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人书

东方绮慧

小人书

老姑

董头

书摊

医书

一本

兜里

摆摊

童年

刘老狠

文/东方绮慧

童年的生活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梦，使人留恋，使人向往。童年生活中发生的一件件有趣的事，常常把我带入美好的回忆中。在那个没有玩具，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就连看一场黑白电影都成为奢侈的年代，小人书曾是我们那一代人童年时最宝贵的精神读物。

小人书学名又叫连环画，是我国传统的艺术形式。小人书是根据文学作品故事，或取材于现实生活，编成简明的文字脚本，据此绘制多页生动的画幅而成。

我小时候十分喜欢看小人书，至今难以忘怀儿时一分一分攒钱买小人书的乐趣，难忘手捧小人书废寝忘食的神态，特别是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偷偷地看，那种感觉真好。有些小人书至今还能让我难以忘怀，甚至有些画面仍能回忆起来，尽管那已经是50年前的了。

现在回头想想，童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美好时光，那是最美好的记忆，只能在梦中再现了。

那时候的小人书很多，记得有《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宝莲灯》《刘胡兰》《赵一曼》《狼牙山五壮士》《白毛女》等等，但是我最喜欢看的是《狼牙山五壮士》还有《铁道游击队》等打仗的，虽说这些都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可也是我的最爱。记得《铁道游击队》是2毛多一本，现在听起来很便宜，但是，在那时候两毛钱一碗素烩汤加上一块薄玉米饼子是可以吃顿饱饭的。

买小人书的钱一些是来自过年时爷爷奶奶爸妈给的压岁钱，那时给的压岁钱也就一两毛钱，最多也就是五毛钱，都是嘎嘎新的，我把钱一张张地都夹书里。

那时候还可以卖点破烂赚钱，当听到街上传来“破烂换钱”的吆喝声，就会把自己捡来的一些玻璃渣子、破瓶子、烂罐子、骨头渣子、破布头和破胶鞋底子拿出来去卖，如果有幸能捡到点铁那就更好了，特别是铜更值钱，每当有修电线的时候，我就在电线杆子下面等着，只要上面剪下点线头就抢，等攒多了就可以在外面用火把皮子烧掉，至今我还记得紫铜最贵，黄铜便宜，还有就是捡牙膏皮子卖钱，那时候的牙膏皮子有说是铅做的（实际上可能是锡或铝做的，铅是有毒的），记得好像一个二分钱，卖破烂的钱自己可以攒着的，压岁钱和卖破烂的一部分钱就可以买小人书，那时候我们家能有20多本小人书，都放在一个小木箱子里面。小木箱子是我爹找小木匠做的，上面还用烙屉烙的牡丹花，挺漂亮的，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自己的小人书反复看也没意思，有时候就和别人换着看，拿一本换一本，生怕不合适，人小鬼大，总想占点便宜，尤其是和别人换着看的小人书，我躲在房山或者仓房后面左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到了晚上趴被窝里照手电筒看。

妈妈发现了就说：也不认识几个字，你能看懂吗？看小人书比吃饭都香，我看你这几天像中大邪了是的连躲在藏的偷着看，快把手电筒关了睡觉。

时间长了就觉得自己买小人书看是不现实的，虽然一本才只有一两毛钱，但有很多人也是买不起的，有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大姐姐和我借完不还。我就生气追着他们屁股后面往回要。

我的每一本小人书上都有记号，

有的人聪明把我的记号改掉或者撕掉。

其实我也很聪明，

后来我就用圆珠笔把小人书里的人物眼睛或者嘴都故意画大一圈。

从那以后别人再也不敢私吞我的小人书了。

　　我想来想去，总是花钱买小人书看也划不来，还是不买了，去“灯塔”到地摊上去看，看一本，厚点的才2分钱，薄点的是1分钱。

书摊有大有小，大的是专门摆摊的，书很多，一般是摆在木板格子上，还有长条板凳可以坐着。大多数摆小书摊的就在地上铺块布或者牛皮纸，也没有凳子，在不就蹲着看，这样的书摊一般都是老头或小孩摆的。

