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安县作家协会作业(小小说专业委员会编辑 第一期)

刘得友

<h3><br></h3><h3> 根据作协整体要求,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拿起“笔”写我们的亲人和熟人,用文学的方式增强我们的免疫力感受力和战斗力,特编辑这期“小小说作业”请指正! </h3> <h3>&nbsp;</h3><h3> 闪小说二则</h3><h3> 文/刘万成</h3><h3> (一)表妹的长发</h3><h3> 一个女孩子,即使长相一般,如果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依然足以提高回头率。</h3><h3> 表妹就有一头这样的长发,绾起似乌云,散开如黑瀑,长及腿弯,风拂如梦。</h3><h3> 新年那天,表妹发了一张照片,轰动了整个家人群:表妹单手握住自己长发,缠绕住一个男生脖子,还整整绕了三匝。表妹咬牙切齿,男生瞠目吐舌,两个人表情夸张,令人忍俊不禁。表妹在群里说:今年春节,给你们绑个帅哥回去!</h3><h3> 不用说,那男生是表妹的对象。大家十分高兴,哥哥嫂子们纷纷赞扬小妮子脱单手段高明。</h3><h3> 临近春节,表妹说要值班,初四才能回去。在医院工作,她又是护士,值班是常有的事,大家都习惯了,纷纷告戒她别用大辫子勒坏男友就好,还发了“坏笑”的表情包。</h3><h3> 正月初二,表妹突然在群里说,不能回家了,医院组织援鄂医疗队,她和男友都报了名。</h3><h3> 大家都知道疫情严重,各省都派了援鄂医疗队,咱省里自然不会落后。</h3><h3> 初三晚上,家人微信群里依然活跃,大家不断将搜集到的疫情消息发到群里来。但谁都刻意避开说到表妹,只怕引起姑姑一家难受。此时有一个亲人在武汉抗疫第一线,谁能不揪心?</h3><h3> 突然,表妹连续发过几张照片,一张是散开的乌黑的长发,一张是护士正伸出剪子去铰长发,一张是铰下来的一堆绾好的头发,一张是剃光了头的表妹,最后一张是身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h3><h3> 头发影响戴防护服,不只是我,大家都铰了长头发。表妹在群里说,还连发了三个流泪的表情包。</h3><h3> 表妹是打字跟我们说的,奇怪的是,我们都听见了头发落地的声音。</h3><h3><br></h3><h3> </h3><h3>&nbsp; (二)父亲的味道</h3><h3> &nbsp;文/刘万成</h3><h3> 千里奔行,他终于在春节前到了家。</h3><h3> 推开父亲卧室门时,一股混合了腐败、汗馊的气味迎面呛来。他让门开着,走到炕前,向睡着的父亲轻声唤着:爹!</h3><h3> 父亲缓缓地睁眼,抬头,当他确认是日思夜想的儿子回来时,两行老泪瞬间涌出:大志,你回来啦?</h3><h3> 爹,我回来了!他含泪托起父亲的双肩。被子掀开时,一股更浓的气味直呛鼻子。</h3><h3> 爹,你屋里咋这么大味儿呀?他不禁腾出一只手捂住了鼻子。</h3><h3> 唉!咋说呢?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又絮絮叨叨地说,一个人在家,怕地滑,不敢烧水洗澡啊,万一摔倒了可咋整?一下摔死了还中,要是骨折了,一躺好几个月,不死不活的,不是给儿女添麻烦吗?</h3><h3> 他的眼泪一下涌出来。出外打工多年,他想把老父亲接出去的梦想一直没能实现。</h3><h3> 等着,我去烧水,咱洗澡!</h3><h3> 水烧好了,他将热水全部舀到洗澡盆里,兑了凉水。灶下添了木柴,直接烧干锅。关了门,厨房里很快就热乎起来。</h3><h3> 他开始服侍父亲洗澡。撩水时,他的手会不时碰到父亲的肋骨,不禁十分感慨:那个曾经体壮如牛的父亲,啥时候变得这么削瘦了?</h3><h3> 澡巾泡了水,依然很硬,他均匀而小心地搓着,搓下许多泥。父亲非常配合,很听话,远没有了二十前的脾气。</h3><h3> 洗完澡,他帮父亲穿上棉衣。父亲见他脸上见了汗,开箱取出一条新毛巾,递过去。</h3><h3> 放心,新毛巾,没味儿,就留着你回来用呢。父亲说。</h3><h3> 他眼圈一红,接毛巾时,特意将父亲的手拽住,多停留一会儿。还好,原先那股馊味消失了,萦绕在身边的,是小时候曾经十分熟悉的味道。