这是地质队营地没错了。<div><br></div><div>继续往前走,有一条看起来可以通车的土路,不知道前面的道路是否被洪水冲垮。没有沿着路走,而是又切入了河道。到了河道尽头,发现这处水流过不去,河道右侧是峭壁,下面是水,没有路。往后退了几步,向右爬坡有一条路,这条路路况不错,看起来汽车可以行驶。<br></div><div><br></div><div>下午四点多,终于走出了博卡雷克塔格山的德拉托郭勒峡口,进入了那棱格勒河的大戈壁。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今晚肯定到不了那棱格勒河边。边沿着德拉托郭勒河在戈壁滩的部分继续往北走,河西岸是连绵不绝的山丘,沙丘自西而来,止步于德拉托郭勒河岸。河道东侧有一条路,看起来这一带经常有汽车光顾,淘金的,地质队的,牧民们估计都是从这里进入德拉托峡谷。<br></div><div><br></div><div>进入了那棱格勒河大戈壁,视野开阔了,光照充足了。将连接太阳能电池板的数据线连接到手机上,打开了音乐,这是我进山之后第一天如此不用担心电量,如此放纵的边走边听音乐。<br></div><div><br></div><div>六点左右,开始找营地准备露营,戈壁滩的风很大,很难找到一处避风港。下到河滩中,风沙阵阵,也没法扎营,最终又回到了河岸的戈壁滩。地表坚硬,地钉打断了一根,打折了一根,压了好多大石头。夜晚,又降临了。<br></div> <b><font color="#ed2308">魔鬼谷中的午夜惊魂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21</font></b><div><b><br></b></div><div>10月7日,周日,多云转阴<br><br>这些天一个人在昆仑山里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也梦到了很多人,健在的已故的亲朋好友很多都有进入我的梦境世界。昨晚竟然梦到了“丧尸”,梦中,我在丧尸游走的环境中拼命的奔跑逃生,醒来后,这个梦让人哭笑不得。最近经常做噩梦的现象甚是诡异!<br><br>丧尸(Zombie)这个名词是来自巫毒教文化,是西非、海地和美国南部等地的巫毒教所崇拜的蛇神。根据巫毒教信仰,巫师可以复活死者,复活之后同样被称为Zombie,是丧尸形象的灵感来源。死者虽然能走动,能用工具,但不会拥有自主意识,并且受举行复活仪式的人操纵,如同一个无魂傀儡,因此常被随意当成奴仆使唤。丧尸通常被归类为不死族(Undead),与吸血鬼、亡灵及骷髅等怪物在各大流行文化里登场。虽然严格来说不算是活物,但大部分作品中,它们是活人因病毒感染而变成,虽然也有死人复生的例外。万幸的是,现实世界并未发现过任何有关丧尸真实出现的记录,一般仅在电子游戏、小说、漫画、动画、电视剧和电影中作为一种创作题材。<b><br></b></div><div><br></div><div>巫毒教,由拉丁文Voodoo音译而来。源于非洲西部,是糅合祖先崇拜、万物有灵论、通灵术的原始宗教,有些像萨满教。伏都教也是贝宁的国教,有60%的国民,约450万人信奉。流行于西起加纳东迄尼日利亚的西非诸国,信仰的民族有芳族、约努巴族等,也盛行于海地与加勒比海,美国南部路易斯安那州及南美洲。“伏都”在芳语中是灵魂的意思。<br><br>“伏都”在芳语(或丰语)中是灵魂的意思。巫毒教最著名与最恐怖的特色是丧尸,叫还魂尸。如果有人开罪别人,那人会找巫师对付仇人,巫师会让他吃下河豚毒素,他会进入奇怪的假死的状态,成为奴隶,在庄园干苦工。<br><br>巫毒教也信仰精灵,有降神仪式。巫毒教相信只有一位主神(大主子),诸神是主神化身。要用猪为牲礼。巫毒教也是黑人性运动一组成部分,也是海地文化的根基。<br></div><div><br></div><div>昨晚的宿营地是在“浑德伦”(蒙古语地名)附近,也就是昆仑山魔鬼谷的腹地。早上起身,收拾好行囊继续出发。苹果手机的GPS信号又没有了,手机提示我到空旷的地方接收寻找信号。这种现象很让人无奈,我所在的位置原本就是在空旷的戈壁滩呀!难道是周边山体矿物质产生的磁场干扰?我打开华为手机,没多久,就成功定位并搜寻到了GPS信号。这几天,苹果手机老是显示GPS信号不足,每次都是往前走个两三公里之后,才搜得到信号。真的是不知何故。<br><br>离开德拉托郭勒,向东大致沿着与那棱格勒河并行的方向前行,到达“库伦套海”(蒙古地名)南侧的附近发现那棱格勒河处有很多白色的斑点,像是什么物体在阳光照耀下的反射光线。过了没多久,看到白色斑点的本尊了,竟然是羊群!这羊也太多了!羊群让我感到震撼,不是没有见过羊群,而是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羊群。成千上万只羊,白压压的覆盖了荒原,边吃边走,肆虐在这戈壁滩上,所过之地寸草不生。但是看不出谁是领头羊,更看不到牧民。<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羊群)</b></div><br>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羊群,不由得些许激动,说不清楚是几千只还是上万只。拿出运动相机对着羊群拍了下,可惜距离有些远了拍不清楚,也不想追过去,遂作罢。<br><br>继续往东走,沿途广布戈壁荆棘,很多早已枯萎。我好像个奥特曼一般的巨人,行走在遍布胡杨林的人世间的戈壁滩上,时不时的跪下来拍照。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尽是平坦的地面,很难找得到有凸起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人都是主动适应环境的,在这种平坦的环境下累了照样休息,在这种地形我也学会了就地而坐的休息方式。我背着大包双腿放平坐在地面上,也能轻松的坐下身来;起身的时候先侧身跪着,在手臂或者登山杖的支撑之下便很容易起身了。<br><br>到达“巴嘎贴皮希”(蒙古地名)附近,地表路况又变了,变成了荒漠土质。走一步陷半步的那种,走起来特别累。我被迫下了河道,便不能按照卫星地图规划的直线走近路了。走了一会儿看到河滩里的石头很漂亮,便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捡,边捡边扔。聚精会神的仔细欣赏着河滩上形形色色的小石头,突然右边一条蛇从河岸上凌空而下冲我飞来,二话没说,我右手里的登山杖条件反射式的抬起来直接打了过去。“砰”,二者相撞,原来是一棵随风飘遥的草,我竟以为是蛇。真是虚惊一场,看来是我太专注捡石头以至于太敏感了。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昆仑山的干燥寒冷气候,是不适合蛇生存的,有蛇的话就奇怪了,自己不由得“呵呵”的笑出了声。<div><br></div><div>继续边走边捡,走着走着发现身体的侧面又出现了一条流水的河道,我又无意中被河水包围,被困在河中间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此区域那棱格勒河的河道实在是太宽了。<br><br>傍晚的狂风再次降临,我到达了“查干套海”(蒙古语地名)附近,到处寻找着合适的营地,不幸的是这一带附近没水了。我四处寻找着水源地,这么宽广的那棱格勒河竟然没有水源了?继续边走边找,一直走到了那棱格勒河中间位置,终于发现了小小的一汪水,真是令人兴奋不已!<br></div><div><br></div><div>趁着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赶紧扎营了。此处营地在河滩中间,没有避风场所,沙滩化的土质,地钉也打不严。我四处寻找石头,“呀!这边竟然没有大石块”,我到处寻找,有时候为了找个石头甚至走出去一里地。好歹的拼凑了几个石头压住了帐篷。看了下数据,今天走了20多公里。石头比较小,目前的风还扛得住,如果风再大了就麻烦了。<br></div><div><br></div><div>另外让我比较担心的是,我现住身处那棱格勒河的河道中央,如果今晚突发洪水,我就完了。我所在的地方距离南边的河岸至少有500米开外,如果洪水来了我肯定跑不了。只能默默的祈祷,这个季节肯定没有洪水,但愿如此吧!<br><br>天黑了,风停了,我也睡着了。半夜时分,帐篷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睡袋触碰到了的脑袋,我被猛然间惊醒,原来是风!这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刮风?而且还让我突然惊醒?心理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的不安之情。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得帐篷唰唰作响,让人内心很不平静。<br><br>我又想起了最近经常做噩梦的事情,为啥最近老是做噩梦呢?<br><br>从传统民间习俗角度来说,噩梦的原因主要有3种,第一种是已经死去的人来托梦,第二种是恶鬼作祟,第三种是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可怕事情。很早人们噩梦开始研究,因此才有了周公解梦,通过梦到不同的实物来分析未来可能遇到的灾难是什么从而预防。 民俗中认为噩梦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预兆,如果不消除梦境的预言,就会在未来发生各种可怕的事情。所以需要请法师用“四叶幸运石、玫瑰金、樱花石、法体盐、赤鱬鳞”制作成石碑护身符,之后必须按照本人生日在结印册上添加结印:农历3月4月5月出生的需要在结印册添加“冰蝶结印、山岐幡结印、渡边葵蟹结印”。农历6月7月8月出生的需要在结印册添加“叶影结印、九虹锦声结印、千帆团扇结印”。农历9月10月11月出生的需要在结印册添加“千叶藤结印、菊葵结印、百目静结印”。农历12月1月2月出生的需要在结印册添加“竹内古河结印、音无响子结印、藏之介结印”。