我们家道旁就有一个老刘头外号“刘老狠”在摆摊，我不喜欢看他那老掉牙的旧书。可是，有的人买不起就去他那对付看，记得有一次一个比我大的女孩叫于凤兰，小名叫“四孩”，偷了刘老狠一本小人书藏到衣服里夹走了，被刘老狠发现后追到四孩家里还把她打了一顿，还把她整到村委会去批斗了好几天。

那个年代，摆小人书摊的人每天都能赚点零花钱。

老姑说：你家那么多小人书也去摆摊吧，我帮你看着，挣了钱咱俩一人一半。

我说要问问我妈让不让。我妈怕我摆上书摊不干家里活，就不同意我摆。我说保证不影响干活，我还可以在摆摊期间带弟弟妹妹玩，我妈这才勉强答应了。

于是，放学后就赶紧写完作业，告诉妈妈有活等我黑天回来再干。我找一张牛皮纸，把家里的小人书都拿出来，找个大树根底下凉快的地方，一本本地摆在上面，找点砖头放在旁边当小凳子用，我和老姑俩就坐在小板凳上等人家来看书。

还好，摆了十多天地摊赚了八块多钱，我和老姑每人分四块。剩下的零钱记账，都存我这儿。当初我和老姑讲好了的，租小人书的每一分钱都有我保管。因为我怕老姑赖账，她只出力又不出本。

老姑也很聪明，胆子够大，看租小人书赚到钱就红眼了，把爷爷的命根子医书都偷出来摆在地上租给人看，价钱定的有点高，看一次是五分钱。我的小人书倒是有不少人看，可老姑的医书就很少有人看了，看医书要有学问，一般人看不懂。

“摆摊事业宣告失败”

有一天，老蕫头拄着拐棍，来看爷爷的医书，他说找一个治疗关节炎的偏方。

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看着看着就偷偷地撕掉一页揣到衣服兜里了。我虽然在陪妹妹玩，但也看得一清二楚，我跑过来从老董头兜里掏出来一页书，说：你看就看呗还偷着撕掉一页揣兜里了。

老董头满脸怨气，不高兴地骂我：小虎皮辣子，我叫你美？！今天这看书钱我不给了。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告诉老董头：你不给钱，我就去把我爷爷和我爹都找来，看你给不给钱？你不给钱我叫你赔书，看你能赔得起吗？

老姑害怕了，把我从老董头兜里掏出来的那一页书夹在医书里说：算了算了，别吵了，我把这些医书都送回家，以后不摆了，看书的钱我也不要了。

老姑拿起爷爷的几本医书慌慌张张的跑了。

老董头指着我鼻子说：我看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也懵了，饶了好心帮老姑要钱她还替别人说话，真是气死我了。我也不是弱者，把一肚子气都撒到老董头身上了！

你给我回来！把看书的五分钱给我，不然我就叫你赔书。

我这一嚷嚷，好嘛，围过来很多人，都说老董头不对劲，占小孩子便宜。他觉得没理了，从兜里掏出一角嘎嘎新的钱，扔到地上气呼呼地说：给你，剩下的钱不要了。

我从兜里掏出来五分钱塞给老董头手里说：给你，我不占你便宜。

唉！我的小书摊摆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这事给搅和黄了。我妈也不让我摆了，怕影响学习，又怕我影响干家务活。

虽然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一年级，不认识几个字，回想起我还是挺认真看的，过目不忘，如今对小人书里的内容还记忆犹新。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时的孩子都一点点地长大了，可看的书也在变化着，小人书逐渐地淡出，家里的小人书也不见了踪影，但它带给了我儿时的快乐，也陪伴我走过了懵懵蒙蒙的童年，让我在那个闭塞的年代，知道了外面的世界，获得了一定的知识，小人书带给我的快乐如今仍然还留存在心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