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是自由的——读加缪《异乡人》

小桥流水

🌻作者及作品🌻

《异乡人》也译作《局外人》，是一部二十世纪法国文学经典著作，是法律文学经典，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作者加缪是烟不离手，笑看人世，洞悉人性，拥抱荒诞的文学大师。当作者加缪以启发人类良知和不屈不挠的人道主义精神赢得诺贝尔奖时，有人曾问他何谓人道主义，他毫无迟疑地回答说是“自由”。

《异乡人》灰白色封面上印的是加缪叼着烟的侧脸，呢大衣的领子竖着，友好又深邃的眼睛格外迷人。高颜值的他加之这句“我知道这世界我无处容身，只是，你凭什么审判我的灵魂？”重拾该书，透过封面，我仿佛又看到了书中主人公默尔索的高傲、愤懑与疏离。

《异乡人》是一部小说，也是法律著作。那些看似干巴巴的法律条文，最初就来源于事件，自己遇到的事件，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故事再发生，将法律条文用回到现实中千家万户的大事小事里。法律，终究源于生活，归于生活。

《异乡人》分为第一部和第二部。主人公默尔索对母亲过世的冷漠是第一部的开始，也是第二部审判的开始，法庭上，它成为审判默尔索灵魂的重要证据。

这部小说写的是个奇怪的故事，有人称之为“荒谬”，因为至始至终，主人公默尔索都像事件的“局外人”一样。那么，我也尝试着以局外人的角度来阅读加缪的《异乡人》。

🌻故事及人物🌻

（一）

作为公司职员的默尔索利用假期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去养老院参加母亲的葬礼，然而他却不愿意打开棺材见母亲最后一面。在整个守夜过程，只是跟工作人员一起喝咖啡抽烟聊天。

母亲已死这件事情，默尔索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世俗伦理的局外人。无法改变母亲的去世，没有世俗认为作为儿子应该有的悲伤。没有迎合世俗的情节，在母亲的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母亲生前，他也无法融入母亲的思想和生活，母亲被送去养老院，因为经济上他无法支撑。

（二）

次日回去后就约了女友游玩，发生关系。两周后因为拉皮条的邻居与阿拉伯情妇之间的感情、金钱纠葛而鼓动朋友与阿拉伯情人的兄弟发生打斗，最后阴差阳错，开5枪打死了阿拉伯人。

与女朋友玛莉相处，默尔索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婚姻爱情的局外人。女友问他是否爱她，他说不知。是否愿意娶她，他说愿意。默尔索说，结婚与否都行，他只是需要她。他还说，如果没有玛莉，他也会需要另外一个女人。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内心和意志！

（三）

被捕入狱却毫无悔罪表现，更没有在虔诚的检察官面前表达自己对上帝的信仰，就算神父上门苦口婆心说服也无济于事，被检察官认为罪大恶极而可能面临极刑。

不信上帝不信教，默尔索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宗教信仰的局外人。犯罪后他没有对上帝忏悔，就算只要他承认自己相信上帝，检察官就立即减刑。 更荒谬的是，检察官希望重判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杀死了阿拉伯人，而是因为他在母亲葬礼上没有哭，且不相信上帝，这与另外一个弑父罪犯犯同等的罪。

对于犯罪行为的分析往往是透过对犯罪人品德的评判来定性，辩方与控方对于同一事实总是有着大相径庭的解读，许多琐碎的片段堆砌出来的所谓真相不知道成了什么。

概括起来，按默尔索说的就是：

他们说，妈妈死了，我没哭，该死；

隔天就和女友厮混，该死；

挑拨朋友仇家互斗，该死；

我合该天地不容，

只是，你凭什么审判我的灵魂？

我杀了人，

只因夏日阳光太刺眼……

作者加缪对故事发生地和人物性格的种种铺陈刻画，为后来发生的犯罪事件打造了一个色彩诡异的舞台，一场好戏也就此上演。

🌻加缪所表现的自由🌻 

《异乡人》中的主人公因为丧母时表情冷淡，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杀死了一个阿拉伯人，而被法庭判处极刑。但因为他感到这个非理性世界一切存在的荒谬情境，他并不为自己辩护，他知道在生的尽头有一线自由的边缘，而就在对死的向往与刹那“自由”的经历中，他方能充实生命并重获信心。

“异乡人”深知生活中的怪诞和背理，对生命乃是一种压迫和重负，只有死的自然结束，才能使他与荒谬告别，而进入永恒的超越。相对于他的良知而言，对“无理”生活的厌恶，正显示他对生命的执着，对“荒谬”的反抗，也就是对真理的热爱。

“异乡人”在奔丧出殡的冷淡表演中，难道不为他的母亲悲伤吗？悲伤对他不只是一种感觉，更是一种真实，不只是一种形式，更是一种与存在扣接的锁链。他与母亲的联系只有在超越“荒谬”之际的关系之后才能成立，所以他觉得没有一个人有权利为她哭泣。在行将就刑的时候，他第一次领悟到他和母亲一样将要挨到自由的边缘，并重新开始另一个生活，他感到快乐。从这里我们知道加缪所宣示的爱，既不是私情也不是虚伪，而是深切的悲悯和存在的真实体现。

书中的主人公“默尔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一个世俗到什么都无所谓，活得有一点点不耐烦的人。像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比比皆是。他杀一个人的理由按照他最真实的自我描述，仅仅是因为“猛烈太阳光…在我的额头上敲锣打鼓，整片天空…降下火雨”，在天气的焦躁中无意间杀死了一个与自己也几乎没什么干系的人。在世俗的社会中，无数个偶然的发生，导致了更多偶然的结果。可是大众以及媒体，往往总要赋予这些偶然，社会公共价值观的判定，甚至在“陪审员定罪机制”现代法律框架之下，公众舆论也很大程度上行驶了对这些当事人的“灵魂审判”的公共裁决。

作者加缪用很深厚的生活阅历，以一个非常平凡小人物的视角，去自我认知和感受世界。在“默尔索”没有杀人之前，这个社会也已经在对他进行评判了，只是杀人之后这种评判变成了审判，甚至变成了对他灵魂的审判。在这种审判中，被审判者似乎像是不存在，而审判者们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存在，更在意的是对共同价值观和宗教精神的维持和保护。

这是描写所有人都很正常情况下，所展示出“荒谬”的一本书。

加缪所表现的自由概念，是人类无私的博爱，这种博爱发自良知的觉醒，并促成对生命的绝对肯定。我知道这世界我无处容身，可是你凭什么审判我的灵魂。

是啊！当一个人能跳出对情绪和情感的需求以后，她的灵魂就真的自由了。还有什么比灵魂自由更好的事情吗？

或许没有了吧！当一个人的灵魂自由了，就真的不会再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了。

自由了，自由是什么感觉呢？

这种感觉，总结一下就是：付出比接受要伟大得多，可是自己并不觉得自己伟大，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扰乱自己的思维，且能体察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反正就是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也没有什么恐惧和害怕。

而灵魂自由的感觉——不再以外在物质去定义自己的存在，也不把自己的恩爱欢喜捆绑在他人身上，我做自己，我要成为我想成为的人，一个依靠内心而存在的人，精神人格上的存在，外在制约不了我，肉体只是我寄宿的躯壳，代表不了我。

附：加“荐”原文。

 我的灵魂是自由的——读 加缪《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