</h3><h3> (本文作者系农安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中学高级教师)<br></h3> <h3>(小小说)</h3><h3> 爷爷的香囊 </h3><h3> 李万学 </h3><h3> 有一年端午节前,母亲为我做香囊,我对母亲说:“今年给爷爷也做一个。"母亲笑着对我说:“你把爷爷当子小孩吗?"我笑了没有回答母亲。过节那天早上,我很早起来,母亲把香囊挎在我的颈上。我拿着另一个香囊走到爷爷面前:“爷爷,爷爷,今天我给戴上军功章!"爷爷还真听话,低下头让我把香囊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从此这个香囊再也没离开爷爷的胸前。</h3><h3> 爷爷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老兵。那年爷爷跟随战友们开赴了朝鲜战场,他所在的炮兵连很快投入了战斗。几十门小钢炮隐藏在金达莱枝丫里,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炮弹砸向了对面山坡上敌人的阵地。敌人的防御工事被炮火掀了个底朝天。机枪哑了,志愿军战士们如潮水般向山坡冲去。谁都没料到,就在这时,一个非常隐蔽的掩体里喷出了敌人重机枪的火舌,志愿军战士几番冲锋都没有攻上山。爷爷的炮兵连已经分散隐蔽在树林里。爷爷急了,重新调好炮口方向,毅然填上一发炮弹,"轰”一声巨响,敌人的重机枪在掩体里开了花。战士们像猛虎一样冲上山坡。爷爷把敌人的机枪打哑巴了,可爷爷所在的位置暴露给天上盘旋的飞机。炮弹从天空落下,随着一声巨响,爷爷昏倒在树下。当爷爷醒来时,面对的是锦州后方的战地医院的护士。此时爷爷才知道自己后肩被弹皮削开半尺多长的口子。爷爷在医院住了几个月的院,伤痊愈了。经过几番申请就又踏上了去朝鲜作战的征途。可爷爷并没有回到原来的部队,被临时编入一个新的战斗序列。抗美援朝胜利后,爷爷也就踏上了归国之路。爷爷没有军功章挂在胸前,但在我心里爷爷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爷爷,您这香囊已经不香了,换一个吧。”好多次,我都这样劝爷爷。爷爷思忖了半天,对我说:“里面的香草早被爷爷拿出去了。""为什么呀?"爷爷看了看我说:“我不像你们,总在脖子上带个香荷包,我在香囊里装着一颗心呢!"我不信,那么小的香囊怎么能装一颗心?</h3><h3> 国庆大阅兵,我们全家围在一起看电视。当画面上解放军战士排着整齐的方队,通过天安门广场时,爷爷突然自言自语:“威武之师!天下有谁能敌?”镜头扫向一些老战斗英雄,爷爷激动的泪水滚落下来:“党和国家没有忘记我们啊!”后来,屏幕上出现天安门前飘荡的五星红旗,爷爷突然伸手从领口里拿出自己的香囊,用手指撑开,拿出一个红布团,一抖。"呀,一面五星红旗!"我惊呆了。此时的爷爷,把自己7字形的身躯变成了1字形,90岁高龄的他把五星红旗高高举在头顶上高喊:“祖国万岁!"激动的泪水又一次流过他的脸颊,也流过我们全家每个人的脸颊。此时我才明白,爷爷说香囊里装着一颗心,原来是他心里一直装着祖国!</h3><h3>(本文作者系农安县作家协会作家 数学高级教师)</h3> <h3> 父亲的算盘(小小说)</h3><h3> 文/齐本成</h3><h3> 农历十一月初三深夜,步入耄耋之年的父亲因脑血栓复发医治无效,驾鹤西去了。去世前两天,他曾三次昏迷,都是我用打算的“噼里啪啦”声唤醒的。这是我急中生智的妙法,立竿见影。</h3><h3> 父亲的算盘是中华民国初年的产品,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了。他与这个算盘为伴七十多年,情同手足。</h3><h3> 我的祖籍为山西省洪洞县。大约在“鸦片战争”前后,因家乡连年闹灾荒,曾祖父一家三口毅然背井离乡闯关东。历时两年的艰难跋涉,最终在农安县靠山镇定居下来。经过两代人的艰苦创业,解决了温饱问题。待到分家时,祖父一家四口分得四垧薄田,勉强维持生计。</h3><h3> 不久,因为遭受洪灾,家境骤然脱落了。父亲年仅八岁,就到财主张大巴掌家去放羊。看到东家的三少爷张灵秀,每天背着书包到家塾去上学,父亲羡慕极了!张灵秀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三字经”和“百家姓”等书籍背得滚瓜乱熟,墨笔字写得龙飞凤舞,写诗和对联更是信手拈来,得心应手。不如人意的是,他的算盘课却是一塌糊涂,简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h3><h3> 每逢放学后,张灵秀坐在家里练习打算盘,都是心不在焉、坐立不安。