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二寸老照片

步步为莹

<h3>这是一张发了黄的二寸老照片,是妈妈领着三哥和我照的;照片的背面是三哥后来写上的字:母亲39岁,洪革7岁,洪玉5岁,一九六六年夏。</h3><h3>这是一张弥足珍贵的照片,说它珍贵是因为,它是唯一的一张我们兄妹六人小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因为那些年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那四位哥哥姐姐没能留下小时候的照片,我和三哥有幸留下了这张小时候的照片,还是因为在外当兵的大哥来信说:“妈妈,我想家想你们了,给我寄一张你们的照片来吧,我想看看你们”。那时二姐二哥在上学没时间照,爸爸在生产队出工干活养家,妈妈和大姐领着三哥和我,来到了离家八里以外的肇州县城照像。</h3><h3>关于这次照像,我脑海里也有着零星的记忆,不是那么完整,这都是妈妈和大姐讲的。</h3><h3><br></h3><h3><br></h3><h3><br></h3> <h3>由于家住农村,第一次来到县城里,市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热闹非凡,我的眼睛也不够使了,看到什么都感觉好奇,和三哥手拉着手快乐地东张西望。</h3><h3>忽然看到一位身穿蓝色衣裤,黑色松紧布的鞋子,头戴白色卫生帽子,还扎着一条雪白的围裙,手里提着比暖瓶大一点瓶子的大妈,向我们这边走来,而且一边走一边喊:“冰棍冰棍,五分钱一根,一角钱一对了”,我听着她的叫卖声,看着妈妈说:“妈妈,我想吃冰棍”,妈妈一边走一边说:“快到照相馆了,照完相在说”,我看妈妈没给我买,而且卖冰棍的快要走过去了,急的放声大哭起来,蹲在地上不肯在走了,把妈妈给扎得好好的小辫子弄散了,(亲们,看到照片上的我,一个小辫好好的,另一个有些乱),那时只大我二岁的小哥就非常的懂事,他就不要,而且还哄着我说:“老妹听话,等照完相回去,哥领你去玩,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可是我那时候咋那么不懂事呢,越哭越厉害(我当时是虚岁五岁,腊月的生日,其实才三周岁半,为自己找一个不懂事的借口),一旁的大姐看我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满脑子是汗),有些心疼地对妈妈说:“妈,看我老妹哭的,就给我老弟老妹一人买一根吧,孩子从来没吃过,就别让她哭了”,妈妈无奈的说:“如果买了冰棍,就照不成三寸的照片了”,懂事的大姐说:“那我就不照了,你和我老弟老妹你们三个人照个二寸的吧”,就因为我要吃冰棍,大姐没能和我们照上这个相,没能留下小时候的样子,要知道大姐可是个美人胚子哟,(当时一寸照片是4角5分钱,三寸照片是1元3角5分钱,而妈妈兜里只有1元4角钱),听大姐这么说了,妈妈就给我和三哥一人买了一根冰棍,尽管三哥说他不吃,还是买了二根,他才7岁,也是个孩子啊!我和三哥吃着冰棍竟破涕为笑了。</h3><h3>大姐看着我散乱的辫子,对妈妈说:“妈妈,给我老妹梳梳头发吧”,妈妈当时让我哭的心情也不太好,捋吧捋吧就扎上了,走进了照相馆。我还记得是一位中年大叔给照的,当时照相机是那种用布蒙起来,人钻进去看一遍(调焦距),又把头探出来,手里拿着个捏的东西,说让我们往他那里瞅,“咔嚓”一声“好了,起来吧”,怎么照完了?瞧,三哥那小样多可爱,歪着个小脑袋,妈妈看他歪头了,想看看他,我鼓囊着个小嘴,看着前面的大公鸡,一瞬间就照上了,那一刻就成为了永恒。</h3> <h3>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沧海桑田,潮起潮落。五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阴阳相隔,只有这些尘封的往事,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总想把它整理成文,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今年疫情严重,封闭在家无事可做,归纳成篇,留作纪念。</h3><h3>2020甲子正月十八</h3><h3>疫情严重,写于家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