但在科学发达的今天,我们都相信这只是迷信,做噩梦与吉凶祸福没有直接联系,不应该为此担忧。<br><br>除了传统的民间习俗,做噩梦的原因还有心理因素、身体因素、饮食原因、酒精、药物、疾病等多种原因,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我应该是心理作用吧,估计是一个人在昆仑山遭遇各种环境而导致的心理状态不稳定。<br></div> 一个人躺在这昆仑山死亡谷的荒野上,不时吹来的阵阵狂风依旧让我很不安,似乎这魔鬼谷的妖魔鬼怪们都出来了。风停了,世界变得安静了。睡意逐渐袭来,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阵狂风吹来,我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干脆利落的打开睡袋,从帐篷里窜了出来,帐篷外面的世界出乎我的意料!“今晚的月亮咋这么圆”,整个山谷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又混沌,颇有几分神秘诡异的气氛。看到没有洪水的迹象,我就放心了,赶紧的钻进了睡袋。<div><br></div><div>我又一次想起了杨志军散文《妖媚的那棱格勒河》中的“妖鬼吃人”的记录,在杨先生的散文中,昆仑山死亡谷的“妖鬼”专吃“男人”的,这个故事真让人惊恐。我爬起来,索性打开电子书来看,打算用科学来转移注意力,随意翻到了下,翻到了苏北海先生写的《西域历史地理》一书,就用这个来消磨时间吧……<br></div> <b><font color="#ed2308">多喀克河阻挡了去路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22</font></b><div><b><br></b></div><div>10月8日,周一,晴<br><br>天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从河中央的帐篷爬出来,在河中沿着大致朝东的方向前行。宽广的那棱格勒河主干道中有很多小的支流,往前走了没多久,就被右前方的支流挡住,困在河中了。趁着现在还是大中午,没脱鞋子,直接踏着水迅速的跑过去了。<b><br></b></div><div><br></div><div>几次穿河而过之后,我走到了那棱格勒河与博卡雷克塔格山之间的戈壁滩中央。强烈的阳光逐渐的晒干了我的鞋子,也晒得我无精打采低下了头。低头前行,又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经过亿万年来的各种锤炼,戈壁滩上留下了很多形形色色的讨人喜欢的小石头。边捡边走,散落在戈壁滩的宝石们将漫漫长路分解成很多我前进道路上的小目标,枯燥孤寂的荒野变得五彩斑斓,捡石头的乐趣让人忘却了疲劳。<br></div><div><br></div><div>谈到昆仑山的石头,宝石着实不少,其中有代表性的宝石是“玉石”,而玉石主要分为和田玉和昆仑玉。昆仑山的玉石历史记载很悠久,西周时期,周穆王驾着八匹骏马,日行三万里,到昆仑山瑶池会见西王母。临别时西王母约他三年后再来,还送他8车宝玉……<br><br>和田玉,“中国四大名玉”之一。传统狭义范畴特指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石,以和田“子料”为代表闻名于世;广义的和田玉指软玉(真玉)。和田玉虽然因新疆和田而命名,但其本身不是地域概念,并非特指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而是一类产品的名称。中国把透闪石成份占98%以上的石头都命名为和田玉,都在国标范围内。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和田玉因产于昆仑山被称为“昆山之玉”,以后又因位于“于阗国”境内而被称为“于阗玉”。直到清光绪九年(1883年)设立和田直隶州时,才被正式命名为“和田玉”。和田玉中的名品,是珍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的西汉国宝级文物“皇后之玺”,其质地为新疆和田羊脂玉,是迄今唯一的汉代皇后玉玺,为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2008年北京奥运会会徽徽宝“中国印”,也是采用新疆和田玉作为材料。<br><br>昆仑玉,又称青海玉,属于软玉,主要指昆仑山青海境内的玉石。大约45亿年前开始,地球内部经历了无数次的变化,产生了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石类。昆仑山与喜马拉雅山交会处是两大地质板块的交会点,由于地质的不断运动和板块间的撞击,在板块间巨大的挤压力量和地底岩浆的共同作用下,产生了昆仑玉石。昆仑玉因出产于昆仑山山脉而得名,主要产于青海省格尔木市西南、青藏铁路、公路沿线200千米的纳赤台及大—中—小灶火等高原丘陵地区,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青海省格尔木独特的地理条件和自然环境孕育了昆仑玉。我国著名文物鉴定专家华义武这样评价青海昆仑玉:中国古玉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从古至今,和田玉被誉为中国玉的精英,青海昆仑玉作为一种新发现的玉材,洁白细腻、质地坚硬、抗磨抗震,适合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由于目前新疆和田玉资源的日益稀少,与新疆和田玉同出一脉的青海昆仑玉必将占有一定地位。2008年,昆仑玉成为北京奥运会奖牌用玉,自此名扬海内外。<br></div><div><br></div><div>沿着地图打点的直线前行,经过“敦德贴皮希”和“伊可贴皮希”,继续向前朝着地图上红水河的下游多喀克河方向走去,河道似乎离我越来越近却又触摸不到。近了,近了,又近了,终于看到了河道。与想象中的样子不同,现实中的它像一条长龙,从南侧的昆仑山蜿蜒而来,滚滚洪水湍急而下,甚是壮观!确让我悲痛万分、伤心欲绝。这么深这么急的浑水,怎么过去?我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了河边,原本想考察一下那棱格勒河的南边戈壁滩情况,现在被河流阻挡过不去了。原本想继续前行,到达前面的目标营地,现在过不去了。这条河的阻挡改变了我的行程,无奈之下我得多走几公里往北去趟过那棱格勒河了……<br></div> 转向左侧去往那棱格勒河的主干道方向,突然看到遥远的那棱格勒河北岸有越野车,一阵阵的兴奋之情涌上心头。继续向北前行,发现越野车也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奔来。没多久,越野车便来到了我的跟前。三辆越野车,每辆车前边都写着“阿尔金—库木库里沙漠”科考队。头车的副驾驶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他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中等身材,黑黝黝的面庞。<div><br></div><div>互相交流得知,他是北京师范大学的教授。他们也是从乌兰拜兴方向一路向东,原本想溯河而下穿祁漫塔格山从乌图美仁乡那边出去,但是那棱格勒河的洪水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似乎对我的活动方式和活动目的很好奇,我便把相关情况沟通了一下,我这次活动过来搞徒步探险,是为未来这一带的地名考察工作打个前站、摸摸底。谈到地名相关,我把行前从研究这一带地名的蒙古专家道尔吉夫先生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卖弄了一下。这条的河的蒙古名字所标注的“那棱格勒河”,从蒙古族角度来讲实际上是误会:那棱格勒河这条河本地老百姓分三段来叫,上游从雪山出来往北的那一段叫库尔木图(音译),意为岩石很多;与那棱格勒峡谷并行的这条东西主干叫伊可郭勒(音译),意为大河;穿越祁漫塔格山向北流的那段叫哈吉尔河(音译)……<br></div><div><br></div><div>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分开了。他们驾车沿着多喀克河往南去了,试图寻找一下南边的昆仑山下是否有向东的道路;我则继续向北,往那棱格勒河的主干道方向走去。<br><br>这边的那棱格勒河内,清水已不在,流淌的全部都是浑水了。我下到河道里,向上游寻找着容易过河的地方。最终选择了一处河道宽广、水流缓慢的地方,作为我的过河点。脱下衣物挂着背包上,背起了沉重的行囊便进入了滚滚洪水中。“还好,水不太冷,也不深不急”,踩着松软的沙子,伴随着登山杖探路,我一步步的前行着。走到河中间的位置,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了,脚底松软的沙子被掏空被变成了流沙,加快了速度的水流撞击着我的腿部,滚滚而来的洪水撞到膝盖处之后再一跃而上侵袭到泳裤位置,在这浑浊不见底的洪水中。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右倾斜而去,我似乎即将要命丧于此了……<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清晨的那棱格勒洪水,浮冰遍布)</b></div><br>“中国人!”我条件反射式的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这三个字。喊声脱口而出的同时,我的右手登山杖跳出河面然后又重重的插入右侧洪水中,桩子一样深深地嵌入河底的流沙里,给我正在右倾的身体带来了有力的支撑。借势,在两支登山杖的协助下,我的身体迅速的进行调整,保持平衡。“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国歌脱口而出,整个人变得热血沸腾,气势高昂。