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第五章:铀矿冶炼</h3><h3> 铀矿冶炼,当时为了保密,口头上说是军工生产,生产过程首先从普查、详查开始,再进行槽探、洞探、钻探勘察。通过普查发现异常点、异常帶,异常区域。并且由普查连对发现的异常点帶,进一步进行祥查,槽探,井探,普查连队像一个侦察兵,发现敌情及时报告。如果普查、祥查过程中,还有新的发现,需要进一步工作,根据地域情况和地质情况,由团部技术部门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坑道连队和钻探勘察连队可以分步骤进行,也可以同时作业。由于部队建制已经决定了各个连队的任务去向,在团部机关技术人员考虑工作安排时,也同时安排了各个连队的工作区域和工作要求。</h3><h3> 在溧水洪兰七一工地、南京幕府山地区、安徽响洪甸在部队成立初期,是一边开采铀矿,一边进行铀矿勘察。露天开采和坑道掘进齐头并进。后来逐步进入普查、钻探勘察,坑道探矿开采等常规化生产。</h3><h3> 杨毅石副团长回忆说:响洪甸水冶厂所用矿石,除本地开采的外,还有安庆大龙山等其它零星的。矿石的生成、品位、组分干扰水冶的元素种类和数量千差万别,怎么办?只有科学实验,千百次的实验和分析,大量数据的筛选,找出最佳的数据组合,控制生产流程。实验是艰苦的,有时几天几夜,连续作战,精力高度集中,不能出差错,否则一切要从头再来。有的女同志家不能回,孩子还无法照顾,苦不堪言。我们的科研人员,顾全大局,极强的事业心和黙黙奉献,非常让人敬佩。大草棚里的水冶,日夜不停地运行着,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戴着橡胶手套,大口罩,系上大围裙,套上长水靴,穿着旧军装的工作服,生气勃勃,忙碌在各自的岗位上。虽然工作条件很差,没有足够的防护,每天几角钱的伙食,三八制的倒班作业……他们不叫苦不怕累,朝气蓬勃,每批产品出厂,像过年一样,脸上都绽放出美丽笑容,胜利者的神情溢于言表。看着他们,既让人心疼,又让人赞美。</h3><h3> 响洪甸水冶厂,生产的高潮期是1973-1974年,到1975年以后,因矿石供不应求,产量逐渐下降。</h3><h3> 邱国鹏回忆说"边建设,边设计,边施工,边生活"。这是当年团党委对刚组建的基建工程兵部队的要求。烧饭在河滩上,就餐在乱石上,霸王草盖的草棚是宿舍,毛竹捆扎的是床铺。隆冬大别山,冽骨的寒风从泥巴缝钻进屋内,我们扎紧脚头,钻进被窝,挺直身躯,不敢乱动。淠河水从营房区流过,唯一渡口仅靠一条木船来回摆渡。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木材、管材、小型施工设备统统依靠人抬、肩拉、手提。矿石运输跟不上,不管男兵女兵统统徒步几百米,从高山上靠人肩扛艰难运下山。为加快矿石浸泡的施工进度,连队号召饭前每人到河滩上检3筐卵石,抬进现场然后再开饭。就这样从早到晚杠不离肩,脚不停步,肩压肿了,腰压酸了,疼了咬牙再咬牙,挺住再挺住,没人敢休息,因一停下来就疲倦瞌睡找上门。</h3><h3> 铀矿石冶炼要用硫酸浸泡,百拾斤的罐桶靠人抬上池边,靠人倾倒。浓烈的硫酸溅起,一不小心沾到手上或脸上灼的皮肤斑斑点点,疼痛无比。中和用的氨水更是呛的人双眼流泪,嗓子跟火烧一般,而防护用的仅靠一只口罩,手套和围裙。寒冷的冬夜,棉工作服被烧的千疮百孔,露出棉花,五六式九行脱单旧黄棉工作服穿在身上,站在高高的浸泡池上,远远望去,活脱脱像一个乞丐。</h3><h3> 冶炼车间里,忙碌的女兵不停地穿梭在树脂交换塔间,碳酸味,氨水味,浸泡液味,矿液搅拌味,让人难以窒息。更可怕的是幅射伤害,时刻威助着我们,可大家义无反顾,每天坚持着四班三运转,沒有星期天,沒有节假日。初期,为尽快拿出铀"235"实验品,没有粉碎机,女兵蹲在地上,铺上铁板,将矿石围在竹条"U"型圈内,硬用小铁锤将矿石砸成3厘米大小颗粒。经一系列理化运行,终于在短时间内拿出试样品。1971年1月这一天,我们南京兵全部脱下学生装,穿上崭新的新军装,这是部队领导对我们所做成绩给予的最高奖励。</h3><h3>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十六日至十七日 王敏同志在响洪甸召开的团党委扩大会议上布置了一九七三年地质矿山生产任务,提出了“地质要先行,矿山是基础,水冶是关键、机械是保障”的工作要求。</h3><h3> 一九七三年六月二十七日至三十日 在响洪甸召开的团党委会议上,王敏同志根据“七○”办公室和军区首长的指示,重新部署了工作,地质工作重点转向昆山、矿山、水冶工作重点转到溧水。