因而,他经常背着家人到长工屋去找父亲玩耍。为此,俩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有一天晚上,父亲照例登门去看望张灵秀。只见对方正愁眉苦脸地边背口诀,边练习打算盘。父亲不以为然地道:“少爷,打算盘这么难吗?我帮你做行吗?”“好。”张灵秀斜眼看着他,撇嘴道。父亲抓过算盘,一连做了五道题,迅速而准确。张灵秀见了,着实惊异了,道:“你怎么会打算盘?”“一听你背加减法口诀,我就记住了。”父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现在,我拿起算盘就会打了。”</h3><h3> “那你就教教我吧!”张灵秀恳求道,“行。”父亲爽快地答应下来。不久,张灵秀打算盘的成绩提高了,因而受到了先生的高度赞扬。</h3><h3> 读完家塾,张灵秀只身到县里去读《国民学校》(伪满时期)。临走时,张灵秀把自己的算盘赠送给了父亲。</h3><h3> 父亲爱不释手,视为珍宝。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打算盘。熟能生巧,父亲打算盘的技艺娴熟,精益求精。最主要的是,在打算盘时,他得到了极大的幸福和快乐。</h3><h3> 光阴荏苒,转眼十年过去了。</h3><h3> “八﹒一五”光复后,蒋介石为了篡夺抗战胜利果实,悍然发动了内战,东北人民的生活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直至一九四七年十月,我东北民主联军的隆隆炮声响彻伊通河两岸,农安县彻底解放了。</h3><h3> 从此,苦大仇深的父亲成了国家的主人,因而能够按着自己的意愿,“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勇敢地追求所有幸福生活,并且如愿以偿。</h3><h3> 一九五八年“人民公社”后,社员干活“大帮哄”,人均所分口粮的原则是“够不够,三百六”。大哥、二哥陆续降生。我生于一九六零年“三年困难”时期,这令原本生活困难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h3><h3> 父亲依旧乐观,丝毫没有沮丧的神情,似乎一切成竹在胸。他一年到头不误工,还抽空搞家庭经济,增加收入。</h3><h3> 靠山镇依山傍水,伊通河在山脚下缓缓流过,河岸上生长着茂密的柳条通。父亲喜欢搞柳编,每逢集市,他便挑着土篮、土筐和背篓等去卖,获取微薄利润,补贴家用。</h3><h3>每年夏季,父亲都到北山去挖防风、地丁和柴胡等中草药材,晒干后卖给供销社收购组,挣些血汗钱,以解燃眉之急。</h3><h3> 当年,我家只有二亩自留地,虽然父亲精心策划,每年都能种植两茬庄稼,但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便断炊,只能靠野菜填肚子。因而,一家老小面黄肌瘦,形如饿鬼。</h3><h3>谁知,父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个时期,他竟然冒险连年种植黄烟、辣椒和大蒜等经济作物,企图“发家致富”,当能人。</h3><h3> 有一年夏天,大队“群专”破门入室搜查“罪证”时,毅然没收了父亲的“发家致富账簿”和心爱的算盘。随即,他被割“资本主义尾巴”,遭到“大会批判,游街示众”,受尽侮辱……</h3><h3> 这其中,父亲唯一惋惜的就是“丢失”的算盘。为此,他托人给专政队头头送去一只芦花鸡,算盘完璧归赵了。阴霾的冬天终于过去了。</h3><h3>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父亲扬眉吐气,在承包地里辛勤地耕耘,每年卖粮纯收入都在万元以上。三年后,父亲不仅还清了所有欠款,而且有了余钱,但他仍一如既往地劳作,存款越来越多,很快成为“万元户”。</h3><h3> 我赶上了好时代。恢复高考第三年,我高中毕业顺利考入地区所属师范学校。毕业后,我志愿回乡做了一名教师,教书育人。</h3><h3> 这期间,父亲的算盘立下了汗马功劳。一直以来,每笔家庭收入和支出都入账,无一遗漏。父亲打算盘的高超技艺,无人能及。</h3><h3> 有一次冬天,邻居张二姑卖黄豆。一共是十七塑料编织袋。分别称重,统计总斤数时,计算器加三遍,每遍数字都不一样。父亲见此情形,立刻跑回去拿来算盘,三下五除二,算三遍都是一个结果,绝对准确。人们见了,纷纷伸出大拇指,夸赞不已。</h3><h3> 待到我们兄弟四人都成家后,父亲也渐渐失去了劳动能力。