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青的经历,是一本自己叙写的书;知青的情怀,是一曲自己吟唱的歌;知青的生活,是一段自己走过的路;知青的岁月,是一篇自己讲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照片: 下乡的</span><b style="font-size:18px;">被子</b><span style="font-size:18px;">,珍藏至今,睡着它,重温知青梦!拍于2020年12月5日</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知青岁月——1</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学时代,辽源市有套嗑: 一中紧,二中松,不紧不松三、四中,五中环境好,六中大粪坑。我就是大粪坑旁边的学生,毕业于辽源六中72届四连四排,那时侯军事化编制,曲力是全班的头,叫排长;韩老师是全年组的头,叫连长;张凤英是全校红卫兵的头,叫团长。同学们都叫我部长,听起来官不小吧,其实“部长”是我外号,不长个的意思。中学一年到四年,上课第一座,站排第一个,一直到毕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2年10月中旬,临近中学毕业,学校已经开始着手“知青下乡”前期工作。70届最幸运,毕业分配“四个面向”(工厂、农村、部队、学校),到了我们这届就剩两个,部队和农村。当兵我不够岁数,唯一选择,就是下乡,主动向班主任递交了隨班级下乡的申请,韩凤成老师看了我的申请,决定到家走访。韩老师来到我家,看到妈妈正为我做下乡的新被子,知道家里支持我,已经开始做准备,回到学校,就把我的情况向校领导做了汇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林毅校长亲自找我谈话,表扬我又矮又瘦的学生,第一个报名,给大家带个好头。他又说,听韩老师汇报,妈妈为我准备的被子很有意义,天蓝色的,寓意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事后我问妈妈,怎么想到买天蓝色被面,怎么知道象征广阔天地呢?妈妈说 : “我哪懂这个,歪打正着呗!” ,是韩老师用他的思维提升一个高度,给政治化了,我真的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和认识。当时,我长的象只猫,才70多斤,后来听姐姐说,妈妈心疼,背着我偷偷掉过眼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过几天,张凤英同学代表校方给我一份《志愿表》,特批的。真有意思,初中带高中读了四年,一个报名,一次家访,一床被子,一席谈话,一夜之间,</span><b style="font-size:20px;">“火线入团”</b><span style="font-size:20px;">了,时间是1972年10月23日。那个年代,无论学校、工厂还是农村;会干、敢干、会说、敢说;干到点上、说到点上,有可能,一夜之间,天壤之别,我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事赶事而已。 8个报名的同学,有4个人得着补助,给的布票,我啥也没捞着,给个政治资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一批报名八个同学,六个男生是孙刚、徐虎、王志新、杨玉春、韩纯生还有我;两个女生是张凤英、樊美华,我们组成一个户,原本李春友准备和我们下一个户,因为家里另有门路,投亲靠友插到别的公社了。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分配到</span><b style="font-size:20px;">椅山公社依云大队六队集体户</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乡前,户口和粮食关系就迁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要分别了,同学们开始互赠礼物,基本都是笔记本,屝页写留言,极少人是香皂和香皂盒,男女生也有赠送的,都是暗箱操作,早熟之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谁送给了谁。同学没有送我纪念品的,女生更没有,嫌我长的丑,哥哥送我《农村手册》和笔记本,发小大平子送我笔记本,小点,现在还保存着,金锁我俩没有赠送,合影留念,最大遗憾照片没留下来,陈丙余还小,玩过的乒乓球拍送给了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过完春节,王兴国、孙刚、徐虎、王志新加我,五个人照的相,留下永久的纪念。照完相,又到人民浴池洗的澡,在浴池里和一中的学生打了一仗,他们也是72届毕业生,下乡前来洗澡的,这事不怨一中的学生。是我们其中的人,不小心将水溅到人家脸上,那人只是埋怨一句,王兴国凑过去,猛的一起身,有意把水二次溅到这个学生脸上。这是找茬啊,那个学生气愤的站起来,比王兴国高半个头,王兴国有备而来,趁人不备,先下手为强,一拳打在那人脸上,那人也还手了,两人轮圆了拳头,你来我往,都是光腚拉衩,拳拳打在肉上,好一场裸体大战,打的“噼噼啪啪”!王兴国突然停手,左眼框当时凸起一个大包,没有还手之力。一中的学生真是好人,没有“乘胜追击”,王兴国停手,他也住手,“肉搏战”结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乡的日子定下来,辽源市统一行动,具体时间是1973年3月2日。提前两天,我们组成一个户的六个男生,约好在徐虎家聚餐,特邀刘景昌参加,这是我们学生时代第一次聚餐,也是学生时代最后一次聚餐,这次聚餐喝的汽酒(也叫混合酒),我第一次吃过酥饼。饭后,杨玉春送我和韩纯生回家,杨玉春家住城西,我俩家住城东,他南辕北辙,关照我俩。从那天起,我慢慢的品出杨玉春这个人,是友谊的桥梁,感情的粘合剂,无论大屁眼子、小心眼子都能溶合一快。我们三人唠了一道,谁也想象不出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样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乡每人都准备一个木箱子,孙刚的箱子是王宝君同学帮做的,上盖尺寸下小了,箱盖掉箱子里面,又重做的盖。我们的箱子都是包装板做的,唯有樊美华箱子才是正牌箱子,天然花纹,四边克卯组合,没一根铁钉子,外面还涂的油,铮明瓦亮!下乡的头一天,也就是3月1日,同学们提前把箱子送到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照片: 欢送同学入伍暨中学毕业师生合影,二排起: </span><b style="font-size:18px;">左6:校长林毅,</b><span style="font-size:18px;">左3:班主任韩凤成老师,右1:副班任金欣老师</span></p> <p class="ql-block">🔻照片: 下乡前同学分别留念,后排左起: <b>本人</b>、王兴国、王志新;前排左起:徐虎、孙刚</p> <p class="ql-block">🔻照片: 下乡时哥哥送我的笔记本(左),大平子送我的笔记本(右)拍于2021年1月15日</p> <h1><b> 我的知青岁月——2</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3年3月2日(农历正月二十八)星期五,早晨8点,一化工厂的汽车,载着我们八个下乡的知青和送我们的亲朋好友,驶向椅山公社依云大队六队集体户。