</h3><h3> 十月初 为了进驻安徽省绩溪县金沙矿点,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请求总参同意,六○七团增编1000人。</h3><h3> 一九七三年十月十一日 , 在响洪甸召开的团党委扩大会议研究,一九七四年生产任务,确定新设计划股、财务股、增编两个营,成立普查营,营部在栖霞山。</h3><h3>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三十日 调整了六○七团队伍部署:采矿十一连进驻安徽省溪溪县金沙镇采矿;钻探营营部由响洪甸移驻无为县昆山进行深部揭露;钻探二连连部率二个排由响洪甸移驻栖霞山执行钻探任务;普查营营部率三连驻栖霞山;二连进驻无为县昆山地区执行地质普查任务;团部运输连由响洪甸移驻南京市察哈尔路十六号。年内幕府山矿点决定下马。</h3><h3> 第三阶段,从1974年5—6月份分团以后到1984年5月,部队集体转业。由于铀矿石来源不足,三个水冶连相继撤销,部队生产转移到普查勘察工作为主。部队番号相继变更为南字705部队(安徽团为南字704部队);建字842部队(安徽团为建字841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00050部队(安徽团为00040部队)。</h3><h3> 这一阶段,部队贯彻“劳武结合、能工能战、以工为主、”基本建设工程兵十二字方针,在江苏、安徽、浙江西北地区开展铀矿普查,铀矿勘探工作。官兵们的足迹踏遍了苏、浙、皖的山山水水。汗水洒在了苏、浙、皖的田园乡间。在江苏天目湖、安徽独山头、大别山脉、浙江的莫干山,钱塘江地区都搞过普查大会战。发现和提交了栖霞山“510”中型铀矿床,安徽发现提交了 独山头三宫山铀矿床,初步摸清了苏、浙、皖地区铀矿生存情况。为国家核工业发展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h3><h3> 铀矿冶炼属高危职业,幅射无处不在。可当时的条件和认识防护措施根本跟不上。吃的,住的,营区离矿冶场沒有隔离,工作服就挂在床边。一位战友上夜班实在太疲倦,不慎滑落在浸泡铀矿石池内,结果可想而知。一位老班长不幸患上白血病,不到30岁因公病故。至于脱发,白血球低下,肺气肿,失眠,食欲减退,面色焦黄等不时侵袭而来。这一切没有吓倒我们,也阻止不了我们报效国防一腔热血。 ”</h3><h3>真是:</h3><h3>热血男儿效国防,</h3><h3>面对风险不彷徨,</h3><h3>硫酸沾体衣成筛,</h3><h3>滴在手上冒白烟。</h3><h3>辐射伤害无所惧 ,</h3><h3>甘洒热血不后悔。</h3><h3>——杨步云撰写2019.08.23</h3> <h3>《激情岁月的记忆》</h3><h3>你不认识我,</h3><h3>我也不寂寞,</h3><h3>你不记得我,</h3><h3>我也还是我。</h3><h3>第一次做着竹伐去营地,</h3><h3>缓缓划过缠绵流淌的陌生小河;</h3><h3>第一次住在毛竹搭建的营房,</h3><h3>抵制不住好奇东模西模;</h3><h3>第一次睡地铺,</h3><h3>身下是金光闪闪的稻草窝;</h3><h3>第一次十几天没有洗到热水澡,</h3><h3>止不住眼泪默默掉,</h3><h3>挥洒不去的思乡情愁,</h3><h3>不知该问,何处诉说;</h3><h3>第一次上岗,耳洼里萦绕着班长大人的婆婆妈妈,啰啰嗦嗦;</h3><h3>第一次酷署难耐,</h3><h3>用河水洗面、擦身,</h3><h3>激情把河水温热;</h3><h3>第一次听到农户们,</h3><h3>见到我们战友说:</h3><h3>大兵来啦!真威武;</h3><h3>第一次山里面的孩子叫我:</h3><h3>女解放军叔叔好,</h3><h3>更加感到绿色军衣份量;</h3><h3>第一次看到战友们从车间里出来,</h3><h3>衣服都被硫酸烧成了破衣烂衫,</h3><h3>还有说有笑;</h3><h3>第一次见到英姿飒爽女兵们,</h3><h3>聚集在大别山下冶炼铀矿;</h3><h3>第一次看到许世友司令来到我们宿舍问寒问暖,高度赞扬女兵,</h3><h3>敢与男兵比输赢;</h3><h3>第一次看到南京来的专家,</h3><h3>全副防毒装备走进我们工作的场所,如临大敌,瞄着我们面前的</h3><h3>——超级行军大锅,</h3><h3>小心翼翼的告诉我们,</h3><h3>你们要注意防护哦!