双手紧握登山杖,每一次抬起之后,都会用尽全力把它像楔子一样打入河底的沙滩,似乎每根登山杖都重达几百斤。一步一个脚印,一杖入地三尺,背负着行囊,高唱着国歌,坚强而缓慢的在滚滚洪水中向前移动……最终平安的趟过了滚滚流淌的那棱格勒,到达了多喀克河与那棱格勒河的交汇处北侧,此时的海拔已经到了仅3400米的地方。<div><br></div><div>伴着傍晚的余晖,我四处游走于洪水肆虐的那棱格勒河畔,祈祷着河边有残留的一洼清水。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距离营地东侧800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淤泥之上有一洼混杂着很多杂质的清水,但是只有不到两升。“知足吧!已经很幸福了!今晚的饮用水已经解决了,明早再喝沉淀之后的水”。<br></div><div><br></div><div>回到营地,简单沉淀并过滤了一下刚刚带回来的800毫升水,烧开,把最后保存的咖啡倒入水中……<br></div> <b><font color="#ed2308">“高原红珍珠”—唐古特白刺 昆仑秘道探险笔记23</font></b><div><b><br></b></div><div>今天是10月9日,周二,多云,按照目标,今天要到达那棱格勒的穿行祁漫塔格山的进山口了,意味着明天一天差不多就可以出山了,甚是兴奋。<b><br></b></div><div><br></div><div>昨夜星光灿烂,夜色极美。早上醒来,上游冰雪消融,滚滚的洪水中漂浮着无数的浮冰。我先把结满冰霜的鞋垫子晒到阳光下。昨天下午放入折叠水桶中水经过沉淀之后已经结成厚厚的冰。把大冰块敲碎,把有泥土部分敲掉,剩下了几个晶莹剔透的冰块,将他们一一放入锅内,没多久,就获得了一升清水。<br></div><div><br></div><div>吃完早饭,收拾行囊便继续出发了。今天的道路,去年大致走过。沿着那棱格勒河的北岸前行,被很多来自祁漫塔格山的沟谷阻拦,便不断的调整着线路方向。每次走了冤枉路之后都安慰自己,前面就是最近的线路。<br></div><div><br></div><div>中午时分,到达了一处山谷,对这处山谷印象颇深,因为去年到达此处的时候也是中午时分,由于缺水了便过来取水。去年的时候,也是在此地,在洪水翻滚的河边过滤水源,由于压水井式样的净化器体型比较小,浪费一个多小时才获取很少的水源,所以印象深刻。时隔一年时间,再一次来到此地,洪水依旧滚滚东流,河边的两头牦牛干尸依旧躺在那里,但已物是人非。<br></div><div><br></div><div>下午四点多,到达了河边有清水的地方,虽然整个那棱格勒河今年水量比去年大很多,但是此处的小溪比去年小了很多,只是残留了坑坑洼洼的几处死水。记得去年向北拐弯处有一棵硕大的唐古特白刺,也就是伊可郭勒与哈吉尔河的交汇处。到达这片区域之后,发现了多棵唐古特白刺,摘了很多吃了。<br></div><div><br></div><div>唐古特,一译唐古忒。是古代文献中对青藏地区及当地藏族的称谓。元朝时蒙古人称党项人及其所建立的西夏政权为唐兀或唐兀惕,后渐用以泛称青藏地区及当地藏族诸部。清初曾沿用此称,作唐古特。今蒙古语仍称青藏地区及当地藏族为唐古特。<br></div><div><br></div><div>在历史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带领蒙古铁骑,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一直打到了欧洲,令敌人胆战心惊,鲜有败绩。然而,在历史上曾有一群人不仅重创了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而且也让成吉思汗丢了性命。蒙古人管他们叫做“唐古特”,那么这个“唐古特”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呢?<br></div><div><br></div><div>实际上,蒙古人口中的“唐古特”指的就是西夏的党项人。公元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西夏趁机反叛,杀死了蒙古主将木华黎,重创蒙古军队。成吉思汗很恼火,不顾64岁高龄,坚持亲征西夏。接下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这场大战是西夏的亡国之战,也是成吉思汗的人生谢幕之战。<br></div><div><br></div><div>西夏的党项人与蒙古人一样都是游牧民族,尚勇好斗,骁勇善战。西夏的军队由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地方军三部分组成,全国共计50余万的军队。面对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的进攻,西夏的党项人顽强抵抗,重创了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就连成吉思汗也在此战中丧生,关于成吉思汗的死因,众说纷纭。<br></div><div><br></div><div>有人说成吉思汗死于西夏王妃之手,有人说他死于狩猎,还有人说他中了党项人的毒箭毒发身亡。但不论真相如何,成吉思汗对西夏人都非常憎恨。后来,由于发生了地震等原因,西夏选择了投降。成吉思汗在临终之时,担心西夏人会再反叛,立下遗嘱死后秘不发送,待西夏的皇帝李睍投降后,将西夏皇族以及党项全族灭族。<br></div><div><br></div><div>在西夏灭亡后,一部分党项人迁到了青海、四川、河南、河北、安徽等地,还有一部分留在了西夏故地,与当地的其他民族一起间错杂居,从而渐渐为藏族、蒙古族、回族等族所同化,最后蒙古人口中的“唐古特”就这样消亡在历史长河中了。<br></div><div><br></div><div>唐古特白刺既是沙生植物又是盐生植物,比银杏早一万年,被称为神奇的不死植物。树枝不到两米,根茎却深达五十米。生长处周边不积雪。成熟的白刺果实晶莹剔透,红的像珍珠,紫的似水晶,黑的像玛瑙,人们亲切地称之为“高原红珍珠”。西北戈壁沙乡的居民自古以来就用白刺果煮茶喝,以预防和治疗伤风感冒、咳嗽等。白刺果,是西北沙漠的绿色瑰宝。千百年来,静静地滋养呵护了一代代沙漠人。用白刺果加工而成的白刺果沙漠茶,深受国内外养生和爱美茶客的欢迎。成熟期挂满果实的白刺成为沙漠中一道新的风景线,特别好看。白刺果晒干,然后等到冬天做成羊肉白刺果干斜切面。味道爽甜可口,汤如同琼浆玉液,面似山珍海味。<br></div><div><br></div><div>不远处的骆驼悠闲的站在河边,荆棘林里几只野驴因我而受惊奔跑逃去,前方不远处的谷口起风了,伴着滚滚的沙尘暴席卷而来,动物们四散而逃,我赶紧找地方扎营,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动物的排泄物,安营扎寨了。<br></div><div><br></div><div>万幸,敖努额郭勒(蒙古语地名,河流名字)附近的营地边上有一滩水,而且是清澈的!<br></div> <b><font color="#ed2308">昆仑山的“万兽墓场” 昆仑秘道徒步探险笔记24</font></b><div><b><br></b></div><div>10月10日,晴,周三,今天是进山之后的第19天了,运气好的话今天就应该可以出山了。把物资清理了一下,坚果、牦牛干等都还有剩余,估算了一下,大约还富余一周左右的物资。挑选了几块烤馕放入蔬菜汤里,然后把剩余的扔掉了。<b><br></b></div><div><br></div><div>在敖努额郭勒附近的(蒙古语地名,河流名字)灌木林里穿梭前行,这边有很多有意思的植被,唐古特白刺遍布,边走边吃我摘了很多野果,真是让人大饱口福,前方突然遇到一堆锁阳,这个发现令我很兴奋。<br></div> 锁阳,可考证的发现朝代至少在元代,或早于先秦。<br><br>元末明初人陶宗仪所著的有关元朝史事的札记《南村辍耕录》中,曾记载“锁阳生鞑靼田地,野马或与蛟龙遗精入地,久之发起如笋,上丰下俭,鳞甲栉比,筋脉连络,绝类男阳。或谓里之淫妇,就而合之,一得阴气,勃然怒长。功力百倍于苁蓉也。”而成书于公元 1578 年的《本草纲目》,明代的李时珍更加详尽的描述了“锁阳出肃州”。《本草纲目》第二册729页记述锁阳,"甘、温、无毒。大补阴气,益精血,利大便。润燥养筋,治痿弱。"《本草求真》也曰,“锁阳,本与苁蓉同为一类,凡阴气虚损,精血衰败,大便燥结,可用此以啖,并代苁蓉,煮粥弥佳。”《中药志》:“补肾,滑肠,强腰膝,主治男子阳痿。<br><br>《中国药典》认为锁阳被发现的年代更早,内记有“关于锁阳,先秦就有文字记载,汉代始入药,为历代名医名案所珍重”。但锁阳“先秦有文字记载,汉代始入药”的观点,并无可靠的历史记录或其它依据做支撑。<br><br>锁阳的使用历史非常悠久,但是近代才开始大量研究,近年来研究表明,锁阳具有多种生物活性成分: 黄酮类、萜类、甾体类、有机酸类、糖和糖苷类、挥发性成分和鞣质等。<br><br>肉苁蓉、锁阳、枸杞,俗称功能“三君子”,此三味原料泡酒中医早有记载。在元朝,宫廷贵族和蒙古族王爷们的养身配方中,此三味实为主药。肉苁蓉、锁阳、枸杞泡酒,其功用主要是补肾阳和精气不足所致的阳痿及萎症,补肾、益精血、润燥养筋,主治阳痿、早泄等性功能障碍。<br><br><div>继续前行,左侧的山坡处下来几只动物钻进了前面的灌木林,由于距离太远而不能分辨具体物种。“熊?”我第一反应是熊,这些天唯独没有拍到熊的活体照片,让我大失所望。扔下背包就悄悄地往前靠近,争取拍个熊的照片看看。走近一看,竟然是马,好几只马躲在灌木丛后边。<br></div><div><br></div><div>再往前走,河边的道路被洪水阻断了。我向左侧翻山,翻了几个山头之后,又绕回了河边。左侧山丘出现了一个天然的巨大石龙,他俯卧在山顶,眺望着东方,显得孔武有力,似乎已经苏醒而来,即将腾空飞起。我不由得发出感叹,“昆仑卧龙眺东方,华夏神州腾空飞”!