</span><b style="font-size:20px;">车轮转动那一刻,历史结束了我的中学时代,迈入我的知青岁月……。</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离开家人,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第一次见到偏远的山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班王秀华同学,没有随班级下乡,投奔亲属到安石公社尚志插队,和我们同路,搭我们的车,车经过村口,接她的社员和马车早等在那里,象娶新娘一样,把王秀华接走。汽车继续前行,一直开到我们集体户,欢迎我们的社员一下子围了上来,帮着往户里搬箱子,拿东西,有队长老唐头,副队长老禹头,副队长林玉财(党员),还有看热闹的社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乡前,不知道偏远山村什么样,城里管农村人叫“老屯”,说: “老屯”进城,腰系麻绳,里三层外三层,看完电影不知啥名,喝完汽水不知退瓶,挨个“电炮”不知哪疼,钱不花光绝不出城。这是70年代对农村人个性集中缩写,只当笑话听了。当今,眼前就是现实的农村人,和我想象的还是不一样,怎么各个破衣烂衫,“长毛鞑子”,胡茬子连天,烂眼边的、红鼻头的、脸上长癣的在这都看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队里挨家挨户收集的菜,中午白菜炖大豆腐,高梁米干饭招待大家。饭后,挥手告别亲友,送我们下乡的不仅是亲友,有孙帮发同学,还有我们的班主任韩老师、金老师,林毅校长亲自跟车也来到我们户,可能与张凤英有关系,张凤英是知青中在校学生最大干部,临行,林毅校长对张凤英和樊美华额外嘱咐两句,希望二人今后搞好团结,赠进友情,共同进步,后来知道,两人在校有点小矛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车走了,剩下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时开始打量集体户——我们的新家。集体户是五间土坯瓦盖正房,进屋一间是厨房,右边一间是女生寝室,左边两间是男生寝室,最西边一间是仓库,设计比较合理,是1968年第一任户长崔洪志带领“老三届”同学建造的。房子已经破旧,外墙皮脱落的象秃疮,屋里是纸棚,烟熏火燎看不出本色,大窟窿小眼子,耗子在上面开运动会。男生和女生寝室门上边,都挂一个有线喇叭,上面落层灰,还能发出声,为欢迎知青下乡,播放歌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户里原有五个老生,三个女生是毛文芳(67届)、刘玉芬(69届)和张玉芹(70届、党员),两个男生是戚宝柱(69届)和刘德平(70届),户长是戚宝柱,带户老师栗德明,是汽车电器厂的电气工程师。栗老师把大家召集一起互相认识一下,开场白大概意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吃着一锅饭,点着一灯油(当年没电),睡着一铺炕(东西两屋),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干革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见面会后,老师让老生刘德平带新同学到队里转一转,都熟悉熟悉。“走在乡间小路上”,两边都是茅屋草房,几个小孩在粪堆上玩耍,穿的小棉袄露着棉花,前襟扣子也不全,露着前胸,冻的通红,真是天养活。走过赤脚医生李俭家门口,媳妇喊孩子:“二梁子,冷,回!”这句话杨玉春记住了,没事就学。各家门前站着主妇,眼睛直勾勾,象看动物似的欣赏我们。她们觉得希奇,我们也感到新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夹在同学中间,又小又瘦,后来听说,他们还以为我是谁带来的孩子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刘德平带我们队里转一圈,穿过“恋爱桥”,最后来到道下“唐瘸子”家,他大女儿唐秀春,都叫她“小厉害”,看上去,有15、6岁的样子,身体结实,给我们炒的瓜籽。“小厉害”一看就是个孩子,没曾想,日后我们就是一个垄沟战友,干活一个顶我两个,听说她干活累吐过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吃过晚饭后,天就黑透了,户里没有电,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灯光很暗,脸色都灰涂涂的,心情沉闷,有点压抑。同学打开行囊准备就寝了,一铺大炕要挤九个人,两个老生,自然沿袭,睡炕头一铺二铺,韩纯生没有母亲,家里困难,被褥都薄,大家情愿让他睡三铺。徐虎没抢上槽,睡在炕稍倒数第三;我还不如徐虎,睡在炕稍倒数第二;最炕稍的是栗老师,北极地带。炕稍是最凉的,脚底更凉,栗老师的棉裤只脱一半,穿着半截棉裤,护着下半截,盖上棉被后,再盖棉袄。我俩紧挨着,他什么感觉,我也什么感觉!外面零下30多度,屋里没有炉子,冷到什么程度,没睡过的人,是想象不出来那种滋味,这时想起谢谢妈妈,特意为我做的加厚被褥,全是新棉花,不然我就成冰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里没有“闭灯”,只有“吹灯”,灯一灭,真黑,黑的不见五指。这里没有卫生间,没有尿罐,半夜起来上厕所,你得穿好棉衣棉裤,打的手电到集体户外面,西头有个四面透风的厕所,半夜的冷风直往衣服里钻,冻的一激灵一激灵地,浑身打哆嗦,上牙磕下牙,回到被窝一半会暖不过来,再就睡不着了,集体户的第一宿,谁也没睡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日下乡的8个同学(按顺序排名)1: 孙刚、徐虎,2: 杨玉春、本人,3:王志新、韩纯生;4: 樊美华、张凤英</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知青岁月——3</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还没亮,“打头”的哨子就响了,这是农村召唤上工一种形式。我们起来,穿好衣服,没有洗漱,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水,外屋水缸早已冻成一层冰。我们来到生产队队部,屋里站满上工的社员,万永林是队里“打头的”,他派完工,带领大家去干活了。第一天干活是刨猪圈粪,农村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各家养的猪,归己所有;猪拉的屎,归公所有!所以各家的猪圈粪,队里用了,这是“大公无私”;自己用了,那是“自私自利”,要割你“资本主义尾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刨粪是从生产队东边第一家开始往下排逐户刨,这天轮到集体户门前“林大个子”家。男同学和社员一样刨大镐,女同学“倒碴”,就是把刨下来的粪块清到一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里的镐和市里见过的“洋镐”根本不一样,镐把比我胳膊都粗,镐头象牛头,能有二十多斤重。我的手本来就小,镐把都握不满,举也举不动。