</h3><h3>这就是我们的705部队,</h3><h3>这就是我们的水冶连,</h3><h3>这就是大别山下的女工兵,</h3><h3>这就是我们女工兵的军营生活</h3><h3>我们为国家找铀矿,</h3><h3>我们为原子弹提供原材料,</h3><h3>我们光荣,我们自豪。</h3><h3>程幸(2020.02.06)</h3> <h3><br></h3><h3>《女工兵的军营生活》</h3><h3>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h3><h3>你不记得我,我也还是我。</h3><h3>第一次做着竹伐去营地,</h3><h3>缓缓划过缠绵流淌的陌生小河;</h3><h3>第一次睡地铺,</h3><h3>身下是金光闪闪的稻草窝;</h3><h3>第一次住在毛竹搭建的营房,</h3><h3>抵制不住好奇东模西模,</h3><h3>第一次十几天没有洗到热水澡,</h3><h3>止不住眼泪婆裟;……</h3><h3>挥洒不去的思乡情愁,</h3><h3>不知该问,何处诉说;</h3><h3>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h3><h3>你不记得我,我也还是我。</h3><h3>第一次山里面的孩子叫我,</h3><h3>女解放军叔叔好,脸上笑笑,</h3><h3>心中默默;</h3><h3>第一次上岗,耳洼里萦绕着班长大人的婆婆妈妈,啰啰嗦嗦;</h3><h3>第一次遇到许(世友)司令,</h3><h3>走进我们宿舍,</h3><h3>表扬女兵比输男儿,</h3><h3>鼓励我们早出成果;</h3><h3>第一次看到南京来的专家,</h3><h3>全副防毒装备走进我们工作的场所,小心翼翼,如临大敌,</h3><h3>瞄着我们面前的</h3><h3>——超级行军大锅;</h3><h3>花儿一样的美好年华,</h3><h3>在渺无人迹的深山,</h3><h3>如此这般的渡过;</h3><h3>穿着硫酸腐蚀的“叫花子牌”破袄,</h3><h3>一天到晚,</h3><h3>忙得像一只只停不下来的陀螺;</h3><h3>用石头熬出来的“黄泥陀”,</h3><h3>我们对这个“它”,</h3><h3>总是别样的含情脉脉;</h3><h3>世人不解,</h3><h3>我们这群看不清是男是女的姑娘,</h3><h3>为何整天乐乐呵呵;</h3><h3>只因我们,用柔弱的双手,</h3><h3>兑现了入伍时的承诺———</h3><h3>让CHlNA核爆的彩云,</h3><h3>飘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h3><h3>这就是我们女工兵的:</h3><h3>军营之恋,</h3><h3>军营生活。</h3><h3>———程幸(2020.02.06)</h3><h3> </h3> <h3><br></h3><h3> 第一次</h3><h3>(朗诵词)</h3><h3>读程幸大姐作品有感</h3><h3>每个人,都有许多的,第一次。</h3><h3>作为一名,曾经的,光荣的,基建工程兵女战士,也是南京军区,首个从事铀矿,集找、探、采、炼为一体的,特种兵战士,我的第一次是这样的。</h3><h3> 进新兵连,第一次睡地铺。原来,也可以这么睡觉。</h3><h3> 第一次,住用毛竹搭建的营房。原来,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是砖和瓦盖的。</h3><h3> 第一次,坐着竹筏过河去营地,才知道,筏子也可以是,竹子做的。</h3><h3> 第一次,十几天没有洗热水澡,工作的艰辛,环境的艰苦,让我明白了长征的精神。</h3><h3> 第一次,夜里起来站岗。这让我,懂得了军人的职责。</h3><h3> 第一次,去冶炼池取样。那浓浓的酸味,让我知道国家的需要。</h3><h3> 第一次看见,从冶炼车间出来的战友,衣破衫烂。原来,硫酸是那么的厉害。</h3><h3> 第一次看见,南京来的专家,全副防毒装备,走进我们工作的厂房。这让我明白,这样的工作条件,对我们身体有多大的伤害。</h3><h3> 第一次,我们结伴下河洗澡。原来,生产就是比生活重要。</h3><h3> 第一次,听见山里人,对着战友们喊:“大兵来了!”原来,这里的交通,是那么的闭塞。</h3><h3> 第一次,听山里孩子喊我们女兵:“女解放军叔叔好!”可见教育,是多么的重要。</h3><h3> 第一次,看见报纸上,水冶连女兵,是那么英姿飒爽,青春洋溢。