往前继续行走,进入了石林中。石山掩映在沙堆里,怪石林立、造型奇特,就像一群已经在昆仑荒原沉睡亿万年的兽群,似乎亿万年前兽群曾经在此处发生一次大战,最终都被神灵封印埋藏于。直到亿万年后的今天,沙尘渐渐的被吹散,万兽们逐渐的漏出了真容。滚滚洪水的河边,奇石拔地而起,参差峰峦,千姿百态,形象怪异,巧夺天工,石林一直延伸到祁漫塔格山的深处。有的像狮子,有的似大象,有的像腾空而起的鲨鱼,也有的像小鸟……各种动物们或睡或卧,或悬立或趋斜,有塔状的,树状的,磨菇状的,林林总总,使人目不遐接,瞩目惊心。当然,最令人震撼的,还是石林外侧的巨龙!那可真是昆仑卧龙眺东方啊!<br></div><div><br></div><div>这处昆仑山里奇形怪状的石林,虽然壮观震撼,但是很大一部分仍旧被风沙掩埋于尘埃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野兽长眠于地下,我将其命名为“万兽墓场”。<br></div><div><br></div><div>河道转而向北,顺着河谷前行,时不时的陷入松软的河滩淤泥,我被迫到河道左岸爬坡而行。到达了一处采矿车附近,果然是黄金秘道呀!处处皆有采矿的痕迹。这个地方2017年来过,与去年相比,整个河流的水量确实大了很多,去年走的时候,相同的路段是很干燥的,我还在河滩中央捡到了一根石化的鹿角,而今年没法走河道了。<br></div><div><br></div><div>下午两点半左右,到达了“尕怒大门”(地名)附近的水电站施工处。这个工程是青海海西州格尔木市的“那棱格勒河水利枢纽工程”,是国家172项节水供水重大水利工程之一,是海西州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水利工程,同时也是柴达木盆地水资源配置体系的骨干水源工程,工程集供水、防洪、发电为一体。工程主要建筑物包括沥青混凝土心墙坝、溢洪道、泄洪洞、发电洞、供水洞等。2017年10月11日,格尔木那棱格勒河水利枢纽工程开工。<br></div><div><br></div><div>工程以城镇生活、工业供水和防洪为主,兼顾发电。工程建成后,可有效缓解格尔木和茫崖、冷湖等地区工业用水压力,提高区域供水安全保障水平和东、西台吉乃尔湖和一里坪等大型矿产资源开发基地防洪能力,并保障315国道、西气东输涩宁兰输气管线等国家重要基础设施的防洪安全,还可开发该河干流水能资源,对于促进青海藏区、柴达木盆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而深远。那棱格勒河水利枢纽工程是柴达木盆地水资源配置体系的骨干水源工程,工程集供水、防洪、发电为一体。项目建设对促进区域水资源优化配置,推动循环经济发展、保障重大基础设施防洪安全,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具有重大意义。<br></div><div><br></div><div>相比去年到达此地时候的人烟寥寥,今年已经变得人声鼎沸。一道索桥横亘在那棱格勒河的滚滚洪水之上,河中央从水中露出的挖掘机手臂仍在诉说着工人们献身于此的故事,电塔已经都修过来了,已经修好的变电站下面填埋了厚厚的水泥。一群群人,一处处工地,一辆辆车,人声鼎沸,热闹非凡。<br><br>估计是我的着装打扮吸引了工人兄弟们,尤其是我背负的背包和外挂的28W的太阳能电池板。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喊我过去,然后很好奇的问我各种问题。“你是干嘛的?”“你从哪里来?”“找到宝藏了吗?”“天天吃啥呀”跟大伙一聊聊了一个多小时。有人邀请我今晚住在他们营地这边,有人去给我找来矿泉水送过来,有人也提醒大家别耽误我赶路了……<br></div><div><br></div><div>四点多,我与热情的工人兄弟们合影之后便离开了,问了几辆车,人家都有任务没时间送我出山。只能沿着修缮过的水电站出山的土路前行,期待能碰到顺风车。右侧的那棱格勒河洪水滚滚,此段全是浑水。去年走这边的时候,下午的营地处偶遇一洼山里流出的清澈泉水,我便凭着记忆去寻找这股清泉。傍晚时分,成功找到了这一处清泉,仰仗老天爷眷顾,水还是清澈的。打了一桶水之后就安营扎寨了。<br><br>这一夜,我将剩余的所有“二脚踢”尽数燃放,响声震天,回荡在山谷!<br></div> <b><font color="#ed2308">昆仑山的马 昆仑秘道徒步探险笔记25</font></b><div><b><br></b></div><div>2018年10月11日,晴,周四,今天是进山之后的第20天,也是出山的日子了。之前有人问我,“什么地方才算出山”?我想了下,回答道“等我到了有电有网的地方就算是出山了”。按照这个定义,今天如果全程徒步,前方十几公里左右的地方就到了有电有网的地方了;如果碰上顺风车就更好了,直接回格尔木了。<b><br></b></div> 起床之后,穿过一片冰沼泽,很快的到达了水电站出山的路。这条路是“那棱格勒河水利枢纽工程”出山的道路。我大踏步前行,打算十二点之前赶到前方的水电站工棚处。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九点半左右就遇上了一辆出山的车辆。<br><br>跟司机一聊,恰好是去格尔木的,我便兴高采烈地坐上了他的车。今年的道路变化很大,沿途多种车辆来来往往的修路开山。司机跟我聊,过几天有上级大领导要下来视察,所以这两天赶工修路。<div><br></div><div>走出祁漫塔格山之后,经过那棱格勒大沙丘戈壁滩,再路过“河尔格头”,沿着修葺的道路前行。此处的路被洪水冲的七七八八左转右转,甚至很多地方还加了个通水的管道。司机师傅气愤告诉我“今年洪水肆虐,整个这片戈壁滩全被淹没了,以前的路很多都找不到了,这是后来新修的。要是真想建设好水电站,这种破路没法用,政府得认认真真的修路,否则可能年年冲垮”我低声附和道“是的”,便不在继续言语,低头看起了手机……<br></div><div><br></div><div>汽车行驶在花土沟通往格尔木方向的S303省道上,戈壁滩的风光飞速的闪过,我好似骑马驰骋在大草原戈壁滩上,飞速的行进在这赶往格尔木酒店的路上,我想到了昨天遇到的昆仑山的马,想起了千百年来波澜壮阔的昆仑历史……<br></div> <b>茫茫昆仑,万山之祖,博客雷克塔格山北坡下,孤身一人徒步探险的第十九天,行进在昆仑山腹地淘金的古道上。气喘吁吁翻越一处荒凉山坡,远眺空旷的山谷,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无人荒原之上,一群马飞奔而去,霎时间,尘土飞扬,狼烟滚滚。旷无人烟的荒原变得不平静起来。<br><br>透过滚滚烟尘,我似乎看到了昆仑下数万年以前的先民们,过着原始打制石器生活,后来他们在马的帮助下,开拓了玉石之路,将昆仑山的宝玉运送到了世界各地“豹尾虎齿”的西部古国领袖西王母,与驰骋千里来此的周穆王相会于瑶池,塑造了古代中原与西部文化交流的典范。看到了羌人祖先,大汉的使者骑着马与“不种田,随畜逐水草”的西域古国婼羌民众相遇,西域与中原王朝逐渐的画进了同一个地图中。商旅们乘着驼马,从乌图美仁沿那棱格勒河,不畏艰险穿越困难无比的荒原一路前行向西,开辟了丝绸之路青海道在昆仑山里艰险的线路。看到了乘马而来的莲花生大师在库木库勒盆地一带讲佛传经,左手拿法铃,右手持金刚杵镇压妖魔;也看到了高僧咱雅班第达佛教成就。看到了成吉思汗、固始汗的铁骑踏着昆仑直冲天际,进军世界屋脊,进而统一了青藏高原;看到了裕固族祖先撒里畏兀儿边游牧边迁移过程中的艰难险阻,也看到了民国时期哈萨克族游牧逃窜的艰辛,各民族的迁移促进了多民族融合;西番土官朵儿只巴的铁骑驰骋于荒原,冲击了明朝的塞外四卫,曲先卫从阿真地迁至药王淮,明将李英率军在雅令阔大战叛乱者;有着“双枪巴特尔”(蒙古语“英雄”)之称台吉乃尔蒙古王府黄金总管骑着马发现了昆仑山的宝藏黄金,“红金台”金矿的传说,无数人因淘金而发财,无数人也因淘金而命丧荒原。当我站在海拔5000米的“红金台”金矿遗址,看到的是被贪婪的人类挖过数次的金矿废墟,挖掘机、汽车的车轮痕迹逐渐的取代了马匹,看到了大量的生活、工业垃圾对这纯洁昆仑山的玷污,这些成为了人类破坏大自然的罪证。<br><br>马群逐渐的消失在远方,天气逐渐的放晴;回想自己此次一路走来,刚开始几天队友们均原路返回,剩下我一人孤独前行:急渡洪水、翻山越岭、勇攀陡崖、击退狼群、雪中躲藏、融冰取水……我似乎更理解了马的那种“吃苦耐劳、勇往直前”的精神,鉴定的信念是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br><br>在这亘古万年的昆仑荒原里,因为有马的帮助和鼓励,人类文明得以生生不息的发展。</b> <font color="#ed2308"><b>延伸阅读1:</b><b>周继来——昆仑山考古探险的意义&nbsp;</b></font><div><br></div><div>昆仑山,又称昆仑虚、中国第一神山、万山之祖,这些神圣的词汇让“昆仑”这两个字也变得神圣起来。<br></div> 以时间为标尺,笔者将昆仑山分为三大部分。<div><br></div><div>史前时期的昆仑山,也叫古昆仑或者昆仑仙山,那是一个众神的世界,昆仑山作为天帝的下都,伏羲女娲西王母等众多中华创世神均与昆仑有关。《山海经》记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圆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br><br>历史时期的昆仑山,往往是具象化的,大家依据各自的缘由将昆仑山具象化,汉武帝钦定于阗南山,西晋酒泉太守马岌上言凉州牧张轨称酒泉南山即昆仑山,康熙钦定星宿海上源之巴颜喀拉山为昆仑。其他的,只要与昆仑神话有关的地方都被赋予过“昆仑”的光环,比如当今地理角度的祁连山、天山、泰山、嵩山、阴山、贺兰山等。例如,从历史文献角度,“西王母”、“瑶池”等都是昆仑山的标配,新疆天山至今还在推崇代表天山瑶池,甚至成功申报西王母神话为非物质文化遗产。<br></div> 现代地理的昆仑山,东西跨度约2500公里,在中国境内地跨青海、四川、新疆和西藏四省,其实这种巨大山系主要是形成于清代。