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梦是生命的延续,在我的世界里,星星从天上掉下来,又被俗世的潮水湮没。</h3></br><h3>昨夜,许多已成事实的生命安排,又被重新选择、站队。我就站在了你的身后,把多少年的珍藏抛掷在静夜。尽管你很忧郁,但我不知道你曾经来过,也不知道在一片青青的菜地里,看着刚刚除过草的菜畦上,还留有你的余香。我为此心动,像无名的火燃烧着我的心脏。</h3></br><h3>我看见两只黄蝴蝶在翩翩起舞,它们有无感情我无从知道。</h3></br><h3>我从来不是智者,我对任何问题都是答非所问,但是,唯有对两只蝴蝶产生了兴趣:若非真爱,她们何以缠绕对方,产生了无穷尽的蜜意?</h3></br><h3>看着菜地里的脚印,我猛想起你的玉腕浇灌过这些清脆的青菜。你瞧,这些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或许是你的眼泪——映着闪闪星光,把你眸子里熄灭了的光芒,又一次呈现在苍穹的蔚蓝色之下。这让我再一次感叹,生命是多么奇怪:为什么在芸芸众生的世界里,与你一次又一次相遇!按照佛的说法,三千大千世界算数譬喻不可及的微尘里,我有缘用最纯粹的美与你目光对视!</h3></br><h3>像一块岩石从熔岩转化成玉石,我从你的目光扫射里,感觉到了玉工的刻刀和铣床的滋味——我不是你有意从地下挖掘的宝藏,而是造化在戏弄俗世的欲望时,故意把我的心,用卓别林的喜剧,推荐给你雕刻家高超的技艺!而让我感到幸福的是你从最平凡的石料中,选中我实现了你的理想,当然,我并不知道你的理想有什么重要意义,但我从你似乎要舍弃生命的呵护中,得到虚荣的满足!我知道我只是一块石头!我的体温完全来自你的血液,和所有的镯子、项链、头饰一样,我自己如何知道自己的定价?</h3></br><h3>哎!这些杂乱的思想让我陷入到黑暗!</h3></br><h3>在短暂的时间旅程中,是你在夕阳的背影,提醒我你已离去了很久!谁还在说菜园里留有你的余韵或余香?蝴蝶的卵化成了青虫,咬洞的菜叶遗漏了所有露水。大树孤独地站立着,弄不清我们自己在梦里还是在梦外与你邂逅?</h3></br><h3>或许在梦外,在一个农家小院,你戴着农妇的方巾——墨绿色的,用破了边沿的簸箕,把金灿灿的谷子装进口袋。我就在你的身旁,刚刚放下手中的连枷,要把满口袋的蜜意和谷子扛在肩上。</h3></br><h3> 写于2016年2月,2020年2月修改完成<br></br></h3></br><h3> <h3>悼念<br></br></h3></br><h3> 题记:过年了,中国人过年是看望亲人,更是给已逝的亲人祭祀。我今年又不能回老宅去了,可是,父亲和兄长已经不在人世了。</h3></br><h3>悼念不是一个词汇,她是捣碎的“捣”和思念的“念”的组合。</h3></br><h3>当生命的花朵在石臼里被捣烂成为花粉和草根的泥浆,亲人啊,还会有谁的眼泪,还能催化出绚烂的春天,在野外无人的沟沿上,与倒挂着的一树梨花盘桓!</h3></br><h3>流出的眼泪,不会湿润隆冬干燥的空气;而焚烧的纸钱,能否为亡故的亲人,带来隔世的荣华?我知道,眼泪的根深埋在瞳孔里,而那些哽在喉里的话,如挂在悬崖上的冰挂,总是躲在帘幕背后,从梦境的窗户里探出头,盛开成血色的莲花。</h3></br><h3>因此,我们还有什么不能释然?或者我们有什么资格释然?</h3></br><h3>父亲的养育之恩,已经不能与人说了。兄长的手足之谊,也阴阳隔绝了。在干枯的眼睛不能为生离死别湿润的时候,我真想参加一次大型的哭祭,如那一年毛主席死去,我躲在人群里,学着大人摸上一个上午的眼泪,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泣一样,请你让我没有理由,没有诉求的哭上一场。