我就将镐把顶在自己肚子上,借肚子助力,艰难的举起来,刨下第一镐,</span><b style="font-size:20px;">这一镐,是我43年工作,零的开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说是粪,其实一半土一半屎一半尿,冻了一冬天,不是夸张,坚如顽石啊!我这一镐下去,大块没下来,小碎碴崩了一脸,崩到嘴里,又臊又臭,这就是正宗的知青味,这一天我亲口尝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是这样,吃奶劲都使出来了,没刨几下,手震的又麻又疼,累的我呼哧带喘,全身突突。看人家社员,唠着嗑,刨着镐,一会刨一大堆,我一天也刨不了,望粪莫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农村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是以能见度为准,早上能看到人就出工,晚上看不见人才收工,觉得这一天比一年还长,真是度日如年。队里有个“贫下中农评分小组”,干完活,给每个人定工分。组里有个社员,我们同龄人,名字叫林玉海,外号“二驴子”,他说给谁多少工分也有一定份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社员干满一天是12个工分,我们新来的八个同学,其中徐虎、韩纯生、王志新三个大个子,评为10.5个工分,杨玉春、孙刚个子小一点,有点单薄,两人评为10分,我和两个女同学评为8分,都叫我“大半拉子”。这就是我当时的价值,后来经过带户老师和队里协调,同学和社员同工同分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白天干活我体力不行,夜里太冷冻的又睡不着。第二天,“打头的”还没吹笛,我就冻醒了,哨声响过,自己起来穿衣就走。到了队部,先到的先派工,“打头的”安排我跟车。跟车好啊,不用刨大镐,我跟的是老李头的车,他外号“李花盖子”,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大名叫啥。跟车的人得帮“老板”套车,第一次套车,啥也不懂,只能听呵。老李头让我把“禹”牛牵来,我有点懵,问他“啥是禹牛啊?”,刚到农村那听过这词。“禹牛就是母牛,小屁孩啥也不懂!”“李花盖子”不耐烦说。进了牛圈又傻眼了,牛长的都一样,看不出来公母,又问一句: “看那呀?”。“公牛看肚子,母牛看屁股,” 说完,“李花盖子”憋不住笑了,这一天,最大收获知道公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农村,在谁家门前干活,歇气就到谁家暖和,家家都是如此,进了门,炕上盘腿坐着主妇,一个火盆放中间,火盆就是泥盆,里面装着烧过的草木灰,用余温取暖,有的人家把粘饼子埋里面保温,用时在灰里拿出来,在炕沿上磕瘩磕瘩就吃。炕上,另一个物件是烟笸箩,里面是大旱烟,又冲又辣。主人非常热情,马上熟练的卷一支,习惯的在唇边抿一下,粘好让你抽,只能推托不会,农村抽烟有套嗑,说的“三大损”:“一是会抽不会拧,二是报纸卷烟梗,三是烟头烧手不舍扔!”。我们算那种呢?不会抽也不会拧,比第一损还损,但是兜里有烟,自己耍烟,给别人抽那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过几天,我们就和社员混熟了,“二驴子”抽了我给的一根红灯牌香烟,这烟有香味,那时还没有凤凰烟呢,他感谢我,给我5个粘饼子,捎家去了,我是“手套换靴子”,他更实在。“二驴子”家离集体户最近,吃过晚饭就到户里来玩,他领我们到道下砖棚子抓家雀,夜里手电一照,雀就不动了。他的手,不怕刮不怕撑的,对准家雀猛的一使劲,一抓一个准,回到户里烧着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次,我跟杨玉春在集体户东房山头,搭人梯抓家雀。他壮我弱,正常应该他驮我,可是我驮他,我蹲下去,他光脚站在我双肩上。我驮一半就驮不动了,一屁股坐地上,他摔下来了。我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疼的直裂嘴,对说我: “别笑了,我脚还在雪里呢!”,等我们反应过来,家雀不见了。结果,扬玉春玩个“程门立雪”,我捞个“大腚墩”,结局是“鸡飞蛋打”!</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提示: 为了故事的真实性、趣味性,文中提到某人外号,对你的不尊重表示歉意,对你的支持真诚的谢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照片: 68届第一任户长</span><b style="font-size:18px;">崔洪志</b><span style="font-size:18px;">(右二)及建户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知青岁月——4</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家时,我从小冻豆腐不吃,牛羊肉不吃,猪内瓤不吃,荤油炒菜不吃,到了户里,这也能吃,那也想吃,却是无菜可吃了,顿顿大饼子,清水汤,苦不堪言。没菜也要吃,还必须吃饱,干的都是重体力活,肚里没食,体力吃不消,吃饱才能耐寒。晚上,栗老师冻的受不了,带着我和徐虎炕稍的3个人借住老藉太太家北炕,老太太把炕烧的热乎,享了几天福,天稍暖和就回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刨粪、送粪我们赶个尾,5、6天就结束了,根据公社要求,转向“黑土上山”。我们队南面是一片柳条甸子,甸子旁,是从杏木大队流过来的一条无名河。河的两边都是黑色淤泥,我们在这里取土上山。农村有农村的土方法,在冻土层里打个下面肚子大,上面口小的炮眼,里面放进化肥(硝氨)和柴油,再放半管黄药、雷管,接上导火索,就可以爆破了。炸出来的碎土块,我们就往山上挑,说是改变土质。其实,挑上山的土就一块地,连地皮都盖不上,一场大雨全部流失,不起作用,得不偿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都没挑过东西,担着满满两筐冻土块,硬梆梆的扁担压在细皮嫰肉的肩上,真的受不了!挑着重担走着横垄沟上坡,一步一个坎啊!没几步气喘嘘嘘,肩疼难忍,压的直不起腰,佝偻的象个弯弯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挑担上山越慢越挨累,徐虎一句话点破了大家的做法,他说: “重担上山大步走,空担下山慢步游!”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没多久队长就发现知青耍滑,收拾我们,他更有招,“实行计件”,每人分段,按堆计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劳力都在挑土,车老板自己装车了,把黑土送到远一点的地方,这时,有个公牛起性,爬到母牛身上。“打头的”看见,拣个冻块就打,牛没打着,打在我腿上,这是啥水平啊,牛起性,也不是我起性,怎么偏偏打到我身上,疼的我一瘸一拐地。“打头的”不好意思,给假让我回户歇着,可是半天工分没了,当时把工分看的很重,抽调回城时,谁的工分高是优先条件,主要的还是看你门子硬不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3月份的大地,阴坡还有积雪,贯到鞋里,一会就化,鞋都是湿的还得坚持,遭老大罪了!我们的鞋都大一号,里面絮的苞米棒子叶,每天回户第一件事就是脱鞋,把脚伸到被子下面暖一暖。