于是,他把责任田承包出去,依靠地租生活,乐哉悠哉。</h3><h3> 十年前,我搬到镇里去居住了。每逢年节,或者父母过生日,我都携妻带子赶回去聚餐,其乐融融。</h3><h3> 就在前年春天,父亲九十寿辰。我照例回去操办家庭寿宴。此刻,父亲耳不聋,眼不花,身板硬朗,精神矍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为了给父亲助兴,晚辈们都展示了自己的绝活。二侄女的舞蹈:《祝你生日快乐》,五孙子的武功《猴拳》;大外孙女的献诗《点钞功》等,异常精彩,令人拍手叫绝。看着看着,兴致盎然的父亲高声对母亲道:“你把算盘拿来!”</h3><h3> 随即,父亲与开超市的小外孙女展开竞赛:第一轮,父亲边说数字,边用算盘做加法。小外孙女用计算器算,结果对,但她慢姥爷半分钟。第二轮、第三轮下来,都是如此。小外孙女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至此,晚辈们再次举杯恭贺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掌声如雷贯耳……</h3><h3>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此刻,父亲高举酒杯的左手,忽然晃动起来,酒溅在身上……随即,他的身子向左偏斜,屁股滑下椅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父亲患了脑血栓,当即被送往县医院。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他两眼复明,左侧胳膊和腿活动自如,生活能够自理了。</h3><h3> 转眼两年多时间过去了。就在今年初秋,父亲在街上遛弯时意外摔倒,导致脑血栓复发。虽经多方寻医问药,始终不见好转。此刻,我深感“即使灵丹妙药,也无回天之力”了,便与三兄弟暗中为父亲准备后事,并打算将算盘作为陪葬品放到棺材里去。</h3><h3> 就在父亲第三次苏醒过来后,微笑地看着我半晌,用力抬起左胳膊,手指算盘,再指着我,断断续续地道:“算——盘——给——你——了。”说完,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h3><h3> “……”我明白地了点点头,高喊了一声:“爸——”。随即,我手捧算盘,嚎啕大哭起来……</h3><h3>(本文作者系农安县作家协会作家 中学教师)</h3> <h3> 老兵和他的马(小小说)</h3><h3> 文/刘得友</h3><h3> 军营里,有一位老兵,四十多岁。个子不算高,脸上有几块伤疤,略显神经质。时常牵着一匹长斑了的毛色混杂步履蹒跚的老马,在军营边散步。</h3><h3> 这里是沈阳军区空军地勤服务部队。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故事,老兵从红军过草地到抗美援朝,枪林弹雨,戎马生涯回国后仍然服役。主要任务就是喂养这匹战马,这匹马也经历了很多传奇,特别是在朝鲜战场穿过敌人封锁线,立了大功,胜利回国后,在此安享晚年。每天的食谱是:胡萝卜、鸡蛋、高粱、麦麸、黄豆、谷草、玉米粉等。</h3><h3> 周三连队政治学习,部队请老兵作政治报告。礼堂座无虚席,大家对老兵非常尊敬,因为他的每一次经历都是生与死的考验。都想知道他的每一块伤疤都经历了什么,共和国的版图不正是用这样的光荣的伤疤拼成的吗?可是,战士们左等他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没办法,指导员和政治处的领导亲自去请。老兵发话了:“您们整那个阵势我讲不了,我们部队没有那么整过,还……还什么大礼堂,战争年代哪有礼堂?官僚主义!”</h3><h3> “那您说,怎么办?”</h3><h3> “等会儿我把马牵出来,你们在操场等我,啥也不用,能认真听我讲就完了。”</h3><h3> 老兵拴好马,来到操场中间,脱下一只鞋,坐在屁股底下,让大家围成一圈,就开讲了。</h3><h3> 老兵四十多岁了,还孤身一人。在朝鲜战场,由于脑部受伤和大炮的惊吓,神经受到伤害,所以讲话也断断续续的,不过大家听得非常入迷,300多人鸦雀无声,战士们眼前浮现出那个英俊少年投奔红军成长为共和国功臣的光辉历程。</h3><h3> 老兵是湖北红安人,14岁参加红军,兵荒马乱,只为在部队有饭吃,不至于饿死,部队里有很多这样的小孩。后来经过革命熔炉的洗礼,都成为共和国的栋梁。有一个小红军,比他还小,过小河、过草地、过雪山老兵经常背着他。