清代学者洪亮吉把今天地图上的帕米尔高原、昆仑山脉、巴颜喀拉山、天山山脉、祁连山脉等都囊括于“昆仑”的名头之下;新疆巡抚、陕甘总督陶模之子陶保廉更夸张,“今新疆之南,青海西南,西藏之西,印度之北,东抵星宿海,西至阿富汗,迤逦诸大山,皆昆仑也。”几乎把中亚的群山都装进了“昆仑”的口袋。真正将昆仑山脉的轮廓在现代地图上准确描绘出来的,是19世纪后半叶的西方探险家,可以说,正是因为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现代地图上才准确描绘出了昆仑山脉的轮廓。<br><br>昆仑的概念博大精深,难以寥寥数语表达清楚,落地到现实地理,笔者主要关心的是西部人迹罕至的古今昆仑,昆仑山、祁连山等历史上主要为少数民族居住生活、罕有历史文献资料记载的区域。<div><br></div><div>考古探险,狭义的概念主要是考古学和现代户外领域的徒步探险二者结合的组合品,以徒步探险等手段深入“昆仑”区腹地进行考古活动;广义的概念,则是以寻找历史古迹、还原历史真相为目标的历史文物角度的探险事业。</div><div><br></div><div>上海大学特聘教授徐坚先生在《未来考古学:未来的考古学家如何看待我们和当下?》一文中表述道:1922年11月4日,蹲在打开的图坦卡蒙陵墓石室门口,卡特很久才说,“我看到了很多东西”。这句话表明,卡特是探险家,却不是考古学家。“考古学不是看见,而是发现”,或者说,考古学不是行为意义上的发现,而是智识意义上的发现。它需要以考古资料为跳板,提出对人和人类社会的洞见。<br></div> 2019年9月,笔者在新疆和田地区昆仑山以徒步的方式考察桑株古道时,遇到一处昆仑半山腰的洞穴区域,经过一定的探索,初步找到了两百年的故事。感谢R.B.Shaw先生的昆仑记录,让百年后迷茫的研究者得以穿越时空,从滚滚如流的历史尘埃里重新发现并还原一段历史真相。<br><br>这可能就是昆仑山考古探险的意义,任重道远,路在远方。 <b><font color="#ed2308">&nbsp;延伸阅读2:“昆仑山死亡谷”徒步探险实录&nbsp;</font></b><div><br></div><div>传说中,昆仑山死亡谷号称地狱之门,据说这里离奇死亡事件频发,“妖鬼吃人”等说法层出不穷。甚至有人说,进入死亡谷的人就再也出不来。为了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从2016年秋天开始筹备,2017年9月正式开始进行徒步探险活动,我们踏上了前途未知的徒步穿越之旅……<br><br>自古以来,素有“地狱之门”之称的昆仑山死亡谷,一直笼罩着浓郁的恐怖色彩,相传死亡谷能吞噬一切生命,无人敢贸然踏进。据说,附近的牧羊人宁愿让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它们进入这个草木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觅食。<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2017年,我们团队的昆仑山死亡谷线路</b></div><br>著名盗墓探险小说《鬼吹灯》《盗墓笔记》中有很多有关昆仑山的故事,比如精绝古城出自新疆民丰县著名的考古尼雅遗址,而九层妖塔出自青海都兰血渭一号大墓,而《鬼吹灯之黄皮子坟》中的阎王殿百眼窟出处就是昆仑山死亡谷。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制作的覆膜防水地图</b></div><br>让世人谈之色变的昆仑山死亡谷,又称“那棱格勒峡谷”,位于青藏高原昆仑山地区,它“西起沙山,东到布伦台”,全长105公里。从古至今,昆仑山死亡谷的公开资料少之又少,历史上关于昆仑山死亡谷妖鬼吃人的最早记录在20世纪40年代初,但真相果真如此吗?真实的死亡谷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基于这条线路的神秘和鲜为人知,我决定徒步深入昆仑山死亡谷,探索和了解真相。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进山前准备的烤馕</b></div><br><b>一、深入世界海拔最高的沙漠</b><br><br>沙子泉是茫茫沙漠中一汪碧蓝的清泉,泉水从沙山脚下喷涌而出,泉口直径达200米,四周绿意盎然,堪称库木库里沙漠的奇景。<br><br>2017年10月,我组织了昆仑山死亡谷穿越活动,计划从新疆阿尔金保护区库木库里沙漠东缘走到死亡谷东边的尽头,穿越祁漫塔格山出山,至青海省S303结束,全程230余公里,耗时12天。本次参与活动探险队员一共6人,其他5人分别是来自湖南的“土匪”,成都的“好人”,北京的“行者”“,上海的“树影”和深圳的“引刀”。 <b>&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库木库里沙漠</b><br><br>10月2日下午,我和队友乘车到达库木库里沙漠东缘附近,车辆再也无法继续前行的时候,我们便下车,纷纷背上装备,往西行进,目的地是库木库里沙漠。据地图显示,我们和目的地的直线距离大约10公里,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到达,但实际上却走得比较艰难。这一是因为大家刚从车上下来,身体都需要适应环境,二则是因为部分队友出现了轻微的高反现象。库木库里沙漠的海拔在3900~4700米之间,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漠,而我们行进之处已经达到海拔4000多米。<br><br>考虑诸多因素,我们最终决定在那棱格勒河河边扎营,其间,我和队友“好人”去附近探查第二天的线路,最终发现要前往下一个地点沙子泉,只能趟过冰冷的那棱格勒河。<div><br></div><div>10月3日早上,按照原计划,我们上午轻装去看库木库里沙漠中的沙子泉,然后再返回营地。但此时沙漠西北方乌云密布,似乎随时可能发生暴风雪,于是两名队友决定留守营地,另外4人便往那棱格勒河方向走去,不料河水冰冷刺骨,途中又有2名队友放弃,只剩我和“行者”继续往沙漠走去。<br><br>沙子泉是茫茫沙漠中一汪碧蓝的清泉,泉水从沙山脚下喷涌而出,泉口直径达200米。与周边荒凉的黄沙环境不同,泉水四周绿意盎然,水草生机勃勃,堪称库木库里沙漠的奇景,同时也是野生动物的天然饮水地。下午3点左右,我和“好人”回到营地,吃了几口队友们煮的面条,一股舒适感贯彻全身。<br></div> 第二天是中秋节,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一处矿工的临时居所。矿工看到我们,很是惊讶,见面就叮嘱我们:“这附近有熊,你们可得小心点!”我们点头回应,征得同意后,我们在矿工居所中炒菜、做饭,美美地吃了一顿。临行前,我们给矿工一些钱以示感谢,但矿工坚决不收,队友“行者”便留下了几包香烟。<br><br>将近傍晚,大家已经筋疲力尽,我们找到一处靠近水源的营地,把中午从矿工那里带来的些许蔬菜炒熟,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中秋节大餐。由于营地没有信号,晚饭后,我独自一人冒险离开营地,来到河边给朋友们发节日祝福信息。太阳已经下山,昆仑山区非常寒冷,而我独自一人在野外,狼嚎从远处传来,听得我阵阵胆寒。 <b><font color="#333333">二、在荒原独自遭遇狼群</font></b><br><br>脚痛难忍,我落在队伍后面,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扬起一阵尘土,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内心震颤:是狼!还是好几只……<br><br>清晨,大家起床后,发现营地边上留有许多熊迹,应该是昨晚有熊来“拜访”过,好在没有袭击我们。正午时分,我们走着走着,发现前面似乎有人烟,走近一看,河边有一个蒙古包,里面住着一户牧民。突然,前方冲来一群猎狗,它们以狩猎的队形迅速包围了我们,我们赶紧背靠背拿着登山杖等进行防御,所幸牧民及时喝止了猎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简单寒暄后,我们往前走去,待走出约5公里,那位牧民骑着摩托车跟了过来,表示他想邀请我们去他的蒙古包吃午饭,我们爽快地答应了。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死亡谷中的心型湖</b></div><br>蒙古包里,我们拿出牛肉干,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话语中得知,牧民大哥是内蒙古通辽人,姓包,夫妻二人在这里替别人放牧,每人每月7000元。我说这不错啊。没成想包大哥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我一个月给你3000块,你来替我放牧吧……” <b>&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此处有多具动物尸骨</b><br><br>午饭间隙,我们请教他这边的狼和熊等大型食肉动物的情况,包大哥说:“去年的这个时候,熊从山里出来,一次吃了好几个矿工,然后狼群又把剩下的残骸吃了。”听到这里,我们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b>&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帐篷里</b><br><br>告别包大哥,我们继续前行。由于鞋子的原因,我的脚起了好几个水泡,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跟不上队伍的节奏。由于队伍总是一起向前行进,遇到合适的休息点,就会停下来休整,等待落后的队友,所以队友“好人”慢下来想等我时,我说:“你们先往前走吧!