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日光依约西行,星辰如期而至。我已许久不看日历了,似乎日月轮回并不与我相干。昼总是在疲倦中到来,夜总是在倦怠中逝去。不知不觉2019-NCP已经过去数月了,但是那种慌惶失措的恐惧至今仍残留在灵魂深处。无论如何,对一些特殊的恐惧,一辈子经历一次,便会烙在心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即使不再隐隐作痛,也难以完全消失。恐惧总是在无知觉中逼近,把心灵投进黑暗的深渊。 </h3> <h3> 华灯初上,蠕行在缓慢的车流中,接踵在涌动的人潮里我的内心充满了感动——我们都如此平安地活着,如此平安地走着。先前那场瘟疫带来的恐慌,似乎确实已经褪去了。而对比那时候公共汽车上寥寥的乘客,大街上稀少的行人,今天的喧闹,让人觉得特别可贵与可爱。 </h3> <h3> 在我短暂的生命中,目前经历了两次瘟疫流行。我从未感到人类像现在这样充满不确定性,这样一筹莫展,这样力不从心。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人类会面临着这样的恐惧——不止是对病菌的恐惧,而且是对未知产生的恐惧。 </h3> <h3> 瘟疫的来临,让我们明白知道恐惧始终伺伏在我们的周围,它并不是任何外来的灾难,而是源于我们自身。“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傲慢的昂头前进使人们过于相信理性的力量,而看不到生命的脆弱,仿佛任何危机都可以用“科学”来解决。然而瘟疫的突然降临,“傲慢”的力量一下子悬空了。在面临绝对不确定的状态之下,任何意想不到的可能都可能发生。回忆那一段灰暗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令人不寒而颤。平时拥挤不堪的大街一下子行人寥寥,人们戴着厚厚的口罩,步履匆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人无法摆脱那种焦虑与压抑。</h3> <h3> 无论是超出理性控制范围的自然灾难,还是非理性化的社会情绪,都潜伏在这个社会之中,威胁着这个社会的机体。对自然灾难那种遥远而深刻的感觉居然成为了现实。我们缔造了新的生命,同时我们也制造着新的瘟疫。同时,危及这个社会的情绪正在高涨之中,我们的未来面临着的全都是不可测不可知的恐怖。 </h3> <h3> 大多瘟疫都是现代罪恶的生活遭到的天谴。在病毒眼里,只有活、存在和卷土重来。它们不聊“战胜”或“惨败”。每一次瘟疫病毒都变花样,除非形成一套完善的应对体系,比如一旦某种病毒爆发,应对部门可以在一天内锁定病毒样本,并进行分析,最慢一周研制出特效药物,并进行量产,这才能达到实效,这个时候任何病毒的发病源就没那么重要了。问题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悲惨,所以只能找源头,断掉源头,控制流动,不再传播,自然疫情就算是控制住了,记住,是控制不是消灭。哪怕若干年后卷土从来的仍然是当年的“非典”或“旧冠”,恐怕应对措施还是一样。</h3> <h3> 加缪有句名言: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瘟疫;没有一个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免除得了的。举世昏迷,莫能觉悟,不惜其命,若是轻生,彼何荣势之云哉?仁人之言,其利溥哉!信矣。若文亮诸君为民请命,殆古所谓直谅多闻之益友,又可以医师少之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然芜杂现世,追名逐利,心多躁衍,明理笃行者寥若晨星!</h3> <h3> 我们孕育了下一代,我们将留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被时刻被瘟疫威胁着,时刻神经紧张的世界?一个任由情绪支配,把邪恶当作正义来歌颂的世界?一个完全被不确定性支配与占领的世界?他们无选择地被抛到这个世界里,然后和我们一起忍受面对世界的恐惧。我只能默默地祈祷,祈祷我们未来的拯救。</h3> <h3>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阴阳生太极,万物相生克;有因必有果,循道善其所。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定胜天”,人类本就是自然的产物之一。我们人类生存发展一定要符合自然发展规律,打破了自然法则,带来的重大的问题一定会让人措手不及。逝者如斯,生者已矣。负重前行的路上,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思……</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