原来,我们也很骄傲。</h3><h3> 这么多的,第一次,也是我们,青春的写照。</h3><h3> 岁月已过,青春不再,可我们的初心,依然。当年的美丽,依然深深的,印在心中,印在脑海。</h3><h3> 岁月,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h3><h3> 岁月,你不记得我,我依然还是我。</h3><h3> 当年的小女孩,当年的小女兵,当年的特种工程兵。——郭卫(2020.02.08)</h3> <h3> 军中往事 </h3><h3> 我军旅生涯中的第一次 </h3><h3> 鼓楼五所 程幸 873</h3><h3>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相信,曾经身为军人的我们,谁都会有许许多多如我一般的第一次。作为一名曾经的、光荣的、基建工程兵女战士;作为一位曾经的南京军区唯一一支从事铀矿勘探、采集、冶炼任务的特种兵的一员,我深深地怀恋怀念我军旅生涯中那许许多多的第一次:</h3><h3> 进了白手起家啥也没有的新兵连,天当房子地当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地上也可以睡觉,而且美梦一个都不少。</h3><h3> 那时候,我们没有像样的营房,我们便上山砍毛竹,用砍来的毛竹搭了个草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房子,都非得有了砖瓦才能建。</h3><h3> 想当年,我们曾经乘着竹筏渡河去营地,我第一次知道,即使没有船也没有桥,我们照样可过河。</h3><h3> 在那个年代,在那种条件下,十天半月没热水洗澡,我们照样过得很开心,于是我第一次明白,到底什么才叫做“红军战士的长征精神”。</h3><h3> 在月黑风高的深夜,我从被窝里爬起来上哨,依然有些睡眼朦胧的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作军人。</h3><h3>去冶炼池取样,那股浓烈刺鼻的酸味,让我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东西的味道虽然不太好,但国家却是很需要。</h3><h3> 那时候,我常常看见那些从冶炼车间出来的战友,身上的衣服到处是窟窿,战友们告诉我,这都是硫酸惹得祸,我这才第一次懂得,原来硫酸这东西腐蚀性很强,不好惹。</h3><h3> 夏天时,我们这些女兵常常会三五成群结伴而行下河去洗澡。我第一次知道,这曾经挡住我们前路的河流,对我们的生产生活多重要。</h3><h3> 想当初,我们的部队开进深山老林时,山里的大人小孩都围着我们好奇地看又看,我这才第一次感觉到,其实我们是一道那么美丽的风景线。</h3><h3> 有一次,我们这些女兵上了报,你瞧那英姿飒爽、青春洋溢的风貌,我们大家都看得热泪盈眶,这是我从军已来的第一次流泪。那一刻,我由衷地觉得,原来我们是多么地值得骄傲。</h3><h3> 掐着手指数又数,扳着指头算又算,在我们的军旅生涯中,竟然有着那么多的第一次,那是我们青春靓丽的写照。如今的我们,虽然青春已不再,两鬓已霜白,可我们的心中,并没感觉有多老。我们的初心不会改,我们的使命尚未了,我们深深地知道,还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等着我们去创造!</h3> <p> 我第一次单独站岗 </p><p> 鼓楼五所 ———王春英 1271</p><p> 当兵站岗,天经地义。刚到部队的前一段日子,我们都是双人双岗。俗话说,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双人双岗,以老带新,对于我这个新兵来说,真是求之不得。可是,这样的安排没过多久,我们的领导便决定实行单人单岗了。</p><p> 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心想,这深山老林,这荒天野地,单人单岗多可怕呀!</p><p> 那天晚上,深更半夜,上一班岗的战友,将我从甜美的睡梦中推醒,然后嘴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你该起来站岗了!”说实话,那一刻,我是多么留恋这暖暖的被窝、甜甜的梦乡啊!但我还是嗯了一声以后,揉了揉那一双怎么也不愿意睁开的眼睛。