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镇“南山边垣”之东灰嶺口

萧艾

东灰岭村，位于延庆永宁东南约5公里处，东、南、西三面环山。本次由延庆永宁东灰岭村，向大庄科乡东二道河方向穿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口，经东二道河、小庄科到延庆大庄科。延庆永宁镇东灰岭村，位于妫川盆地南缘，十八盘岭北麓台地之上，一条季节性沟，北向汇入妫水河。图为村口木牌上的《东灰岭村土地使用规划圖》。

《嘉靖隆慶州志》所附《永寧境之圖》永寧城南标注有“東灰嶺”、“西灰嶺”。嘉靖《隆慶州志》卷之一【地理.山川.嶺】记载：“東灰嶺，在永寧東南十五里。西灰嶺，在永寧城南十二里。”

萧按：明代志书中记载的“里数”仅供参考，并不十分准确。

嘉靖《隆慶州志》卷之六【武備】：“韩家口、石墙口、東灰嶺口、水泉口、西灰嶺口、井泉口。”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七北直八：“又东灰岭，在县东南十五里。县南十二里，又有西灰岭。”

明代宣镇南山边垣经过东灰岭村，在该村东约三公里处，曾建有一座城堡，名里堡，后来改为营城，属明宣府镇南山路边垣“联城列墩”的一部分。按东灰岭村介绍，此村也曾是一座城堡，是防御包括东北地区的女真人的，但现代却是一个满族村。

延庆县永宁镇四司村东南，海拔1144米。位于延庆县永宁镇四司村东南，为永宁镇与大庄科乡分界线。主峰海拔1144米。十八盘岭，山势嵯峨，山体呈北东、西南走向。西南为燕羽山，东北为五座山、鹰翅梁、凤驼梁、榆树香，共同突起于延庆盆地东南侧。十八盘岭地势险峻，多悬崖陡壁。远眺象一个挺拔的火山锥，实为明十三陵背后的高大屏障。但南北两侧山间沟谷，经过垭口相通南侧的大庄科乡董家沟、沙门村、景而沟、沙塘沟，进入明十三陵门家峪、灰岭口、贤庄口和锥石口，为军事上的衝要。

由延庆永宁东灰岭村，沿其东南荒沟依稀老道，向延庆大庄科乡东二道河村之间的垭口探索行进，小路荒秽，杂树丛生。经过多次拨草寻觅，跋涉。终于来到两山之间的一个垭口，先是在垭口附近发现碎石委顿的残墙，之后再残墙两侧山梁上，发现蜿蜒曲折的毛石垒砌的残墙，发现委顿成大碎石堆的墩台。

垭口所在山体大致为东西走向，此处山梁在明代前期的文献中原名“横岭”。此处墙体，或是构筑于明武宗朱厚照正德十年（1515）：“北部鞑靼入寇，由宣府大白杨至八达岭，大肆杀掠，将窥居庸关。兵部尚书王琼奏请，以都督刘晖、参将桂勇、贾鉴等屯兵戍守，敌寻退。乃增修八达岭边墙。跨东山至川草花顶上，以峻山为限，以东接横岭口，复接黄花路驴儿驼界。西接石峡峪，至镇边路白羊城软枣顶。沿边汛防兵长一百三十一里二分，设楼台九十座”（见清代居庸关志《延庆卫志略》关隘引旧志）

萧按：王琼，太原人，字德华，成化进士。正德年进兵部尚书，嘉靖时督陕西三边军务。

这里的“横岭”即现在的“灰岭”。古代勘舆术认为，南北朝向的山为“生山”，东西向的山为“死山”。所谓“龙脉”讲究祖山、少祖山、镇山，一脉相承，不能有“断山”和“截山”，也忌讳“横向山”。所以在明正德十五年（1520），认为皇陵之后有“横岭”，不利于龙脉，于是将现怀来瑞云观乡的灰岭与延庆永宁的横岭名称互相作了对调。怀来瑞云观乡的“灰岭”改名为“横岭”；延庆永宁的“横岭”改名为“灰岭”。但永宁四海冶附近人仍有称其为“横岭儿梁”。