</h3></br><h3>像阮籍赶着驴车,在没有人烟的十字路口,来一场大哭。或者在邻家的女儿死后(与自己没有一点瓜葛),他也要大哭一场,这当然不会是喜悦,不是乐祸,他只是在平静的完成自己的一场悼念。而我又如何有他的境界!</h3></br><h3>我如何才能有他的境界?因我会心疼。当父亲被黄土湮没,我却被一轮悬挂在头顶的下玄月勾住了:那些青青的流光,一波一波的在深蓝的苍穹里游荡,山高高的站着,仿佛父亲的脊梁,我扑着流萤在那里流浪。唉,我真是一个不孝之子,我心中竟充斥一股喜悦之情,我在内心深处谴责自己,但我没有谴责出自己滚烫的眼泪。</h3></br><h3>后来才知道,悼念不是流泪,悼念不是嚎啕,悼念不是喋喋不休。</h3></br><h3>在万人空巷的《广陵散》音乐会现场,悼念又何尝不是欢呼?倘若桌案上的遗像,父兄那些慈祥的笑容不是真的,我相信兄长不会夜夜来到的梦境,询问他留在人世的孩子,现在过得还好吗?有时候,我们还会挽起裤腿,在清浅的牛谷河里,玩一个下午小猫捉鱼的游戏。或者把给别人写作业挣到的一小块面饼,自己咽着口水舍不得吃,拢在脏兮兮的袖管里,给他饥饿的弟弟解馋。</h3></br><h3> 完成于2016年2月,2020年2月修改<br></br></h3></br><h3> <h3>醉<br></br></h3></br><h3>分不清醉的层次,但呕吐不是醉!</h3></br><h3>第一个酿酒的人用最奢侈的粮食发酵出了狂药,因此产生了诗歌和浪子。千里稷黍的黄土高原,当最原始的赞歌随着夕阳坠入地下,我们的炊烟在巍巍大山的脊梁上,画出了舞者的弯曲身影。那些昨夜西风,在燃烧的灰烬里,捡拾着生命的垃圾,而爱却像露珠一样易碎!</h3></br><h3>是的,我的爱像露珠一样易碎。</h3></br><h3>大地的泉水喷涌着爱的乳汁,而我的泪泉却慢慢干涸!像黄金不再发出光亮,我在沙漠的漩涡里,挣扎着把一具白骨,树立成一座金光四射的灯塔。那些入定了的佛子,在有欲世界的羞耻中,进入到了无余的涅槃的境界,但我却不能救赎自己,不能让自己的沸腾的血液,淡定为白色的乳汁!</h3></br><h3>或许生命本身是可耻的——活着是可耻的,死了也是可耻的;爱情是可耻的,纵欲也是可耻的;清醒是可耻的,昏聩也是可耻的,而只有沉醉是高尚的。无论你啜饮山泉还是豪饮美酒!</h3></br><h3>今夜,我愿酒让苟延残喘者瞬间毁灭,让冷漠贪婪者瞬间豁达,让勾心斗角者瞬间坦荡。</h3></br><h3>今夜,我与醉结缘,试问我与谁共饮月下?我邀明月与明月邀我有什么异同?</h3></br><h3>今夜,我在自己的酒杯里顾影自怜。当万卷诗书不能道明心中的缕缕思念,我便在雪夜的月光下放声大笑,嫦娥飘飘欲去,你却含恨望空长啸!</h3></br><h3>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夙命。</h3></br><h3>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勤杂工,在诸神完成的作品上,浇注一种叫酒的液体,让诸神的作品,显得红润而富有神韵。</h3></br><h3>我不能怠工!啊,这是我的使命,我不敢背叛我自己。</h3></br><h3>谁还在用手指指点天上的星星,眼前的风物何曾经历过月光的短暂?这是醉,这只是一种梦幻,绝不是一种体验。</h3></br><h3> <h3><font color="#010101"><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DFCQnND5ZInpPXXtJAEB9Q"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