</p><p> 我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鞋子,摸索着戴上帽子,便急急忙忙地接过战友手中的枪,然后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朝着哨位走去。</p><p> 此时正值深秋,虽然不是很冷,但在夜间,气温还是有些偏低。夜幕笼罩下的大别山,万籁俱寂,连那整整鸣叫了一个夏天的夜虫,全都像深深地睡着了似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吊诡怪异之中。黑夜,就像是一头巨兽,随时都有将我活活生吞的可能……</p><p> 想着想着,突然间,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种孤独害怕的感觉,就像一盆冰冷的水,从我的头顶淋到我的脚跟。</p><p> 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把棉帽往下拉了又拉。我想将自己的肌肤,尽可能少地暴露在外。</p><p>为了壮胆,我一个劲地提醒自己,你可是一个战士啊!你手上钢枪在握,你怕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使劲地直了直腰,睁大了双眼。朝着远处望去……咦,你还真别说,就这么一想,还真的就不再那么害怕了,那本来漆黑漆黑冰冷冰冷的夜幕,好像也有了些许的温度。我那刚才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原来,这是胆大吓胆小自己吓自己啊!胆子一大,不再害怕,革命战士的一股豪气,突然间便油然而生。</p><p> 我昂起头,将我那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个漆黑的山坳,心想,这山坳里面,这漆黑的深夜,又会有些怎样的故事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呢!</p><p> “啊哼!啊哼!”想着想着,我大声地咳了两声。没想到,就我这一咳,还真把我吓了个半死!随着我的咳声,我身边的山坡上,突然“咕噜咕噜”地滚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登时跳将起来,将枪背带朝右猛地一甩,紧紧地握枪在手。我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走去。借着朦朦胧胧的一点星光靠近一瞧,圆圆的像个球,一动不动。</p><p> 我没理会,又回到了哨位,继续行使着我作为一个哨兵的职责。过了一会,那黑乎乎的东西,慢慢地动了起来,然后,便朝着树丛中爬去。</p><p> 第二天,我将站哨时所发生的事,说给排长听,排长说,那说不定是只刺猬。这山上有许多刺猬。刺猬生性胆小,一般都会在夜间出来觅食,它一旦发觉可能有危险时,就会卷曲一团。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御,而且很可能就因为你的咳嗽声,把它吓着了!说到这里,排长笑了笑:“你先吓了它一跳,它才也吓你一跳的,你们俩就算是扯平了!”</p><p>说明:写文章一定得讲究三个逻辑:一是语言逻辑。二是生活逻辑。三是事理逻辑。王同志的这篇文章,有违“事理逻辑”。刺猬这种动物,是需要冬眠的。冬眠的刺猬。连呼吸都会暂停一段时间,所以根本不可能出来活动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将原文中的“冬天”改写为深秋的原因。</p><p> 还有,刺猬这种东西,浑身长满了尖锐无比的刺,如果你用脚去踢它,它肯定会扎伤你的脚的。所以,这是有违生活逻辑的。之所以舍去作者“用脚踢”那段文字,原因就在于此。仅供参考。</p> <h3>近来细看了高玉兰、王春英、宫明东、张永红、@林和生乐在人生等战友的回忆好文及有关图文图片,倍感亲切和教诲。过去我们对女兵们的了解和理解太少了。心目中不由产生这样一种结论:没有女兵素材的705,不是完整的705。有女兵生活战斗的动人故事,才是精彩纷呈的705。</h3><h3> 一、 女学生@女兵</h3><h3>上学穿着花衣裳,现在一身绿军装,姑娘怎么想?往日在家黄毛丫,而今成了军中花,姑娘可美啦!</h3><h3>刚入伍的女兵们,心中甭提有多高兴!然而当兵的故事只是刚刚开始!</h3><h3> 女兵@女工兵</h3><h3>让我们把时光倒转至一九七一年吧,通过一个多月的集训,女兵们都相继分配下连了。