关于灰岭曾名横岭，也见于《西关志.居庸》卷之一〈关隘〉:“黄花镇下，南冶口，其北二十里有横梁，名曰横岭。”

《西关志》所云“南冶口”，概即现怀柔渤海所附近村庄“南冶”。“驴儿驼”，即昌镇黄花路渤海所下辖“驴鞍岭”。

嘉靖《隆庆志·地理志》记载：“灰岭有东西之分：东在永宁城东南十五里，西在永宁城南十二里。但据延庆舆图，灰岭在八达岭与南口之间，近弹琴峡。恽所历者西灰岭也，亦即灰岭口也。”

嘉靖四十年刊刻《宣府镇志》卷八〔山川考〕记载:“永宁卫……东灰岭，城东南十五里。西灰岭，城南十二里。”

据以上文献推测，此处隘口暂拟名为“東灰嶺口”，以与明十三陵的“灰嶺口”相区别。

关于北京北部由龙泉峪到八达岭石佛寺川草花梁，约十九点五公里没有修筑连贯的墙体。其原因见于明嘉靖《隆庆志》卷之六〈武备〉:嘉靖二十二年（1543）“宣府巡抚都御史王仪奏:讨内帑银若干，欲于金陵之后筑墙备墩为拱护计。诏下礼部行钦天监来相之，相之者谓：‘在九节之外，无伤龙脉，可筑也。’礼部以闻于上，允其请。仪乃委口北道分巡佥事程绶董工役墙。自红门东至四海冶，西至羊头山。红门左右备墩十四座，墩墙相连，谓四海有警，举炮火顷刻可以达居庸关。其在红门守瞭者，自北而入墙之南，自南而瞭北，诚拱护之切务也。愚民不知，以为美观焉。”

这就是明代修筑宣府镇“南山路边垣”的缘由。

王仪，文安人，字克敬，明嘉靖进士，擢御史，劾辅国将军朱祐椋，坐除名。

既然不修边垣，就“禁采樵以绝蹊径”，希冀密林茂树，以阻虏马。《明实录北京史料》第四册第八十五页记载：“万历八年（西元1580年）二月丙子礼部议：”筑塞山陵径路，责成提督、守备等官多植树以滋蔽障，禁采樵以绝蹊径，调夜军以严防守，加盘诘以惩奸细，其山后西水峪至川草花顶一带并桃树庵、张家口及大小洪山、柳沟等处仍通往宣镇，申严防守。上从之。”

萧按:这里的“张家口”，系指延庆井庄镇的“小张家口”，不是宣镇的张家口堡。大小洪山，即红山。“申严防守”，当为在两山之间垭口“构筑隘口”，在隘口两侧山巅构筑墩台以瞭守。東灰嶺村南山梁隘口及墩台，当即所记载诸隘口、墩台的一部分。

图为东灰岭口东侧山梁。

与大庄科村民闲聊得知，东灰岭口南北两侧山路，在没有修昌赤路之前，是沟通东灰岭（横岭）大庄科、暖水面、白龙潭、董家沟、慈母川、三岔口、车岭、松树沟乃至昌平十三陵灰岭口（上口）之间的一条通道。自修筑昌赤路之后，东灰岭到达庄科这条老道基本就沦为樵采小径，逐渐荒废了。

东灰岭口自古为交通咽喉要道。《明太宗实录》洪武三十五年十一月甲申纪事言灰岭设烟墩候望。

这是在东灰岭口向东南眺望，沟谷中的东二道河及大庄科方向，小庄科在大庄科西北的一个山坳里。过了东灰岭口，沿怀九河上游水泉沟到龙泉峪，可到怀柔西水峪的昌镇长城西水峪关，进入怀九河谷。由大庄科乡暖水面白龙潭向西，经车岭，沿松树沟，在分水岭沟交汇处，即明十三陵十口之一的灰嶺口，现名上口。