晚上换新苞米棒叶子,用木梳梳好备着第二天用,有一天早上,老生毛文芳起来穿鞋,“啊——” 叫了一声,原来她鞋里进去一个耗子,老鼠也知道那暖和,真会找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几天,我们左肩磨破了换右肩,右肩破了用后脖梗子,反正这半圈,一个劲的换地方坚持,最后血泡压血泡,破皮压破皮,没好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候,户里的喇叭,天天听到公社表杨张凤英。张凤英根红苗壮,她父亲在发电厂,是全国劳模,张凤英在学校就是优秀人才,是红卫兵团长,我们还没下乡,队里就知道,户里来个大干部。张凤英有病在身,由于劳累过度,肾病加重,不得不停下来休养,那怕再坚持半年,她的命运可能急转而变,前途无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黑土上山”是一个形势,也是一种形式,公社有要求,不得不搞的政治任务。这个活干了10多天,马上转向刨茬子,玩真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刨茬子,是“上趟子”活,“打头的”从第一趟开始,别人向后一字排开,一个跟一个往前刨,当地社员管这叫“老牛赶山。” 刨茬子得会两撇,若去时用左撇刨,回来就得换右撇刨,否则就得倒背脸刨,不顺劲,还容易和别人撞架。刨茬子是一个跟一个,前边人刨多快,你就得跟多快,不然,挡着后边人都上不来,压一大串,逼着你吐血也得紧紧跟着往前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开始磨手掌的了,先是手上磨出水泡,再是磨破皮,破了一层又一层,直至磨出茧子,这是必须经过的过程,当时的口号是“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炼就一颗红心”,这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时候,就看出“小厉害”真厉害了,小丫头片子不差一步紧跟刨,大气不喘,面不改色,还有说有笑,我们男生都不行,“小厉害”这个农村孩子,性格并不厉害,原来是干活厉害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刨完茬子,紧接着就开始打茬子,一夜之间,都成了猪八戒,每人买了一个九齿木耙。到了地里也是一字排开,每人六根垄,用耙背把茬子上的泥土打净,然后把打净的茬子搂成堆,再打成砣。这个砣有严格要求,必须打的结结实实,把它翻一个身,不准带土,不准掉,拎起不散花,为得是要装车挨家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照片: 第二任户长<b>戚宝祝</b>(69届)</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知青岁月——5</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4月5日,正式开犁,从这天开始种地了,一年之季在于春,广播喇叭天天讲“上拄棍的,下懂事的”一切力量投入春耕,能下地的都下地,干活的人一下多了起来。第一天是耲谷子,耲谷子一个犁八个人为一组。扶犁的,滤粪的,踩格子的(双人),点种葫芦的,扶拉子的,踩二遍格子的(双人),所有人,跟犁顺垄走就行,每个犁都是一长串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就不一样,负责滤粪,一手拿锹,一手拎粪箕子,在粪堆和垄之间得来回跑,好在我跟的是“李花盖子”的牛犁。牛走的慢,容我空,马犁我跑也跟不上,但马犁滤粪的是双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耲完谷子,开始粘苞米,粘苞米是先犁好垄,然后男的用锄头角刨坑,刨出的土放一边备着,女的往坑里点苞米种,用脚把备的土趟到种子上,再踩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社员张德金,外号“懒筋子”,歇气时,躲到山坡背面,在刨完的坑旁拉堆屎,又用土伪装上,和备的土差不多。没想到正是他小妹“丫蛋”的垄,“丫蛋”种到这,趟了一脚臭屎。“谁这么损啊!” 他小妹气的正要骂人,“懒筋子”只好承认他干的,丫蛋才停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种完玉米,接着种高梁、种大豆,当年的口号是不种五月粮,不插六月秧。节气不等人,只有人往前抢,早晨,看不清人就下地,晚上看不到人才收工,不然错过季节种不完。为了节剩时间,收工时,牲口牵回来,犁呀,套呀留下,连种子都留在地里,第二天早上,来了就种。有天晚上,我就看到“拉爬架子”张德库和“右派”张成仁在地里偷豆种。那时,社员家家粮食不够吃,挺可怜的,我没吱声,过后也没与任何人提过。张成仁本来是桥梁工程师,在“大鸣大放”中,意见提多了,被打成“右派”,下放我们队,孤身一人,住着一个小爬爬房,跟牛圈挨着,他家有个小苞米杆子朵,一年四季烧不完,不长也不减,只要有牛吃的,就有他烧的,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次大队批判李喜大,张德仁跟着陪“撅子”,李喜大有三大罪状:一是修水库时,光腚子骑马;二是早上到女生寝室,挨个拔拉起床;三是在市里回大车店晚了,嗷嗷喊开门,看门的问他什么成份,李喜大高声回答地主!人家说:“你地主横什么!”,李喜大回答: “怕你拿我当拿下中农对待!”。这三件就够批判了,那天是大队副书记贺长富主持会议,他讲话还没有李喜大溜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5月20日,六中72届第二批知青下乡开始了,户又来了3个女生,都是六中学生,我们同年不同班,她们是张玉荣(二班)、唐淑杰(二班)、沈玉清(一班)。张玉荣外号“老坦子”,张口闭口,就说生大疔、长大疮的,哈哈的没心眼着,人是好人。唐淑杰老实稳重,上趟子活跟不上,针线活特别好。沈玉清长的好看,有的社员说她是人种,也是小个子,干起活沈玉清、唐淑杰、樊美华都是“打狼的”。我们户里的女生,由3个变8个了,她们下乡时,种地赶个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栽地瓜时,男的挑水,女的栽。社员藉晓平栽地瓜秧时,后腰露肉了。社员贾万成拣个小蛤蟆,放到藉小平后腰露出的肉皮上。藉小平吓的大叫爬到地上,裤子都尿了。老社员们把贾万成训了一顿:“你是过来人还不懂啊,小女孩能吓出病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种完的地,都用驴拉着滚子压一遍。队里开始让户里老生刘德平干这活,这活不跟大帮,又不累,没人管,压多压少看不出来,是好活!可刘德平更懒,骑着驴压地,队长发现后,不用他了,让我去压地。我赶驴压地,一个人在山沟里,空旷无人,只有石滚子发出”吱—吱—”刺耳声,让人发惨,地头还有一个孤坟,以前听说驴能招鬼,我越想越害怕,牵着驴就回来了。队长问我“咋回来了?”,我说害怕,换人吧,社员们听到都笑了,队长说: “老太太上鸡窝,笨(奔)蛋!”,派二肥子去了,二肥子乐的屁颠屁颠牵着驴走了。二肥子是王老坦的姑娘,别看她压地一溜溜的,让她睡褥子就不会了。二肥子到女生家住过,一宿没睡着,长这么大没睡过褥子,感觉就象腾云驾雾!我们生产队,那时候,一多半的人家没褥子,直接睡炕席,社员的炕席特埋汰,小孩把屎拉到炕上,把狗叫来吃了,缝里舔不着。世上的事物变化无常,老话说“狗改为了吃屎”,如今的狗,不但再也不吃屎了,狗食没有咸淡,没有味精都不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事后听说,沟里地头的孤坟,是个姑娘坟。姑娘是邻队的,这姑娘就看中了猪倌,猪倌长的好看,没看中她。