身背背包的女兵通过十多小时的颠簸来到大别山下的响洪甸,这里是冰天雪地野茫茫的山区,人烟也很浠少。没有房更没有床,说个客观点,兔子很少拉屎的偏僻地方。和当时的天气一样,姑娘们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这下可咋办?心里在叽咕着。军人大会上,连里传达了军区许司令员的重要指示和部队党委的号召,要求全体官兵,为了发展我国的原子能事业,和帝修反抢时间,争速度,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艰苦奋斗精神,一切从零开始,用自已的双手,干出一片新天地。女兵和男兵们一样,都借住在老百姓家里,一场修建营房的新战斗打响了。平整场,浇地平,抬石砂,搬水泥,背茅草,扛毛嵩,扎铁絲,糊泥巴………,和男兵们一样,那里有重活脏活难活,那里就有女兵。大山脚下的山沟沟,那一排排整齐划一,明亮宽敞的营房、库房、办公房、伙房、球场……,这里到处都有我们女工兵们的奋斗足迹和作业身影,为此女兵们到底付出了多少辛勤劳动和汗水只有她们自已才知道。艰苦的环境,繁重的劳动,火热的生活,严明的军纪培养和磨炼了一代女兵,她们中的姣姣者很快在庄严的党旗下,举起了她们宣誓的右手!她们无愧于时代,无愧于党的事业,她们永远永远是党的好女儿!刘玉兰就是女兵中的一个代表,记得七二年那年,我和陆凤翔战友被抽调在团报导组写稿,一次首长要我俩到三营水冶连采访报导刘玉兰。刘玉兰原是南京某学校的一名学生,参军后分在三营水冶连,起初来到大别山沟沟当工兵思想一度是有些想法的:人家女孩当兵都是文艺兵,话务兵,卫生兵,后勤保障兵……,我怎么当上了从未听说过的女工兵呢?在连排首长的耐心帮助下,思想转变快,工作劲头足。她看到工地上水泥紧张,和另一位女兵主动要求抬水泥。别人看她个头不高,力气又小,劝她不要抬,她辫子一甩说,那有哪么娇嫩的,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说完抬起水泥就跑……。刘玉兰的事迹经整理写成稿件后,被军区人民前线报社以《不畏艰险的女工兵》为题的通讯刊登了,当时在705部队官兵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h3><h3> 二、水冶连没有娇娇女</h3><h3>女娃天生爱哭笑,遇到机会撒点娇这是正常事。这在部队可不行,在基层连队天下雨没人给你送花折伞,你爱吃三鲜肉水饺也没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水不会有人跟你擦,一切的一切都“逼”着你靠自已,“逼”着你去团结战友,“逼”着你吃苦耐劳……,这是因为在你的周围都是一双双严厉的目光和面孔注视着你,一句话“逼”着你去做“女强人”、“女汉子”。记得前些时候在读高玉兰战友回忆文章小感时写了这样四句话:</h3><h3>女娃生来爱哭笑,</h3><h3>想睡懒觉撒点娇。</h3><h3>再不起床退原地,</h3><h3>“胡子”连长不迁挠。</h3><h3>是啊,对女兵的严格管理和教育连排首长们从来就没有大意过。难怪当时搞部队政治工作的同行们都说,水冶连的指导员可不好当啊!</h3><h3>大家都知道,水冶连是有男兵有女兵,女兵是一个排,约占全连总员的三分之一。长期和男兵们一起工作、学习、训练、生产、娱乐等,女兵们在男兵面前向来就有从不服输的叫板劲儿。男兵们一般都有傲慢的大男子主义。结果呢在女兵们面前吃了“亏”的。</h3><h3>整理内务女兵好,</h3><h3>传统技能针线包,</h3><h3>表演节目拿手戏,</h3><h3>女子篮球称霸道。</h3><h3>抖捎山头担矿石,</h3><h3>速推碴车呼呼叫,</h3><h3>实弹射击成绩好,</h3><h3>插秧常包男兵“饺”。</h3><h3>这真是:</h3><h3>都说女儿不如男?</h3><h3>杨门女将新翻板。</h3><h3>为了祖国原子业,</h3><h3>咱部女兵刮目看!</h3><h3> 三、金秋季节</h3><h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几年过去了,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这些705部队的女工兵们都先后调动、转业、退伍到其它单位或地方工作了,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先后入了团入了党,有的提升了领导干部,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但她们不管走到那里,当年“女工兵”艰苦奋斗的红色基因种子就带到那里,在各自的岗位上发着光和热,也时刻在教育和影响着当代人、几代人!