隘口的石头可能因含有少量的铁而略显发黑，但很坚硬，锋利。山梁山的石头大约是含有石英岩成分，故虽是毛石垒砌干插边，且长满石花，却基本没有风化。

隘口东侧有个天然石台，在东灰岭村东南望的时候，以为是一座敌台。到其跟前才知，是一个巨大的山石，残墙在其两侧延伸。石顶生有地衣苔藓一类的植物。

攀爬到东灰岭隘口东侧残墙。老萧背后更高处，是一个墩台遗址。

爬过那块大山石，披荆踩棘，沿着碎石残墙攀升。寒冷的西北风，沿着妫川河谷吹来。天空扯起云旗，天蓝、空气清新。

东侧山顶，碎石堆，推测是一个墩台遗迹。

慢慢爬上这个墩台。

碎石委顿成石垄，没有见到一块砖，也没有见到灰浆的痕迹。推测，此处长城位于山北麓的明代宣府镇南山路边垣，营城、头司、二司、三司、四司及柳沟城、小张家口，南边龙泉峪昌镇长城之间。在昌赤路东二道河到营城之间的山口两侧，也有毛石垒砌残墙。前年春季杏熟之时，老萧曾踏勘其西侧残墙，山脚下公路旁，长城文保碑上书“营城隘口”。李少文《图文长城》中，有所谓“什锦口梁隘口”，或即指此。

登上隘口东侧墩台残址，东望。一个垭口东侧山坡、山头，没有看到残墙痕迹。由于担心时间不够赶到大庄科的925路回昌平的车，没有下到垭口处，不知那里有没有残墙。老萧目测，这个垭口北侧，也可以到延庆的东灰岭村，其南侧顺着山沟，可以到延庆大、小庄科。虽不能通騎，但至少能够通步。翻越那个山头，就应该是昌赤路的那个所谓“营城隘口”残墙，昌赤路东侧山梁上，隐约可见蜿蜒盘旋到山顶远处的残墙。这道残墙与前年走过的马蹄湾“韩江口堡”及残墙，不是一道。韩江口堡残墙，敌台包砖被扒净，只剩夯土碎石臺心。应该是明代宣府镇南山路边垣的一部分，向东通往经偏坡峪、凤坨梁、海字口，到火焰墩营城的。眼下这条残墙，向东通往何处，没有实地踏勘，不敢妄测。

由东灰岭隘口东侧残墙西北眺望。

由东灰岭隘口东侧残墩之上，逆光回望东灰岭隘口及对面山梁蜿蜒到山顶的残墙。

由东灰岭隘口东侧残墩之上，逆光回望东灰岭隘口及对面山梁蜿蜒到山顶的残墙。

由东灰岭隘口西侧残墙东望。

由东灰岭隘口西侧残墙东望。

由东灰岭隘口西侧残墙东望，山坳处小型盆地中，即宣府镇南山路边垣之营城（明代宣镇南山边垣，有许多营城级驻军城堡。八达岭长城之外西拨子东，也有一座营城子）。当地人把城字读为第四声，即营城chèng子。

在隘口西侧山巅，发现一座巨大碎石遗址，外围还有一圈毛石垒砌的圈墙。就老萧观察，这个遗址，比一般墩台要大得多，周围还有一个“砦圈”。

关于这个砦圈，《明孝宗实录·卷九十四》弘治七年十一月甲寅记载:“自边至城，每十里或八里，止用大墩筑墙围之，环以堑壕，留一小门，拨夜不收五人戍守，遇警接递传报。”

近处无法完全收入镜头，只能走到稍远处拍摄其全景。

这是在西南侧顺光拍摄这个“砦圈。”

由南侧山崖拍摄这个大墩残址。

由南侧山崖更远处，拍摄这个大墩残址。

在大墩台残址上东望东灰岭村隘口及对面山梁。

在大墩台残址上东南望东二道河大庄科方向。山腰上的白线是昌赤路盘山道。翻越那座山头，就是延庆营城、二堡、东灰岭村，再到延庆永宁。

在大墩台残址上东南望，白色山体即莲花山。莲花山南麓即昌平镇黄花路龙泉峪长城。在其最西端是解字石明代长城最后一座敌台。之后向西南还有毛石垒砌干插边残墙，昌平文物工作者初步推测，为南北朝时期北齐所筑。

