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ed2308"><b> 昨才艳阳高照,今儿就下雪了!而且纷纷洋洋,没完没了!我是喜欢下雪的。朋友圈都晓得。我在火坑屋里烤火,老大说:去拍雪景唦!我说:让它再下会儿着。老大说:赶紧的,一会儿就化了!<br></b><b> 于是,我出去拍了。不行,雪太大,手机要打湿。我折回来拿了把伞再出去,就安全了。我选择了跟上回拍雪景不同的方向路线。其实温度下降得不是太厉害,所以雪是一边下一边融化的。地上有点汤汤的湿脚。偶尔有救护车过,我生怕溅一身雪水,就用伞遮一下!其实,车还是会减速的。我得选不窝水的地儿走。等我各种拍,一圈下来,还是湿了脚。都到屋了,准备把伞放阶沿上,“哧溜……”不说了,你懂的。<br></b><b> 迅哥儿在《社戏》里说,以后再没有吃到小时候那么好吃的豆了!我信!我长大以后,也再没有看过小时候所经历的大雪了。小时候觉得不下雪,那就不像过年。下雪了,一家人围火坑边,忙的忙年,烤的烤火,抽的抽烟,等着吃平常不舍得吃的好吃的。也不用下田。要是不下雪呢,就两样了。火不一定很旺,因为外边有太阳。爹呢。也不管是不是过年,还会安排下田,假忙呗,我觉得的。因为他平常也不是那种勤扒苦挣的人。<br></b><b> 我老家大竹园冷草冲那地儿,差不多是长乐坪最冷的地方。冬天一场场雪下来,几乎可以陈压新的。等我那里的农作物长起来,早过了买卖的旺季,不挣钱的。但有一点好,陈洋芋到第二年阳历五月,还只生一点小芽芽的。陈洋芋甜,比新洋芋好吃,新洋芋涩嘴,味淡。尤其是炕得二面黄,想起来口水就止不住。正坪的,外边坡的雪早就化完了,我那里冲里的雪往往还在弯弯坳坳的躲着。比我那还冷的,应该是远远望去还冰雪覆盖的壶坪山——两湖交界的山岭。昨天我弟还拍给我看,说是上回下的雪还没化完。<br></b><b> 气候冷,夏天好自不必说。冬天的美是别人没有的。小时候尤其觉得。溜冰,那是想咋溜就咋溜。我家在山冈上,屋侧是一溜长坡,坡底并排是三姑家,二姑家,田家,湾里有谢家。小伙伴是一仗一仗的。一吆喝,就成群出洞了。家里有长板凳的,就比较高级,拖过来,覆于地,前腿作方向盘,板凳主人小伙伴往往有掌舵的主动权。后面依次挨挨挤挤坐一溜,像小火车似的。一启动就“嗷呜”一声滑到坡底了,风驰电掣,拉风呢!然后,又拖着板凳到出发地,再出发……如此往复,乐此不疲!大人们眼馋了,也抢过板凳学着我们的样子滑,但大人们往往不经摔,一两回就作罢。<br></b><b> 还有好玩的是烙凌钩子。我们那时那地的凌钩子是很庞大的。择一有流水瀑布的背阴湾,往往有粗壮的凌柱,我们中间力壮的合伙拿下,寻一简易木车拉回。放火坑边,将火钳烧红,小狗、小猪、小鸟……烙各种动物形状玩。忘了形,把火坑弄成受灾现场是不在意的,当然,到大人们回来,挨骂挨揍是没有悬念的。在我们眼里,那都不是事儿!<br></b><b> 碰上下雪,上小学是比较麻烦的。有一回,我大约念三年级,早起开门一看,我傻眼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我用脚到道场试了下,雪齐胸了,我心下想,这怎么上学?搞不好就埋雪里拖不出脚了。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没上学。我并不是爱逃学的人,小学五年,我就缺过这一回。能上学的时候,我们就约上就近的小伙伴,背着个书包,一手提着午饭和要添的火石,一手提个废洋瓷碗改装的火钵子,一路耍着去三里外的小学上学。中间溜溜滑滑,也不减兴致。看着厚厚的积雪,玩性又上来了,索性扔下行头,直挺挺倒下去印雪人玩,一路印过去,蛮有成就感的。至于是否湿了衣衫,凉了胃,都不考虑的。倘是迟到了,老师罚站教室外是有的。但多半时候,老师看我们满身风雪,会怜惜地说,算了罢。运气好,兴还受个表扬,说不畏严寒上学,难能可贵的。<br></b><b> 下雪冻凌有一丢丢不好。记得我们小时候冬天是没有活菜吃的,妈总是趁有菜的时候晒各种干菜:干白菜、干豆角、干萝卜皮,干南瓜皮……冬天也没有苕吃,要保存几个苕到冬天吃,还得在火坑边挖一苕坑,藏地下才行。不然就烂了。每每跟我妈回她老家——舅舅家,我大哥家——柴埠溪,就心里有点怪她没眼光:溪里的冬天,田里有活菜,油油的绿着;河里有水,花花的流着;窖里有苕,熬糖吃,烤着吃,给猪吃都不心疼的。<br></b><b> 再长大,就离开了五峰。外面气候要暖和些,就难看到雪景了。去年腊月,天也有作势要下雪,晚自习,窗外淅淅沥沥的,娃们就坐不住,要开窗。我说:兴奋个甚?娃们说:老师,看下雪!我讥笑他们:没见过世面!<br></b><b> 天渐渐晚了,雪终于停了。我想起唐人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贫”字我就忽略不计!</b></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