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刚看了何兄笔下的珠粑。而今天又正好是元宵节,此文应景,不由地勾起了我对往昔元宵节的回忆。</p><p>说起元宵节,少不了两件事,一是吃元宵,一是赏花灯。先来说说元宵。元宵就是那种用糯米粉做的包着芝麻馅的圆球儿。过去武穴人把这种圆球儿叫做珠粑儿。但到了元宵节及其前后的几天,人们却改叫元宵。元宵节一过又叫珠粑儿,不叫元宵了。其实是一个东西却要换个叫法,想来有趣,说明武穴人看重这个节,连寻常点心也要给它换上个节名儿。它还有一种名称叫汤圆,过去这是北方人的叫法,现在则不是,几乎无分南北,都叫汤圆。反倒是武穴人叫了多少辈子的珠粑儿一名没人叫了,甚至没人记得了。要不是何兄又把这旧名儿翻出来,真是好久没听人提起过,年轻的人更不晓得过去武穴人还有把这圆球儿叫做珠粑儿的。可见一切在变,连这名也变了。</p> <p>元宵节未到,武穴的大街小巷便摆满了元宵。各个糕饼坊及不少个体户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技艺来制作。武穴人制作元宵,先是把馅料制作好后压结,再切成一个个的小方块,放进一个大簸栲里,再把喷湿的糯米粉撒上去,用力晃动簸栲,待糯米粉裹上馅,由于晃动而滚成圆球样,再撒上糯米粉,再让圆球滚动,如此三番五次,直至滚成乒乓球大小的圆球儿。武穴人把这叫迭元宵。想知道这个很容易,师傅们在街上就是这样现做现卖的呢。</p> <p>武穴盛产芝麻,故武穴的糕点以含芝麻的居多,例如酥糖、麻片等等,只是如今的酥糖掺的面粉多芝麻少,不够地道,这是题外话。元宵馅儿自不例外,主要是用碾过的芝麻末,再加白糖和桂花,最后才用猪油把它们黏和在一起。用这样的馅做的元宵,咬上一口,香气扑鼻,进到肚里,口里满是余香。这是元宵的传统配料,一直延续到今,很受武穴人的喜爱。后来出现过巧克力等众多配料的,但很小众,近年元宵节上则很少见了。</p> <p>记得每年一到元宵节,母亲便早早地去街上把元宵买了回来,但非要等到元宵夜才让吃,说元宵节过的就是元宵夜,这是老规矩,不能破的。那时候小,不理解,为什么元宵节看重的是夜?</p><p>首先说元宵夜是少不了掛灯、玩灯、赏灯的。灯最美的时候是夜,夜最美的时候也是灯。而平时,母亲非常节俭,生怕灯点多了、点长了。人在那里,那里才能点灯,甚至情愿摸黑,也不舍得点灯。一年只有两天才不会这样,一是除夕夜,一是元宵夜。夜幕刚落,母亲便把堂屋、灶下,以及各个房间的灯全都点亮起来,而且是亮一整夜,直到曙光初曦。只有这两个夜,母亲才舍得这样把到处点亮,一点儿也不吝啬的。</p><p>我们也在这个时候把买的灯笼点上蜡烛举了出来。我和弟弟多是纸扎的龙头,有年还有双手能动的老儿灯。姐姐提的是菱角灯、或拖着兔子灯。都是我大姑爷自己在家纸糊篾扎的,里面点上蜡烛后,光影摇曳,煞是好玩好看。</p><p>记得河街有家南货店,店名叫裕成。每年元宵夜免费发烛,就是发根小小的红蜡烛。虽不值几何,但暖人心,也给这个夜平添了一抹亮色一份热闹。入夜,左邻右舍的伢儿们便拿着灯笼,纷纷出门,一路欢快地叫着跑着,去发烛啊!去发烛啊!此起彼伏的喊声在街巷的夜空上廻荡,显得格外地清脆响亮。</p><p>伢儿是玩灯,大人则是赏灯。玩赏完了,已近子夜。嘴馋了,肚子也有点饿。回到家,便听见母亲在灶下炒元宵,满屋子飘着香气。一会儿一盘炒得金黄黄的元宵端上桌。咬上一口,顿时满口生香。那情那景,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啊!</p><p>吃元宵、赏花灯这两件事都是在夜间进行的,故元宵节重在元宵夜,也就顺理成章。当然现在不同了,动辄办个灯会,而小孩手上拿的则是各种带有电池的灯具,规模更大,更热闹。只是元宵不一定在夜里吃。为了应节,今天我家早餐时就把元宵吃了。这也是在变啊,沒有人觉得不正常。</p><p><br></p><p><br></p><p><br></p> <p>今夜,又是元宵夜,但是一个特殊的元宵夜。窗外的马路上,一串串的大红灯笼依然高高地挂着亮着,但往日昼夜喧闹的路上不再喧闹,静悄悄地。为了战疫,大家昼夜都在家里,没有人出去也不能出去,遵纪守法是必须的。电视里播放的是抗击瘟疫的消息。此时只有那些守护大家安全的战士们仍在奔波着忙碌着。而我,除了敬佩和感谢那些战士们,就只能蜗在家里,不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只有百无聊赖,用回忆往事来打发时间。在此借用刚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愿山河无恙,人事均安!</p> <h3>摄影、文字: 平安</h3><h3>草就于2020元宵夜,深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