在大墩台残址上西北望，宣府镇南山路边垣从头司、四司，翻越山梁到三司、二司及宣镇南山边垣的路城柳沟城。

大墩西南方向，又是一个垭口。垭口东侧是巨石花岗岩山石，垭口及对面山梁均没有发现人为墙体痕迹。

垭口北侧沟谷俯瞰，可能过于陡峻，而没有设置隘口。或隘口墙体年月久远而无存。

《敕赐永宁显华禅寺碑》记载，宣宗皇帝以永宁卫口外重地，特敕内官谷青国、太监祁三保，都指挥使韩镇、指挥张华、陈震领在京神机营巡视，缘永宁无城墙保障，具奏。宣德五年（1430）六月，钦蒙遣总兵官阳武侯薛禄领官兵于灰岭筑立土城，即今永宁城。

永宁东南十里东灰岭村南是东西横亘的山梁，这就是原来名横岭梁的原因。东南叫晃坡梁，有路南通昌平。十三陵的灰岭口在东三岔南面，距东灰岭约三十公里。东灰岭人说，灰岭口也叫“回龙口”、“樊江口”，原来有两棵松树，又叫“双松关”。但皆系乡民所称，暂无可稽考。

据说，明崇祯九年（1636年）七月，多尔衮弟阿济格率领后金军越过横岭儿梁隘口，经车岭、松树沟向昌平州十三陵灰岭口发动进攻，兵部巡关御史王肇坤和兵宪刘应召等率部竭力抵抗，全部力战死。后金骑兵从灰岭口、贤庄口及锥石口等攻入十三陵，继而攻陷昌平镇城永安城。

由是推测，“东灰岭口”为横岭梁北侧隘口，也就是“外口”，而“灰岭口”为明十三陵十口之一，为一个“内口”。

观此处隘口及边墙所在山系走向，或为明代在战国燕昭王长城的基础上所修筑。

清.光绪《延庆州志》记载：“古长城，即燕塞。燕昭王用秦开谋，置上谷塞，自上谷以北至辽西。秦始皇因其旧址而大筑之，今永宁一带遗址犹存。”

清.宣统《延庆州乡土志》基本祖述《延庆州志》：“古长城，在州南二十余里，即燕塞。燕昭王用秦开谋，置上谷塞，自上谷以北至辽西。秦始皇因其旧址而大筑之，至今岔道以北迤逦而至永宁一带遗址犹存。”

西汉·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记载：“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故城在辽宁辽阳县北七十里）达千余里，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以拒胡。”

东汉·班固《汉书·匈奴列传》元朔二年（前127）亦载:“汉遂取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而为固。汉亦弃上谷之斗僻县造阳地，以予胡。”又云“当孝武世，虽征伐克获，而士马物故，亦略相当，虽开河南之野建朔方郡，亦弃造阳之北九百余里。”

萧按：两部正史都提到“造阳”这个地名。但对“造陽“这个地名所指地望，学界见解不一。

《资治通鉴〈三国魏·孟康〉》记载：“县斗僻，曲近胡。”唐·颜师古注：“斗，绝也；县之斗曲入匈奴界者，其中造阳地也。”唐.杜佑注：“造阳，在今妫川郡之北。”

后世有学者认为，上谷郡治沮阳（现怀来县大古城村北七里）即为造阳。1992年怀来县地方志工作者考查认为：“造阳是燕国上谷郡治所在地，即是后来的沮阳，今怀来境内的大古城旧城。”

现河北怀来县新保安镇北七里有个枣二口村，有观点认为，即为古枣阳县城遗址。依据是在枣二口村东土崖上砂砾中，发现带有布纹的残大瓦当和作砖箔用的小方砖残片。延庆县文物管理所文物工作人员鉴定认为：残大瓦当为晋代以前之物，有大瓦当和作砖箔用的小方砖，说明这里曾建有一座城池，或即史书所云之造阳城。