后来那个小红军成了军区的司令。</h3><h3> 这匹马是当时过毛儿盖草地的时候部队捡的一匹小马驹,老兵当时就牵着这匹小马,马上驮着伤病员,有时候小红军扯着马尾,一路走过来的。</h3><h3> 在朝鲜战场,那是二次战役时候的事。由于部队行动过快,战线过长,美国联军从中间攻击,把我军分成两块,前方部队给养供应困难,形势对我方十分不利。美军构建工事,探照灯昼夜封锁,一时形成对峙状态。</h3><h3> 根据上级命令,今天午夜12点,发起总攻,由于前方电台损坏,必须派人骑马通过封锁线把消息送到。前后夹击才能消灭敌人,任务就落到了老兵和他的战马身上。</h3><h3>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傍晚静得让人害怕。老兵把马喂饱,马鞍紧了又紧,把装有公文的军用书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借着夜色,出发了。刚到封锁线,敌人的探照灯就亮了,我军全部枪炮齐发,压住敌人的碉堡等火力,就在这短暂的一瞬,老兵猫腰贴着马背,狠狠地抽打马的两肋,一溜烟地飞奔。由于用力过猛,就在人马跨越战壕的时候,一个马失前蹄,老兵脖子上的军用包顺势飞到前边去了,一个踉跄,差点落马。后边的官兵暗暗喊一声:完了!</h3><h3> “加强火力,给我压住。”</h3><h3> 首长大声命令。</h3><h3> 就在大家几尽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只见那匹战马,一声长啸顽强地站起来,跑两步叼起来军用包,驮着老兵如神一样的速度通过了敌人封锁线,虽然老兵与马都受了伤,却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保证了大部队的总攻,两翼配合,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h3><h3> 回国后,论功行赏,老兵不愿离开军营,领导只能安排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享受正团级待遇,帮部队作新兵的思想政治工作。现身说法,很有效果。同时带上他这匹功勋卓著的战马,部队特批一套专用食谱,养到终老。</h3><h3> 有一天,部队大院来了几辆吉普车,下来几位首长,沈阳军区司令员陪同,为首的正是当年那个小红军,现在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军需处(总装备部的前身)处长,来看望老兵。</h3><h3> 好多年不见了,老红军由于脑袋有点问题,所以想了半天,处长说:当年在锦州,您立功了,谁给您戴的大红花?</h3><h3> 哦,是你小子来了,老兵上去一个抱摔,把处长撂倒在地,并且问:服不服?大家都乐得前仰后合。</h3><h3> 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第二天处长要走了,问老兵有什么困难和要求。老兵说就想找个对象。大家以为开玩笑,但是处长却认真起来了。</h3><h3> 处长带着司机,找到团长一起到地方找公社书记,看看当地有没有大龄女青年介绍个对象。当地政府了解情况后非常重视,经过多方寻找,真有相当的姑娘。处长、团长、公社书记、司机、老兵一行五人来到女方家。当时女方家里也来不少人,老兵进屋有点紧张,帽子被门帘子刮掉了。唠唠嗑,领导们讲了不少拥军优属政策。回来听信吧,女方反馈消息:要找对象可以啊,来的这几个当兵的人,不是掉帽子那个,哪个都行。</h3><h3> 这个事就以后再议吧。处长临走之前交代团长,一定要跟地方领导想办法解决老兵个人问题。</h3><h3> 老兵经过多年的革命洗礼、党的教育对个人问题已不太在意,但是对部队建设,官兵思想政治工作非常重视。经常给官兵们讲革命传统,国防安全才有国家安全,粮食安全才有民族安全,不计较个人得失才有个人的安全。</h3><h3> 夕阳慢慢映红了天边的彩云,军营旁边的草地上一匹老马盘着缰绳悠闲地吃草,老兵躺在草丛里枕着双臂断断续续地吹着口哨,操场上有几只小鸟欢快地蹦跳着游戏。</h3><h3><br></h3><h3>2020.0202修改</h3><h3>(本文作者系农安县作家协会会员 中学教师)<br></h3><h3><br></h3><h3><br></h3> <h3>本期策划:谢华良 主编:刘万成 </h3><h3> 编辑:刘得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