姑娘着火入魔,得了想思病,茶饭不思,病到垂危。老人们出个偏方,把姑娘和猪倌安排一个不点灯的屋里,两个人摸黑互换红腰带。这方法是迷信,或许两个少男少女在黑暗中对着解裤子,有条件反射、慰藉心里,起点作用。为了救姑娘一命,猪倌同意试一下,在老人安排下,按过程办,后来姑娘还是死了,根据姑娘遗愿,死了埋在我们生产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照片: 第三任户长<b>孙刚</b>(72届)</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我的知青岁月——6</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下乡时,哪有知青服啊,就是有啥穿啥。“老坦子”张玉荣下乡时,衬衣都没有,穿个黄布衫,杨玉春穿工厂耐酸的裤子,浠软精薄,一刮就坏,我有件秋衣,春秋穿上就不离身,衣缝都是虱子和几子,到了夏天,挂在杖子上晒。朱晓兰的毕业照,裤子上一块明显的大补丁。现在反过来了,“男爱高,女爱瘦,狗穿衣服,人露肉”,狗不但穿衣服,还有狗鞋,洗一次澡80块钱,抱在怀里呼儿唤女。那时候的狗那有这待遇,张凤英在家带来一个狗崽,认生,头两天半夜哽哽叫唤,有的人埋怨,她顺着窗户就扔了,性格就这么倔。有个同学让樊美华生气,樊美华拿铁锹“唰——”的撇过去,人没打着,把张凤英的箱子砍出来一道深沟,谁说女子不如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六中72届第二批下乡之后,加栗老师,户里吃饭的变成17个人了。这时候,毛大姐接替贾万成当上记分员,张玉荣接替毛大姐当上“火头军”。集体户离大井远,原先是男生轮班挑水,张玉荣做饭后,就不用男生了,她挑着水走道“游游”地,而且大饼子贴的“绝了”,象小孩脸那么大,宣呼呼的,一层黄嘎嘎,香气诱人。剩下的大饼子第二顿切成片煎着吃,又酥又脆,有一次她把油汪汪碎碴给韩纯生,问:“你吃碴不”,我憋不住乐,饭喷了出来,农村方言“吃扎”,是给小孩吃奶的意思,同音不同意,话赶话,张玉荣对我说:“就你邪性”,红着脸去外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种完地,就开始铲地了。铲地是“打头的”在中间,大家在两边,就象天空飞翔的大雁,形成一个人字。 队长“断后”,专门检查质量。有一次,队长在后边突然喊,注意啊,有“护腚毛”!我们都听蒙了,队长说啥呢,怎么护腚毛都整出来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社员跟我们解释,“护腚毛”是苗根的草没铲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铲地是农村“三大忙”之一,正缺少劳力的时候,公社相反,抽调一帮人专门铲苗不铲草,令人匪夷所思。农村有句谚语“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各家各户菜园地杖子外面,基本都种的苞米和向日葵,公社临时抽调的这帮人,专门铲园外苗的,看着让人心疼,这不白瞎了吗,他们有个响亮口:“</span><b style="font-size: 20px;">宁长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b><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阶级界线,园外的苗长的再好是资本主义的,必须杀掉,一秼不留,宁可荒着长出社会主义的草,当时反对“左顷”,不知道这是啥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一次铲地时,飞来一个大蝴蝶,刘姐解衣服要捕,忘了里面裸着身子,不该露的露了出来,羞的转身就走,回家半个多月,见面还不好意思呢。农村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同工不同酬,都是一根垄,女的铲的再好,给10分,男的铲的不好也是12分,严重的性别歧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一次歇气时,“打头的”让我回户给他偷个馒头。知青第一年吃供应粮,有面,是黑面馒头,就这样馒头社员都吃不着,“打头的”大高个,长的好看,这么水灵的小伙,也能舍下脸。户里,樊美华条件好,在家里带的白糖,啃大饼子时,人家可以沾白糖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女生比男生岁数大,心眼也多,户里有好吃的,偷留一份,下饨吃。有一次,有个女生的箱子盖忘盖了,猫钻进去刁出一张油饼,男生才知道她们留后手。男生也开始“成熟”,鸡刚下完蛋,我和王志新从窝里把蛋摸出来,还热乎呢,王志新在牙上磕个小洞,用嘴一啯,“滋溜”就喝了,蛋壳揑碎往燎灶一抛,神不知鬼不觉。我也试一下,可是我吃不了生鸡蛋,到嘴就吐了,干眼谗!有一次,我和王志新买了40多个鸡蛋,求张玉荣煎了半盆,我俩坐在户里园田地,就着小葱沾大酱都吃了,后来吃的有点鸡粑粑味,那次拉馋,到现在同学相聚还经常谈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铲地虽然不象刨茬子和种地那样崔促人和劳累,但也不轻松。天气越来越热,我们真正感受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含义。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日汗流夹背,衣服始终是湿的,凉干了上面一层汗碱,衣服洗不过来,也不会洗。樊美华现在还记得我洗衣服,洗了左面,忘了右面,晒干一看,左右黑白分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杨玉春和王志新还有波叶一户赵建旺赶牛车到公社去磨米,那天没洗脸,脸上还有汗道子,“魂画的” ,我脸“魂画的”比他们还厉害,前几年见到四户74届姓赵的同学,好象吉化辽源公司书记,他还记我最大印象不洗脸。到了公社,“五·七”助理老芶看见说: “你们那象知青啊”,其实,只有知青才这样!他们嫌牛走的慢,就用鞭子捅牛卵子,捅一下,牛就快走一步,后来赵建旺戴手套捏牛卵子,牛就小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户里顿顿都是萝卜汤,尿也多,一会一泡,男同学不愿岀屋,大白天站在后窗台就尿。女生发现后,向栗老师告发,栗老师下了“绝杀令”,“姜小子”听说了,也来气我们,他说谁敢再尿就把“哪啥”割下去,不管怎么样,后来没人再敢造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农村晚上,漆黑一片,没有月光时,女生不敢上厕所,就在房门外方便。第二天早起,男生发现地上尿的坑,就嚷嚷: “这是什么情况?”,明知故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夏天晚上解手,男生和女生都穿裤衩,偶尔在外屋碰一块,是常事,也是正常事。女生先回避,男生回来女生再去,没什么尴尬,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就象家里的姐和弟,都很单纯,没有非份之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一段时间,男厕所蹲位板断了,男生大便就往女厕所跑,来人了,弄点动静,别人就先等一会。有一回下地回来,我眼看着杨玉春奔女厕所去了,跑到女生屋借衣服吓唬他。到了女厕所,我整岀动静,特意露出女上衣的袖子,里边还没动静,往里一看,不好!