沿着河前行,不要往其他方向走,我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唯一的女队员树影</b></div><br>队友逐渐消失在荒原中,我看着茫茫戈壁,天地如此空旷,夹杂着孤独且凄凉的美。我又往前走了一阵,脚痛难忍,一步一踉跄,便寻思着找个平坦的地方把脚上的水泡扎破。在一个小土堆上,我一屁股坐下来,把背包腰带打开,倚靠在背包上大口喘气:背包太重了,脚伤导致步伐不稳定,肩膀也疼了起来……几番考虑,我打开背包,扔掉几块压缩饼干以减轻负重。接着,我拿出应急救生盒,取出缝衣针,简单清理了一下脚上的泥渍,扎破水泡并将脓液挤出,而脚后跟侧面的水泡还没有长成,扎了几次没有成功,却疼痛难忍。<div><br></div><div>正当我一筹莫展,不远处扬起一阵尘土,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内心震颤:是狼!而且还是好几只!我想,自己孤身一人流落在这荒野里,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由于扔压缩饼干的时候把背包打开了,各种物品散落一地,我独自赤脚坐在土堆上,竟然没有逃跑的冲动,也许是觉得自己有把握杀死这4只狼,因为它们看起来与普通狼狗相仿;也许是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眼看着它们在我前面几百米处从右前方跑到右后方,最终逐渐消失远去,我才意识到在整个过程中,我的肢体没有任何动作!<br><br>一个人终于踉踉跄跄地找到队伍,大家正在寻找营地,我们沿着河往前走,河边有两头牦牛,沿岸到处都是熊迹,那些脚印新旧不一。我们迎着大风把帐篷支起来,放了两响大鞭炮,响声震彻河谷,然后又把整个营地用网围起来,大家轮流守夜,终于安全地度过了这一晚。<br></div> <b>三、队友遭遇野熊,沙尘暴突袭</b><br><br>狂风夹杂着砂石,逐渐弥漫了一部分天空,眼看着河对岸的沙尘暴越来越大,队友的身影突然消失了……<br><br>10月6日下午,我们到达事先设定的跨河大桥中点,并在此休整一天,我也理疗了一下脚上的水泡。10月8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了。<div><br></div><div>我们沿着那棱格勒河北岸一路前行,不时看到成群的羚羊、野驴、骆驼等,当然也遇到了各种野生动物的残骸。此时,队伍进行了短暂的分离,我和3名队友沿着河谷前行,另外2名队友爬上了左侧的山坡,想沿着河岸行走。河谷里不时有松软的泥沙,很容易让人下陷,吃过几次亏之后,我们都到了河边,小心翼翼地前行。<br><br>当我们4个人爬上一座小山丘,准备短暂休整时,另外2名队友突然神色慌张地追了上来,其中的队友“引刀”声音急促地对我们说:“快走,有熊!”我们第一反应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到他着急的神情,大家立即快速向前走去。<br></div><div><br></div><div>直到走出很远,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河滩,队友“引刀”和“土匪”才谈起了他们的遭遇。原来,他俩原本想爬上河岸的一座山坡,没想到刚爬上去,就看到了山坡后面有熊,还是两大一小“一家三口”。考虑到大熊会保护小熊,攻击性较强,他俩飞也似的跑来跟我们会合,幸好熊没有追过来。<br><br>河岸的山丘上下起伏,大家爬起来颇费体力,河对岸的地势较为平坦,于是大家都想到对岸去。队友“引刀”经过多次尝试,终于率先到达对岸,不过,考虑到过河困难,其他队员决定找到合适的过河点,再跟“引刀”会合。没想到,越往前走河道越宽,最后竟找不到过河点了。<br></div><div><br></div><div>下午,西南方向的天空逐渐变得阴沉,暴风雪似乎要开始肆虐了,我们便赶紧找能够挡风避雨的地点扎营,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迎着恶劣的暴风雪,我们纷纷躲进帐篷,但河对岸的“引刀”没有过来,我们多次联系,他都不为所动,最终他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河道里独自扎营。<br><br>这是队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分开扎营。吃过晚饭,我用北斗海聊(用于卫星通信的软件)跟队友“行者”联系,用灯光互报平安,两个营地也都各自燃放了鞭炮,尽管如此,这一夜大家睡得很不安心。<br></div> 次日早上从帐篷里出来,天气已经转晴。我们拔营继续前行,“引刀”在河对岸,依然没有跟我们会合,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时停下来,留意“引刀”的踪影。<br><br>不知从何时起,风逐渐变大了,狂风夹杂着砂石,逐渐弥漫了一部分天空。尤其是河对岸的右后方,沙尘暴像墙一般矗立在不远处。那正是“引刀”所在的位置!眼看着河对岸的沙尘暴越来越大,动物成群结对地飞奔离去,队友的身影也消失了。此时,我们的前方却是晴空万里,能见度还不错,甚至能看清楚远处的雪山,似乎我们恰好处在沙尘暴的边缘地带。我用卫星通讯设备也联系不上“引刀”,最后我以登山杖为旗杆,举起一面鲜红的大旗,所有的队友都停下来等待,等待沙尘暴消失,更等待离群的队友回归。 <b>四、结冰的地表下暗藏危险</b><br><br>由于温度较低,地表结冰比较硬,但地表之下暗藏的沼泽却十分危险,队友“引刀”没注意,一脚就陷下了去,泥渍几乎没过了他的膝盖。<br><br>让人惊奇的是,正当我们焦急万分地寻找失联的队友时,前方出现了代表吉祥的白骆驼!在小说《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中,作者写到了探险队迷路,最终是真主胡大派来吉祥的白骆驼,救众人走出了沙漠……终于,沙尘暴逐渐消散,离群的队友也回归团队。相聚的那一刻,美女队友“树影”用登山杖敲打回归的队友,责备之中,还含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欣喜与激动之情。<div><br></div><div>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途中在辽阔荒原上我看到一个突兀的平台,疑似祭台或戏台,平台上面有两个大坑,应该是有人来此“挖宝”留下的痕迹。从周边地形来看,几乎可以排除平台乃天然形成的可能性,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区域曾经有人类在附近居住或活动过。后来回到北京,根据定位,我发现这里和死亡谷东边的临界点“布伦台”的位置大致相近,不知道它是否就是“布伦台”。<br><br>10月11日,清晨起床后,天气特别晴朗,河面结了一层冰,美妙与寒冷并存。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前行,当天气温较高,大家的饮水量都增大了,中午时分,水已喝得所剩无几。于是,我和队友“土匪”去河边取水。那棱格勒河浑浊得让人感到伤悲,我们挖了沙坑,让水慢慢净化,本次带来的净水器太小,以至于净水速度很慢。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土匪”碰到了来山谷找我们的“行者”。<br></div><div><br></div><div>其他队友已经先往前走了,我们3人也急促地往前赶。爬上一个山包,我累得一屁股坐下来,海拔加上疲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傍晚时分,我们来到那棱格勒河的拐弯处,看见好几群骆驼悠闲地在河边饮水踱步,我拍完照片,发现天空逐渐变暗,天快要黑了,我们必须找到其他3名队友。<br><br>我们用卫星通讯设备Irim海聊与另外3名队友联系,通过他们的营地经纬度坐标点,确定了他们的大致位置,最终与他们会合。扎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幸运的是,这边的营地附近竟然有清澈的水源。<br><br>第二天天气晴朗,我们已经到昆仑山死亡谷东边的尽头了,这也意味着我们快要出山了。由于海拔降低,这边的植被已经长到了跟人差不多高,河边有一棵白刺果,果实非常甘美。而河道往北的拐弯处,分布着很多形状怪异的石头,增添了一丝诡异感。<br></div><div><br></div><div>10月13日是计划出山的日期,队友“好人”和“引刀”径直翻上山坡,想直接切到不远的路上,其他人则从侧面绕行。这边处于河谷水流的边缘地带,由于温度较低,地表结冰比较硬,但地表之下暗藏的沼泽却十分危险,人随时可能会陷下去。我们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另外2位队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引刀”没注意,一脚陷了下去,泥渍几乎没过了他的膝盖,幸亏“好人”站在后面,把他拽了出来。然后,我们在终点——三级水电站联系上司机,安全返程,死亡谷徒步就此结束。<br></div> <b>笔者俯拍死亡谷里的队友</b><br><br><b>五、解密昆仑山死亡谷的真相</b><br><br>综合多方信息,我判定,历史上昆仑山死亡谷这边可能存在一条古道,经过大量历史资料的查阅,最终证实了这一观点。<br><br>回到北京后,基于沿途的所见所闻,我对昆仑山死亡谷穿越活动进行了总结。按照古籍对死亡谷“西起沙山,东到布伦台”的范围描述,从目前网络公开的资料来看,我们是第一支东西方向全程重装无后援、徒步穿越昆仑山死亡谷的中国民间队伍。不过,“布伦台”的具体位置始终没有确定,我请教了很多人,也问了一些专家学者,但没人说得清楚,我们只能通过相关资料的描述,来确定它的大体位置。<div><br></div><div>从死亡谷周边的人类活动区域,结合丝绸之路的角度来分析,死亡谷位于丝绸之路的南线附近,综合多方面的信息,我判定,历史上这边可能存在一条古道。