———杨家标2019.11</h3> <h3>各位老首长、战友们,大家好!</h3><h3> 我是三营水冶连的战士张红政,1971年入伍,1976年退伍,今天在此代表水冶连的女兵发言,向各位汇报当年我们女兵们的难忘岁月。</h3><h3> 说起难忘岁月,那得从1970年9月说起,当年南京成立了“七〇工办矿校”,该校位于南京白云石矿附近,从南京11所学校选调了近700名学生来到“七〇工办矿校”,在这里由军人担任连、排干部对学生实施军事化管理,一边生产,一边学习。</h3><h3> 我被分到东化车间从事离子塔树脂吸收矿液淬取工作,那时出于保密不告诉我们流出来的液体是什么。有了这段经历,为我后来到了三营水冶连工作打下了良好基础。</h3><h3> 同年12月26日9时许,矿校的同学们都集合到广场上,听领导在高音喇叭中宣布:今天矿校的所有同学都要重新分配到新的岗位工作,希望每位同学听清自己的名字和所要去的地方以及坐哪种汽车!第一批报到名字的80位同学(男生40女生40),你们将要到安徽大别山从事矿业工作,请上大客车!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的同学分别被分到南京白云石矿、铅锌银矿、石膏矿、钟山煤矿等矿山企业。</h3><h3> 我在第一批80名内,80名学生分别来自南京南师附中、燕子矶中学、晓庄师范学校、梅园中学、第21中学、第4中学。我们由军人领着上了两辆大客车,来到南京浦口区花旗营某部训练基地,在此进行了为期3天的政治、纪律、保密等教育、学习、训练。要求大家从现在起不能给家人、朋友写信、打电话,不能对父母、亲朋好友说到哪里工作,做什么工作等,严格保密!</h3><h3> 至此,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80名学生来说是人生转折的首次难忘岁月。</h3><h3> 3天的集训结束了,我们于12月29日上午启程驶向安徽省金寨县响洪甸。到了傍晚6时许,天微黑,两辆大客车在一条宽宽的长河边停下,我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物品下车等待命令。在微亮中,只见前方高高山峰和眼前这条河,河面上没有一座桥,大家要到河对岸,怎么过去呢?不一会儿,远处一位老乡划着小木船来到我们眼前,领导有序地安排先女生后男生陆续上船摆渡过河。女生们到了河对岸,来了一位向导把我们带到了大队仓库,推开屋门见到地面上已经铺好厚厚的稻草,我们将各自的被褥铺在稻草上和衣而睡。不一会儿,寒风吹进屋内,冻的大家直哆嗦,久久不能入眠,原来是仓库的门窗关闭不严,渐渐地大家由于太困倦,还是在寒冷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h3><h3> 第二天清晨起床号吹响,大家一起来到昨晚见到的长河边洗漱(后来知道此河名叫淠河,是顺着齐岭山脉蜿蜒而下的),只见水面上结了一层冰,每人想法砸开一个冰窟窿。手刚伸进窟窿就缩了回来,原来这河水太冷!太冷!冷的扎手!没有办法,各人还是忍着寒冷用冰水马马虎虎地洗漱完毕。</h3><h3> 抬头望去,高高的群山上翠竹松柏依然傲立挺拔;山下河滩上成片的鹅卵石荒凉沉睡;老百姓基本住在半山腰;站在河滩上闻到远处飘来阵阵炊烟的香味。</h3><h3> 此时,连队没有营房,没有厂房,没有伙房食堂。炊事班只好在河滩上搭起帐篷,在帐篷内做好早餐,我们在河滩鹅卵石地上站着吃罢早餐。连长宣布:我们从今天起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一边建营房,一边搞生产。争取在一周内把铀矿产品拿出来上报军区首长,到那时你们就有希望穿上军装,成为真正军人!</h3><h3>连长的一番话,非常鼓舞人心。</h3><h3>由于,刚刚组建,生产上没有机械设备和厂房,生活上没有营房、伙房和床铺。连队贯彻团党委的要求“边设计、边建设,边施工、边生活”的方针。我们女生与男生一样干活,白天一部分人上山背矿石下山;一部分人参与割茅草、抬毛竹建营房,搭竹床;一部分人建厂房,建伙房;一部分人在山下采取三班倒作业,她(他)们在地面铺上铁板,将矿石放进用竹条围起来的圈内,用铁锤将矿石砸成3厘米大小的颗粒,在工程师的指导下,将碎石进行硫酸强腐蚀性液体浸化、树脂吸收、淬取提炼等系列化学理化运作,终于在一周之内拿出了铀矿试样产品。