一个陌生女人正拉屎呢,怪不得不懂“规矩”。我们户旁边有一条通往杏木大队的道路,过往的行人会在这个厕所方便。我转身往回跑,进屋一看,杨玉春在男生屋炕上坐着呢,原来杨玉春也误闯进去,看见有个女人在里面,转身回来,我在到女生屋借外衣时和他错开了。 那个女的也没想到,男的怎么会到女厕所,还“轮班轰炸”,又来一个!</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照片 : 女同学和女社员合影留念,后排左起:唐秀春(小厉害)、唐淑杰、杨凤红、万淑洁、张玉芹、沈玉清、藉晓平,前排左起:贺志清、藉淑芹、樊美华、张凤英、刘玉芬、贺志贤</p> <h1><b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知青岁月——7</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白天干活,不管怎么累,睡觉前,血气方刚的同学,总要弄点插曲。吃饱了撑的,大伙学婴儿啼哭,集体户变成“托儿所”。王志新学的最逼真,他能学出婴儿越哭越凶哭到背气,出神入化,外队社员偶尔路过,还纳闷呢,集体户怎么有婴儿呢,还不只一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哭”累了,耍够了,总该睡觉,没人敢吹灯,说不定谁等着,你“卟”的一口气,吹灯同时,那边“嘣”的一个屁响了,同时灭火!那个时候,什么都缺,就屁不缺,随叫随有,吃干豆腐格外小心,吃不好打嗝,你打一个嗝,就有人跟个屁,嗝声不止,屁声不断,气死一个,笑死一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知青放屁,还得先从唐队长说起。刚刚下乡,同学们不好意思放屁,也没屁,就没有屁事。有一天下地干活,唐队长走在前边,迈一个垄沟放一个屁,连放好几个,前边的同学听到,想笑不好意思笑,都憋着,没人吱声。回到集体户,同学们屁磕就出来了,把整个经过,描述的眉飞色舞,垄沟放屁成了热门话题。此后,时不时总有屁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生产队有个“姜小子”,大名叫姜志安,我们刚到户时,他还上中学呢。这小子,吃过晚饭就爱往集体户里跑,好多事都在他那听说的。“姜小子”跟我们讲老生的乐事,说有个女生,在东屋放个屁,男生们在西屋听到问什么情况?女生那屋回答,“蹭盆呢”。以后放屁不叫放屁,叫“蹭盆”了!他还讲有个女生,有屁没夹住,时间长,带拐弯,男生启外号叫“长达三十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姜小子”还给我们讲到,队里杀马分肉,户里炖的肉还没熟就吃。有个老生吃的拉浠,捂着屁眼往外跑,顺着手逢往外流屎。后来回城参加工作,班上王尔昌认识我户67届老生,是群众电影院对面牙所医生,跟他提起姜小子所说的放屁、拉浠的事,老生说,根本没有这码事,都是屁嗑,这小子逗我们玩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生放屁有风范,新生放屁更精彩!在男生中,放屁已不以为羞涩,不好意思了!而理直气壮,放好了,是一种能奈,一种荣耀,大有自豪感!那时,别看屁多,有声不臭。所以,社员早已总结出来“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哑巴屁臭一头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72届这批知青,放屁发起人,应该算是徐虎了,纯属一次意外。我们下乡不久,有一次生产队开大会,会场在队部。吃过晚饭后,社员、知青陆续来到队部,挤挤压压一屋子,地下站满了人,炕上也坐满了人。知青来的早,男生都上炕抢占一个好地方,但是谁也没有徐虎地方好,炕稍有个办公桌,小队会计李志勤的。徐虎上了桌子,挤不到,压不着,比谁都舒服,一舒服不要紧,这哥们坐那睡着了。队长正讲话呢,徐虎“呯”的放了个屁,又脆又响!炕上的人都听到了,几个人相互会意挤下眼,撇下嘴,没引起暴笑,这事就过去了。徐虎本人不知道,自我感觉良好呢,回到集体户同学们一学,徐虎才知道,自已“走火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杨玉春和王志新到水库看钓鱼,坐在大坝上,一抬屁股一个屁,两个人交替放,快成对口相声了,回户讲给我们听,显摆绝活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栗老师和我们讲过晨练甩手疗法,说是甩到上边打嗝下面放屁效果最佳。栗老师坐在炕上脱衣服呢,我正好有屁,站在炕上甩两下,把屁放了,借题发挥搞笑。结果,我犯个低级错误,怱略栗老师在后面,屁股正对他!栗老师有点生气的说: “放屁还得是徐虎,响快、干脆。不象你,破齿拉声不好听!”,炕头炕尾笑成连片,从此,我这“破齿拉声”臭名远扬。有一次,大家促弄我到女生那屋放屁,把女生门开个小缝,在外面放个屁,转身就跑了,成了爆炸新闻,传到公社,听说要抓“典型”收拾我,栗老师出面解释,都是没定性的孩子耍闹,因为我干活出色就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生产队的事都是唐队长主持,不到一年调到敬老院管事,贺长贵当了队长,贺队长讲话有个口头语“干那啥”,有一次队里开大会,贺队长讲话,杨玉春在下面数出20多个“干那啥”。贺队长经典讲话是: “集体户小青年,叫你干那啥,你们就干那啥,你们再干那啥,看我干那啥不,以后,谁也不准干那啥!” 。结果,谁也没听明白“干那啥”是干那啥。 正在此时,下面一声屁响,接着一个接一个,屁声象连珠炮,逗的屋里参加会的人们笑声不止。原来,同学们计谋好的,没屁硬挤,都攒着呢,一起放。贺队长生气的说: “集体户都是屁种,这会没法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贺队长是个好人,为人耿直,为事公道。他说知青都是“屁种 ”,不能一概而论,孙刚有深沉,就不放屁,也不知道鼓捣哪去了,可能也憋够呛。不过屁放出去,确实痛快,所以无所顾及,把屁放出花样、放的精彩,名震大队,公社挂号。其实别的户也是如此,我们邻队波叶一户实力不亚于我们,“高梁杆子”还要到我们户,一比高低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个年代,无论谁,没有不长虱子的,你再干净也不行,你没虱子,他有,都住一个炕,虱子哪不爬呀,没事就溜达过去了。冬天,棉裤里面虱子能站成排,夏天,被窝里跳蚤成群,那小东西咬人贼辣疼,跳高世界第一,我从来没有抓着过。韩纯生抓跳蚤是高手,被子一掀,左右开弓,一手一个,就这么厉害,还跟我们吹,他猫被窝里能抓一串,用头发丝拴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照片: 68届毛文芳大姐下乡的缸子,保留至今。</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知青岁月——8</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下乡半年,孙刚就接任新户长了,还当上小队会计,已是半脱产干部,没挨着大累,工分还高,有事没事总往大队跑。徐虎也挺牛,苞米结棒时,队里安排他看青,夹个镰刀随便转,找个地方睡一觉也没人知道,消闲自在,绝对好活。杨玉春看心情,顺心就干,不顺心就不干,韩纯生大伙叫他“老倔”,一般早气活不参加,真正挨大累能吃苦的还是我和王志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农村有三大劲,就是种地、铲地、收地。这是农活最累的时间,前两大劲熬过去,到了“挂鋤”时节。