经过大量历史资料的查阅,我最终证实了这一观点,《格尔木市志》中就能找到此处位置的记载。<br><br>后通过研究当今那棱格勒河的上游地名,“楚拉克阿拉干”,大致含义是吐谷浑一个王族部落哥哥的牧场,论证在1500年前的隋唐时期,昆仑山死亡谷便是草原王国吐谷浑的放牧之地,既然昆仑山死亡谷在历史上是一条确凿的古道,那么“死亡谷”“魔鬼谷”等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诸如江西卫视《经典传奇》所做的昆仑山死亡谷解密等节目也没有太多意义。或许是历史上出现过几次巧合,便逐渐出现关于神秘现象的说法;也许是因为这一带是上世纪末西部淘金的线路、区域之一,相关部门刻意为之,加上昆仑山历史文化悠久,研究资料很少等特点,就给各种玄幻类节目故事提供了素材。<br></div><br>时间无情地冲刷了昆仑山死亡谷的一切,但那棱格勒河一直不断地流淌,这,就是希望。<br> <b><font color="#ed2308">延伸阅读3:慕生忠——一位将军的哲学&nbsp;</font></b><div><br></div><div>在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格尔木市的将军楼主题公园内,有座汉白玉的半身雕像,一位将军身着戎装,目光坚毅,凝视远方。经常有军人和当地少数民族群众前来凭吊,满怀敬意地把哈达搭在将军的雕像上。<br><br>这位将军,就是被誉为“青藏公路之父”和“格尔木市奠基人”的慕生忠。<br><br>回望历史,1953年春,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西藏物资供应问题,发展建设西藏,巩固西南国防,慕生忠远赴北京,主动请缨要求带领人马修筑青藏公路。因为国家没有这个项目计划,慕生忠的提议遭到了交通部的拒绝,但在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彭德怀支持下,国务院最终同意了这一申请,并拨付了修路的资金30万元以及汽车10辆,铁锨、铁镐等工具3000把。<br><br>1954年5月11日,青藏公路从格尔木开始动工修建,担任青藏公路筑路总指挥的慕生忠带领由19名干部、140名民工(后来增至1200名)组成的筑路大军,每人一把锨、一把镐,在高原上开启了艰难的征程。<br><br>青藏公路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年平均气温只有零下5摄氏度,永冻土层厚达120米,空气中的含氧量不及海平面的一半。恶劣的自然条件再加上装备和物资不足,公路每往前推进一米,筑路者的身体和意志都面临着极大的考验。<br><br>当年12月15日,历时7个月零4天,这支筑路大军让青藏公路穿越了25座横亘高原的雪山,开辟了一条连接祖国内地与西南边陲的通天大道,在当时创造了用最快的速度、最低的成本修建世界上海拔最高公路的奇迹。<br><br>在2006年青藏铁路通车以前的52年间,西藏85%以上的军用和民用物资都是通过青藏公路运往西藏的,这条公路为西藏经济社会的稳定和繁荣,为维护祖国边疆的安定作出了重要贡献。<br><br>在将军楼公园内的将军楼、慕生忠将军纪念馆等处参观、瞻仰,不时可以遇到前来接受廉政教育和国防教育的干部以及普通群众,人们仿佛又重新走进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而在慕将军的事迹中,让笔者印象尤为深刻的是,这位从小只念过几年私塾,担任着政委职务的将军在修路过程中几次讲到哲学、讲到辩证法的故事。<br><br><b>修路的哲学</b><br><br>1957年12月9日,在中南海接见慕生忠时,毛泽东主席笑着问道:“你慕生忠好大胆,怎敢在杳无人烟的青藏高原上修公路?”<br><br>慕生忠回答:“我是按主席的教导调查研究出来的。”<br><br>主席又问:“几千里极少人烟,你向谁人去调查,又如何研究?”<br><br>慕生忠答道:“我们是向大自然作调查研究。”<br><br>主席听了很高兴,连连说:“科学!科学!”<br><br>慕生忠曾用过“艾拯民”的化名,外号“艾大胆”,但他的胆量来自于科学细致的调查。<br><br>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中央派驻人民解放军进驻西藏,那时,进藏部队的物资供应十分紧张,从数千里外驮运物资进藏,1斤面粉的代价相当于1斤银子,粮食、补给问题成了解放军能否在西藏站住脚的关键问题。慕生忠时任西藏工委组织部部长兼西藏运输总队政委,先后两次率部运送物资进藏。由于沿途气候恶劣,平均每行进1公里,就要消耗掉12峰骆驼。面对艰难的行路状况,慕生忠萌生了修一条从青海进藏的公路的想法。<br><br>1953年,在他进京申请修路时,国家正在修建康藏公路(现川藏公路),根本没有修建青藏公路的计划。慕生忠不仅熟悉青海入藏的条件,还特意实地考察过康藏公路。他认为,康藏公路沿线山大谷深,地质条件差,容易遭受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侵袭,冬天大雪封山期间无法通行,即使修成了,公路保养也很困难。相比之下,在青藏线修路,表面上看是位于高寒、高海拔的生命禁区,但是地势平缓,终年干燥少雨,公路的修筑和养护都比康藏线有利得多。<br><br>慕生忠从实地调查中得出的结论,赢得了老领导彭德怀的支持,他指示慕生忠,修一条自甘肃北部经过柴达木盆地和西藏拉萨直抵印度边境的公路,并指出“要以战略眼光完成任务。”<br><br>为完成彭德怀的嘱托,在自己带队修建青藏公路的同时,慕生忠大胆启用率部起义的原国民党少将师长齐天然,让他带人同时修筑从敦煌到格尔木的公路。<br><br>齐天然他们从敦煌出发,把路修到了中国最大的盐湖察尔汗盐湖边上。当地牧民们告诉他们,自古以来就没听说有人能从盐湖上走过去。但齐天然为了完成在慕生忠面前立下的军令状,竭尽全力往前修路。他带领筑路队伍一边在厚厚的盐盖上修整道路,一边把挖出来的盐水浇到平整好的路面上,等盐水干了就试着把车开过去。就这样,他们在盐湖上开出了一条平整坚硬、长30多公里的路面,人称“万丈盐桥”。<br><br>后来,有技术人员质疑盐桥算不算公路,能不能长久利用,理由是教科书上规定,修筑公路时土的含盐量超过7%就要考虑改线。慕生忠不以为然,对他们说:“你说7%不行,那17%行不行?70%行不行呢?100%行不行呢?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就能断定说这盐桥不算路呢?量多了可以引起质变,盐不够的地方拿盐来解决。科学不是静止的,科学是在不断前进的啊。”<br><br>很多年过去了,齐天然每每忆及此事都会感慨:“听着慕将军这番‘否定之否定’的议论,我深深感到他是在给我上了一堂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课,自此我对他更加敬重了。”<br><br>事实证明,慕生忠和齐天然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后来格尔木还在盐湖上修了飞机场,如今,青藏铁路上的列车也是呼啸着从察尔汗盐湖上驶过的。<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修建青藏公路的民工</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涯桥</b></h3> <b>当领导的哲学</b><br><br>在修路的过程中,慕生忠总是身先士卒,站在最危险、最困难的地方。修路伊始,他就在自己的铁锨把上刻了“慕生忠之墓”5个字。他说:“如果我死在这条路上了,这就是我的墓碑。路修到哪里,就把我埋在哪里,我的头一定要朝着拉萨的方向。”<br><br>在修建格尔木附近青藏公路上的天涯桥时,河水奔腾咆哮,桥面离水面有30米。桥建好了,工程师邓郁清跳上第一辆汽车要试桥的承载能力和安全性。他想,自己是桥的设计者,有责任来完成这项危险的任务,就算出了意外,“交待”在了这里,也是职责所在。慕生忠一把将他拉下来,自己坐了上去:“像我这种土八路出身的政委,今日死了,今日就有人来接替;明日死了,明天就有人来接替。你是咱们唯一的工程师,万一有个闪失,再没有第二个了。”当满载着面粉的大卡车缓缓通过天涯桥后,工人们把锅碗瓢盆敲得震天响,慕生忠、邓郁清和司机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热泪纵横。<br><br>在这支筑路队伍中,无论是军是民,无论职务的高低,人人都得干活,18磅的铁锤,每人一次抡80下,他本人也不例外。慕生忠还有一个独特的辨别干部的办法——见面握手,谁的手上没有老茧和血泡就不是好干部,谁的老茧越厚,他就越喜欢谁。<br><br>青藏公路修到沱沱河时,河里的过水路面被洪水冲毁了。慕生忠二话不说,第一个跳进冰冷的雪水河中捞石头抢修路面。大家一个劲地劝他上岸,不用亲自下水。但慕生忠始终站在河最深、水最急的地方带领工人们一起抢修。不用命令,不用动员,人们纷纷跳进水中,霎时形成了一堵人墙。10个小时过去了,等路修好了,慕生忠的双脚已肿得穿不上鞋子。大家心疼地说:“今天让政委受苦了。”慕生忠笑着说:“我受点苦,可是价值大。今天200人干了500人的活。数学上1+1=2,可在哲学上1+1可能等于3,等于4,甚至更多。在最困难的时刻领导站在前头,一个人就可能顶几个人用。这就是生活中的辩证法。”<br><br><b>稳定队伍的哲学</b><br><br>当年慕生忠带领人马来到格尔木时,它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地名,举目四望,荒野茫茫,看不见一棵乔木。<br><br>慕生忠将军并不是只知道埋头修路,他的目光看得很远,很远。当初在他的擘画中,就是要把格尔木建成一个花园式的城市。因为,无论是巩固好格尔木作为进藏物资转运基地的地位,还是在青藏公路修通后,进一步提升公路等级、养护好公路,都需要一支稳定的干部职工队伍,而要稳定这支队伍,就要让他们在一座宜居的高原新城里生活。