及时上报军区首长,得到军区许世友司令员的认可。证明响洪甸地区有铀矿,南京来的80名学生是能吃苦、能干活、能战斗的!</h3><h3>到了1971年1月中旬,部队给予80名学生办理了体检、填表等入伍手续。 </h3><h3> 不久,连长通知我们可以给家人写信了,但是只能告诉家人自己在哪里工作,而不能告诉生产什么产品,必须严守秘密。同时要求每人给连部写一份详细的家庭地址,以便部队将各自带来的被褥等生活用品送到南京察哈尔路16号,由留守处的工作人员通知各位家人去领取物品。至此80名学生的家长才知道失踪多日的孩子是到了安徽大别山工作,并参军当兵了。此时,离我们从南京出发已过去一个多月,我们的父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静地落下来。这是我们经历的又一次终身难忘的岁月。</h3><h3> 当我们脱下学生装,穿上新军装,心里无比激动与兴奋!感到这是部队领导给予我们所做出的努力成绩最高奖励。我们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更要严格要求自己,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为铀矿事业多做贡献。</h3><h3> 40名女生一下成为40名女兵,不久,部队又从其它地方调来15名新老女兵充实到女兵排,有的担任班长,有的担任排长。</h3><h3> 此时的部队,条件仍然很差,机械运输跟不上。男兵力量有限,抽到的女兵与男兵一样干劲十足,她们徒步爬到数百米的高山上用肩挑背扛方法将矿石运到山下。</h3><h3> 当装运矿石用的簸箕箩筐坏了不够用,领导安排了雍自勤、黄秋华两位女兵到老乡家,向老乡学习编筐技术。她俩初学时常常一不小心手被划破,鲜血直流,她俩想法止血忍着疼痛继续学习。在寒冷的冬天里,双手常常冻得像胡萝卜,生起了冻疮,她俩仍然坚持多编筐,保障运矿供应。</h3><h3>到从山上挑矿石的女兵赵冬生也不示弱,常常挑的矿石比有的男兵多,肩压肿了,腰压酸了,她咬咬牙仍然坚持将矿石挑下山。</h3><h3> 在山下铀矿石的冶炼,需要用硫酸浸化,女兵两人抬起百十斤重的硫酸罐子,并将硫酸倒入浸化池,瞬间浓硫酸遇到矿液飘起难闻刺鼻的气味,不小心溅到衣服上,衣服立即被烧破,溅到手上、脸上,立马感到灼热的疼痛。中和用的氨水更是呛人,让你双眼流泪,嗓子发干,有时干的像火烧一般,女兵们没有退缩。凡是干过抬硫酸、倒硫酸活的女兵,她们的工作服都或多或少被烧破,尤其是冬天的棉衣被硫酸烧破,露出白花花的棉絮,远远望去,活像一个“乞丐”。</h3><h3> 有时浸化池的矿渣来不及运走,安排女兵去干。张永芬、徐克力两位女兵个高体壮,领导安排她俩去推矿渣车,清运矿渣,她俩二话不说,上去就干,将浸化池的矿渣装进斗车及时清运到指定地方。</h3><h3> 在水冶车间里,忙碌的女兵不停的穿梭在树脂离子塔间,仔细观察树脂的吸收情况,然后将流出来的液体通过氨水中和沉淀形成黄色糊状,全靠裸手操作,整个操作没有防护用品。可怕的铀辐射时刻伤害着女兵的身体,在当时落后的生产条件下,整个缺乏防护意识和缺少防护用品,女兵们仍没有被吓倒退缩,仍然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坚守岗位,任劳任怨地工作,用实际行动多出铀、出好铀、报效祖国国防事业。</h3><h3>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水冶连的女兵与男兵一样,无愧于那个时代,无愧于用青春热血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同时也无愧于大别山这片红色的沃土,造就了我们这批坚强的女兵!</h3><h3>近几年国家富强了,党和政府没有忘记从事铀矿生产的军人,对铀矿生产的军人制定了优惠政策。南京从2012年开始每年给予涉核退役军人进行体检。据不完全统计,几年下来,三营水冶连55名女兵中因核辐射致病而被评残的有15人,占女兵的27%。最高伤残等级为5级,还有6级、7级、10级不等。没有被评上军残的企业退役军人,从2018年开始每年可以领取4000的补偿金。</h3><h3> 我们将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的铀矿事业,身体虽然受到一定的伤害。但是,党和政府给予了关爱,我们感到无怨无悔!岁月难忘,青春无悔!</h3><h3>————张红政撰写(2019.12.09)</h3>