此说与杜佑“造阳在今妫州郡之北”相合。唐妫川郡治在今旧怀来县城，枣二口村正在旧怀来县之北。战国时代燕西部与赵国接壤，燕长城西起造阳，应即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与赵国接壤处。老萧所走延庆永宁东灰岭隘口及左右两侧残墙，或为战国时代燕国昭王所筑“燕北长城”的一部分。

清乾隆八年刻本《宣化府志·塞垣志》记载：“燕与秦之长城俱在上谷之南……若秦人所筑，则今宣府南山万里长城是也。其自居庸至辽东，当因燕城之旧而整饬之。”

此处长城位于明宣镇南山边垣之南、昌镇黄花路黄花城下长城之西北。现残高1-2米，残厚仅1米余，毛石垒砌，厚薄不一，平均10多厘米，部分地段墙体为石块修筑，现状为圆脊形石垄，底宽3.7米，顶宽2.4米，高0.6-1米。从此段长城位置、走向及石墙遗迹特征来看，这段长城或始建于战国时代的燕国亦或北齐时期，为明代“当因燕城之旧而整饬之。”

在灰岭口建筑关隘，还见诸明代文献。《明太宗实录》记载：洪武三十五年十一月甲申纪事言，灰岭设烟墩候望。

《隆庆志·地理志》记载：“灰岭有东西之分，东在永宁城东南十五里，西在永宁城南十二里。”

明嘉靖年间孙世芳撰《宣府镇志》记载：“永宁城南至灰岭口十里。”

综上文献所述，此处隘口当为“東灰嶺口”，以区别另一座以“灰嶺”命名的“西灰嶺口”。

图为站在大墩台残址上北望东灰岭村。

东灰岭过大庄科，往莲花山方向，有一发源于燕羽山的沟谷，现仍名白龙潭。这个隘口在没有修筑昌赤路以前，是沟通昌平十三陵灰岭口与延庆永宁之间的一条故道。也是威胁在幽燕地区“坐天下”王朝的一条险仄小路，历代都在此处修筑隘口，以防御来自大同宣化及延庆东北白河川方向毡裘引弓之民的南下侵扰，明代应该也不例外。但因明成祖朱棣将皇家陵寝安置在军都山南麓黄土山（后名天寿山）下，为了不伤龙脉，不得已而放弃西汉司马迁《史记.蒙恬列传》所述“因地形，用险制塞”的筑城原则，而在八达岭石佛寺口到龙泉峪约19.5公里，没有修筑连续的边墙。只在军都山北麓，妫川盆地南缘，夯土修筑所谓“南山路边垣”。灰岭口这样在前朝长城基础上所修复的边垣，就没有象蓟镇及昌镇长城边垣那样，经过隆庆年间修筑下石上砖，空心敌台等进一步的修缮，年深日久逐渐荒废，淡出人们的记忆了。现此处隘口尚未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及北京市文物局所立文物保护碑。由大墩残址上回望东灰岭隘口（横岭儿梁隘口）。

东灰岭口所在山体原“横岭”，应属十八盘岭和燕羽山山系，多花岗岩山石，其上多蕨菜等野生植物，在军粮短缺的时候，不仅其叶可吃，其根含有淀粉。也可以挖出，简单处理之后食用。

明王士翘《西关志.居庸》卷之四〈物产〉记载:“蕨菜，采蕨根洗净舂烂，仍用水洗去渣，留水，盛以木盆澄粉，晒干如面。食之可以充饥。关山多蕨，军事知食苗菜，不知食根，士翘始教之。此天地自然之利，用力而下用钱，随取随足。贫军赖焉。”

士翘忧军爱士之心，如见。戍边军士之劳苦，一叹。

附:东灰岭残墙隘口穿越记

乘坐925路昌平延庆县际公交车，由十三陵长陵，走昌赤路，翻越军都山诸峰，来到延庆永宁镇东灰岭村。沿着其村东南的一条荒凉沟谷，翻越东灰岭垭口。经东二道河、小庄科到大庄科，再乘925县际公交车返回昌平。岁在2019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