活不那么忙了,但是,那也闲不着,没活找活。让大家戗草皮子沤肥,下水泡子沤麻,下雨天也不让闲着,地里活干不了,让在屋里撸柳条,预备编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进三伏天,天贼辣热,杨玉春张罗剃秃子。徐虎天赋的好噪子,唱京剧强项,是文艺人不能剃;孙刚成为小队会计,能写会算,是文化人不能剃;韩纯生是“转头”,发型正时髦,也不能剃,就剩下我和王志新了,我从心里不想剃,嘴上却说王志新剃我就剃。王志新中学我俩就同座,我太了解他了,上学时,我们都光腚子洗澡,王志新就没光过,他很有深沉。我想他绝对不会同意剃的,他不剃我就跟着借光了,万万没想到,王志新竞然先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他俩剃完秃子,我反悔不剃了,话不对前言,他俩把我按在炕上,强硬在我头顶推岀两道沟,就这样,我顶着沟还出了半天工,后来不剃也得剃了。这是我有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剃秃子。剃了秃子,我吓的三个月没敢回家,父亲看见不能轻饶我。“一石激起千层浪”,三个秃子“闪亮登场”,产生挺大的波动,说啥的都有,流言蜚语传到大队又传到公社,还有别有用心的人要告家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你还别说,在这没有电的夜晚,油灯照射,三个秃子反光起点作用,屋里亮堂不少。晚饭后,同学们围着大圆笸箩搓包米,老生刘玉芬给我们讲个故事,大概意思我还记得:说是财主为女儿比艺招亲,来了四个应赁的人,第一个是神脚,能踢球;第二个是神箭,百步穿杨;第三个是神才,出口成诗;第四个是神腿,跑的快。财主规定一个时辰,第一个人把球上的毛踢光,第二个人把门前那棵树叶射光,第三个人作一千首诗,第四个人跑一千里。小姐看中了第三个人,那个作诗的秀才,就坐在对面等他把诗吟完。结果,一个时辰到了,第一个人球毛踢不光,用嘴啃,第二个人树叶射不净,用手摘,第三个人更着急,千首诗差一半。此时,第四个人,跑一千里,按时晨回来了。财主说:“嘴啃牛毛不行,手摘树叶不行,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话付前言把女儿许配神腿,“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逄”成语典故就是这么出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打头的”哥哥万永昌,也属羊的,比我们大一轮,年到30岁还没媳妇,也爱往集体户里跑。他不到队里干活,在公社白灰厂上班,是村里的秀才,有文化,写一手好字,和同学们很聊得来,我们也崇敬他。他给我们说过一首诗:</span></p><p class="ql-block"> 一对白毛鹅,</p><p class="ql-block"> 相扑跳下河,</p><p class="ql-block"> 白毛浮绿水,</p><p class="ql-block"> 红掌荡青波。</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自己孩子读小学,在教课书中看到这首诗《咏鹅》,万永昌的诗与原诗有点出入,可能他记忆模糊,也可能艺术再加工。说我们是知青,也没有多少文化,听不出来对错,不管怎样,在文化枯竭时代,在这农村小山沟,听到这样的诗,就觉很新鲜,很珍惜,当时记到本子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社员们没事破闷玩,是习俗也是一种文化,万永昌和我们玩的是迷语,层次高,他总给我们出迷语,最精彩的是用《西厢记》一首诗编制的,我还记得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 待月西厢一寺空</p><p class="ql-block"> 张生普救去求生</p><p class="ql-block"> 崔莹莹失佳期会</p><p class="ql-block"> 只恨红娘不用功</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个迷语打一字,他在" 功"的字眼有意加重语气,那我们谁也没猜出来,最后还是他把迷底告诉了我们,是“徽”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孙刚的弟弟孙强,曾经来过我们户,他给大家出了一个迷语:</span></p><p class="ql-block"> 日落香残</p><p class="ql-block"> 扫去凡心一点</p><p class="ql-block"> 常把骥马来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猜来猜去,原来是“秃驴”两个字,好在我们剃秃子是以后事,真有秃子的话,孙强那机灵脑袋瓜子,象他哥似的也不会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85年,辽源市总工会举办《第三届龙山灯迷赛》,一个单位出3名选手,带5条迷语和5份奖品参赛,选手抢答,猜对那个单位的迷,获得那单位奖品,主持人吕万一。我单位选手张文仲,答对一个成语迷,迷面是“星期一”,迷底是《周而复始》;另一个选手夏庆林答对一个商业用语,迷面是“话说一半咽回去”,迷底是《岀口转销》。最后主办单位出个迷,这个玩法叫“与虎谋皮”,是出迷底,猜迷面,规则调过来,取前4名。前面挂张大白纸,写到《安居乐业》,迷友们开始编写迷面,我写出“疆土无患,国富民强”的迷面,获奖进入前4名。我们的带去的迷语,有一条就是知青时,万永昌说的《西厢记》那条迷,都认同这条迷好,出的巧出的妙,奖品归大会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照片: 农俱,铲地用的锄头,“挂锄”农闲的意思。</span></p> <h1><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知青岁月——9</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9月11日是73年的中秋节,户里请“打头的”父亲过来杀猪,大家期盼着一顿美味大餐,万万没想到,杀出了痘,肉里白花花一层,本来心花怒放,一下凉到底,经过高温处理,谁也没心思吃。户里用生活费买的月饼,每人两块,男生几口就吃光了,不解谗,就气女生,说月饼里的芝麻象虱子,还爬呢!张玉芹说,在农村锻炼这么长时间,大粪都抓过,你们说啥也不在乎,照吃不误,王志新讲个故事,张玉芹听完就吐了。故事还是“高磕巴”在学校时讲的,一件让人恶心的真人真事,具体内容写完又删掉了,避免引起读者不良反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春花秋实,艰难的春夏,总算熬过去,迎来喜悦的秋收,开始割地了,割玉米“快”,满山坡的玉米,个把小时全部放倒;割豆子“扎”,豆壳扎手,好在我们有皮手套,社员就徒手抓;割高梁“轻”,不能穗头先着地,防止摔掉颗粒;割谷子“低”,谷草是喂牲口的主料,地面少留一寸,牲口就多吃一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庄稼一片一片放倒,山坡光秃秃的,依赖庄稼生存的小动物没有藏身之处,纷纷逃脱出来。老鼠就不用说了,没见过的豆鼠子,桦鼠子,刺猬还有“黄皮子”(黄鼠狼),都见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割豆子时,地里就窜出来一只“黄皮子”,社员都喊“抓住,抓住!”,谁也不伸手,看着“黄皮子”跑,我顺手把镰刀甩过去,正巧打在腿上,知青们虎了吧唧,你一下我一下把“黄皮子”打死了。