<br><br>从1954年4月开始,慕生忠就组织民工,把从湟源等地拉来的14万株树苗种在了格尔木。作为政委,他是善于做政治工作的,他号召人们,“我们要安下心,扎下根,准备在盆地当第一代祖先!”“要在世界屋脊上开辟一条平坦的大路,要在柴达木盆地建设起一座美丽的花园!”<br><br>在创建格尔木基地时,他发起了一个“共产主义礼拜六”的活动。每个礼拜六,他以身作则,拿着锄头、笤帚,和干部群众一起开渠引水,种菜种树,打扫卫生,建设美丽的戈壁新城。<br><br>从慕生忠担任青藏公路管理局局长时的一份讲话材料中可以看出,1957年时,格尔木已经出现了义务劳动路、青年路、共产主义礼拜六路、敦噶路、二马路等5条大街,植树36万株。“绿化这个城市,使它披上绿色的服装,永远青春年少。”是他心中美好的愿景。<br><br>不仅如此,慕生忠将军郑重提出要解决职工生存的基本问题。首先是“修建宿舍,消灭帐篷,使职工居住下来”;再者,“职工家属愿意来的我们欢迎并且给予就业生产的机会”;他还提出,要“开办职工子弟小学,让孩子们有书读。这样才会使职工安心于高原工作和发挥他们的积极性。”最为传神的是将军对此作出的解释:“我认为,要做好一个同志的工作,必须做好他老婆的工作;要做好他老婆的工作,又必须从他的孩子做起。”<br><br>话语是幽默的,心是紧贴着群众的。住房、就业、教育,不正是今天大力倡导要关注的民生问题吗?将军不愧是政委出身,要稳定队伍,他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br><br>如今,当我们漫步在格尔木的将军楼公园,漫步在望柳庄,慕生忠将军他们这第一代格尔木人种下的杨树、柳树已蔚然成荫,很多树已经粗得连一个成年人都合抱不过来了。现在的格尔木已经是戈壁上一座“半城绿树半城楼”的现代化城市。<br><br>慕将军离开了我们,但他那些有关哲学的故事,依旧在这座城市里流传着。(辛元戎)<br><br>(本文老照片翻拍自《慕生忠纪念文集》)<br> <b><font color="#ed2308">延伸阅读4:致敬探险家斯文赫定,呼吁户外圈关注国家的科学探险事业</font></b><div><br></div><div>时光退回到一百多年前,古老的中华民族正处于清朝末年民国初期的风雨飘摇之中,中国在各个领域都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激烈运动中。世界的探险事业也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期,中国的“西域”地区,亦是如此,自周朝君王周穆王西游与西王母相会于瑶池之后,几千年来,中华民族一直延续着在西域的探险的传奇故事。<br><br>19世纪中叶以后20世纪中叶以前的白年间,众多国外的学者、军人、官员、僧侣等各色身份的探险家们怀着各自的任务肩负着各自的使命来到中国西部进行科学考察与探险,他们的各色行为有的值得称赞、有的应该谴责甚至令中华民族人感到耻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为后人留下了那个时代的珍贵的考察报告与探险笔记,涉及历史、地理、民族、宗教等各个领域,是一份值得重视的珍贵历史资料。<br></div><div><br></div><div>早在改革开放以前,未被“征服”诸如珠穆朗玛峰、贡嘎山等雪山也早已被国人“征服”,所以国家登山队的“挑战性”意义逐渐丧失。20世纪末,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中国的大门重新对公众开放,又迎来了新时代的探险热潮;“探险”已经逐渐的成为大众化的运动爱好,当今中国民间称呼这个领域为“户外”,探险也被赋予了时代的特色。由于改革开放、经济繁荣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当今的民间户外圈处于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户外探险的高手也主要是兴趣驱动的民间爱好者,而且民间以实力论英雄,比拼的是登山徒步探险的难度与危险度。但是民间的户外爱好者和探险家们户外探险的目的基本都是挑战自我的个人追求,起一个精神励志的作用,很少有目的在于科学研究等务实的国家社会价值。<br></div><div><br></div><div>以“中国科学探险协会”为代表的科学界的科学探险家们,实际上民间几乎不关注他们,因为与民间户外圈的探险相比,他们的探险活动难度很低,在以探险难度和危险度论英雄的民间视角来看,他们不值得关注;而科学界更注重的是科学而非探险,他们也很少有人具备可以媲美民间顶尖户外探险高手的能力,两个圈子很多角度来讲充满了隔阂。这就造成了西部以昆仑山乃至青藏高原为代表的区域实际上很多领域处于科学研究的空白区域,特别是人文科学。<br><br>是当代西部地区的科学问题都研究完了没必要研究了吗?不是的!继来经过2017年和2018年在东昆仑山地区开创的昆仑山死亡谷和昆仑山黄金秘道两条重装无后援徒步探险活动,对昆仑山相关地区的人文历史情况有了一定的研究与了解,仅以东昆仑山主干博卡雷克塔格山一带为例,在国家公开的地图上,柴达木第一大内流河那棱格勒河一带有几百个地名,多以蒙语为主,但是错误漏洞百出。2018年9月份,经过格尔木市政协李主席引荐,拜访了格尔木原民宗局的退休学者蒙古族的道尔吉夫先生,据他讲,如果从蒙古族角度来讲,那棱格勒河的名字都是的误会,是历史的错误,蒙古族根本不把该河叫那棱格勒河……<br></div> 从地名角度,实际上,那棱格勒河流域,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人系统梳理过。地名错误,漏洞百出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一是该地区民族复杂,至少涉及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汉族等多个民族;二是山高路远,那棱格勒河流域属于昆仑山地区,以当今社会的角度,海拔最低3000米起步的昆仑山区环境恶劣,很多地名工作者未必有进入该地区实地考察的探险能力;三是该地区地大物博但人口稀疏,青海海西州有32万平方公里之多的辖区面积,但是辖区内的掌管12万平方公里的最大城市格尔木市户籍人口仅有5万余人,总人口仅有13万多,与东部地区差距很大;四是少数民族语言翻译成汉语的相关标准问题;五是缺乏历史资料记载,该地区虽然人类历史悠久,附近的新疆境内的阿尔金保护区南部昆仑山北部发现有万年以前的早期人类打制石器,但是游牧民族并没有把各种事情记录下来。<br> 地名学工作的研究力量主要在历史地理学专业领域,笔者周继来曾经参加过2018年8月份历史地理学专业在中国人民大学的年会,了解到,该领域整个国内的学术界几乎很少有深入昆仑山乃至青藏高原无人区的学术研究,有很多原因,但是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是进入昆仑山为代表的青藏高原无人区需要具备较高的探险能力。研究该地区需要技能很全面的学者专家,语言方面就涉及到蒙古语、藏语、维语、汉语、哈萨克语等,还可能涉及到考古、历史地理学、地名学、民俗学等多个学科的知识,关键一点,最好具备徒步探险的能力,方便进行田野考察。<br><br>研究100多年前的西域探险时代,如果重点关注探险家们的活动目的和探险家本人,再将其与当今中国想对比,我们会发现很大的不同点。我们以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先生为例做简要说明,发现无论是从探险角度还是从科学角度都是顶级水平,斯文赫定的影响力广布于当代中国的民间、学术界等各个关心关注西部地区的人群。 <h3><font color="#010101">斯文赫定先生是世界著名的探险家,1865年出生于瑞典首都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5岁时,他在瑞典目睹了极地探险家诺登舍尔德从北冰洋航行中凯旋。从此之后,决心成为探险家。他在中国最著名的的探险活动之一是发现了楼兰古城。斯文·赫定的亚洲考察使他在祖国瑞典乃至国际社会以及学术界都赢得了很高的声望,获得过各种嘉奖和荣誉,成为瑞典国家和民族的骄傲。斯文·赫定终生未婚,一生献身考察事业,积累了大量科学考察资料。他一生的著述很多,包括《中亚科学考察报告》6卷、《南藏》11卷和《西北科学考察报告》30卷,共约1000万字。这些科学报告除了涉及自然地理、地貌、水文、气候、地图、历史地理等许多地理问题以外,还包括地质、生物、天文、人类与考古、民族、语言等多种学科,是有关新疆和西藏地区宝贵的地理学财富。斯文·赫定在考察期间,非常重视测绘和制图工作。他在新疆和西藏先后绘制了近2000张路线图,以及大量冰川图、山系图、测高图等专门地图,并在此基础上编制出了中亚和西藏全图(1:750万)、西藏全图(1:100万)。此外,斯文·赫定还写了大量科学游记,比如《中亚细亚沙漠》、《亚洲腹地探险》、《外喜马拉雅》等。这些游记内容丰富、描述生动、科学性强,并附以大量的插图和照片,非常立体的表现了斯文赫定探险的难度和危险度,非常受读者欢迎,而且被译成十几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font></h3> 我们从斯文赫定的身上可以看到的是,他是一个掌握多领域技能的人,堪称“全才”,这也是他作为世界级探险家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原因。而目前的中国,由于教育方式等原因,大家往往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很少有兼通多个学科的“全才”。未来解决问题之道,除了培养全才,也可以学习1927年中国学术团体协会与斯文赫定联合组成的西北科学考察团模式,走“联合考察”之路。<br><br>最后,致敬探险家斯文赫定,呼吁民间的户外圈关注国家的科学探险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