“黄皮子”尾巴是好东西,能做毛笔,也有人挂在钥匙上当饰品。“懒筋子”有个弟弟叫张德库,外号“拉爬架子”,长的小矮个子,挺大的罗圈腿,谁给他起的外号,很形象,“拉爬架子”把打死的”黄皮子”的皮扒下来。扒皮的“黄皮子”我们没见过,“拉爬架子”也没见过,挺吓人的,眼睛凸凸的,死盯着你,两个大门牙呲呲着,好象还要咬人!农村老年人迷信,说“黄皮子”是黄仙,能捉弄人!杨玉春对“拉爬架子”说;“你把‘黄皮子’埋了吧,”,“拉爬架子”乖乖的挖坑把“黄皮子”埋了,杨玉春说不行,还得立个坟头,“拉爬架子”吓的手都颤抖,真的埋个坟头。“拉爬架子”一下午心不安宁,吃过晚饭,到队部呆着,挺晚了吓的不敢回家,最后“姜小子”他爸,喂马的老姜把他送回家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早上出工,听说张玉环家进“黄皮子”了,钻进炕洞子,从烟筒跑出去的。有的社员说,都是老张家,“黄皮子”寻仇找错门了,下次就能找对门,“拉爬架子”更害怕了,吓的好长时间不过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秋天,也是打柴的季节,我们队的山坡都是庄稼,也就没有柴,栗老师与公社有关部门协调,同意我们户去石峰大队打一车柴。全户同学带着行李都去了,而且在队里借了两个劳力支援,一个是副队长林玉财,一个是“懒筋子”。打柴时,抓住一只刺猬,脑袋缩进去,抱成一个团,“懒筋着”比“拉爬架子”胆大,把抽完烟的烟袋锅插进去,燙的刺猬伸出脑袋给整死,拿回来好象给谁家孩子治病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春忙到秋,都是为了颗粒归仓,收到场院,就收到家了。打场时,我和王志新是漫扫帚的,这活一是要轻,手头有准,扫过之后,梗和叶都扫走,粮食不能带走;二是脏,别人扬场,灰都落在我俩身上;三是俏,我俩站在豆堆上,灌在靴子里的豆子别人不理会,回到户里倒出来,攒够了可以换干豆腐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打完场,活不那么忙了,夜也长,晚上杨玉春、王志新、韩纯生还有我,四个人天天晚上玩扑克,我和韩纯生对组,杨玉春和王志新对组打升级的。开始赢烟卷,玩着玩着烟卷成了空筒,就换成“洋火棍”,最后结账,玩到半夜,鼻孔被煤油灯熏的漆黑,四个人都成鬼脸了。我和韩纯生是固定搭档,每次都是我俩输,时间长了,才知道他俩做鬼,有暗号,如果让对家亮方块就说“大马牙”,亮红桃就说“红脸大汉”,亮草花就唱卖花姑娘,让他俩糊弄一冬带八夏。如今我们都退休了,隔三差五就聚一聚,喝点小酒刨刨幺,现在换人,我和杨玉春一伙了,是钢管代表队;王志新和韩纯生一伙,是建筑代表队,我们从来不嬴钱,几十年一贯制,酒越喝越厚,钱越耍越薄,我们是半个世纪的好哥们,不能因为几个小钱伤了和气!</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照片: “拉爬架子”,小型运载农俱。</span></p> <h1><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知青岁月——10</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椅山公社召开1973年度先进知青、先进集体户表彰大会,我评为先进知识青年,孙刚评为优秀户长,我们集体户评为先进集体,我列席参加了大会。表彰会上,孙刚代表先进集体户发言,介绍先进事迹,孙刚讲述了更房子同学们憋气掺氨水的经过,台下一片笑声和赞许。奖品是面镜子,正好给女生使用,(这面镜子如今还在毛姐家使用)。会后,参加表彰会的各户户长、带户老师和受表彰的先进知青,到我们户现场观摩。那天,我们户的户容户貌连我们自己都觉惊叹,新表的对花天棚纸,棚壁生辉,箱子刷齐,牙具刷齐,脸盆刷齐,行李刷齐,象部队一样规范。我们心里明白,都是早上精心布置好的,脏衣服、臭袜子,都被我们藏起来了,第二变回原样,乱遭一遍。我们集体户除棚新糊的,人员又增加了,看不来成绩,整体看,全员精神状态、政治觉悟、劳动态度、生活质量,并不比别的集体户强到那,其它户有的比我们还优秀!成为先进,是会总结,拔高的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学校曾经组织老师走访集体户,是林毅校长亲自带的队,来了10多个老师,吴理勤老师也来了。在集体户时,我给吴老师写过信,吴老师见到我,告诉我信接到了,我不忘先师,他挺高兴。吴老师发现我个头又长了,觉得很惊喜,鼓励我多吃再放放粗,就够用了!林毅校长临走,对张凤英和樊美华额外嘱咐两句,希望二人今后搞好团结,赠进友情,共同进步,后来知道,两人在校有点小矛盾,到集体户就好了,她俩一块还合的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打完场后,留种子,送公粮,剩下的粮食,各家各户才开始分口粮,这时全年收成出来了,生产队开始结算,正是孙刚最忙的时候,派上用武之地。每个劳力全年累计工分,扣除口粮钱,剩的钱少之又少,全队社员几乎没有不欠钱的,转到下一年的“三角债”。</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从3月2日下乡,干了一年,扣除来年口粮钱,我剩余62元钱,这是我人生第一桶金。</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到了年底,带户老师又换了,新来的老师是物资局的,叫高吉德,没在户里住过一宿。一冬天,打的柴早烧光了,做饭就用队里分的苞米杆子,男生那屋基本不烧火,屋里室外温度一样,头天用的洗脸水,第二天早上冻成冰坨。睡在凉冰冰的炕上,冻的受不了,我就和杨玉春合睡一个被窝,抱团取暖,被和褥子合在一起,铺盖都是双层,睡觉时脚底压个饭桌子,上面戴棉帽子,哈气把棉帽上的毛粘到脸上,人狗不分的样子,这就是“激情的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这条件,睡觉前也不忘整事。相传人说梦话时,外人接茬,做梦的人能跟着唠,杨玉春闭着眼装睡,唱“小妹妹送情郎……”,韩纯生唱歌有点跑调,看见杨玉春做梦唱歌,就顺着唱下一句,等杨玉春跟着唱,杨玉春憋不住乐出声,被他耍了。杨玉春耍弄我不止一次,睡觉前,杨玉春让我讲故事,讲着讲着,他打呼噜了,拿我当催眠曲呢。有一天晚上,杨玉春让我头缩进被窝,不让别人听见,和我说点事,特殊时期,一种无名的心里和心态,相互碰揰,避免不了磨擦。我当真脑袋先缩进被窝,啊——,里面好臭,这小子在里面放个屁,我上当了。又过几天,他还是这计谋,让我进被窝说事。我可不上他当了,这回杨玉春脑袋先缩进被窝,我一看,这回是真的了,就跟着也缩进被窝,里面还是有味,比上一次还臭。原来,这小子捏着鼻子在里面憋气呢,大人玩出小孩花样,苦中自有乐,乐在吃苦中,艰难、沉重的岁月,杨玉春好闹、滑稽、幽默,活跃了气氛,起到了让我们放松心情,缓解了疲惫的压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寒地冻,又开始刨粪了,跟我们上山下乡第一天干的活一模一样,新的循环开始,新的一年悄悄走来。知青生涯的第一年,在欢乐中渡过,在艰苦中煎熬!恍惚转瞬即逝,又如度日如年,感慨万千……</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欢迎阅读《我的知青岁月》下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照片: 荣获先进集体户的镜子,至今在毛文芳大姐家珍藏、使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